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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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旭从柳随风处听来的关于那段宫廷往事最后的真相。
那名真正的皇女究竟在哪里？柳旭听她说完真相后问。
唔……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她应该还活着。柳随风隐约其辞。
那么，我是谁？柳旭问她。
柳随风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柳旭没有等到她回答就消失了。
当她再次出现在柳随风面前时，她说：随风，我要这个天下，你帮我。
****************
“所以，我其实谁也不是，不是柳九阳，不是任何人。这个皇位原本就不是我的，我的母亲、父亲、哥哥其实也都不是我的亲人，这十几年来的亲情与回忆都是虚幻的，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我不知道我该恨他们，还是感激他们，毕竟没有他们，哪会有如今的我？”
褒梓凝视着她，眸光深沉如水，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不再絮絮叨叨的讲述过往时，他才开口道：“你就在我眼前，是真实存在的。那十几年的过去也是真实的，他们对你的付出也都是真实的，你为什么总要如此诋损自己否定那段真实存在的过去呢？”
“因为我其实不是柳九阳啊。”她还是坚持。
“你只要是你就够了，何必在乎那许多徒有虚名的名号。”
“你不会明白的，”她将头埋进被子里，乌黑的发凌乱的覆在雪白的肩上，“我无法恨别人，惟有恨自己。所以……呵，”她冷笑一声，“我故意将自己弄脏，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体会到报复的快感，尽管我不知道报复的究竟是谁。”
又是一段长长的静默，久到她以为他早已无声无息的离去，悄悄抬起头确定他人是否还在时，才发现他依然坐在原位，定定的看着她。
“这其实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吧？”他问。
“不……其实……我……”她要如何解释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她从不奢望他能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与他的那段缠绵悱恻于她而言如同虚无缥缈的梦境般不真实，她从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真的……
她握住他的手紧贴脸，滚热而又冰凉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渗入他的掌心，渗进他的心。
这一刻，她与他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应该知道前文所说的喜好得无以复加的人是谁了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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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不知者有罪 。。。
距离冉城越来越近，绯冰开始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当马车再度停下来时，他一声不吭的跳下马车，唐韵快步跟上。
车队此时停在一处小村子外，严希正领着几个人和村里的人在交涉，绯冰沉着脸绕过她朝另一头走去，转身的时候冷不防撞上从村里冲出来的几个孩童，不由得双脚一退朝后倒去。唐韵忙出手扶住他，这时那几个冒失的小孩儿走过来向他道歉，在见到他的模样时，孩童们都愣住了。
绯冰也傻了，伸手抚自己的脸：难道是脸被泥巴糊花了？
“噗”唐韵童鞋再次喷笑，平静的说出一个事实来：“他们是见公主长得太好看，一时呆住了。”
“是吗？”绯冰淡淡的问。
这时一个年岁稍长的小孩儿猛的神情大变，咄咄问道：“他叫你公主？你是我们邹国的素悦公主？”
绯冰闻言点了点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朝他飞了过来，绯冰挥袖去挡，才发现是一团泥巴，不由得愤懑道：“你们？我与你们……”话音未落，更多的泥巴接二连三朝他扔了过来，唐韵不得不将他护在身后，慢慢朝车队方向退过去。
那些小孩儿边扔泥巴边大吼：“恶公主！滚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回到车上绯冰还在蹙眉沉思，过了一会儿严希掀开车帘子，没好脸色的对绯冰道：“托你的福，今晚我们又得露宿野外了。”
“什么叫又得露宿野外？明明是你们选的路线有问题！”绯冰来了气。这一路上走的基本上都是小路，故意绕过好几座大城究竟有何用意？
听他这么一说，严希抿了抿嘴道：“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柳随风神出鬼没的冒出来，拍了把严希的肩：“小希希，消消气嘛。”严希怒瞪了她一眼，恨恨的甩开她的手，放下帘子走了。
柳随风吹了声口哨，一会儿也没了影儿。
