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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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你强来的。他很想这样说，但一想到她与景澄，她与……心里始终高兴不起来，打开她的手便要下来，刚立起身时一个体力不支，竟然险些摔倒，落在她的怀里时已是一阵头昏眼花，意识继而被黑暗吞没。
似睡半醒中醒来，帘子外面已是蒙蒙的暗黄之光。
到夜里了吧，我竟睡了这么久？
“贵君殿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之间晕过去呢？”柳旭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过来。
“回皇上的话，殿下只是体虚乏力，多吃些补气生血的方子便没事了。”
“是这样的吗？可是你先才说殿下脉象偏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御医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吧，采语闭上了眼，出声道：“皇上……”
他的声音极低，是以柳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是他醒来了，便遣退御医，提步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采语，你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有件事还是由我亲口告诉你的好。”
“什么事？”
他的手搁在眼睛上，万般艰难的说道：“我极可能无法为你生下一女半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倒下了，杯具了，码字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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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关于裴璇 。。。
悲伤如潮水般侵袭他的内心，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倾泻，她移开他的手，轻轻的吮去他眼角的泪：“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她已经有两个君侍怀上了她的孩子，她又怎么会在乎他……
“采语，其实我最放不下的是你。”
“你骗我……”
“不管你怎么想吧，我已经打算好了，等肴国与成国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这句话说完，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她起身离去的声音。
蜷缩在被窝里，整夜整夜的想着那句话，总是哭着睡过去，又笑着醒过来。
几天下来，人又瘦了一圈。就在这时，成国那边传来了喜忧参半的消息——成国丞相苍羽因与现如今戚太后政见不合，两个人起了争执，苍羽起了迎接裴璇回成国的心思。
从光禄殿议完事柳旭照例来了碧落殿，不待采语问她，径直说道：“与虎谋皮，算不得什么好事。在这件事上，白季与我的想法倒不谋而合。”
采语又问：“什么想法？”
柳旭伸手去刮他的鼻，“自然是静观其变咯，乐得看他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的好。”
采语闷闷的答了一声“哦”。
柳旭将他捞进怀里，额头抵住他的前额，双眼灼灼的看着他道：“你又在盘算什么坏心思？”
“没。”他心虚的答，柳旭用力将她环住，嘴角带着坏坏的笑道：“肯定有，你不说实话我就一直抱着你不放。”抱得采语直呼痛，柳旭才略微松了一下手，采语恼她，但也只得照实说：“我是在想，你把这个烂摊子丢下，到时候该谁去收拾？”
柳旭说：“谁乐意收拾谁收拾去，我们都走了哪管得着那么多。”
采语又小声道：“且不说裴璇肚子里怀有你的骨肉，单是双飞殿那位……你就真个舍得下？”
柳旭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柳旭开口说：“他与你不同。”
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吧。他如此想。
柳旭继续说：“没有我，他也可以照样过得很好。自打他怀有身孕后，我没去看过他一次，没对他说过一句话，你看见他有什么反应没？”
的确是反应淡淡的，就像事先知道未来的安排一样，顺其自然的接受这一切。
“你不同，我只是一个晚上没过来陪你，你就差点把整座碧落殿给掀……哎哟！”柳旭挨了他一记响栗，捂住头哀声连连，他呢，则索性扑在她身上乱打乱咬。雨晴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时，眼睛都直了，连该低头该说什么话都忘了。
