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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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二人叠在一起的睡姿,然后说:“石卒兄,虽然你像一个女人一样轻,但是压了我一晚上,我仍是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待会咱们来谈谈工钱的事哈。”
孟小星闻言,连忙滚得远远的,看着他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嗤笑:“你又不缺钱,怎么还满嘴铜臭味。”
连月醉慵懒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床架上,煞有其事地讲道理:“非也非也,是自己的就得拿到,怎么能因为自己有了而不要呢,没有人会嫌钱少的。”
说完,他拿起摆在床头的算盘噼里啪啦算起。算完,他突然又看了孟小星一眼,叹口气,颇为中肯说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和石卒兄计较,你只需替我按摩按摩,这笔账就算两清好不好?”
“什么都是你说的!”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孟小星拢了拢衣袍,从床上站起来,要下床的时候,踩的被子突然一抽,她措不及防跌落,好在武功过硬,反应过快,在与连月碎眼对眼,就要撞上的时候,她双腿一旋,单手支地,着陆安全。刚扬眉得意地向使坏的连月碎看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
“啊!”连月碎本来掀被要下床,孟小星刚才一旋腿瞬间踢到了他的背,让他没坐稳直直朝孟小星栽过来。
孟小星扬起一手就朝连月碎拍去,但是没想到连月碎竟然实实地接下这一掌,撞了上来,紧紧压住了她。
“你……唔。”孟小星刚要发怒,却不料红唇被连月碎压住,愤怒的黑眸与闪过丝诧异的绿眸对上,熊熊怒火燃烧起。
“呸呸呸,石卒兄是有龙阳之好吗?”
连月碎那丝诧异过后,在孟小星怒火爆发之前的一刻起身,手一直在擦他的桃色的唇瓣,一脸嫌弃。
孟小星被压的七荤八素,此刻还被嫌弃,气不打一处来。
抬起一脚将连月碎踢得狠狠的,她袖子一拂,火速转身,她经过桌子的时候,宽大的袖子拂过桌面,不着痕迹将一个装有半杯茶水的杯盏收走。出门转过回廊,一脚踢上杨沫沫房间的门:“喂,起床啦!”
这丫头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好她会来找她吗?怎么她和连月碎睡了一晚上,她都这么无动于衷。
“怎么了?一大早吵吵的。”杨沫沫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孟小星推开门,将门关上,动作快捷的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按计划行事?”孟小星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太容易发怒了,努力冷静下来。
杨沫沫诧异地看着孟小星一副吃了大便一般的表情,揉了揉眼睛,说:“昨晚不是你给我安心睡觉,已经找到方法对付他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孟小星盯着杨沫沫,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她也没必要说谎。
“我刚坐下没多久,准备出去的时候,你就过来找我了。”杨沫沫揉了揉眼睛,困意未消,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睡得酣畅。
孟小星脑中灵光一闪,手指摸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可以假扮成别人,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假扮她?
突然明白,这又是连月碎在耍她吧?
火又歘歘地往上冒了,大踏步往回走,连月碎仍靠坐在床头,他专注地数着手中的银票,听到哐当的开门关门声都毫无反应。
“你……”
“石卒兄,你身上的银票看着有些眼熟啊。”连月碎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绿眸紧瞅着她。
“……”孟小星摸了摸空空无几的怀中暗袋,脸色不变朝连月碎飞扑过去。
却不料双手被他一个反扣锁住,整个身体被他拉到床上。
连月碎阴沉着一张脸,一脸审问:“说!你是怎么偷到我的银票的?”
他语气凌厉,吓得孟小星一愣一愣的。她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说。
“反咬一口的是你吧!”孟小星马上冷静下来,“银票长一样,谁规定那是你的?明明是你偷了我的。”
手被抓的好痛,她皱了皱眉,身上压着的力道立即消失,不过腰间一麻,她已经动弹不得。
连月碎猝然起身,绿眸盯着她,脸上若有若无浮现笑意。
孟小星眨了眨眼,那笑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张凌厉的棱角分明的脸摆在面前,一字一顿说着不留情的话:“这银票上有我的专属标记,你不曾看见么?”
