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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十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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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爱卿与我也算相识一场,言谈之中不必这么客气。你大病初愈,还是坐下吧。”苍蓝坐在主位,宋蕊谢过恩,坐上客位。
“宋大人推荐的几位,我近几日来也初初过目了,果然都是刚正不阿的人。”在这浊世洪流中,这几位臣子出淤泥而不染,高风亮节,不愿与任何一派同流合污。她们的官位大多不高,平日里不肯妥协,也同时生存得举步维艰,处处受到排挤。
这些人,他日时机成熟,是能放心委以重任的。
“对了,听阿芳说,她儿子入宫当了十君,皇上对他宠爱有加?”非是宋蕊八卦爱打听,她虽然不入朝堂了,可这么多年稳下来的人脉还在那里,大家下了朝聚了会,不免要对这些香艳的传说议论纷纷的。
“嗯?”苍蓝显得有些意外,“这次选秀,我就选了他一个,自然是还不错的。”
宋蕊心道看来传闻非虚,她想了想,小心道:“其实阿芳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身为吏部尚书,却事事被手下的侍郎于梦柳牵制着。那于侍郎仗着有国师撑腰,非但不听她的指令,反而公然顶撞,现在吏部上下秩序混乱,服两人的各有一半,对立的局面早晚会影响到政务。想当时草民和阿芳在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蕊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是草民逾矩了。”
“宋大人不必这么紧张,我既然还称你一声大人,就是从未将你与旧日的宋尚书区别看待。”让宋蕊坐回原处,苍蓝继续道:“难怪近几日沈大人晚入早出,也不发表观点,原是为了受到排挤。”她说着,自己心下也愈发了然,“此事和我宠幸沈语卉有关?”
“皇上英明,历朝后宫中的十君,大多是重臣子嗣抑或是别国嫡主,关乎帝王情爱的同时,更关乎着朝堂上权力的制衡。”
“权力的制衡?”
“回皇上,正因为十君代表着家族利益甚至是国家利益,雨露均沾,才能将各个家族的势力控制得宜,既不让谁强了谁去,也不能让她们强过自己去……微臣不善弄权之术,但这样的道理,应当是错不了的。您今日专宠阿芳家的公子,她在朝堂上立刻就能感受得出来。捧她的人多了,踩她的人也多了,一下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唯有谨言慎行,以免行差踏错,被贼人趁机了去。”
苍蓝学习帝术不算久,胜在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一点就通。宋蕊不过是站在群臣的角度上加以进谏,却使她受益匪浅。
回宫的路上,她一直在默默思考着,也许这也是作为帝王需要付出的一切。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忘了深宫之中的其他人;相对的,也许有一天,她会为了权力的制衡,而娶回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俯仰天地间,她不觉得她能做最崇高的那一个,凡事都思考周全、面面俱到;但扪心自问,她也不愿意娶回一个不喜欢的人,然后让他在虚情假意中孤独终老。也许这一切,只能尽量但求无愧于心了。
***
苍蓝听取宋蕊的进谏,又开始召王雅竹“侍寝”,每天的晚膳也轮流摆到了各个侍君那里。王雅竹、宁昭颜和柳容表现得云淡风轻,和往常无异;而冷幕月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要费尽力气连哄带骗才行;最古怪的是夏绯砂,其实沈语卉进宫前他们六人聚会御花园时,她就发现了,他好像在刻意制造一种勾引,却又偏偏不够火候。像是左手强迫右手去做一件事,免不了互相掐架,最后功亏一篑。
苍蓝这么一忙乎,一时间针对沈芳的局面似乎缓和了下来,朝堂看上去和平安稳。可她没想到,朝堂上安稳了才不久,后宫又“失火”了。
她不再偏宠沈语卉以后,用在他那里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可是语儿看上去却比从前开朗了许多。也许真的是自己把他逼太紧了?这么一想,她便更坚定与他慢慢培养感情的决心,将时间花在了曾发誓要让他们幸福的其他五君那里。可能就是因为疏忽了,对他减少关注的她居然收到密报:语君不能恪守夫道,红杏出墙!
消息如夏日里的惊雷,瞬间撕开了原本澄澈的天空。苍蓝听到消息时,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语儿出墙?那个自己最喜欢、对他最用心的语儿,竟然背叛了她?!
