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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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也人人抢了马匹兵刃,带上一部分商人的财物一哄而散。
等夏典等人到了近前,原地只剩下些伤患兵卒和目瞪口呆的商贾,沈茂德和一众船工都不见了踪迹。那个和沈茂德有过交谈的王家的女儿坠在队伍后面,悄悄和夏典说了适才的情况。因为沈茂德是夏典介绍来的,这个识人不清的责任按理该算在她头上。但沈茂德一伙功过参半,虽是潜伏的贼寇,还在半路上抢了财物叛逃。但也在关键时候误打误撞,一通不分良莠的乱杀,杀得在她们外围一丈都无人胆敢靠近,保住了众人的性命。
夏典惊闻如此变故,立刻醒悟,抬头去看船队。就见十余只小船飘飘荡荡,从大船上接人下来驶往岸边。心中暗道:晚了,沈茂德和她的人要走了。果然那些船只没有往此处码头走,而是顺着水流斜斜飘了出去。船队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打着旗语叫她们停下回转。那些人哪里肯从命,把童海气得不轻。
适才沈茂德等人乘了一艘小船回来,言道岸上危机已解除。只是商贾们交易买卖了许多货物,人手不足,需要些人上去搬运。因为她是船上账房,调配人手一事也是她的份内的,也没人怀疑。接着就陆续有船工站出来,跟着她上了小船去往陆地。
蔡玉琦等人当时还在舱房里清洗打斗后的血污,栓子急慌慌跑来找她。言道账房娘子很奇怪,把闺女抱上船往岸上去了。栓子常和阿箐一起玩,真心疼爱这个小丫头。她心道,岸上都在打打杀杀,账房娘子莫不是被吓傻了,怎地把阿箐从安全的大船带去码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王(文)
蔡玉琦心机灵便,听了栓子的三言两语便堪破其中门道秦小猪。叫栓子即刻去找童海将军,把此事告知与她。童海听到这个细节,也晓得其中有诈。只是适才耽搁了片刻功夫,那些下船的人却是再找不回来了。
夏典领着人马回来后,两下印证,真相浮出水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栓子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那位文弱的账房娘子,会是水匪头目。其实夏典听说过沈茂德被作为水匪“斩首示众”的消息。只是她一味认为,就像沈茂德充军起因莫须有。那个做了水匪的传言,也必定是虚构。况且沈茂德如今并没有死,可见她不会是所谓的贼。却没料到那则传言中“身死”是假,做了水贼却是真,今日已然确切证实。
栓子傻傻问道:“夏先生,难道下船的都是水贼吗。”夏典苦笑道:“她们以前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现在为了活命,也只能是了。”
沈茂德的事,只是这次大航海路途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折。探险之旅依旧继续下去,船队在来年四月抵达北欧,之后顺着洋流南下终于到达了红人的国度,美洲大陆。四个月后,众人在当时还是无名港湾的拉普拉塔河驻扎修葺,一个月后她们又一次整装出发。通过狭长诡谲的麦泽伦海峡,终于从大西洋回到了太平洋。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些,水还是一样的水,众人每天只忧心食物和未来的航程。栓子沿途又跟在王家人后头和人交易几回,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近乎绝望地航行了四个月后,船队遭遇了令人欣喜的海战。叫人高兴的不是战斗本身,而是她们的对手。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盘踞在大顺南洋上。赫赫有名的南洋一霸,老海贼陈水生。陈某人在南洋海域经营,至今已有好几十年历史。即便是王家通商的大船不幸遇见陈某人,也只能舍财保命。且这买卖成不成,还要看陈老贼的心情,多数时候是人货皆亡。以至于后来王家逐渐舍弃了往南的航线,转而向西发展。
