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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流光容易把人抛-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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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看着册页上的名字,怔愣之下大声说出了名字来。
正专心品茶的谢若莲见南湘失态,凑过来顺势看了眼,又坐了回去,满心逍遥的轻松道:“京官有什么好的,还是地方上偷点逍遥。聪明人。”
南湘不答。
谢若莲吹着热茶上的雾气,凉凉加了句,“莫非殿下认得她,舍不得了?”
南湘依旧不答。
半晌才缓缓作答,更似低声说与己听:“能保住性命便好。”
*** *** ***
探花徐思远领命,回锦州锦官城,驻守边境。
“精彩绝艳的年轻将才,在外面经受点磨砺,也是好事。朕准你出今城,但你要时刻谨记使命,不要荒废你这身难得的才华。”
女帝在分封之后的宴会之上,一一点评。待说到徐思远时,女帝微一沉默,说出冠冕堂皇的话语,静静看着徐思远出列,伏地叩首感谢皇恩。
她与刺客刘臾同是锦州人。在赛场上有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认输之举。百官中对于此人怪异举止已生嫌隙,私心猜度这徐思远定于那胆大包天该挫骨扬灰的逆贼一伙的,——此时见她竟平安无事,不免大跌了眼镜。
有官员心思灵通的,又将自己猜忌的目光从这徐思远身上移开——纵有疑点重重,可还是被女帝施放录用。这该有多深厚的背景,简直是无限不可估量的圣恩浩荡了。
女帝保了俆止,为何又要保这无名无份的徐思远?多心的人只需慢慢一想,便可觉出了味道。官员们偷偷望眼殿前跪下谢恩的少女,心中已有掂量。
可不过小小一个徐思远,女帝为什么要保住她?
女帝收回目光,望向坐在首位,满面踌躇满志之态的状元舒渠,又道,“舒渠更是状元之才,朕留在身边,便是要亲自栽培。你也要时刻谨慎,恪守尽职。”
“臣舒渠,谨遵圣命。”舒渠出列,慷慨谢恩。
一场琼林宴,众人杯酒间饱含期望之心,少年英才俱不逊色。
舒渠意气满目,众人皆爽气潇洒,唯有徐思远,独自一人,沉默平静。仿佛她自从牢狱间出来后,便从头至尾换了一个人般,愈发不行于色,沉静双眸仿佛潜藏着无限静寂的世界。
她在宴上平静的喝着酒,仿佛周身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时光如梭如错,转瞬便是十月末,秋季由盛转衰,一切颜色均委落于地,到了徒留枯枝残垣的时候。
正是徐思远受命离今城回锦州的那日。

浮云游子意,嗟君此别意何如(一)

待到十月末,秋季由盛转衰,一切颜色均委落于地。
郊外满山的红叶尽数消退,枝干上徒留枯枝残垣,正是在这么已个萧索时节,徐思远收到皇命,获准离开今城,回到了锦州去当个守备。
听到女帝如此安排,众人纷纷嗟叹:好好一个有才有能的年轻人,竟然不能留在今城大展拳脚。不免替徐思远可惜起来。后又一想,武举场上竟出了刺伤犯上之举,本该株连九族的大规模洗荡。这样的背景之下,同是锦州学子的徐思远竟然还保留住了性命,还谋求到了功名官职,也算是皇恩浩荡,女娲眷顾了吧。
——不知这看起来一介白衣的勇猛之士,其身后背景影影绰绰,不知是多大来头。有心之人揣测她起她姓氏起来。徐家是圣音望族,百年世家,如今俆止登高位更是不凡。可今城徐家高耸门第之下从不见徐思远身影出没,平日也不见有甚来往,徐思远更是居住在秉环路上一家贫寒小栈,秉环路上大多平民商贩,望族子女羁留今城即便留宿在亲眷之家,怎地也不会在那旅居。若真是一族同脉,徐思远和今城徐家这般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又未免让人不解。
别人一旁替她庆幸惋惜,她徐思远自己倒无甚感触似地,平静的领了旨,回去就打点行装收拾行囊。
行李不多,不过几件衣裳小物随意叠着。
她倒是非常仔细的将一柄折断的箭矢用几层细绒布裹着,沉默了半晌,方才将之藏在衣服之中。
徐思远在床边瞭望天气如何,窗外无风无雨,心间却风声雨急。——但见天界之下人烟密密,而广阔苍穹却是好一幅天长碧水阔,高远疏旷。
她就要走了。她终于是要走了。
过往似累赘不堪重负,一时想来竟不知啥滋味,她不自觉的抿住嘴,舌尖稍试便皱了眉。
口中竟是苦的。
徐思远一一谢绝同袍友人送别的席宴,又退了居住的客栈。她合上门走到台阶口时,忍不住还是返身回顾了一眼。
楼洞口黑沉沉,两排木门一一陈列开来,视线跟随着,一直到走廊尽头。
回首并非流连,不是犹豫。
就是这家客栈里,她度过了从春初到秋末的短短几个月。
不过开了一季的花,她却仿佛度过了五十年。其间所有的复杂纠缠,让她欲辨,却已忘言。
她与她的师叔师姊妹们在这里歇脚,暂当栖居之处。
与师叔争论,与师姊妹们说古论今不知忧愁。师姊妹们即便心中有隐秘潜伏不免沉重,可少年心性之下,还是可以带着酒壶上房揭瓦,混沌胡闹。
躺在屋顶之上,可观月,可相谈,可邀剑而舞。
天真而狂妄,自以为拥有无尽的年轻豪气,所以无所畏惧。死亡又哪里让她们惧怕?