隔了好一阵两个人才消停下来，采语心虚的给柳旭打理衣袍，柳旭憋笑得难受，雨晴方才开口说：“荣华殿的裴侍君在殿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
柳旭站起身往内殿走，嘴里嘀咕道：“你们男儿家说话，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说完钻进内殿没了影。
采语让雨晴叫裴璇进来，裴璇一进来就要求屏退所有下人，采语依了。
这位裴侍君以前鲜少与他打照面，如今一见才发现——他的肚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难道是来炫耀的？采语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想，岂料裴璇一出口就是：“柳旭真不是个东西。”
采语皱眉。
裴璇又说：“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采语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该知道什么？
裴璇凑了进来，小声对他耳语道：“柳旭在外面有人了，说白了，就是有相好了。”
“那又如何？”这话基本上是未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采语说出来后便捂住嘴后悔了。
裴璇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这些个细枝末节，再说了，他向来大大咧咧的主儿，此刻气得拍桌子道：“太过分了！她娶了这么多个难道还嫌不够吗？居然和……”说到这里，他顿住话，用一种悲悯加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采语，“你知道是谁吗？说出来你一定不会信的。”
采语感到头大，他开始体会到柳旭说要回避一下的动机了，现在虽说在外殿，但裴璇如此气愤的大嗓门，内殿那边足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采语决定直接切入主题，否则被他这样牵着鼻子走，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入主题。
裴璇说：“她和左相好上了，我也是才听白季说的。”
唔……别人说的你都信？采语很想这样问，但想一想以裴璇直去直来的性子，这样问下去的话两个人的谈话估计很难是个头了。反正关于柳旭与左相的事，他心里老早就有底了，这会儿也不用再确认什么的，便说：“这样啊，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离婚，不，是休了她。”裴璇先是斩钉截铁的说，话到后面成了抱怨：“这真是个污七糟八的世界，女人居然可以娶那么多个男人，而且还是男人生小孩。我老早回成国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我一个人应付不下来，我才不会来投奔她。事到如今，反正她的男人多的是，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我已经和白季商量好了，等这阵子风头一过，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好了。”末了，裴璇握住采语的手交根交底的说：“你也早日谋好出路吧，俗话说得好，不要在一棵大树上吊死了，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的条件自是好的，犯不着为了她耽误自己的终生。好了，我今天就说这么说多了，若是来日我突然不见了，你就当我被人刺杀了吧，不用派人来寻我了。”说完这些，裴璇童鞋昂首挺胸的走出碧落殿，全然不知他此番言行雷得禾采语外焦里嫩，一时半会连身处何地都浑不知觉。
直到柳旭笑嘻嘻的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才转过头心有余悸的说：“身为皇帝的君侍，竟然胆敢私通外人企图私逃出宫，你说，我该怎么罚他？”
柳旭俯□头靠在他的耳边吹枕边风道：“不用罚，由着他去。总归，我们也是要私逃的人。”
听完她的话，他心中没来由的安静下来。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又再次被打破。
那日柳旭早早的遣人来告诉他说，晚上会有款待外臣的晚宴，要他早做些准备。
他开始猜测，这场晚宴的不寻常之处，若是换在以往，他完全可以由着性子决定去与不去，但这次显然不行。
晚宴临开始前，又有人来带话说，请贵君殿下直接过去。
采语是坐步辇过去，远远的就听见殿里传来嘈杂的人声与乐声，两相交汇在一起，令他的心中惴惴不安。
殿门口负责通传的宫侍见了他，拉起嗓子高声唱道：“贵君殿下到。”于是他便缓缓的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殿内很热闹，听见唱诺声时热闹明显被打断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采语经过叩拜在地的人，走向柳旭，柳旭冲他递出手，然而他的目光越过她的手，定定的落在坐在她身旁那名颜色绝丽的男子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要吊两天水，我的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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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关于绯冰 。。。
