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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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德出了宫门,师姐过来招呼她。递给她几个包子,一面笑道:“饿了吧,上次那个秦小猪说人饥饿时思维最是灵敏,如何今日有没有文思如泉。”方明德也晓得师姐这是和她开玩笑,缓解紧张情绪。却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她不信秦小猪的歪理,思维还在高速运转。也不如何饿。
等了一会,她们等得朋友没有出来,却来了个宫中的侍卫宫女。问明哪几位是城北庙里住的,便道请她们跟她走。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意思。但宫女身份特殊,谁晓得她背后是受那位大人物支使。那宫女不说是哪个派来的,她们也不敢不应承。一行人在其余举人贡士或羡慕、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跟着宫女去了离此不远的状元楼。
这是要请客的节奏啊,可是大伙互相看看,谁腰里也没这么些银子在这楼里摆阔气。可是人都到了这里。再退回去有些不恭敬,就都硬着头皮上了楼上包厢。众人到了里面,已经有几位在里面安坐了。有认识的便互相打招呼。言语间方知晓她们也是刚到,不知主人家是那位。既来之则安之,文人便是这条好,面子上撑得住场面。大伙留出主位上座,纷纷在相熟知交旁坐了。
一会就有小二上来茶水。点心小食。众人晚饭都还没着落,很有几个饿的惨了,就也不客气拿起来吃喝。又有一会头菜主菜接二连三上到席面上,众人愈发好奇,这主人家怎地还不露面。等果蔬都上的齐全了,众人的馋虫都被满桌子佳肴引出来。才听到外间迎请声传来。片刻后,包厢门脸打开,披红挂彩的楼道间进来几个年轻女子。有眼尖的看到领头那位。不禁叫道:“却是这位殿下。”
等人近前,人人都认出来了。先前的华服女子可不就是五皇女姬璜,她身后那两个小丫头,也各自仪表不俗。便有人大胆揣测,看年纪装扮言行。莫不是今上的六皇女和七皇女。姬璜自家在主座坐下,又给两个小丫头安排在自己左近。这才给众人介绍寒暄。这下确定无疑,高个的是六皇女姬琥,矮一点的是七皇女姬琯。这两个不知从哪里探得消息,听说姬璜要宴请众举子。便赖上她,也要携她二人一同,不然就把这事吵嚷得满后宫知道。
姬璜一听这无赖语气,也是犯难。皇女结交朝官是犯忌讳的,以学问故,交好天下儒生对世人而言却比较宽松。只是今日这些儒生又与别个不同,都是千万人里厮杀出来的朝官候补。谁也不晓得明天哪个便会飞黄腾达,姬璜请她们吃饭实在是打了个擦边球。若是没人注意也就罢了,若是落到有心人眼里,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这事就大发了。细说起来,她这行为也是不合规矩。
还好这两个小鬼的要求不难满足,姬璜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去赴宴略有不妥。带上这两个,倒是不那么显眼了。便答应下来带她二人通往,又交代不能在宴席上捣乱,须得时刻谨记皇家体面。两个小丫头年岁尚幼,还未曾在京城里祸害过。听得这话,高兴地一条三尺高,谁还留心她后面说的那些。
姬璜把人带到楼里,见满屋子宾客皆是恭敬,心里熨帖。也端起身架和众人应答,寒暄一番,双方都觉得满意。姬琯拉拉姬琥,后者在桌子下碰碰姬璜。姬璜就晓得这两个小鬼端不住了,笑道:“我之前曾在州郡与各位有过一面之缘,及至到了京城又在城外和大家见过,可见这是难得的缘分。”还有个理由此时不好宣之于口,她此次科举殿试也都下场考了,与在座各位算是同年。
姬璜好面子,一定要等到将来有个好听的名次,再将这事大白天下。众人只道姬璜是个重情义的,只为区区数面之缘便舍得请众人吃喝。有才思敏捷又有心讨好她的,便说出歌功颂德的话来。有人开头,便有更多人跟从。许多好话说出来,包厢里一时热闹非凡。巧妙点的人便不把这话说透,而是借着大赞大顺国泰民安、威孚四夷展开。
姬琥和姬琯两个小的,已经在书房念书。闻言也大致听得明白,起哄跟着众人举杯。姬璜其实对军功什么的不感冒,但见得众人兴致颇高,也不好打断,还得挂着副笑脸和人吃酒。一会看到方明德这个天生不合群的,不由大感知音难得。心说世上还是有明白人的,瞧这位便对那些粗野武妇们的行径不以为然。便留心和方明德举杯碰了,只是后者却是个睁眼瞎。看不出别个对她的不好,也看不出别个对她的好。