同是在这个客栈里,她与新认识的朋友结交,曾与那憨园争执纠缠,也曾在这与那不请自来的贾忘机会面。
可现在——
徐思远返过身子回顾眼前楼梯,地板,合紧的门户间沉寂的阴影。
——可现在,她独自站立在楼梯之前,茕茕独立。
和她一起赴今城的师叔在城门开后首日便已先行乘船回锦官城。一同考取武举却没入选的其他师姊妹也同师叔一起回去了。
师姊刘臾已在宫门口前死去。
那憨园已与她冰释前嫌,原来那贾忘机竟是她钦慕已久的端木王女。可即便如此又有何意义?
来的时候,簇簇拥拥,何等热闹。走的时候,形单影只,何等落寞。
徐思远停驻半晌,不见有何动静。
掌柜不知她此时的沉默究竟是如何意思,心下不解,嗫嚅问道,“探花娘,您还有何吩咐?”
徐思远方才恍然回神,微微一笑,“没有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多谢。”徐思远从荷包中掏出银叶子,客气的递了过去,作为临别的酬谢。
客栈老板诚惶诚恐的接了,喜笑颜开,“探花娘客气,等探花娘回今城做大官的时候,请一定要再来小店光顾啊。”
徐思远一笑,权当应付。
等她再来今城?
免了吧。
*** *** ***
她独自行过市集。师姊妹们几人也曾陶醉于今城的富庶繁华,在这里互相品鉴挑拣饰物,人人喜笑颜开。
她独自行过人潮依旧拥挤的女娲庙。她与师姊妹们也曾在这里流连忘返,惊叹庙宇神圣,女娲神迹,非同寻常。
她独自行过秦淮角落。歌女声声牵动心肠伎子曲曲感人肺腑,红粉佳人三千繁华场,而今与她相伴而过的友人又在何方。
她站在寒江码头上,等待离今城的船只,闲暇之下,抬头远望,入眼的是透体洁白,令人自惭形秽不敢逼视的皇城宫殿。何等清透神圣,何等冰清玉洁,又何等的阴冷残酷,寡情少恩。
徐思远冷冷别过头去,不回头的往码头走去,在身后纷沓脚步声里,依稀捕捉到一声熟悉的叫声:
——“徐姊台。”
她只觉耳边似有幻听不真实,所以并没注意。
那声音更是急急唤道,“徐姊台!”
言语清晰,正是唤着自己。
徐思远转过身来,神色平和的端木王女正朝她疾步走来。王女因为赶急从而微微涨红了脸,疾步走近,少顿,方才展颜微笑,“徐姊台,我特来送行来了。”
*** *** ***
周围熙熙攘攘,码头更是游人如织,来往货物簇拥,并非寒暄送别的好地方。
端木王女竟亲自送行,完全出乎徐思远意料之外,“竟劳烦……您亲自来,徐思远实在担当不起。”
虽然欢喜,徐思远惊喜之下又忙推拒。
南湘摆摆手,亦是她不要如此客套见外,“徐姊台,你惊艳校场,本以为可以同朝为官,结果你却选择了离开此地。”
徐思远垂下拱手为礼的手,不欲多做解释,只简单作答道,“上命如此。”
南湘见她如此神色,早有预料,并不介意,继续缓缓道来,“她人认为糊涂可惜之事,我却不如此作想。我尊重你的选择,极其赞同更生羡慕之心。天下之大,眼界和心胸本应随心性自由翱翔,何苦苦守此繁华囚笼?可惜我……身不自由……”南湘神情一黯,徐思远闻言,正不知如何安慰时,又见南湘重新振作微笑,继续说道,“此遭离今,正是天高任鸟飞,前途一片朗阔,既可为百姓谋求安定,又可以隐于繁闹之外的锦州,岂不是两全其美?想必姊台此番必定创一番惊天的功业来。且让忘机拭目以待。”
话语慷慨,满怀期待真心。末了更自称忘机,南湘意会的眨眼。
而徐思远听入耳中,虽沉默颔首,心却并非无动于衷。
人生,岂不便是取决于你遇见谁这等简单之极的事情么。
人事皆随缘。她遇见了,便遇见,岂用挣扎犹豫?
