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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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拢着他的肩,微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她不愿意见到你?”
冷幕月抬起眼,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眸光滢滢。她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头:“也许和你想的正相反。这一次,她不但要见,还要见得漂亮。如果是这样,你会觉得她是真心来看你,关心你的吗?”
冷幕月摇摇头,“虽然从来便是这样希望着,我也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母皇这个人,从来都是喜欢有用的人……像我这样的……”
苍蓝的手用了几分力:“胡说,我的月儿自然是最聪明最有用的了!不过,”她话锋一转,“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现在的我和你的母皇,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怎么选?一个是生养娘亲,一个是至爱妻主。不过他的过去,都是沉浸在不得宠的失落里,他的现在……还犹可期待呐!
“倘若……我断然地选了你,那必然也是有几分违心的,毕竟,那个是我亲生的娘亲……可是在我心里,只有皇上,才是我未来的指引和期许,分不开,断不掉。如果没有选皇上,那便是,也没有月儿了……”
一个湿热的吻轻轻卷走了他香甜的嘴唇,那些犹未出口的羞涩表白也随即融化在他身前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偷偷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看苍蓝闭着眼,微微侧过头,仔细专注地品尝他的小嘴,心中甜蜜极了。他长长的睫毛扫到她的脸颊上,她知道他必然是调皮了,睁着眼睛在神游,于是惩罚性地捏了一下他圆润弹性的小山,惊得他立刻回过神来,乖乖闭好眼睛。
本来是坐着的冷幕月,与苍蓝的唇齿交缠间,愈来愈紧地抱住她的腰。慢慢的,他站了起来,踮起足尖主动送上自己的热情。苍蓝只手轻轻一托,他的脚就离了地,比她还高过几分。他的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她的颈脖,第一次居高临下地亲吻他的妻主。
他尝试地将自己的小舌送到她的齿间,她调弄地轻轻一咬,吓得他立即瑟缩回去。须臾,又不甘心地再次伸了过去,终于将她的牢牢卷住,互相交缠起来,连空气中都偶尔能听到湿滑的声音,香艳旖旎。
长长的亲吻过后,彼此微喘着分开,冷幕月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被她托得这么高。想起适才自己还捧着她的脸吻得忘情,她的手现下还垫在他的大腿根上,他的脸腾地红了。苍蓝先前也没注意,只是情不自禁的自然而然,现在看冷幕月突然僵硬,动动手指,忽然觉得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这才知道是自己粗心了,轻轻将他放下。
“过来,坐在这里。”她坐下,拍拍自己的腿。
冷幕月挑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了进去,苍蓝轻轻收拢手臂将他抱好。娇小的冷幕月很轻,身上又软又香,她也很享受这样保护着他的感觉。“月儿。”她轻轻唤他,他觉得那声音好听极了,加上适才有些情动,在她的怀里他的心跳得飞快。
“谢谢你的诚实,月儿。想让你母皇改变对你的态度,其实并不难。到时候,只消你配合我,我们一起做一出好戏给她看……”
“皇上,你相信月儿吗?难道你不怕,我所说的都是假的,我的心仍然向着母皇吗?”
他真是冰雪聪明。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他的妻主总是心怀芥蒂,不能像相信其他十君那样对他完全信任。
“月儿不是已经给了我满意的回答么?而我,也在月儿身上,烙下了专属的印记……”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真情流露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她都不会错过。而他,无疑是流露了太多,简直是把整个人都送出来了……
如果她不小心接收,这颗水晶心,也许就会破裂。他的聪慧、他的敏锐,他的固执他的感情,都让她觉得想时刻像现在这样,将他整个人全部包住保护得好好的。飞凤女皇没有呵护好的十二嫡主,就由她这个妻主,接手疼惜吧。
“说好了。到时候,我会让她在你前十二年所给你的失落,加倍补偿回来,要让我的月儿,从里到外满满的都是幸福!”
