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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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新生了小妹妹,要把他卖了换银子呢。
方明德闻听天下竟有如此恶行恶状之人,愤世嫉俗之心暴起。师姐私下劝她说这也是个人的命。若是那小子是个自强的,叛出家门自立门户不也过的。况且这小子与你我认识才有几日,便把家中这般隐秘事告人。指了指头颅道,恐怕不是这里有些问题,便是另有所图。方明德听了颇觉着不以为然,却无心和人争辩。话语都咽进了肚子里。又想起包裹里那不明来历的银两,果真有了危机,怕是也只能拿那个救急。师姐又拿樊家几个说事。她与方家交情不浅,说这些事并无甚顾忌。言道樊家三小年幼失怙,不也把自家照料的好好的。更难得的是那般艰难处境下,还能想着救助别人。该是他们善有善报,如今秦小猪发达也可以带契锦儿。
方明德听前面还好。听到这里插了一句问道:“秦小猪如何发达?”
师姐道:“听说秦小猪与蔡府少主有些恩惠,蔡府总管肯借这宅子给你我。一半也是瞧在她的份上。”方明德听了这话,心中膈应,便道:“学问一道从来做不得假,锦儿将来考学全看她自己平日用功读书,与秦小猪亦是无干的。”又道反正她人也已大好,便要回城北寺庙里去。师姐知道这人倔脾气又上来了,忙劝阻她道,不日贡院便要放榜,留在此间方便看榜。
方明德不听此言犹自罢了,听到这话便再坐不住了。说道:“有无中第皆是看个人学识,与住在哪里又有甚干系。再说便是真个榜上有名,公人报喜也是要往寺庙的地址送去。”师姐拗她不过,只好哈哈赔笑,方明德主意打定起身就走。走出院门三五步,啪叽摔倒了地上。师姐紧追出来,动作慢一慢,斜刺里冲出一人扶住了方明德。二人定睛看去,可不正是那个言辞可怜的少年。
这下师姐脸色就很不好了,今日外面乍暖还寒,冷风着冰雨,路上行人都少。这小子不好生在屋里待着,跑到自家门前守着是为甚。但她也不好乾坤独断,排除一切偶然因素,直说其人用心险恶,动机不纯。阴沉着脸把人扶回屋中,言辞礼貌地叫那少年走人。少年浑身湿透在雨中哆嗦站了一会,悄无声息离开了。事后方明德问起此人,师姐言道那孩子家中有事。只是临时路过这里,扶了方明德一把便即离开。
方明德自己不懂得语言艺术,便也听不明白别个话里的内涵,便真个信了这说法。因为着凉,这人当晚又严重起来。师姐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才请了秦八角过来。方夫人也和她提过秦郎中,说这是个豁达通透的伶俐人。师姐便悄悄把自己的担心和秦八角说了。秦八角想了想,说道:“在下浅见,娘子这是担心则乱。如今看来,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诸般定论,如今言之尚早。”
师姐一想可不是如此,她素来觉得方明德的性格,在外行走要吃亏。此刻看到个差不多情形的,便拿去套用那套逻辑。恐怕自己这几日也是累的狠了,才会如此杞人忧天。次日秦小猪过来,她这人有一条好处。这人到哪,哪里就是一片闹腾。三人说说笑笑间,饭菜停当。
其实秦小猪的担心有些多余,方明德要吃中药,好些鸡鸭鱼肉与药材相忌。她又听说是秦小猪拿来的,兴致缺缺之下,只吃了碗没油没盐的寡淡汤水便倒头睡下。三人正吃得高兴,外间有人敲门。秦小猪想起刚来时上门的奇怪男子,跳起身道:“我去开门。”说着,便起身去了院子。秦八角瞧着秦小猪风风火火模样,不禁好笑。开个门而已,谁还跟你抢不成。
秦小猪打开院门,外面站着的不是那日来的人。她见是个年轻俏丽的陌生少年,顿了一顿,才问道:“你找谁。”那少年见今日应门的是个没见过的好看女子,也是一愣。听到问话,面上红泛起来,垂头说道是来找方举人的。
秦小猪奇怪方明德在这里才住了几日,怎就有人找上门。再往深远里想,正房空缺小三上门的字眼便在脑中闪现跳跃。她虽不拘小节惯了,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坚定支持正房的。不光是为了樊大郎,这也是原则问题,乱了这个规矩天下都要大乱。所谓“小三者人恒小三之”,一旦规矩被打破,天下正室位置都不稳。妄论社会安定团结,古往今来皆通此理。她便打定主意,不叫这少年见到方明德的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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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计(文)