浅眸低垂，淡淡的妆容，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一张叫人移不开的绝色容颜。此人不是绯冰又是谁。
采语在袍袖下握紧手，柳旭的话静静的响起：“采语还未曾见过邹国的素悦公主罢。”
素悦公主？采语轻蹙眉头：素悦早死了，绯冰真实的身份应该是……甍萃女帝。
绯冰落落大方的从座位上起身，对采语欠身行了个静国的宫礼：“素悦见过贵君殿下。”
他的委婉顺从简直让人大跌眼镜。采语眯起眼，站在素悦身后的人突兀的启口道：“素悦公主即将是皇上的淑君殿下，日后还要劳贵君殿下多加照拂。”
一句话囊括了整场晚宴的重心。
采语忽觉身子有些轻浮，抬手抚了抚额道：“臣侍近日抱恙在身，皇上若没有别的事，可否容臣侍就此回去安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柳旭的眼。
柳旭的调子依旧四平八稳：“如此，也不勉强贵君了。”
采语这便告退。他前脚一走出去，趁着柳旭更衣的空当，绯冰转过背对立在身后的景澄道：“你倒是很乐于为我在后宫里树敌？”
景澄笑：“贵君殿下向来身体不太好，前几日还听说他在侍寝时昏过去了。”
侍寝这个词让绯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景澄的下一句话更是让绯冰坐立不安：“若是公主乐意的话，今晚就可以安排公主给皇上侍寝。”
关于景澄与柳旭之间的暧昧，在来苾城的路上就被鄢笑灵爆料了不知道多少次，想到这一层关系，绯冰倒是很乐意试探景澄的反应，手指在酒杯了勾画了一个圈后道：“今晚——有劳景将军了。”
景澄是柳旭安插在邹国的细作，绯冰早在素悦死之前就有所察觉了，只是素悦愚笨被情爱谎言蒙蔽了双眼，一味的以为绯冰只是嫉妒他得到的一切，而迟迟不对景澄生疑，直至死在景澄的手里。
他倒是非常乐意与景澄作对的，景澄的性子淡淡的，没见过他生气时的模样，他真想看看景澄失控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听了绯冰的话后，景澄眼睛眨了眨，“啊，这样啊？我马上就去安排。”不待绯冰说些什么，景澄就一阵风似的来无影去无踪了，就在绯冰开始猜测他是不是故意想把自己撩在这里时，景澄又适时出现，俯□在绯冰耳边道：“皇上早在寝宫等着了，公主是要现在就过去吗？”
绯冰闻言肩膀不受控制的抖了两抖，硬着头皮点了一下，便随景澄走出设宴的崇华殿。一路上遇上好几队巡夜的御林军，都被景澄用令牌打发了，如此快步慢行，很快便到了景澄口中所说的“寝宫”。
绯冰看着眼前那矮矮的檐顶，不知怎的就脱口道：“你确定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不是皇宫里的柴房之类的？”这话尽管有夸张的嘲讽意味在里面，但从侧面说明了柳旭的寝宫，实在是寒酸得可以。
景澄抬头望了望檐顶上几匹被风雨刮偏的瓦片想：今晚无雨，还好。否则就得要考虑修葺房顶的事了。
“公主自己进去吧，皇上就在里边。”
绯冰进去前深深的看了景澄一眼，那目光活脱脱在说：你确定你不是想要杀人灭口才扯下这么拙劣的谎引我来这等僻静之处？
景澄顿感冤枉：你也知道拙劣？这屋子修得烂跟我有什么关系？
绯冰推门进去了。
殿内有燃着两盏昏黄的宫灯，柳旭半躺在床上，就着这两盏宫灯微弱的光正在翻书看。
是的，她正在看书。这个发现令绯冰有些惊愕。从认识柳旭开始，柳旭在面前只有好色与胆小怕事两个面孔，对于其他几乎是空白。可是，就是这样胆小怕事又外加好色的皇帝是怎样灭的邹国？他不得不反思这个问题。
绯冰沉默了片刻，决定率先打破沉默：“你见到我，似乎一点都不惊奇。”他的最末两个字咬得不太清。在见柳旭之前，是鄢笑灵替他装扮的，说实话，他对于化妆着装之类的事从未放在心上过。在来静国之前，他只用坐在宝座上乖乖的做一个傀儡皇帝。在来静国之后，他隐去身份，凭借绯浅之女的身份通过考核进入药正司当差，也是女装打扮。男装，他基本上没碰过。
当鄢笑灵前前后后帮他装扮起来之后，他对着镜子发了足有一刻钟的呆。他感觉镜中的人不是自己，但又是自己。
是不是很惊艳？记得当时鄢笑灵是这么问的。
惊艳……绯冰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他回想起景澄曾经有意或是无意调戏过自己，景澄当时说的话是：陛下颜色殊绝当世无人能及。
真的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柳旭都不正眼看他一眼？
此刻柳旭放下书，半眯起眼冲他招招手，指指身旁的位置道：“坐下吧。”
绯冰于是小心翼翼的坐下，柳旭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缓缓的上延，从手臂到肩，到颈，最后停在他的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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