倘若陈水生只在海上做买卖,那么这厮也不过就是个贼,海上的大贼而已。陈氏家族算是前朝遗民,新旧王朝交替时迁居南洋。靠着水性和血性。慢慢在南洋闯下名号,到了陈水生这辈,更是发扬光大。她起先在苏禄国。受雇苏禄王做巡海将军。后来苏禄王夭寿早死,留下个孱弱的小儿做皇帝。陈某人干脆反水,谋权篡位自己做了苏禄国国王。她做了一国之君,感觉还不满足。想把爪子伸到北面大顺的海域,东海、黄海、渤海去。
想行船到那里。需要先得到大顺朝廷的认可。
怎么办呢,陈水生就顶着苏禄国国王的名头,驾着座船去京城觐见女帝。这也没什么,问题是这厮算计太过。竟然是空手去的。外邦朝拜女帝,哪个不带重礼宝器。陈某人舍不得自掏腰包,便想了个阴损的法子。走一路抢掠一路。末了除了送给女帝的礼物,她还有许多盈余。
按说海盗抢东西也是本性,但是这家伙杀戮太重。奉行万恶的三光政策。所经之处,尽皆血染海水、火烧大船。船主人家丢失财物不说,通船几乎无人生还。这样的惨事在陈某人抵京之前便传到了朝中,女帝闻讯勃然大怒。大骂这天杀的蟊贼,杀大顺的子民、抢了大顺的东西。回头还拿这些糊弄朝廷和天家。真以为堂堂大顺是傻子不成,便即刻下令清剿陈水生。
只可惜海面辽阔。陈水生又生性狡猾。遇上朝廷水师,这货是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逃。如此经年,依旧不咸不淡地在南洋海上逍遥自在过活。
大伙遇到陈某人打劫很高兴,一来是因为朝廷正遍寻这贼寇不着,捉了她押回京城就是大功一件。二来也是因为见到陈某人,就说明一件事。大伙到家了,此去不远就是大顺。掐指一算,距离当初出发的时日已逾两年。海上音讯全无,蔡玉琦想起出发前多玛的大肚子,现下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儿生下来是男是女。夏典也是有牵挂的人,她家老爹王夏氏,和师伯熊鸣最终没有夫妻情分。
王夏氏那日听了女儿的说辞,晓得丫头是真心想让他过得快活。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叫夏典时刻开心。至于他和师姐熊鸣之间,两人都已经是老头老太,男女之情早就淡漠。反而是旧日里两小无猜的那份手足之爱,随着时光荏苒愈发鲜明起来。
脱身后,他便和熊鸣便以姐弟相称,回到当年父母亲的旧居隐居。每日里养花种草,听着虫鸣鸟啼度日,好不天然。夏典和二老约定了三年之期,这会只才两年时光过去,但也是思之若渴。她想早日回去,把海外见闻说给老爹和师伯听,搏二老一笑。老爹那里,自己说什么他都高兴。师伯虽说因着老爹的缘故,很久以前便放弃了不羁的生活,可好女子怎可能没有一颗悸动好冒险的心。老骥伏志在千里,师伯不出远门,把这些故事说给她听一听,想来也可以此连浮三大白。
二皇女和童海在海外不觉得,离大顺近了,才发现自己同样难掩心中雀跃之情。她们更关心时局,一个皇女一个将军其实也都是局中人。这二年即便离得远,但心念念的地方还在大顺。眼看还朝之日在望,若说心中没有半分激荡,那定然是假的。便是老童这样老谋深算的宿将,此刻也是一脸喜悦。
童海遥遥看到陈大贼的丈八大旗在海上劲风里鼓噪,哈哈大笑,高声叫道:“来得好!”手下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她们是这次出航归来幸存的士兵。几番出生入死后优胜劣汰得来的精兵强将、个个悍不畏死,看见有仗打便欢喜。
船员中已经不全是大顺脸孔。因为一路的损失,沿途补充过各色人种水手。这些海外归附者,不晓得满船队的兵卒为甚这般高兴。看着操刀者的眼神狂躁而热切,她们也被环境所感,各自拿出兵刃,准备放手一搏。
陈水生从没在附近水域,看到过如此大规模的大顺水师。但这里是她的地头,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敢来她便敢动手打。陈老大只是一时疑惑,不知这些天降神兵如何从东面过来。恍惚间想到两年前大顺出去的那支探险船队,但犹自有些不敢确信。时人相信天圆地方,认为大海有尽头,天地有穷竭。如果那支船队一直保持向西的方向前进,早该消失在茫茫宇宙,怎可能又自西向东回到大顺附近的南洋海域。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重要的事只有一件。童海一声令下,船队在海面上摆出个了个一字长蛇阵。阵型变化,慢慢围拢成个兜,要把陈水生的船只围在当中。陈水生并不畏惧,她的船身经百战,灵活机变。因为做亡命徒的回报丰厚,她的那些水手们也是人人奋勇争先。所以陈水生并没有被眼前这些打着大顺旗号的大船吓住,即使是被围困,她也指挥自若。