绯冰憋着一口气直到夜幕低垂。唐韵扎好帐子后又钻进帐子里去铺床时，鄢笑灵朝站在帐子外面的绯冰走了过来，浅笑盈盈道：“听说你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冰，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绯冰想说：好多人惹我生气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转口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在那个村子里借宿。”
“原来是这件事啊，好说好说。”鄢笑灵走近抓起他的手，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绯冰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被发现了怎么办？”
鄢笑灵天不怕地不怕的说：“怕什么？有你和静国皇帝的关系在，难道那个姓严的敢扒你的皮拆你的骨？”
绯冰想想也对，便轻点了一下头。
鄢笑灵瞟了一眼钻进帐子里半天没出来的唐韵，抓起绯冰的手飞快的钻进树丛里。
两人连夜潜回了先前歇脚的那个村子，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好多人家都熄了灯入了睡，鄢笑灵拉着他大着胆子去敲一户人家的门，是一个高个子女人开的门，只听那女人边来开门边大大咧咧的吼道：“是谁啊是谁啊？吵什么吵，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门甫一打开，鄢笑灵故作委屈道：“这位大姐，我们俩在林子里与家人走散迷了路，恳请大姐收留我们俩一晚，这个就当做我们借宿一晚的盘缠好了。”说着脱下腕上带着的白玉镯子递给那女人，那女人一见白玉镯子表情登时就软了下来，又见他们俩都是弱质彬彬的男子，便消了戒心，引他们进来，吩咐自己的内人给他们安排房子借宿，嘴里还念叨着：“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男人在外面是挺危险的，我赵琦也当是发发善心做做善事了。”
她内人原本是有话要说的，赵琦瞪了他一眼，他便把话咽下去了，一言不发的举着盏油灯领鄢笑灵与绯冰去了隔壁的一间小屋子，这屋子虽说小了点，但却干净得很，唯独少了些人气。鄢笑灵便道：“大哥啊，这屋子原本是谁住着的？怎么如今空了下来？”
赵琦的内人听后，双眼一红，泪水便啪嗒啪嗒的下来了。鄢笑灵接过他手里的油灯搁在案几上，也不着急追问，反而轻轻的拍打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这招果然灵验，不出片刻，赵琦的内人边抹干净眼睛道：“实不相瞒，这屋子原本是给我女儿准备着娶女婿用的，谁知……”说到此处，他又禁不住呜呜咽咽起来，如此断断续续了好几次，方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清楚。
原来早在肴国对邹国开战前，他女儿便去了西边的郓城跑货，亲事也早就订好了，打算跑完这趟后就回来完婚，谁料到战事一起，他女儿便没了音讯，如此隔了大约半月，从前线逃回来的人才说，郓城被肴军攻破后就被屠城了，城里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只剩下搬尸体的人……
绯冰脑海中浮现出慕城的情形，郓城在慕城以西，怕是开战不久后就陷落了……屠城，怎么又是屠城？想到这里，绯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抓住那男人的胳膊猛晃：“你说，是不是不止慕城和郓城，还有其他好多城都被肴军屠城？”
那男人先是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应该是吧。”绯冰顷刻感觉全身瘫软，体力不支竟倒在地上，鄢笑灵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打开，绯冰抬起头看向鄢笑灵时，眼中盛满仇恨的泪水，就在这时屋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光着脚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道：“阿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诺儿。”那男人抱住少年便开始哭。
反而是年幼的赵诺轻拍着他的背说：“阿爹，等我长大了代替阿姐孝顺你好了。”
“可是，诺儿你是男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
“这和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前几日村里贴出告示来了，说是静国皇帝要从各地甄选出聪颖有加的才女才子们送进国子前监学习，学业有成后经过考习还可以入官呢。”
那男人闻言抹了把眼睛问：“是真的吗？可是你是男孩子……”
“去，都说了，这跟是男是女没有关系的，早年我跟阿姐识了些字，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赵诺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天晚了，爹你去睡吧，客人们这边由我来看顾好了。”
“可是……”男人还想要罗嗦什么时，赵诺直接将他推出去掩上了门，隔了好一会，门外响起走远的声音后，赵诺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蓦地一变，冷冷的冲绯冰道：“白天我见过你，你怎么还有胆子进村？”