寰太君派在西北宫的眼线,有一次亲眼见到惜梦神神秘秘地拿着一封信进了语君寝宫。他冒险偷出方静源写给沈语卉的信,寰太君自然得了个人赃并获,忙不迭向苍蓝通报邀功去了!他还道那语君如此猖獗,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竟是个吃里扒外的!这回把柄落了他的手,还怕治不了他?
苍蓝手里捏着的那封信上,方静源口口声声写着对沈语卉的爱,回忆他们的种种过往,她痴心不改,劝他不要犹豫,随时做好跟她远走高飞的准备。语儿,语儿,一口一个语儿……
语儿,这是她闵苍蓝的语儿!她的面色苍白,手里的纸已经快被捏烂。寰太君没有等来帝王的暴跳如雷,却见她闭了闭眼:
“传令下去,今天这件事,我不想听到有人议论半个字。如果被我知道谁传了出去,斩立决!”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苍蓝,现在罪证确凿,难道皇上还要包庇那个贱人?碍于看得出她隐忍着满腔怒火,他只得怯怯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都给我滚出去!”苍蓝一拍桌子,一房间的人仿佛抖了抖,皆如同瑟瑟的树叶飘出门外。莲幻则默默站在角落里,安静地与墙壁融为一体,看她震怒却发不出火来,怕是要极为伤身的。
“为什么,为什么……”苍蓝似乎在问自己,又在问着天地。自己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人,却让她看见……他和别人的情信!心痛,这种痛宛如一把小刀,在一个极其细微的伤口上,一刀一刀,这么钻凿下去,血就从那个窟窿里,汩汩而出。
苍蓝静静坐在那里,却越来越浑浑噩噩。这般心痛的感觉,竟仿佛是似曾相识,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仿佛也有那样一道伤口:细细的,却深得难以愈合。害怕失去,最终却不得不失去……
“我要出去走走,不用跟着。”她没有回头,她知道莲幻就在那里。
他低低答了是,看着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她需要清醒,她需要吹吹风,吹散混沌不开的思绪,吹散那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心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若是真的背叛了她……不,那个人是他入宫之前的情人,他们一直是藕断丝连的……
原来竟是她断了人家的姻缘!苍蓝哑然失笑,以为自己喜欢他,可以给他最好的一切,最好的宠爱,换他一世幸福,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人家本就有良人美眷,却被自己生生拆散了,敢怒又不敢言!原来……
沈语卉的不自然、不热情、不开心,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竟还可笑的相信,他的拒绝是因为他想和她培养感情!怕是都培养到别人那里去了罢!
苍蓝性格冲动,越想越偏激,气急攻心之下,步履也愈发凌乱。
“小心——”来不及避开,端着一大盆污水的宫人已经一头撞了上来,整盆污水洒了苍蓝一头一脸,腥臭无比。
宫人一个人端着通常两个人才能端起的木盆,硕大的体积阻着视线。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这才撞得对方衣衫尽湿!待他看清被泼的是何人时,吓得腿脚都站不直了,一股排解之意从下身冒出,眼泪喷涌而出,声音惨厉地求着她饶命。
苍蓝怒目而视:“哪里来的奴才,长眼没有?!”
宫人除了大呼饶命,似乎已经不会说其他句子了。
苍蓝懒得看他,环顾四周,竟然到了平日里从来不曾会至的北面客厢房。看犹剩下小半盆的污水,黄污之中带着明显的殷红,加上那股腥臭,很像是血水。
血水?宫里怎么会有血水?!
“这污水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血水?”苍蓝厉声问道,宫人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回,回回皇上,上……这水……是珮璃,珮璃的洗身水呀……咳咳……”
珮璃?苍蓝回忆,珮璃,不就是莲幻提过,被她关起来的一侍吗?那这血……
她皱眉,对着还径自在那里磕头的宫人道:“不要磕了,赶快给我找套干净衣服去,然后带我去看珮璃。”
宫人还径自怔在那里,仿佛是难以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放过。苍蓝又一瞪眼,喝道:“还不快去?!”