秦小猪言辞生硬把人打发走。回转堂屋,另外两人问她怎地去了这么久。秦小猪讪讪答道,自己在门上看了一会风景。这回答蹩脚无比,师姐和秦八角都猜出是来了不该来的人,前者问道:“可是那个……”里屋咳嗽声传来,秦八角摆摆手道:“此事莫要再提,幸而方举人不过再住三五日,便可移动。”秦小猪也不言语,只顾跟着点头。
恰在开榜前一日,方明德还是回了城北寺庙。秦八角那日休沐,特地来送她两个。她想问怎么不多住一日,却见师姐对她暗暗摇头。秦八角一瞧这情形便明白了,方明德的倔脾气谁都扛不住,师姐真是辛苦了。那个孩子自那日后再没来过,这倒是件好事,可以对樊大郎有个交代了。
第二日,城北这座小寺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一院子的举子赴考,竟然中了七七八八。方明德和师姐皆是杏榜有名,人人互相恭维道喜。方贡士比上次得中举人镇定许多,却还是一阵兵慌马乱,不得要领。
最后师姐看不下去伸手帮她摆平了,自去取了银两,封了赏银给报信的小吏。又组织众人去吃酒庆贺,说话间拉过方明德道:“这次你可不能不去,大家一道凑份子吃喝,你若不去显得小气。”方明德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师姐在说什么,这人其实还没回神。师姐想了想,二秦对方明德照顾有加,这事不能漏了她俩。不过这二人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中偏南。今日又都有正经事做着,匆忙间叫她们过来吃酒,有些兴师动众。不若改日单独请这二人小酌,以示谢意,这样也来的尊重。
便另寻人去告知那二人好消息。预定会面的时日。其余人一路进城门,在马行街上寻了间酒楼一涌而入。师姐捏了捏从方明德那里寻来的银子,似乎也够使的,便拉着人跟在后头进了酒楼。这间酒楼档次上不上不下,一般的举子中了第大约吃不起这里,达官显贵又不至于到这里来吃酒。倒叫她们这些人得了个便宜,在二楼找了个包厢,叫了一大桌酒菜上来。
吃了一会,有小二姐进来问可要额外服务。这是看在她们都是举子,中第的贡士才多问一句。不然早有无赖男女进来变着法子索钱。中间有见识的当即表示谢绝。又有好热闹的言道若有一二个好颜色,过来唱几句小曲也使得。前者便道,如此不如饭后去瓦舍勾栏。那里才是真热闹。众人闻言轰然叫好,也无人再搭理小二姐。师姐在其中最是年长稳重,从怀里掏了些许铜钱碎银塞给小二姐,耳语几句才叫她走人。
方明德心思早不在此处,她现在方明白身处何处。不免有些后悔出来享乐。心说四月殿试还没过,这些人高兴什么。那次才是真格地决定众人日后命运,如今不过是取得个殿试的资格,便忘形到这地步。可是人来都来了,她还吃着药有些忌口,随便吃了些酒菜便想告辞回寺里去。不经意往窗外看了眼。却看见个熟悉的背影,正是那个身世可怜的少年。
她待要细看,那人转过个街角便再看不见了。
有个猥琐女子在前面引着他。一边走路一边嘴里说笑道:“小郎君,如何。我说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薄幸人,你偏不信,非要出来走这么一遭。瞧瞧吧,她但凡有一丝一毫把你放在心上。也不至于连个面都不见就打发人走。”
少年双眼噙泪,贝齿紧咬红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能出言反驳与她。他与方明德说的话八成都是真的,亲娘后爹确是要卖了他,对外的说法是小妹与他生肖相冲。其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凡有眼睛谁还看不出来。那丫头身子骨弱明明是她自家胎里带来的毛病,那两人却把这些没来由地归咎到他的头上。
那个破落的只因妒恨他父子容貌,污蔑他已逝生父生活不检点,他都敢怒不敢言。后来愈发狂妄,话语间也捎带指责他如何如何。白白使唤许多年后,眼见他到了出嫁的年纪。为了省下口粮和嫁妆,便撺掇着她老娘把人卖到楼里去。只有他那个糊涂的娘,听信那种人的言语。而且真个便要如此做了,他才有些着慌。