第八十话 结盟
五日以后,飞凤女皇冷炎在闵国华丽隆重的欢迎队伍中驱车入境。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闵国,可沿途经过的城市、看到的风景,都令她掀开马车窗帘的手有些发凉:为何,国君明明是一个刚刚发育完全的小女孩,为何这个国家会如此富饶有序?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因为闵国的地域好,风调雨顺的,不像她飞凤,有三分之一陷在沙中。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柳国才动了狼子野心……这样看来,她飞凤夹在其中,还真是显得有些无辜。
“欢迎您的到来,飞凤女皇殿下。”在龙椅上高高而坐、满面珠帘的少女微微笑着,然后缓缓起身走下台阶。右边走上来的华衣男子轻轻挽住她的手臂,两人一同来到她的面前。
那时候,她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幕月吗?那个乌发绾起,头戴猫眼石金玉冠,身着碧绿金纱对襟长袍的少年。光看他伸出的手上,那只通透无暇的雪玉镯便知,就是她宫里上佳的贡品,都没有这一只的雪玉成色纯净。价值几许?就更别提他身上任何一件饰品,都是千金之贵了。
“听闻闵女皇少年英雌,如此一看,可真真是不同凡响……我儿幕月也是,嫁入闵国皇宫的这三年,真是养得气色不错……”
“这倒是的,想起月儿刚来那一阵,白白瘦瘦的样子。”苍蓝很随意地附和了一句,却是将飞凤女皇本来想讨好的话顶了回去,还暗带指责她从前没有照顾好幕月的意思。
冷炎尴尬地笑了笑,压下心中怒火:现在战事当头,国家要紧,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哪怕从来都是万人之上,今儿看来也要让下一步了。
冷炎此行带了不少随从和几位要臣,就连储君也一同前来学习政务。不过幕月与这位皇姐似乎关系也并不好,看她看着他那种不屑的眼神,苍蓝就心知肚明了。
两国帝王一番客套寒暄之后,冷幕月就退避了。当着群臣的面,冷炎并没有一开口就提出此次前来的目的,而是就两国多年来交好,又是经贸往来的好伙伴入手,将两国友谊提升了一个高度,仿佛是密不可分的姊妹国那么亲密无间。
苍蓝很是佩服她斡旋的本领,先收买了人心,让大家觉得飞凤不是来求闵国结盟的,反而是两国交好,倘若这个时候不结盟,吃亏的会是闵国。说着说着,大多数人都被她的言论打动了,心里自然而然地站到她那边去。
“女皇说得极有道理,飞凤与我国的友谊,长远得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就好像飞凤每朝都会送一位嫡主前来和亲,本王后宫里的月君,便正是女皇的爱子。说起来,我们两国可世代都是姻亲呢。”
“可不是吗?”冷炎咧开嘴笑,所有飞凤官员都陪着一同呵呵笑起来。看起来,闵国的小皇帝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她要拉近关系,闵湘玉就把这关系拉得更近,还时不时就把话题带到幕月身上。就连适才她刚进来,也是携了幕月一起来迎的,这绝非示好那么简单。
几番议论,话题都没有扯上正位。苍蓝笑吟吟道:“飞凤女皇殿下远道而来,想必是舟车劳顿,非常辛苦了。本王特地准备了几道我闵国的特色菜肴,还有桂花美酒,想邀请女皇殿下一起品尝。吃完之后,还请你好好休息,明儿本王如果有空,可以带你到都城四处游览一下。”
冷炎点头笑道:“殿下有礼了,考虑得这么周到,那就却之不恭了。”
酒足饭饱,又有歌舞助兴,外交关系通常都是打着太极。吃完了饭的冷炎并没有急着去休息,而是提出要见一见儿子幕月,于是苍蓝便差秋尽将冷幕月传到了静庭轩,又摒退了外人,让他们母子俩尽情叙旧。
“幕月……好儿子,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冷炎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送出去的时候还是瘦小的一脸苦相,没想到在异国养了三年,现下看起来,冷幕月不但面颊丰润白里透红,还有了从前没有的媚态,眉目柔和面容俊俏,凭添出美少年的姿色来。
“母皇。”冷幕月有些淡淡的应了一句。冷炎当他是别扭,也并没有计较。“儿子,这几年你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惦记母皇,还有兄弟姐妹们?不过看你的样子,殿下应该很疼惜你,我儿好福气呵……”
冷幕月点头道:“皇上对月儿万千宠爱,是月儿的福分。”
苍蓝对他笑了笑,冷炎忙道:“不是母皇不关心你,你知道,母皇日理万机……不过母皇还是会时常在信中提及你,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总是粘在心上的。你不会怪母皇吧?”