说完,他甩了甩手上的银票,孟小星眼尖看到他指着的所谓“专属标记”,突然脑子懵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一沓银票的背面有踏着一个“美人头”章子。
连月碎扬了扬那沓银票包着的宣纸,甩了甩说:“看见没?这银票上都有我媳妇的头像。”
他手中的宣纸画着的正是孟小星巧笑倩兮的脸。
孟小星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这张纸上的画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所有的银票上也有这些……
将她的头像印在银票上,对于守财奴来说,意义是什么?
心门隐隐动了下,又立即合上。
她冷漠她无情,貌似学不会爱人,连月清那般的深情厚意她最终都产生了厌倦……孟小星突然有些自厌,闭眼默默无言。
“耍着我玩有意思么?”她突然睁眼对上那双绿眸,连月碎这种自我克制过分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偷他银票的小偷解释。
连月碎哈哈大笑,俯下身,脸贴着她的脸:“这是我新发现的乐趣。”
他坐在孟小星的身边,扬了扬那张宣纸说:“原来你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后,重新与你相识相遇,这般有趣。”
他勾起孟小星的下巴,摩挲着她普通到看一眼就会忘掉的“脸”,唇角微勾:“看你生闷气很有趣,看你假装不认识我很有趣,连……”
他突然弯下腰擦过孟小星的唇瓣。贴着她的唇微笑:“……这样也很有趣。”
孟小星只觉一股电流直击心脏,换一种身份,换一个面孔重新认识……她有一刹那豁然开朗。
自己并不是不会爱,只是逃不了喜新厌旧这心里常态。
爱情也会有凋谢的时候,因为人不管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多喜爱,总逃不过心里的厌烦和疲倦。
她的爱情保鲜度时间不长,所以她曾经心动过的连月清、连月容、甚至是连月醉,后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习以为常,才会厌倦,才会一直想要逃离。
可是真的舍得掉吗?
离开之后,她不也是会经常想念,经常怀念……
喜新厌旧的动物!失去才知道珍惜的动物!她……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动物!
“原来我只是厌倦了,不是不爱……”她轻声自言自语,目光涣散迎上连月碎的泛起涟漪的绿眸。
“既然厌倦了,我就牺牲奉献出来给你尝鲜。”连月碎解开孟小星的穴道,将银票塞回她怀中,微微一笑。
“你这般大方宽容,真真是世界奇迹啊。”孟小星微笑,她的感情总是自己都捉摸不准,在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时候,她就暂且听心而动吧。她扬眉对上连月碎的绿眸,微笑,这双眼睛因为现实,所以对感情总是比谁都看得透啊。
“所以银票不要呢?”
“谁说不要。”孟小星按紧胸口,一副生怕他抢了她银票的小气模样。
连月碎微笑,拉着孟小星的手,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下去用餐。”
孟小星眼睛弯成月牙状,扬了扬二人相握的手,举起来:“我现在穿的是男装诶。”
“所以,你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吻你吗?”连月碎瞟了眼楼梯间来往的人,笑得不经意。
“切。”孟小星表示不屑,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捂着嘴假装咳嗽了几声,一直没敢松手。
“老板,已经在那边的雅座为您准备好吃食了。”掌柜的亲自上楼,恭敬地将连月碎迎进一旁的包厢。
看掌柜殷勤熟稔的态度,孟小星叹口气,白了一眼连月碎:“只有两间房了,兄弟,你故意的吧?”
这家店明摆着就是他的!
“石卒兄,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有趣个毛啊……”孟小星觉得自己真是自找罪受,埋头猛吃,来惩罚自己的三心二意。
接下来的旅程似乎轻松了许多,孟小星不用再胆战心惊地担心连月碎会认出她,坐在马车内翘起个二郎腿,开始了自己的吃货人生。
头一天,连月碎还会自个儿在外面驾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后来,马车车厢内时不时传出来的嬉笑声让他眼红了,居然马鞭一丢将杨沫沫赶了出去。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我这个如花美貌小女子啊?”杨沫沫垂涎车内的美食,出去一刻钟不到就进来了。
连月碎优哉游哉地靠在软榻上,递了粒葡萄到口中,摇了摇手指:“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一万两你还要不要?”