绯冰想起他就是冲他扔泥巴的那群孩子中第一个出口问他是不是素悦的人，便理直气壮的答：“明明是你们不对，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凭什么对我扔泥巴？”
赵诺冷哼一声：“素不相识？在邹国提起素悦公主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绯冰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赵诺继续说：“别说你是真的素悦，就算你是假的，只要被大人们知道了，保准被他们拿着木棍木叉子打个半死不说，还会放狗出来咬你呢。”
鄢笑灵出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绯冰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赵诺啐了口唾沫：“别装无辜，就在前几年，素悦仗恃着自己是皇帝的亲弟弟，想在府邸里掘出一条内河来，便派人将正值农忙时节的百姓抓去干苦力，害得好好的庄稼无法收割全都晒焉了不说，还将那批干苦力的百姓全杀了，而理由仅仅是他们延误了工期三日。”
绯冰脑子里一懵，“我并不知道啊。”
“你并不知道！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前年，素悦将砚山一带的百姓全都平白无故的抓起来，说是要征兵，其实是派他们去修葺皇陵，结果不出所料，不到一年里，那群百姓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素悦趁机将砚山一带辟为自己的私人猎场。为给商太后庆祝寿辰，素悦又将……”
“够了！”绯冰大声呵斥道。
赵诺咬了咬牙道：“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不信的话你可以找这个村子，甚至周围所有村子里的人问，没有人会不知道素悦所犯下的恶行。是，邹国现在是亡了，可是我们一点都悲伤不起来，肴军是凶狠如豺狼虎豹，但是鱼肉百姓的素悦呢！凭什么他可以好端端的活着！”
绯冰面如死灰，语气低沉：“如你们所愿，他死了。”
赵诺听他这一说愣了，绯冰又道：“他死得很惨，被人一刀划破喉咙死的，他死之前，他最爱的人背叛他，他最亲的人不原谅他，他死得很孤独，很凄惨，甚至死后没有一个人为他难过，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你们可以欢呼万岁了！”
绯冰连夜离开那个村子，鄢笑灵马不停蹄的跟在他身后，直到离扎营的地方还有十步之远的距离绯冰方停下脚步，鄢笑灵喘着气问他：“你先才说素悦死了，那你是谁？”
绯冰淡淡的开口：“我是绯冰，只是素悦的替身罢了。”
自此之后，素悦在他的回忆里渐渐沉寂，他不再替他觉得悲哀，也不再想着替他报仇。素悦，是真的已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得……连看司考的时间都木有，我勒个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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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一团糟 。。。
绯冰等人赶到冉城之时，柳旭早已与褒梓等人启程返回静国都城苾城。
她是在故意躲着我吗？绯冰不禁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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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纯然没有躲他的意思，而是因为苾城出大事了，确切的说，是成国那边出大事了。
就在慕城一役刚结束没几天，成国丞相苍羽联合德君戚氏发动政变，拥立德君所生的二皇女登基继位，将裴璇白季一行人赶出成国。白季在军中威望极高，但为了毫发无损的救出裴璇只得硬着头皮将兵权卸下，与裴璇阿舍等人一同连夜逃离成国。
踏进光禄殿的时候，殿内密密麻麻的坐了一大帮子人。柳旭当时就怯场了，脚步顿了下，身子往后退，想往褒梓身后躲。这时一个人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抱住柳旭的腿，柳旭呆了。“小旭旭，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要是死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再说啦，这肚子里的孩子有你一半的血脉，难道你就忍心亲手杀死你的亲生骨肉吗？”裴璇声泪俱下道。
柳旭嘴角不可自制的抽搐了两下，转过头望向褒梓。褒梓回她个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的眼神，柳旭只得硬着头皮将裴璇扶起来：“裴侍君这是说的什么话？静国就是侍君的家，有朕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们。”说罢命人将感激涕零的裴璇与一脸面瘫的白季带了下去。
殿内剩下笑脸呵呵的阿舍同她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人。
柳旭暂且将那两个人忽略掉，板起脸冲阿舍骂道：“笑？都这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皇上一家人骨肉团聚，臣有什么笑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