正巧这时方明德住进了蔡婆子为葳蕤置办的小院。他头一回见到方明德,因着她和他年岁相当,且和市井邻里那些同岁的轻佻女子都不同,便在心中朦胧生了好感。又听闻那人是来应考的举子,更是觉得方举人的形象高大起来。
他不敢想见方明德对他亲眼有加,但觉得读书人都是读圣贤文章,懂得大道理的了不起的人物。若能得她些许相助,或者自己可以从那污秽不堪泥沼里逃出来。他抱着一丝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接触小院和小院里的人,自然他做了多少次尝试便受到多少回拒绝。结果他的努力没被方举人看到,却落在了邻里间七大叔八大伯眼中。闲言碎语没有锋刃也杀人,言语传到那公母俩耳朵。那二人生怕煮熟的鸭子飞掉,加快了手脚行事。
他闻讯从家里逃出来寻方明德,那里人去院空早没人。他终归是被卖了,却还不甘心认命。辗转打听,知道方明德和另个书生回了城北。央人带他过来,在街上看见了方明德一行人进了酒楼。他心中又萌生希望,偌大城北却是一来便找见了人,可见是有缘分。那位方书生是个软心肠的,想来只要见到她的面,说明缘由,这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便又去求小二姐,只求能进去见那人一面。
好一会小二姐回来,却是对他摇了摇头。身边那个同来的女子,本还存着几分攀附举子的心思。见这情形便晓得,这又是个一厢情愿的主。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你一个市井破落小民家的男子。要什么没什么,举人娘子考过春闱,不管殿试成绩如何,不日都是要一举登天攀龙附凤的。和你玩玩还可以。哪能真个为你做什么。世人便是看不透这点,才常有彷徨迷茫。
四皇女进入太原城,也不好生在衙署里待着,带了个护从满城大街溜达。膏药钱、席驴儿和马骝窝在墙角旮旯里,向街上窥视。席驴儿问:“看到什么了,可有甚见地,说来听听。”膏药钱眯着小眼,剔着牙花道:“不大像个纨绔,整日在外面跑。却不进花楼,岂不奇怪。”马骝闻言嘿嘿笑起来。道:“许是看不上楼里的小哥,要不就是那方面不行呗。”其余两个听了这话,俱是掩口胡芦。
却听到头顶有人道:“这话只有一半对的。另一半是胡说八道。”三人吃了一惊,背后说人小话。就怕被不相干的人听进耳朵,胡乱传播。她们仨仰头去看楼上的人,这下更是心里一下凉到脚后跟,听到她们鬼扯的居然是本尊。
三人都是无赖惯了的。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四皇女使人来叫她们,这几人眼见被逮了个正着,又没处躲闪,便硬着头皮上楼去。不一会,她们站在了姬璋面前。个个脸上堆满谄笑。手脚都没处放。膏药钱犹自道:“殿下,您有甚吩咐,尽管说。我等都愿为大顺。为女帝,为殿下您效犬马之劳。”席驴儿也腆着脸道:“正是正是,国家出事匹妇有责。”马骝没的言辞,便跟苍蝇似的,两只爪子上下来回搓弄。
席驴儿眼角正好瞥见这人动作。原本四皇女不动声色就叫人着急。她那两只脚爪还动来动去弄得人心烦,便出手如电甩了一巴掌过去。“啪”地一声清响。叫整间房间安静下来。马骝不动了,膏药钱也不说了。席驴儿讪讪地抱拳赔笑道:“是苍蝇,刚才有只苍蝇在这,我赶苍蝇呢。动静大了点,见谅见谅。”
四皇女看着好一阵子,也算弄明白了。这几个看似好敲打,其实内里都油滑的很。闻言,也不与她们计较,笑道:“我听说你们都是雁门退下来的老兵,跟着杨将军时,就和耶律宗政打过不少交道。”
那三人原本歪七扭八没个正形,听到姬璋提起杨将军,都收敛面上神色,直溜溜站齐整了。马骝想到那日关外遍地的死人,便忍不住抬袖子拭泪。席驴儿不禁心惊,这位皇女是个有心人啊。这才几日便把她三人的路数弄明白,还找上门来,莫非揍人那事也被这位洞察了。
膏药钱和席驴儿是一般心思,不过她比席驴儿老道些。别个不说破,她便装作不晓得,出言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我等确是从雁门回来的。”叹了口气道:“那时的雁门关说是鬼门关也不为过,一场小雨下来,漫山漫谷都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