等待不过半晌,仿佛朝阳挣脱与乌云囚束,重展热力与光芒,徐思远坦然微笑,依稀能看到当日那个风采自如大声笑大杯喝酒的飒爽女儿,“谢姊台吉言!思远定不辜负之。”
南湘与她相视一笑。
心性相通,彼此知道彼此心中真意,话语又何须多说。
遂颔首微笑。彼此拱手作别。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当日诗仙等待归去的船艄时,突闻纷沓脚步声踏过草丛而来,惊喜意外的心境岂不是这般?
纷闹码头,正好有艄公持杆行船,乌蓬的船只缓缓靠岸。
徐思远见时机已到,“我该走了。”徐思远作别,南湘持柳送行。
徐思远又向南湘身后无意张望一下,却见南湘身边除了一个侍女之外,再无他人。她自嘲一笑,摇摇头,又双目晶晶对准南湘,正正一个躬身。
南湘自是阻拦她行礼,等待她最后将要说些什么。
徐思远姿态远比初见时沉着稳重得多,不觉鲁莽,只觉成熟。
“您若有兴致,”徐思远抿了抿唇角,眼神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坦率明朗,“请一定要来锦官城中一观,徐思远扫榻以待。”
远赴锦州,观赏一圈?那可真好呵——好似一个遥遥无期的邀约,可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幻化为现实,谁有说得清呢。
南湘心中早有出走的打算,现在徐思远仿佛也猜破南湘胸臆,以这样一种隐讳委婉,又坦诚明白的方式告诉南湘,天下之大,若有机会离开,请记得还有锦州这个地方。
锦州。锦州。南湘在心中玩味着这个词语,道,“仰慕锦州锦官城良久,若有闲暇则一定是要去的。路途遥远只不定哪个时候,姊台就会发现我厚着脸皮杵在门口了。”
玩笑话说完,南湘重复道,“姊台一路小心。”
徐思远再次作别。
这般精彩女子,才不过多少时日,已经换了一番模样。她成长得如此迅即,却再无得意神色。当初那个洒脱却带着一股孩子气般莽撞的女子,如今已成长蜕变,大将般举重若轻的行止,值得一声赞叹。
徐思远再次转过身去,正要不回头的前行,不防南湘又一把拉住她衣袖。徐思远看着面前端木王女整个人莫名其妙的神情跳脱起来,仿佛期待好戏一般,更让徐思远一阵诧异,“姊台还有何事吩咐?”
“咳,我忍了半天,结果发现你比我更能忍,罢了罢了。”南湘笑得满腹阴谋,得意洋洋,“话说,你难道,就真不打算与某个人告别吗?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徐思远一愣,看着南湘仿佛观察□显露般得意神色,一时竟无措起来。
你遇见谁。
你遇见了谁。
你就真不打算和别人告别吗?
南湘坏心眼的笑。
徐思远刚才观望周身,却并未发现还有谁刻意为她而来。此时这端木王女又这样说道,容不得她再次生出观望期待之心——你可也来了?
沸腾的码头间仿佛凭空生出一个人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个老者,一身粗服布衣,卑微普通。虽不是蓬头垢面,打扮却委实朴素简单。
南湘一顿,偏过头去以袖子遮目,不堪入目啊不堪入目——
徐思远却不觉陌生奇怪,惊愣之下的笑意竟越发扩散,面对着这个不知从何处钻出老者一时忘情,竟疾步前去,牵住了他的手。
那一双手,也是一双鸡皮斑驳的手。只是,别人十个指头齐全,偏偏他就只有九指手指。
漏了馅。
徐思远觉察到自己忘情行为,又忙向后退却两步,却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惊喜之情,笑意弥漫,“憨园,你也来了?”
面皮依旧,他依旧带着一个面具,潜伏一边不言不语。
他这此装扮的是个穷酸老头,遮住了平时锋利的言行,嚣张的举止,也不再精心打扮成花容月貌,他就这样扑扑簌簌,皱纹满面,一副老态的来了。
见心上人不追求美到让人耳目生眩便罢了,有谁会刻意追求丑陋呢?电灯泡南湘摇头可惜。
憨园看着面前难得失态的徐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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