宫里女帝早得了消息。听说五皇女姬璜带着两个小的出宫胡闹,不禁摇头。这丫头人自小中规中矩,怎地长大了反而顽皮起来。女帝便问可有宫女侍卫跟从,旁边暗影里有人答话道:“有的,陛下无须担心几位殿下的安全,我们这边也出了几个人跟去护卫照看。”女帝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所想不是她口中所言,但是她不能说出口。假话说出她的口变成了真话,真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是铁板钉钉,再无转寰。所以她只能说些连自己也要怀疑的言论。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唯一有些不妥的是,偶尔连她本人也被自己骗过了。
太女虽然住在宫门附近,却是第二个知道五皇女宴请举子的人。闻言她不由地暗叹自己不是姬圭。不然大可以打上状元楼,叫那一屋子人好看。也不想想,你们都去捧姬璜的臭脚,把她堂堂太女置于何地。她心里有事,人也不安定。这时候天色已晚。不好叫人进来说话,她便愈发气闷。太女妃打发人过来问她用餐,也被她冷脸回绝。不一时太女妃自己亲自来了,柔和眉眼一亮相便叫人没有火气。
太女起身去迎他,问道:“天黑路远,怎地还亲自过来。”太女妃从颜妃和姬盂那里得了两份生女秘籍。对照了一番,确是一般无二。也照着上面指点吃喝,除了碱性食物弄不大明白。其余都一一照办。如今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外面看起来模样还未显怀。太女妃笑道:“老夫老妻,如何就这般金贵了。”
他不晓得太女心中烦恼,却在一件事上比太女看得明白。看看太女神色,开口劝慰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天一顿饭不按时食用,犹不见得如何。长此以往身子骨就毁了。殿下,东宫许多人可全都维系在您一人身上。母皇、朝廷和天下将来也都要指望着您,还请以社稷为重,保重身体。”
太女闻言先自笑了,扶住太女妃坐下道:“瞧你说的,倒好像谁会吃饭,大宝就要选谁一般。”太女妃听了这话也笑起来,扶住腰身低低道:“便是只为了我,咱们孩儿尚小,你也得保持健康,活得长久不是。”这话说得窝心,太女把太女妃搂在怀里,心头的焦虑散去大半。叹道:“罢了,我能得到的消息,母皇也早知道了。陛下还在稳坐钓鱼台,我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呢。”
太女妃不忍见太女低落,便道:“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我不在局中,又是您身边的亲近人。有句旁人不好开口的话,也只有我对您说了。”转身搂住太女道:“殿下,江山社稷可不比富贵人家,一份家业这么简单。殿下比我读书多,自然明白‘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太女闻言心中一动,取舍之间最难定夺,端地是要看你求得是什么。
二人在书房榻上搂着对方坐了一会,都觉得心里安定。太女妃这时叫太女撒手,自家笑道:“瞧我,这般年纪还与你撒娇,幸亏没人瞧见。”太女见太女妃笑容腼腆,白皙面孔上也透出红晕来,知道这人是真个害羞了。心中觉得有趣,倒把五皇女的事忘记大半。两人移步正房,就着八仙桌吃了口热饭,就早早安歇,明日天光再说明日不迟。
沈茂德在马大鱼处住了许多时日,每日里好吃好喝供着,精气神渐渐恢复。只是脱逃那几日在鱼车里冻得狠了,落下个阴雨天骨头疼的毛病。郎中给看过也没法根除,叫马大鱼给沈茂德弄副狼皮褥子来,裹在关节上捂着,或可缓解。马大鱼叫人送走了郎中,自家拉住沈茂德,痛心道:“贤妹,我又害苦你一桩。”
沈茂德自己看得开,笑道:“这也无甚了不起的,不过是些许小毛病。人活得长久,怎能没个三灾六难。便是没有之前的事,必定也还有别的难事等着我。如今倒好,我不过添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却多了帮主这样的英雄人物做姊妹。快莫说那些有的没的,莫不是马姐姐看不上我这样的无用之人。”