苍蓝在一旁道:“殿下莫要看他现在怕羞,其实月儿心中,也很是想念亲人的。”
“那是,那是。”冷炎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冷幕月见了,目光瞬间定格在她的手上。“你父君命苦走得早,我想你定然很挂念他……所以难得来到这里,我便把他从前随身的这支玉笛带了出来。希望你睹物思人,也能慰籍你的思念吧。”
冷炎将玉笛递给冷幕月。想当年他的父亲冷君,虽然也是个美貌的,却总是一脸苦相。对着他,总觉得自己会倒霉似的,令人乏味。幕月从小像他的父君,又喜欢调皮捣蛋,常常有女儿跑到她那里去告状,所以她也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想不到,今时今日,她必须要在闵国女皇面前,让他配合自己来一出母慈子孝。好歹也是亲家,有了儿子的支持,还怕结盟的事谈不下来么?
苍蓝心想,如果冷君现在依然在世,冷炎是必然要将他带来的,因为亲情是再好不过的战术。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于是她便退了一步,将他的随身物带了来,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冷幕月握着笛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是了,就是这支笛子。父君曾经心心念念过,这是他与母皇初遇时,他送给她的信物。这么些年,他以为她早就不记得了,没想到母皇还留着它!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笛身,却在尾端触到了一些凹凸的痕迹。他向着窗口举起笛子,看清了上面刻的三个小字:恒、念、炎。
瑞恒,是冷幕月父君的名字。原来这些年,受到母皇冷落的时候,父君也曾说过他与她不过是孽缘,真真是逞强!若不是真情实意,他又怎会总想着那遗落在母皇那里的一柄玉笛?他给出的不只是笛,而是一颗爱她念她的心!
而母皇呢,也一直留着它……纵然父君已经不在,他的这份心意,也还是被她记住了……那一瞬间,冷幕月被打动了。他真的很想叫一声母皇,像小时候那样扑入她的怀中,与她一起回忆有关父君的一切,体会久违亲人重逢的感动。可是他没有忘记苍蓝的嘱托,他敛了敛心神:
“这是什么东西?笛子?母皇给我此物作甚?”
冷炎没料到他是这副反应,反而有些迟疑:“这便是我与你父君定情之时,他送给我的信物。现在我把它交给他的儿子,也算是妥帖吧。”
冷幕月哼笑一声,“他活着的时候,你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现在他不在了,你留着他的笛子又有什么用?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母皇关怀月儿的心,月儿心领了。只是不提父君还好,一提起他,我便心生哀伤……”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起来,苍蓝忙轻抚他的脊背:“月儿莫要伤心,你父君已然在天上几年,想必有了另一番生活。飞凤女皇的一番好意,怎可妄加斥责呢?”
冷幕月垂着眼睑:“皇上教训得是……”他转向冷炎,“母皇请原谅月儿,提及父君,月儿的情绪就有些难以受控。”
冷炎唯有笑道:“不妨,不妨,人之常情,母子俩又何来生气原谅的道理。”
这一场戏中戏,冷炎的算盘全部打错。她不知道,有那么一会儿,冷幕月是真的被她打动,念及起血脉至亲的这份感情的。只是苍蓝比她想在前面,这才失了准头罢了。
而后几日,她再提及结盟的事情,儿子这个筹码,等于是起不了什么作用。苍蓝面上几番斟酌,终于答应闵国与她飞凤结成同盟,若柳国来犯,则全力御敌。只不过条件是,战场必须设在飞凤,要在柳国打到闵之前,就将他们歼灭。
任何国家都不喜欢战争,更何况别国的大军部队开到自己的国家。冷炎本来是横竖不能答应的,可为了达成结盟的大条件,又没有什么更好的筹码,便唯有点了头。现下只希望柳女皇见到她们同盟能起退意,留点空间让飞凤在本国内好好发展。
哎!她就像是狼群来到了羊圈门口,为着这件事,夹在两国之间的她,脑袋快要变成两个大。虽然吃了点亏,好歹也是达成了首要任务,七日后冷炎搬驾回国。于此以后,冷幕月在宫里的地位便提高了,因为他在面对母皇与妻主的关键时刻,终于以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
“如果能不战,则绝不主动发动战事;如果一定要战,则绝不伤害飞凤的子民,也尽量将伤害减到最少。”
这是苍蓝给冷幕月的祖国,最大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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