眼看陈水生的船队便要冲破包围圈,童海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开火!”这一声令下,船队当中的大海便像是一口沸腾的火锅。陈水生的船队和水手,就是那火锅里的算涮菜。
陈水生听闻过大顺的火炮厉害,但只以为那物件不是深埋在底下,便是要借着风势从空中抛掷。她在大海上过活,估计不用畏惧这类玩意。过往陈水生也曾未雨绸缪,派人去京城偷窃大顺军械监的火器成品。可大顺自从发现东瀛人对这种杀伤性武器觊觎后,就加强了在这方面的监控,陈水生一直没有得逞。
想不到今日她老陈得偿所愿,见识了一把火器的威力。可惜却是爽一把就死的节奏,陈水生的座船被炮弹打了个窟窿。虽好狗运的没有立时爆炸,但被这铁疙瘩自上而下贯通甲板底舱,也够陈老大喝一壶。
这场小规模战争胜得毫无悬念,兴许陈水生气数未尽。清点虏获时,大伙愣是没发现陈水生的踪迹,听海盗里的小头目道,那厮见势不好,早用不起眼的小船,从大船缝隙间遁逃了。众人因着归期在望,并不仔细与陈老贼计较。抓紧时间趁着夏季季风,大举北上。意外地在琉球外海遭遇台风,为了躲避天灾。船队脱离了原定航线,最后抵达扶桑,在著名的港口城市难波津登陆。
上岸后吃了一惊,此间主人竟然是三皇女姬圭。众人虽早猜测到女帝遣使出使东瀛,有谋国之意。却也没想到,三皇女会明目张胆地划地为王。港口小吏看到大顺的旗号,先是一片慌乱。问明蔡玉琦等人身份来历后,立时有人去报知所谓的华顺大王姬圭萨玛。
第二百五十章 源氏(文)
不一会便有王府衙署的属官来到港口,斥退了在附近徘徊的武士浪人秦小猪。一面笑脸赔着不是,一面热情邀请众人,跟着她去姬圭大人的府邸接受款待。经历古堡领主设伏一事后,大伙心中对深入陆地,常抱持警觉态度。每次下船登岸,四个人里至少要留一个守船。
如此姬圭这事情况反常,叫人不免心生疑惑。童海眼珠子一转,便对二皇女打躬作揖道:“殿下,不若这次换你守船,让俺老童上岸去见识一番。”姬琮知她好意,口中却笑道:“那可不成,三皇女虽和我不是一父同胞,却也都是母皇的女儿。到了妹子的地盘上,我这做姐姐的怎好不去见她。”
童海看向蔡玉琦,小蔡大人也笑了,言道:“你晓得的,我和她还有二皇子殿下,自幼便有交情。躲躲闪闪不去见她,才叫可疑。”夏典因为沈茂德当日是拿自己名头行骗,总感觉对不住众人,此刻便主动道:“既然师妹要去,我便不去了。还请师妹代我向三殿下问一声安好。”蔡玉琦点点头道:“我省得。”于是除了夏典,其余三人或乘车或骑马,跟着来人都去见姬圭。
华顺大王的宫殿修的入乡随俗,看上去并不如何阔气,形制似乎还不如姬圭在大顺京城的宅邸。唯有其间文臣武将外国使节穿梭往来,才叫人觉得有所不同。众人寒暄已毕,三人里蔡玉琦与姬圭私交最好,便先开口问她,如何在东瀛扶桑做了这劳什子的大王。
姬圭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没有正面回答,叹了口气道:“终归是世事无常吧,也只有你们还愿意来看我。”言罢,又吆喝众人吃酒。席间后头宫闱里的夫郎。派人过来说话。那小小子朝众人行了一礼,就走上前伏在姬圭耳边嘀嘀咕咕。姬圭开始还好好听着,突然间暴起,把这小小子踢到一边,怒目喝斥道:“呸,她们是我的亲姊姊、我的知交、我的好朋友,如何见不得。我只是不做那个人的臣子,又不是反叛大顺了!”
她口中语气不善,小小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孩子反应倒是快,爬起来磕了个头就想跑。姬圭叫住他道:“去。把你的主子也叫来。这些都是故人,见一回少一回。”小小子惶恐不敢言语,领命而去。
蔡玉琦三个听了姬圭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都面面相觑。不一时,几扇推拉门层层拉开。一个做扶桑宫装打扮的丽人,垂首婀娜小步趋前。走到姬圭身边稳稳坐下,慢慢抬起头来。三人仔细看去居然全都认得,果然是位故人。
这位虽改了装束。把脸孔抹得惨白,又画了个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口。但那眉眼可不就是楼外楼的红牌郎君眠柳公子。众人晓得眠柳和姬圭是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