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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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羽倾身吻住他的唇，嚅嚅道：“你能过来，真好。”。
封灵素躺在宽大的御床上，伸臂挂住冥羽脖颈，放软了身子，一边回吻她，一边轻喘着道：“能帮到你……唔……我好高兴……”。
两人温存片刻，冥羽将他扶坐起来，低笑着道：“你的书儿真是个小辣椒，比起絮儿可厉害多了。”。
“书儿是得了我的吩咐，才敢与文昭殿的内侍硬碰硬。”封灵素眨着明眸道。
“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果然是有人撑腰。”冥羽斜眼瞥着封灵素。。
封灵素委屈地瘪瘪嘴，“你若是怪我恃宠而骄，我这就回承露宫，省得讨人嫌。”
冥羽坏笑着拥紧他，“逗你呢！原来你也会使小性。”。
封灵素嗔怪地瞪她一眼，眼波潋滟地道：“知道你必是不喜旁人触碰，我才会做一番恶人，想出这样的招数。”。
“鬼灵精！”冥羽刮刮他的鼻稍。。
封灵素唇角一翘，转着黑黝黝的瞳仁道：“改日等我身子好了，我想去看看清幽哥哥。”
冥羽知道他的顾虑，颔首道：“嗯，五日之后，你再出文昭殿。”一只手却捉住了他下身的挺翘。。
封灵素羞臊地埋下头去，什么心思都会被她看穿，真是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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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枝间里，冬儿趴在床上呜呜哭道：“皇上好没良心，有了新人忘旧人！”
旁边与他并肩趴着的春儿鄙夷地道：“嘁，你算什么旧人？又没承过皇上的雨露。”
“夏儿和秋儿承过雨露呀！皇上该打该骂的时候还不是毫不留情。”冬儿撇嘴道。
“你这个笨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死到临头尤不自知，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势？咱们做宫侍的就算再得宠，也爬不到主子们头上去。哪边风大往那边倒就对了，少说话多做事，才是这宫里的生存之道。你是不是看这几年皇上没有因你办事不利治你的罪，胆子便长起来了？”
“没有没有啊！我只是讨厌承露宫的人跑到咱们文昭殿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冬儿抬起红红的眼睛道。。
“笨死了！笨死了！我的话都算白说了！”春儿气得侧身拿指头猛戳冬儿的脑门，“灵君殿下如今是新贵，如日中天，手底下的人一个个也都跟了势，谁敢得罪？我们都是当奴才的，就算你的品级比他大，也要看看是谁给你撑腰。皇上恨不得把金山银山搬到灵君殿下面前任他挑，你还敢当面挑隙？”春儿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就你这不知好歹的性子，早晚要被你连累死！”
“疼！疼……哥哥手下留情！”冬儿抱着脑袋道：“冬儿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春儿转头又趴回自己手臂上，看着床前桌案上鲜艳美丽的红珊瑚，哀叹道：“我虽然会看眼色，到底不够伶俐。夏儿今儿晚上都被皇上踢了，你还没明白过来？皇上本就是寡情之人，除了灵侧君，这宫里有哪个能落得了她的眼？我看啊，咱们御前四侍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门口微响，两个小宫侍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伤药，准备给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敷药。
冬儿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态，虽然下身未着寸缕，却无一丝羞涩。小宫侍分别给春儿和冬儿两人一条条纵横交错着青紫瘀痕、高高肿起的后臀轻轻涂抹药膏。。
冬儿哎呀一声呼痛，扭头在给自己上药的小宫侍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叫骂道：“不会轻点呀！笨手笨脚地怎么做事哪……”。
那个小宫侍颤抖着身子一脸的痛楚，却不敢乱叫。他是新近拨到文昭殿伺候的，一进到枝间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个不停，羡慕地看着室内华贵的陈设。这里竟然有许多在别处见不到的奇珍异宝，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能住在这种地方伺候皇上，哪怕是侍君也比不上啊！。
春儿摇摇头，阖上眸子，皱眉承受着股尖火辣辣的刺痛。。
夏儿掀帘进屋，挥手让那两个宫侍出去，春儿方知这上好的金创药是秋儿吩咐拿来的。
