续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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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涵再度惊惶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她那千年不变的温柔笑容。
这个意义对他来说太重大了,他承担不起啊!
“你是我的夫君,是这个家的主君,从此我们妻夫之间无秘密。”
“我…”何德何能?
喉头像似被甚么东西哽住了一般,让李墨涵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墨涵。”
“啊?!”
“墨涵。”
杜齐月终于喊出口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堵在胸口的闷气立即消散无踪,再喊第二遍之后就顺口多了,刻意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轻松而自然,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柔。
“这里是你的家了,你更是我杜齐月今后唯一无二的夫君,有任何事,你尽量做主,拿不定主意的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还有,你和啸春别再待在房里用餐,带妹妹一起到餐厅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这…不行的!”
“为何不行?”
李墨涵的心跳加速乱跳,让他慌张不已,不敢再看杜齐月的笑容,立刻找到理由回绝。
“因为…妹妹还要我亲自喂奶,怕有碍观瞻,会影响了妻主大人用餐的兴致。”
呃……这下囧大了,忘了这里是男子生养奶孩子的说。
杜齐月心下突起了一个恶趣:
还真想看看一个男子是如何奶孩子的说,因为光凭想象就已经萌倒我了…
“哪会,父亲喂奶是件伟大的事,怎能说有碍观瞻?!”
“这…”
没想到连奶孩子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竟然被她说成了伟大?只是,要他在一个女子面前,宽衣解带的打开胸襟奶孩子……
说真的他还是得要有很强的心脏,来做心理调整才行,再说,眼前的她,于他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外人,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呢!
“本来一家人,就得一起用餐才是正确的。”
这么威严的命令口气,却被她温柔的声调和语气,说的又是天经地义的家庭伦理,李墨涵没有借口拒绝了。
“是,妻主大人。”
“嗯,肚子饿了,我们上去吧,对了,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就好,别再什么妻主大人了,听了会让我很不自在。”
“可是…”
“没有可是,一切我说了算。”
是嘛,叫名字多亲切,而且既然商量不成,那么就用强势一点的口吻啰。
“是,妻主…”
“嗯?”
“齐,齐…月…”
“嗯,再叫一次。”
“齐月。”
“嗯,确实好听也亲切多了,以后就这么叫了。”
“这…”
“没有这个,跟那个。”
“是。”
“嗯嗯,走吧。
“……”
看着杜齐月稳健的背影,再望了望地窖一眼,李墨涵的心情却是平复不下,暗想:
这个地窖是杜家的宝库也是她们一家子的秘密基地,如今她告诉了我这个宝库的地点,还说了妻夫之间无秘密。
于一个男人来说妻主便是天,而她却允许我与她平起平坐?!
这样的平等,坦率,真诚,温柔,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所尊重,而她是我的妻主……
她还说了…我是她杜齐月今后唯一无二的夫君。
唯一无二的夫君……
这句话,是所有男人心中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啊,而她却如此轻易的就许诺于我…
、第8章 闲言杂语
“我说二少爷呀,当京官的夫君不是终日在家相妻教女就好,有空还是得出来走走,今天爹爹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李墨涵想安心度日,但事与愿违,才过着平静的生活没多久,李府正君便来请他过去。
说是李正君,却非李墨涵的亲生爹爹。这位正君不过大他十来岁,早年是京城的名倌,貌美聪明,能诗擅文,母亲很是喜欢,花了重金纳为宠侍,他七岁那年,郁郁寡欢的爹亲在青城过世,才过了首七,便以“朝廷为重”当借口而没有回青城治丧的母亲,就将宠侍扶了正,成为李府的“李正君”。
如今的李正君名正言顺,更能施展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本事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李墨涵坐在马车上,心里不安地问道。
“当然是去见温师府的温正君啊,你该知道,杜齐月现是温太师亲力在提拔的人,也该知道,温正君是当今皇君娘家的表哥,两人还是公子时,感情就很好。”
“我知道。”在他出嫁之前,母亲已在家中详尽说明过了。
“既然你嫁过来了,就得去拜见师爹,这是学生晚辈应有的礼数。”
“我以为……”应该是杜齐月亲自带我登门拜访的才对吧?李墨涵不赞同地拧眉暗忖。
“女人啊,成天忙着公事,忙着忙着就忘了,你当夫君的得警觉些。妻主有妻主们的交际应酬,夫君也得帮衬帮衬,打点打点,她自去见她的温太师,你就来见见温师爹,好让你家妻主的官路顺遂些,好走些。”
“当官的事我不懂。”
“不懂就得多看,多学,叔爹这不就在教你了吗?”李正君夸张地叹口气,“叔爹好歹是你名分上的爹爹,我也是疼你的,希望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墨涵不置可否,当年要出嫁到佟家时,这位继父风风光光地坐在青城祖宅大位上,接受他这个“儿子”的跪别煞是尊贵。
如今,他再度出嫁来到这杜家时,却推说他不是李墨涵的亲生父亲,不方便前往杜府来吃家宴。
哼,真不知那一双大小眼,到底疼他什么了,小时候还拜了他生的儿子所赐,常常害李墨涵被母亲责骂呢!