马大鱼断喝道:“怎会看不上,妹子你在我眼里便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天道不公,叫你受了我的牵连,沦落至此。”言语间,马大鱼眼中滚滚热泪流了下来。莫道女子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马大鱼是真心为沈茂德难受。她想着二人相交至此,自己再没甚可为沈家妹子做的。
只是在江湖打拼多年,自家的名号和一大摊子帮众,勉强值些家当。沈茂德如今也没其他生活来路,又是个为朝廷不容的,便道:“妹子,不要走了,你不如便留在我帮中做事。我与你八拜为交,你便做了我帮中的二把手,你看可还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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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恐惧(文)
沈茂德一听便是一惊,细想起来却又觉得此事可行。只是自己无功受禄,心中不大坦然。马大鱼也有几分读书人气质,如何看不出沈茂德的犹豫,佯怒道:“妹子是耻与我等匪类为伍吗。”
沈茂德赶紧下拜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推脱不得,当日这二人便结拜做了干亲。其实马大鱼最早收留的孤女,如今也与沈茂德差不多年岁。只是马大鱼这人乾坤独断惯了,众人听闻消息,便是有不服气也不敢露出半个不字。帮众们对马帮主无来由空降一个白面书生做二把手,颇不以为然。这些人却都选择性忘记马大鱼自身,当初也是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
沈茂德情势安稳后,马大鱼拿来帮中账册叫她盘算。她才算是正式接触到马大鱼的真实家业,这一看不要紧,却着实被眼前所见震惊到了。原来马大鱼果真名不虚传,家大业大。虽是靠着黑道买卖起家,但她是个有远见。得了第一桶金不是挥霍一空,也不是小门小户那般,紧巴巴地收藏起来。而是叫人带着到各处寻访商机,能开酒楼的开酒楼,能做小买卖的做买卖。全看个人本事,至于这些散出去的人会不会携款潜逃。一来看这人的胆量,二来就要看马大鱼的人品了。
总之,这条大鱼潜水相当地深。几十年做下来,实力触角已经到了周边许多行业。从账册上可以看出,最远已经到了沿海。只是相较于其他,这支力量不够看。在整个大顺王朝的金融大鳄王家面前,马大鱼的沿海交易只是个不起眼的虾米。故而去年传得沸沸扬扬的海外贸易,马大鱼并未从中分得一杯羹。即便如此,她名下或明或暗的买卖也叫人看了咂舌。
沈茂德到了现在,才对自己担任的这个二把手有个切实的概念。因她不是个能使力气的。人还算清白,马大鱼没安排她做刀头舔血的生意。只把比较干净的账册,拿来给她看。在沈茂德之前,这部分工作主要分作两份。一部分是各处属下自家理会,一部分大帐交由马大鱼。开头几年马大鱼还看得过来,时日久了,摊子变大,马大鱼便不看细账,只管两样。一看投了多少银子进去,二看得了多少银子出来。这些所得也不全然拿回。一多半又投进去循环往复。
危害整个江南的水患,也叫马大鱼损失不少。但她的生意多处于更下游地区和南方鱼米之乡,其实受损没想象眼中。倒是小蔡大人与她私下做的交易。着实让马大鱼出了一会血。马大鱼豪气惯了,那些银子不是她自己亲自赚来的,她散出去也并不如何心疼。况且按照小蔡大人的说法。此地是她马大鱼的根基所在,若是她当此时不出手救市,任由民众动荡、地方就此荒芜。岂不是自毁长城。叫自家的这棵大树从根子上烂掉。
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都是不能长久的,坏了根基,她的势力便是伸出去再远又能怎么样。鼠蚁为患虽小,大厦颠覆却只在顷刻。另一方面,蔡玉琦又拿陷进去的田沙河和帮众说事,马大鱼便再没什么好犹豫的。筹措大把银子在外买了粮食米面。又用她手下的网络关系,夜间走水路运到了蔡玉琦帐下。结了当时的危机,也给自家谋得了些私利。
她这事做的不如何遮掩。当地好人家百姓也有很多人知晓内情。这事后马大鱼的帮派在附近四里八乡名声鹊起,洗白不少脸孔。沈茂德拿着笔纸在窗下坐着,一面演算,一面开小差。心道现下的生活,似乎与自己当初心灰意冷。跑到城隍庙时设想的情形也差不多。再看看外间和众人玩得高兴的小丫头,突然觉得她这辈子所求大约也就是这些了。
秦小猪的示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