“秋儿呢？”春儿看到夏儿懒懒地倚到床上，连鞋子也没脱，便脱口问道。
“还在殿外候着。”夏儿顿了顿，略略涣散的眸子凝了凝神，“待会儿我去换他，看来今儿晚上又不能睡了。”。
春儿黯淡了脸色默默不语，转头却见冬儿光&裸着屁股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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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东风沿着丹陛一重重吹上来，竟让人觉得有些寒冷。此时三更已过，缩在铜龟后衣衫单薄的秋儿微抖着身子，一手按住胸口。那一股翻腾的血气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地想要冒出来，秋儿连忙颤着手摸索出一块丝帕按在嘴上。。
粗喘了几声，就着银色的月光看去，丝帕上赫然一片血迹。。
秋儿苦笑一声，抬眸却见那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近。。
秋儿站起身迎上前去，软软地唤了声，“绿萝哥哥！”。
绿萝抬眸停住脚步，有些意外在这里看到他。。
“你……里面情形如何？”。
“皇上已和灵君殿下歇息了。”。
绿萝点点头，随手指指身后，“尚医大人吩咐我们带些药回来。”。
秋儿见绿萝身后跟着一个垂着头的太医院使唤医侍，手中捧着木匣，连忙让了路。
绿萝走近殿门时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秋儿道：“夜里风大，你还是进殿里候着好了。”说罢抬脚从偏门入了大殿。。
秋儿孑立风中，身子摇摇欲倒，一手扒住汉白玉围栏上的石狮子，看着绿萝消失的方向，眼中竟流出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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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弄好了吗？”封灵素从床上探出头悄声问道。。
“嗯，差不多了。”冥羽从殿顶蟠龙藻井上轻飘飘跃下，落地无声。。
自众人走后，冥羽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在不惊动影卫的情况下，弄清了文昭殿寝宫里的机关，又稍稍做了变动。。
冥羽偎到床畔，搂过封灵素，低声道：“这几日你待在这里，见机行事。”
封灵素慎重地点头，冥羽又想亲他，却听得殿外脚步声。知道绿萝回来了，便放开封灵素，给自己又添一件海晏河清软丝袍。适才为了行动方便，冥羽仅着中衣，待会儿要与绿萝商议，到底不愿在人前袒私。。
封灵素为她系好衣带，冥羽亲亲封灵素鬓边，轻声道：“你睡一会儿吧！明日着宫人将文昭殿清洗一番。”。
封灵素了然，皇甫明岚将文昭殿弄得污秽不堪，即便冥羽不说，自己也是受不了的。封灵素和衣闭眼，蹙眉蜷缩在自己带来的衾被中。今夜发生了如此惊骇的事件，皇帝！皇帝！她竟成了皇帝！会不会很快被人发现？到时候可怎么办……。
冥羽看着封灵素的睡颜，轻叹一声，起身去寻候在外间的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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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孙碧萱倏地蹿到冥羽身上，双臂搂住她的脖子，亲昵地唤道。。
“下来！”冥羽不悦地道。。
绿萝唇角微翘，想笑又不敢。。
孙碧萱怏怏地落地，撇嘴道：“不就是几个影卫吗？刚才我看到她们在换值。”
冥羽不理他，只问绿萝，“清幽如何答复？”。
“公子写了手笺，要我拿给主人看。”绿萝从怀中掏出一张素笺。。
冥羽接过，上面只有八个娟秀清峻的小楷，“纵然如斯，亦候永世。”。
冥羽颤抖着手，眼中瞬间盈漫了湿意。。
“师姐，我能不能也睡在这里？”孙碧萱突兀的声音打断冥羽的思绪，冥羽皱了皱眉，瞪他一眼，招手示意绿萝和孙碧萱近前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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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午后絮儿被冥羽迫着在床上翻了几个花样，身困体乏地强撑了半日，夜里睡得香甜，一宿到天明。醒来却见自家公子一袭单衣独自立在窗前，痴痴地望着庭外落花，也不知站了多久。
公子为何又是那副忧虑的模样？难道她会遇上什么不测？絮儿眼皮突突跳了几下，连忙安慰自己莫要胡思乱想。起身下地，却见孙碧萱一蹦一跳地从外面进来。。
絮儿板着脸道：“大清早又野到哪里去了？”。
孙碧萱嘿嘿笑着偎到跟前，左瞅右看了半响，直看得絮儿俏脸发红，情不自禁地摸摸鬓发，孙碧萱才慢吞吞地道：“不告诉你。”。
“找打！”絮儿作势欲敲他的头，那条滑鱼却出溜滑到公子身旁，扭着身子缩着脑袋朝穆清幽怀里钻。。
