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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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不得出门,便叫书房伺候的小丫头梧桐,去前衙请孙班头来,共议此事。膏药钱闻言,忙出声止住梧桐,又对宋衙内道:“衙内,此事找哪个来都可,唯独这个孙大头是万万不行的。”
宋衙内奇道:“孙班头如何就不行?”
膏药钱道:“这人只听宋大人的话,脾气又臭又硬,一言不合就要动拳脚。咱们只是好玩作耍,若叫孙大头去办这事,一来她是必要告知大人的,此事就得作罢;二来她那副脾气打坏了人,事情闹大,可就不美了。”
宋衙内觉着膏药钱说的在理,便叫梧桐换个人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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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秦小猪二次离开樊家(文)
梧桐是小姐喜欢的丫头,自然做事给力,不一会便请来一位郑捕头。郑捕头生的老相,二十来岁的人看起来成熟得像是已然而立。若是有哪个以为,这人真像她那张脸那么沉稳憨厚,便又错了。
世上有一种人,叫“闷骚”,这评价搁在郑捕头身上再合适不过。
郑捕头就是这么一个蔫坏蔫坏的人,宋小衙内招她过去,算是找对人了。到了后衙书房,宋衙内她们三个还在巴巴地等着,见她来了,膏药钱领头,把这桩“玩笑”事,大致给她讲了。
郑捕头可不是宋小衙内,她一听就听出门道来,傻傻咧嘴一笑道:“这事果然是有趣地紧,只是我等正忙着前衙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能腾出手来。”
膏药钱一听,知道这是要好处呢,便冲席驴儿努努嘴。席驴儿也不是傻的,又常和这些人打交道,自然也明白了郑捕头的意思。只是实在心疼荷包,没奈何脸上还要赔笑脸。她也知道,郑捕头这还是看着衙内面子才应下这事,换换旁人,有钱也没处寻门路去。
席驴儿知趣道:“哪能叫众位姐姐们白白辛劳,姐姐们一会便和我一块吃酒去。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不是。”
郑捕头不晓得这事里有衙内几分,不好太过,便也笑道:“好说好说,恁地客气。”
席驴儿和膏药钱看这事成了一半,都是高兴。大傻子宋衙内只晓得,有桩好玩的事要发生了,从头到尾都还被蒙在鼓里。
席家村里樊家小院,秦八角既然说了要去给秦小猪办户籍,便不再多留,立时就要出发。秦小猪也要和她一起走,籍贯填写必要本人亲笔。待寻到了地方,就叫秦小猪见见族老,也好早些入了籍。
本来,秦小猪哪里都不用去,坐等到明年初,把秦八角妹子的籍贯报上去,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只是席驴儿说的那事是个隐患,不晓得什么时候发作,坐以待毙不是办法。
秦八角便叫秦小猪收拾一下,赶紧走人。哪知秦小猪居然不愿意走了,秦八角奇道:“你不是早就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了吗?”
秦小猪看看樊家兄弟,又看看秦八角,有些为难,可还是摇摇头,咬牙道:“我不能走,我走了,席驴儿岂不是要把二郎捉去。”她想起席驴儿对樊二郎的小心思,不由打了个寒颤。
三人都是诧异,这秦小猪怎么这会又不傻了。樊二郎唇角微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心里翻江倒海一样,觉得平日对秦小猪的关照,没有白给。秦小猪还算有心,没连肝脾一起被狗吃了。
再看秦小猪,还是那副楚楚可怜摸样,却也不像平日那么碍眼了。便想着,这人毕竟是个女子,外柔内刚,关键时候还是有些作为的。只是此事已经确定了,还是自己去吧。
樊大郎也是一脸欣慰,道:“你有这心便已很好,只是这户籍黄册的事可大可小。二郎去了不过是做点心,你去了却是可能要命的。若是席驴儿再狠些,事涉连坐也不是不可能。”
朝廷律令对黄册之事规定严苛,不说那逃册没籍之人捉住是必死的;便是那相关的,有协助隐瞒作弊之嫌的,也是要把家长处死,一家大小流放到化外去。为着秦小猪和樊家,她如今都只有一走了之一途了。
秦小猪听在耳里,心里分外苦涩,眼圈一红,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平白做什么不好,偏要做点心。”
危难时刻方见人心,秦八角见这个几个弟妹仁义,既觉得高兴,又觉得伤感。她便劝秦小猪,莫要耽搁了,赶紧收拾包裹去。秦小猪不动,站在院子里放声大哭起来,她实在舍不得这里。樊二郎狠狠心,一把揪过秦小猪,叫她不许哭。又把人拽回她和锦儿的屋里,自己替她把衣物一件件翻找出来,叫秦小猪在边上打包。
秦小猪哭地断断续续,一会还要回答樊二郎一句哪个要带哪个不带,也渐渐没有兴致。只是伤感的情绪像浓稠的乌云一般,层层堆积在胸口,发不出散不去,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樊二郎见秦小猪这副半死不活的摸样,佯怒道:“你这是打算一去不返了吗?”