宫人赶忙应了,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苍蓝将沈语卉那里得来的信先揣入袖中,决定去一看究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跌到俺心碎……俺最近阶段性繁忙呀,大家谅解T。T
没收的亲收藏了,安慰下暮月吧……




第三十四话 一侍

苍蓝换了宫人拿来的衣衫,身上那股难闻的腥味却仍是除之不尽。宫人引着她穿过层层楼阁,所到之处都是冷冷清清。和厢房外的宫殿相比,这里就好像是高门大院的豪宅旁边穷人的茅草屋,可能是这宫里最朴素最冷落的地方,作为最不被待见的下人们的落脚之处。
可是她堂堂帝王的一侍,怎么会被关在如此冷落的地方呢?
“皇上,就是这里了。”宫人袖着手,腰弯得低低的,打算识趣地候在门口。
苍蓝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与那污水一般腥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掩了口鼻往里走去。隔着帘幔,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还小声地哼哼着。
她轻轻地走过去,按照她的轻功,当是发不出什么声响,也不会惊动那床上人的。殊不知她才走近,那人便慢慢转过头来,睁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
“……是你……是你吗……真的是你?”
那声音,与她平常听惯的清脆或是温润都不同,那是一种低低的、沙哑的,仿佛扯破了的绫罗滋滋作响,一下一下都是抠到了心坎上的酸涩。
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轻轻撩开了隔开他们的那层轻纱,彼此看清对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爆发唏嘘!
那是怎么样一个人呵!洗得发白的衣衫扣得整整齐齐,裸 露在外面的手脚上布满溃烂的脓疮,满目疮痍令人作呕;尽管周身都惨不忍睹,一双玉足却仍是包裹得齐整,一张面容也是整洁素净,青发低低绾着。
“真的是你?”男子不敢相信地打量了苍蓝片刻,忽然怒目而视,无力的双手摸索着床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扔出:“走,你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走开!走开……”
在这里躺了那么久,多少次幻想过再见到她,却终究不过是梦。适才闻到那熟悉的草木清香时,还以为梦境愈发真实,连气味都可以被模仿,殊不知……
记忆里能留存最久的,是嗅觉;世界上最不会撒谎的,是那一瞬间的心跳呵。
她长大了……从前的她,背负了太多太多,在人前总是怯怯的,只有了解的人才能看见她灿烂的笑;而今比起记忆里,她已然褪去了青涩,眉宇之间展露出一种傲人的自信来。而自己呢,他是不是很苍白,很憔悴,浑身那么丑陋……
苍蓝看着已全然陌生的眼前人,心里却不由自主地一阵一阵抽痛着。男子的面容病得有些苍白,却隐约可见从前的风姿:柳叶眉,樱桃口,一双清冷倨傲的眸子衬着因为尴尬而憋红的脸。
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这种感觉,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从前与他相识……
“珮-璃?”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却带着陌生的、疑惑的口吻,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冷,她忽然觉得后脑有些刺痛。
珮璃面上的红晕消散得很快,一双眸子也浸润着冰冷:“原来皇上,是真的失忆了。”
难道她以前,并不是这么唤他的?苍蓝忍不住打量着珮璃,他连忙努力拉过棉被盖住自己流脓的腿手:“这种下等地方,不该是您来的,咳,珮璃应有此报,皇上不必……太过惊讶。”
他说着说着,调子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刺猬一般的自我保护慢慢褪去,怕是力气都用尽了。苍蓝知他现在如此,必和自己有关,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计较:
“珮璃,也许你觉得我是找个借口忽略你、折磨你,可从前的事,我是真的忘了……”
珮璃依然不信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他看出那眸子黑得没有一丝波澜,俨然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了……这才颤巍巍地回道:“竟是……竟是真的?究竟是谁,是谁这么狠心?!”
一行清泪缓缓流过他的脸颊,恢复了本色的眼眸柔和清澈,故作的坚强土崩瓦解。那一瞬间,另一张面容和眼前的珮璃重合到了一起,她脑中惊现一个念想:
沈语卉!
细细一看,除却病容苍白和线条略为柔和,珮璃和沈语卉的面上竟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轮廓深刻的眼角,像是精雕细琢过,不论是笑着或是流泪,形状都是优美。
然他们面容相似,却毫不神似。沈语卉生来清高倨傲,珮璃却是故作坚强的,卸下伪装的珮璃,有的是柔情似水,淡定悠然,还有着对她扯不开断不了的,丝丝情愫。
珮璃,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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