“二少爷呀,你可得明白,你已不是佟家的三少君了。”
李正君自顾自地说下去,“她们佟家在外呼风唤雨,就算不用你三少君出面,人人也都想要巴结你。可现在情势不一样啦,如今你二嫁,嫁的又是杜齐月这个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即使有你母亲帮她开这条门路,接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啊。”
“靠她自己?那还何必需要我?”
“厚,你怎么讲不通呢。”李正君大呼小叫的,“难怪我听青城家里的人说,你过去老跟佟三小姐吵架,莫不是你这发大少爷的任性脾气,惹恼了妻主,让她讨厌了,趁机寻个不贞的理由故将给你休离了的?”
李墨涵抿唇不语,用力攒紧手里的丝帕。
“算了算了,我不讲了,讲了你又不高兴,要不是你娘说,你的那个小小五品官的妻主不懂得迎来送往,更不懂得官夫君们这边的礼数,又何必叫我出来看你这位李二少爷的脸色啊?”
李正君夹枪带棍的,摆足了他这“父亲”的威风后,这才转回“慈祥”的脸孔,幽叹一声道,“我们也是为儿子媳妇好,这番苦心你可得明白呀。”
“叔爹,我懂了。”李墨涵懒得再听他唠叨,淡淡地应道。
到了温太师府,两人由小厮带领,穿屋过院,来到温正君所在的主屋大厅,那里已坐着七,八位官夫君,个个衣裳华美,一身一头的金银首饰,全部拿眼瞧着施施然走进门来的李墨涵。
经由李正君介绍,见过了温正君,他只是眯了眼,点点头。
“唷,他就是杜大人新再娶的夫君啊?”
尊贵的温正君还没开口,坐在最上位的一位年轻公子倒是抢先说话,一双美目不善地上下审视着李墨涵。
“年纪是大了些,脸蛋到也还可以,杜齐月会娶你,大概是想你再帮她多生几个女儿吧。”
“幸好汪大人舍不得太早嫁闺男。”这时有人帮腔说道。
温正君转了一张慈眉善目,和蔼地道,“汪公子你是天生命格贵重,金枝玉叶,注定要有更好的姻缘。”
继温正君之后,再有着其他夫君加入阵容地说三道四起来。
“是呀。”其他夫君在一旁阿谀地说道。
“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又哪配得起汪公子您呢?只怕还会折了她的福,损了她的寿呢。”
“唷,沈正君就别损杜大人了,人家的新婚夫君在这儿哪。”
汪公子笑道,“还是嫁过人的,配上死了夫君的,这才匹配嘛!”
“啊,瞧我疏忽了。”李正君陪着笑脸,赶紧拉了李墨涵道,“来,见过右都统的小千金汪公子,呵呵,再一个月,就得尊称一声淳王君了。”
李墨涵听出了端倪,脸色平淡,敛衽为礼。
别人的尖酸刻薄伤不了他,就像叔爹的唠叨,他可以当作耳边风,心里唯一的想法竟是庆幸杜齐月没娶了这个刁蛮没教养的千金子。
“说起淳郡王,现今可是京城之外最有影响力的皇族呢。”
自有好事的夫君继续歌功颂德,说是郡王小时候进宫陪太女读书,聪颖敏捷,很得先皇的喜爱,堂姐当了皇帝后,更是姐妹情深,恩赏有加等等云云,所有好听阿谀与奉承的话全用上了。
但,据李墨涵所知,那淳郡王少说也已四十好几了吧?!眼前的小公子看上去年岁并不大,荣华富贵,真的这么重要吗?值得让他用青春去交换?