秦小猪诧异道:“怎么这么说,我自然还是要回来的。”
樊二郎道:“那便是了,既是还要回来的,你这摸样做甚。”
秦小猪听樊二郎口气不似作伪,眨着眼,把眼泪憋回去道:“可是我要是走了,她们便要捉了你去,我……”再也说不下去,又哭起来。
樊二郎被她说得也难受,转过身背对她,眼睛红了一圈。他咬着嘴唇,心知这档口,自己可不能松口,赶紧叫这人走了吧,早一刻走了自己也好安心。
便沉声道:“你要想帮我,就早些办好户籍回来,我……”后面说的越发小声,再听不到什么了。
秦小猪听不清他后面的话,自己也开不了口说话,只得一边抽泣,一边连连点头。樊大郎和秦八角早到了门前,见二人说着话,便没有进门。这俩人间似乎有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分别在即,便叫他们多说几句吧。
待见东西收拾停当,秦八角在门口咳了两声,樊大郎拉出樊二郎,秦小猪也挽个包裹出了门,站在秦八角身侧。
秦八角的东西没怎么动过,她又是个常到处走动的,行李收起来也快。她拉住秦小猪,向樊家兄弟抱拳,道:“在樊家这几日,虽不是我秦八角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却也是我这辈子屈指可数的好日子。有了你们这些弟妹,人生再无憾事。
却不想这么快就要分离,大郎的婚期,也不知道我们赶不赶地回来观礼。”说着,她便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帕子,一层层打开了,是一对青玉蝴蝶。看上去玉质通透,虽不是极品,也算上佳。难得地是雕工精致,连蝴蝶须子和翅上的花纹也是分毫毕现。
秦八角把东西交到大郎手里,笑道:“这是我在青海时得了玉石,自己闲来无事刻的,不是什么好料子,却是我一片心意,大郎且莫要嫌弃才好。”
大郎也眼圈酸涩,自樊老娘故去,虽还有兄弟姊妹相伴,他心里却常有了无依靠之感,便是方秀才也与樊家隔了一层去。直到认了秦八角这门干亲,他才明白,他终究是个男子,还是盼着有个人关照一二的。
不是人情走动那种关照,也不是夫妻间的那种相濡以沫,就是简单地想,身边能有个不带任何目的,单纯关心爱护他的人。秦八角这个姐姐刚好充当了这个角色,让他觉着心安,如今这姐姐又要离开。
樊大郎接过玉蝴蝶,勉强笑道:“哪能作此想法,只是这东西我收下,却是一时的。等八角姐带着秦小猪回来了,再送我一回,我才真心受了。”
秦八角知他意思,也笑道:“说得极是,我们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秦小猪没听这二人说话,泪眼婆娑地看樊二郎,道:“替我给锦儿告别,我留在箱子里的东西,她要玩便玩;不要玩了,分些给狗丫她们也使得。”
樊二郎刚才翻东西时候就看到了,一箱子竟是些泥猴、面人、小波浪鼓什么的。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念这些东西,有心骂她两句叫她振作,又一时心软了。叹了口气,道:“谁要你那些东西,锦儿还要好生读书呢,她若是敢拿出来玩,我就用抵门棍揍她。”
樊家的抵门棍是枣木的,粗重得很,秦小猪两只手拿都吃力,居然要拿那个东西揍人。她被樊二郎的话吓得一个机灵,总算想起面前这位是樊二郎了,打住话头不敢再絮叨下去,换个话题道:“那,那我和八角姐都不在,你和大郎,还有锦儿保重,多吃饭、小心席驴儿。”
听到席驴儿的名字,樊二郎又记起旧仇,狠瞪了秦小猪一眼。秦小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忙拉着秦八角的袖子后退一步。秦八角只道她是主意打定,这便要和自己离开了,便请樊大郎代为向乡亲们致歉,说下次来再接着为大家义诊。最后向樊家兄弟一揖,拉着秦小猪转身出了门。
她二人这一走,马骝可着急了。
席驴儿叫她看着秦小猪,她是看着呢,可这人现在要走,她又怎么拦得住人。冲上去一对二开打也太傻了,又恨那说好来替换她的泼皮误事,怎不早些过来,来个人盯着这边,她也好给席驴儿报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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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秦小猪路遇歹人(文)
秦小猪和秦八角搭了牛车出村,渐渐行得远了。秦小猪回头再看席家村,席家村还在那里,也没长脚跑了。她突然觉着,其实也没那么伤感,她还会回到这里的。
便也不再回头,一心只想早些办完事情,好早些回来,又问秦八角:“八角姐,我们怎么走,坐船还是坐车?”