“我好困，美人表哥陪我睡觉嘛！”。
絮儿翻翻白眼，又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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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刚上早朝，后宫就如炸了锅一般，宫侍们兴奋地奔走相告。皇上等了不到一年，终是按捺不住，昨夜宠幸了灵侧君，还将灵侧君召到文昭殿伴驾，据说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丽侧君和安侧君不约而同地出了永宁宫和云阳宫，领着看热闹的十多个侍君、一大群宫侍浩浩荡荡奔到文昭殿外请求进殿探视，却被禁卫军拦住。。
早晨匆忙刮了体毛的安侧君看到许多宫侍进进出出端着水盆洒扫擦洗文昭殿金砖铺就的地板和雕鸾绘凤的三交六菱门窗，忍不住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的书儿躬身答道：“我家殿下清晨醒了一刻，说道这殿里有股子怪味，吩咐我们清扫一番。”刚直起身子，书儿一个呵欠没忍住，当着君侍们的面就呼了出来。
“放肆！你主子也不敢在我面前失了仪态，你个小小奴才这般没规没矩，来人，给我掌嘴！”头戴假发髻的丽侧君恨声骂道。。
封灵素未进宫前，宫里人人都对丽侧君恭敬有加，皇上也是赏赐不断。可是自从封灵素来了后，许多人跟风使舵，都夸灵侧君待人如何宽厚。如今初得恩宠，又大肆铺张地在众人面前显摆，浑然以文昭殿男主人自居，丽侧君越想越气，一肚子邪火没处发，逮着个小错就要发飙。
几个粗壮宫侍从丽侧君身后跑出来欲拉扯书儿，书儿吓得慌了神，水秀连忙跪下求情，“丽君殿下，求您开恩！书儿年纪小，不懂事，等我家殿下醒来，一定请他好好管教。”
“你家殿下忙着承欢，哪里有空管教宫侍？今儿个我来替他调&教你们，看看以后谁还敢在宫里以下犯上、不知礼数！”丽侧君拔高了声调叫嚣道。。
封灵素借着身体羸弱，很少去永宁宫请安，丽侧君此刻指桑骂槐，唯恐里面的封灵素听不到。
文昭殿枝间里的冬儿忍痛扒在门缝看得高兴，捂嘴不住地笑。春儿不屑地低声骂了句“蠢货”，吃力地翻个身，继续睡觉。。
诸人拉拉扯扯，夹杂着丽侧君的大声斥责。却见远处遥遥跑来几个内监，给众位君侍行了礼后，便拿出圣旨宣读。众人纷纷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灵侧君伴驾有功，甚得朕心，赏赐飞星逐月冠一顶、龙角钗八支、塬山玉镯一副、夜明珠十颗、湖州玉锦五十匹、桓州冰丝绫五十匹、合浦南珠一百颗、琥珀杯一套、君山银针十瓮、百年老参十枝、瑞炭十屉……”。
丽侧君越听越是眼红，众君侍也都变了脸色。。
赏赐之后是对几个宫人的提拔和降职，擢升承露宫正五品赞仪绿萝为文昭殿从二品典侍，承露宫正六品常侍水秀为正五品赞仪，承露宫从六品良侍封书儿为从五品赞善。原文昭殿从三品典伊春儿、冬儿则因御前失仪被降为从五品赞善，罚俸半载。。
秋儿和夏儿原是正二品殿侍，此时还在政和殿随侍皇上，冥羽未动他们。而绿萝的擢升，则有了随侍皇帝左右的资格，从承露宫的掌事突然变作御前随驾，可谓是一步登天。这一消息在宫侍们之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文昭殿中侍奉在熟睡的封灵素身边的绿萝却鼻观口、口观心，犹如老僧坐禅，丝毫不受外界波动影响。
第七十四章 相思成灰 灵侧君被皇上滞留于文昭殿不得离去，一夜间风头无两。众君侍嫉妒之余也明白皇上早晚会拿下这位绝世美人，封灵素宠冠后宫也是理所当然。前皇后穆清幽被打入冷宫多时，椒房殿却在大肆修缮，君侍们纷纷议论，封灵素就快成为新的皇后了。。
内监宣读圣旨完毕，众君侍起身叽叽喳喳喧嚣不休，文昭殿前一阵混乱。却见风华正茂的礼部侍郎封灵修从政和殿那边过来，与众君侍远远地见了礼，便进了文昭殿。。
“封侍郎还是那么丰神俊朗，不愧是倾城公子的姐姐呀！”。
“是啊是啊，听说她至今还未娶正君哪！”。
“几位哥哥，你们看我有没有机会？”。
“还有我！我也要嫁给封侍郎！”。
“你们呀，家世倒是有些根底，容貌就差太远了！”。
“呜呜呜……哥哥们怎么能这样打击人家？”。
“嘻嘻，哪怕是做她的小侍，我也愿意……”。
宫侍中不乏有封灵修的爱慕者，此刻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对封灵修赞不绝口。
丽侧君却不高兴了，尖声道：“为什么她可以进去？我们却不行？”。
掌事内监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回禀道：“封侍郎也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能进殿探视灵侧君。”。
安侧君在一旁挥着帕子，凉凉地道：“谁让人家是左相的嫡女、灵侧君的亲姐姐，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聚在这里只会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