即便李正君不断地使眼色,李墨涵还是依然故我的保持缄默,冷眼旁观着。
这里的正君们,年纪大的上了四,五十岁,也有年轻如他十几二十来岁的,却因妻主只是七品给事中,其他正君也不太搭理李正君,然而他还是很热心地这边吹捧一句,那边赞美一句。
而李正君所做的事,李墨涵做不来。
“我记起来了。”
正君们谈了半天,温正君又将目光放回李墨涵身上,问道,“听说杜夫君过去是佟家的女婿?”
“唉呀,是呢。”众夫君们惊声四起。
“听说是被妻家离弃…”
“是怎么被离弃的呀?”有人明知故问的挑眉高声问道。
“红杏出墙呢!”有人幸灾乐祸地说着。
“这也太有辱我们男子的声誉了吧?!”
“那他还敢来此丢人现眼?”
“那是佟家要娶咱门西延国最大皇商林家的小公子,而林家的小公子扬言他不与人共事一妻,为了这事,佟家因找不到理由休了我们家墨涵,才用他那早产的女儿来恶意诬指他红杏出墙的。”李正君争议解释,“我家妻主大人也很后悔跟佟家结亲,为此还差点被牵累了名声,还好我家妻主大人向来有清誉……”
“那时候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呀。”夫君们才不管李正君的解释,继续顾自地高谈阔论着。
李墨涵心头一揪,终究吃亏的还是男子,这事让他百口莫辩,男子一旦被冠上了不贞之名,就是跳到大海也洗不清的。
过去在青城时,大姊曾问过他这事的真实性,他只是很生气,气的是,竟然连自家人都不相信他的清白?!于是从此三缄其口,就是不想说,更不想去做任何的辩解,只想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的事,老母天自会还他一个清白,宁可关起自己的心门,当这世上再无那个伤他至极至深的可恶女人。
当她将休书丢给了他之后,转眼就立刻娶了别人,他好恨,恨她的无情无义,最后还要诬陷他背负这个不贞的骂名。
他握紧拳头,保持沉默,任人对他批判,也不让自己现出任何异状的神色。
“虽说烈男不事二妻,但像佟家大小姐那样的浪/荡/女,要教你从一而终,未免说不过去,狗急了还是会爬墙的呢。”汪公子眄眼瞧他,嘲笑道,“也难为杜齐月敢娶你了。”
“是呀。”众夫君又是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个不停。
“杜大人人品好,文章好,现又有首辅大人在关照着,官又升得快,听说再过个十年都可以当上尚书呢,朝中很多大人跟她说亲,她却撇着好条件的闺男不要,独独娶了你。我说杜夫君呐,一个红杏出墙的竟还能嫁得这么好的,你是头一人了,还真是好命啊。”
李墨涵蓦然一惊,官夫君们都知道杜齐月娶了一个佟家不贞的弃夫,那么和她在朝为官的大人们…又会怎样看待这桩婚事的?会在背后讥笑她吗?而被她拒绝婚事的那些大人们是否因此心存芥蒂,从此妨碍了她官场的发展?
在这之前,只想着自己行得正,至于那些子虚乌有而加诸在他身上不贞的骂名,根本不放在心上,爱说的人说去,但如今…
李墨涵惊心暗道:天,我老以为她只是要找一个“贤夫良父”而已,但有教养,懂诗书,性情佳,家世好的闺男比比皆是,她何必娶我自找麻烦?
“啊哈,今天不是来恭喜汪公子的吗?”李正君笑脸迎人,努力扭转话题。“听说汪公子过两天就要进宫晋见皇君,到时候一定赏赐你许多嫁妆了。”
众正君又是一阵阿谀奉承,将笑得张扬跋扈未来的淳王君给捧上了天去。
李墨涵在温正君示意下,坐在下首的最后一张椅子,耳边任那些夸张的拔高嗓音飘过,心里只还是转着两个问题:
一,杜齐月为何要娶我?为何要娶一个身负不贞之名,还拖了一个油瓶的男人?!
二,对于这场再续的姻缘,为了不牵累杜齐月,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放手?
可一想到要放手…心里为何总有那么些些的…不舍?!
不舍得已经没了父亲可依怙的杜德曦?还是舍不得有个人这么的尊重自己且接纳自己?又或者是见她一个女人,要忙公事还要带孩子身兼二职太辛苦…
这两个问题,其中有一个唯有她才能回答的问题,现只能放在心底,慢慢地再寻求答案。
另一个问题…那么就将问题丢给杜齐月吧!看她是要让我留,我就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