秦八角盘算一下,道:“先坐车,怕还要经过镇上,从那里雇车上官道,向东行;再坐船往北走。”
秦小猪在现代出门,不是坐火车就是乘飞机,多远的距离,转瞬也就到了。这坐车乘船倒是新鲜,却不晓得要行上多久。宅人怕出远门,脸上便显出些愁苦来。
她只背了一套换洗衣裳,还有临走时,樊大郎塞给她的一个褡裢。
登山包却没带,放在了床下面。还用她新学的狗爬字给锦儿留了个字条,说明这包东西将来拿去当了钱,是要给樊大郎和二郎做嫁妆的。
马骝急的抓耳挠腮,顺手从村里偷了头小毛驴,倒也便宜,跨上驴子,跟着后面就走了。看那二人的方向是去镇上,她又松了口气,镇上自己人多,到了那里再找人报信去。
席驴儿带了人也正往这边赶,她终归是掏银子请了客。她做东,宋小衙内不得出来,请了膏药钱作陪;客人有两位,一位就是郑捕快,又勾搭一位刑衙役。
刑衙役长了张白净脸,却是宋大人的嫡亲侄女。因读书不成,性子木讷,便求了宋大人,送来混口饭吃。她是县令的亲戚,众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为难她,只当又多了个副衙内好生养着。
幸而此人除了不爱说话,并不生事。别个请客她也愿意凑趣,性子不孤拐,倒不如何惹人讨厌。一来二去,她虽不曾礼下于人,别人却也愿意照看她一二。
这郑捕头面上憨厚,心里实在敞亮明白。她不晓得这事里头,有多大蹊跷,不敢独个涉险,便腆着脸把宋大人的侄女也拖了来。若是有个好歹,俗话说,这叫拉个垫背的。
邢捕头却不知道这里面事情,只晓得又有人上贡请客,她也习惯了,老实不客气进了馆子,在主座坐下。
若搁在以前,她还在家读书务农时候,是万万不敢如此做派。到了宋大人这里后,见得多了、吃得多了、也拿得多了,渐渐也就明白些世故。譬如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人情,不笑纳才是对人大大地不敬。时日既久,怎么着也坦然了。
席驴儿也不多话,叫了酒菜,笑脸吆喝众人吃喝,一番推杯换盏,就姐姐妹妹地叫起来。
因她心里还惦记着那头的事,不敢叫众人吃太醉,约摸有了五六分酒意,看时日已是午后,便张罗寻马车去樊家。
秦八角和秦小猪从镇上车马行里,雇了一辆骡车赶脚。
这骡子身量比驴大,比马又小;耳朵却是比马大,比驴小,秦小猪没见过骡子,瞧着有趣,特特寻了这牲口拉车。
秦八角倒是无可无不可,随她高兴上了车,二人一路向东出了镇子。马骝只好远远在后面坠着,不敢很靠前。
虽已经找了几个泼皮通了消息,叫了一个去告知席驴儿,又找几个胆色足的骑了马,赶到这两人前面的道口打埋伏。
马骝有些恼,这会儿正主儿怎地还不露面,席驴儿不是该窝在家里等消息的吗,乱跑做甚。
马骝响午没等来接替的人,刚才只得空,去包子铺抓了几个包子。如今空了两手,便把包子一个个从怀里掏出来吃了,只吃得满嘴流油。若不是眼前的糟心事,马骝简直要大呼快哉了。
包子吃得多了,又有些口渴。马骝有心去道边茶水铺子讨碗水喝,又恐半道走脱了秦小猪。好容易看到前面山岗,心知那里就是埋伏了,这才放下一半心来。走到不远的山涧,捧起水就往嘴里灌。
那山岗上矮树丛里,蹲了不下七八个人。虽是正午大错,秋末岗上山风微寒,几个人哆嗦挤作一团,不算太冷也不暖和。好容易见那赶车的赶着头骡子远远来了,坐在车厢里的,正是秦小猪并秦八角两个,纷纷摩拳擦掌。
正待动手,自东边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黄骠马黑漆车身红布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