“小不忍则乱大谋!”杨沫沫低着头,心中一算计,马鞭一甩,“啪”地打在门框上,就恨恨地出去了。
“你明明可以雇一个车夫。”孟小星戳破连月碎整人的坏心思。
连月碎不慌不忙地回以一笑:“你告诉她,不也是想和我单独相处吗?”
孟小星抬脚踹开凑过来的连月碎,冷笑:“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看那丫头能笨到什么份上。”
没想到为了钱连节操都不要了!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孟小星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马车外的杨沫沫,叹口气,这丫头啥时候能长点心啊!
连月碎这时候已经靠了过来,枕着孟小星的膝盖,绿眸带着笑意瞅着她:“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老妈子的一样。”
“所以你这是赞美吗?”孟小星将手中的葡萄塞入连月碎的口中,平息自己看到那双带笑绿眸时扑通跳个不停的心。
“嗯,想像小孩子一样冲你撒娇。”连月碎闭眼,侧过头,伸手环住孟小星的腰,躲进她的怀抱。
孟小星心中一动,“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连月碎没有抬头,仍旧埋在她怀中,几不可闻的声音透过布料闷闷地传出来:“我和老四是同一个母亲,不同的父亲。”
这是何解?孟小星瞪大一双眸,看着他的发顶。
不等她发问,连月碎已经断断续续地继续在说:“我娘是车边族的落寞的贵族,后来沦落为妓女每天有接不完的客。后来她病了,才开始休养停止接客,但是一直不见好转,老鸨便偷偷给她安排了两个客人,让她病中接客。因为平日里可以吃药避免怀孕,但是我娘那时候还在病中,那些避孕药根本就无效,所以就无奈怀上了我和老四。”
“……”孟小星心痛了一下,他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出生,说的平淡至极,连对抛弃他的人也可以毫无恨意的叫娘,可是她有些痛。
她伸手怜爱地摸了摸连月碎的头发,将他抱紧。
“知道为什么我说我和老四是两个父亲吗?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父亲,而是因为这双眼睛。”他突然转了个头,绿眸睁开看着孟小星,平淡无波的眼睛,绿光璀璨,他指着自己那双绿眸说:“我娘病中接待的两个客人一个是异族人,一个是车边族人,他们的血统不一,但是他们的种却是一胎所出。”
“你好珍贵。”孟小星捧着连月碎的脸,笑得温柔,“这样的出生可是千年难得一遇啊!”
连月碎绿眸一动,有些较真地动了动头,锁紧孟小星的目光,一脸专注:“我珍贵还是老四珍贵?”
孟小星含笑,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果我说是你,你会怎么做?”
连月碎仍是一脸认真,不愿意这个话题就此含糊带过,他皱眉说:“我会问为什么?”
孟小星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微笑,真诚无比的道:“因为我现在想讨好你,让你开心。”
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听到他凉薄冷漠的语气。以后她不想问他们的童年和出生了。
连月碎将孟小星抱得更紧,眼中闪现动容,他舒了口气,闭眼将满心的感动掩藏。
良久,他才缓缓说出一句话:“这是我听过最让我动心的一句话。”
“哦?所以你会怎么报答我。”孟小星很破坏气氛地学起了连月碎斤斤计较的样子,突然调皮地眨眼。
没办法啊,太矫情的气氛她受不了!
连月碎抬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我还想诗情画意一下。”
孟小星滴汗滴了满地,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大声说道:“这不适合你,记住,你时时刻刻是一个商人!一个商人!一个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你……”
还想抽一抽演讲一下,连月碎一个拥抱,一个撒娇味道很重的话就让她瞬间由打鸡血的演讲家变成一个酸溜溜的诗人。
“我就是想诗情画意一下,你给我念首诗,要浓情蜜意的~”
他拉长的尾音让孟小星一下子就心软了,随手捏起自己烂熟于心的一手李白的秋风词的一个片段:“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望着行走的马车,慢慢体会出相思的真谛。
“浓情蜜意。”
连月碎不满这悲秋哀怨的句子,咕哝着抱怨。
“你饶了我吧!”孟小星扯了扯连月碎散在她膝盖上的长发,抱怨。见连月碎像是突然转了性子般,赖定了她,一低头,用了最俗套的一招——用自己的唇堵住他的。
“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