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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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没有春夏,有没有秋冬,可这天空无论是怎样相比都是一样的吧,以前也没有刻意注意过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可一朝分离,却是如此的思恋。
南湘眨了眨眼睛,将薄薄一层水雾泪意挤了回去。
这里本来是不属于她的,这身子不是自己的,住着的宅子不是自己的,跟在屁股后面的也不是自己的。属于她的,应该是母亲端来的一碗热粥,是自己的小小的房间里的钢琴。
……不,不能再想了。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便不能有所犹豫,更不能回头。
要坚定不移的往下走。直到找到回去的路为止。
其实要寻找所谓穿越时空的路途,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她无法与其他人商量,书中除了玄而又玄的所谓宗教道理之外,也缺少能让人信服的答案。
她只能从身边着手。
她知道杏为了寻访到她溺水的真实原因,已派遣过无数人手在长岛冰湖那寻找线索。只是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或许,能有所发现?或许那个魂灵会与她有所呼唤?有或许奇迹再次发生,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已回到她来的地方?
希望如同不可抑制的巨大火球,在她胸腔里不停燃烧,让她坐立不安,无法等待,甚至无法思考,也不顾自己变相被软禁的事实,直接奔向长岛冰湖。
可失望同样是巨大的。等亲眼见到那个湖泊,除了一池冰水,终究是一无所获。
她也去找过所谓神僧神算,可是又有谁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魂魄相换的奇异故事?
那些江湖卖艺的,那些算天算地知晓天地秘密与命数的,那些所谓长生不老的仙人。那些每一次激起的失望,和最终留下的失落。
她只有更加努力的翻阅典籍。期翼在那些泛黄粗糙的纸质里,在那些晦涩玄妙的字里行间,能有所发现。
让她颇为惊讶的是,这里同样也有女娲补天的神话,由此将女娲奉为神道正统。寺庙中所供奉的同样是神色慈悲,高立云端的女娲神。她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必定与宗教有关。莫非是这女娲神显灵或者其他?她没有头绪,只有吩咐杏将此处有关宗教的典籍,教义寻出解脱的法子。
有时间,她想亲自上所谓的神山主寺去亲自祭拜这位神仙。神山上修行的居士是否也会有一双看透生死的明慧之眼,能看穿她的来历并寻出回乡之路?
这是她抱着最高期待的打算。
她其实迫不及待。她亟不可待的希望能登上上山的石阶。只是她还不敢随便出今城。
她这次并不打算同先前那般要求必须赶去长岛冰湖的执拗,毕竟她是被暗地里软禁着的皇女,行事若太不经思考,估计还没等她撑着寻出回去的法子她便已被下旨赐死了。
她还不能这样死呢。纵然每时每刻都在怀念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更因如此,她必须谨慎的活着。死了便是死了,谁能保证死了便可以回去。生命只有一次,周身一片未知,她不敢冒险。
她只求完好无缺的回去。只将这场境遇当做梦境。所以要好好的活着,寻觅到归去的法子。
在逐渐熟悉了这里文字礼仪的过程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所谓的新皇初登极。既然已改天换地,她好歹也应该上书恭贺一番才是。是的,此时被忌惮被怀疑被软禁,可既然她这魂灵已偷梁换柱,她可以不顾面子,摒弃掉当初这个身子所秉持的骄傲,向这位新帝示弱示好。
杏对她这个吩咐自然是懂得的。立刻便去草拟贺词。她并不太懂,她所受到的教育在这里一窍不通,这种事情只能让杏去安排实践。
她虽不懂如何书写华丽的贺词,可是她明白,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境遇不同,她只有伏小做低。保持低姿态并非是怯弱的体现。
说到杏,她自觉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倚仗的人。
在这个空落落的广大得几乎让人恐惧的世界里,她所熟悉勉强所能信任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作为王府独一无二的总管,作为先前这个王女最贴身的近侍,以及这几日来她的所见所闻,南湘几乎可以相信这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毕竟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她第一次清醒过来时,在周围不乏恶意的眼光中,这个女子惊喜万分的面容显得是这么的真实动人。
是的。她正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
没有电,没有灯,没有中文。没有家乡的饭菜和她那床温和轻暖的被褥味道。甚至没有贴心的,完全值得信任的人。
但她仍在努力。
她开始慢慢适应这里的雕花床,这里的檀木椅,适应杏,抱琴,锄禾,墨玉这些侍女侍男们无微不至的服饰,去适应这里的上下尊卑,这里的规矩,甚至是,这里的女尊男卑的其他习俗。
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她甚至会发笑:天啊,她居然生活在一个女尊男卑的时代。
女尊男卑。
这是多好的时代啊。
可每当此时,她会突然惊醒,提醒自己,别沉迷,别沉迷,现在的努力只是为了有早一日的回归。
所以别沉迷。
她努力去适应时代,同时努力去挖掘她从不知晓的知识。她努力去获取信息,于此同时杏也在对于自己王女溺水的缘由继续进行探究。
只是进度不尽如人意。
南湘并不失望。她其实清楚,这原先身体的落湖溺水绝非偶然。具体的缘由或许有太多的巧合缘由,可归咎到最终,必定与刚登基的女帝有关。
唯一的皇位竞争者。同样的姊妹,一个君临天下,一个被软禁在府中。只需看着最后的受益人便可知道这场悲剧是怎样的性质。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坠湖。除了杏,她能信任的人有谁?她的心腹,她的手下,她的关系网又是些谁?到底,她的这场意外,或者谋杀,是否有内线的背叛还是个未知的迷。
她能努力活着并且能倚靠着的人又是谁?
这也是让人纠结的问题。
南湘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皱起眉毛。她所能倚仗的人看来现在只有这个王府总管杏一个。可这个王女原先的朋友呢?她的幕僚呢?她的智库呢?她所拥有的明里暗里的力量呢?
这一切又存在在哪里。
原本只是一直是被局限于象牙塔中的李明月一遭成为尴尬王女碧水南湘。从未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每日思索,每日探究。开始慢慢蜕变,会蜕变成什么模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此时躺在树下,仍然忍不住出神去思考。愈是思考愈觉得前路迷茫,泥泞难行。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生活如此混沌,她的头脑如此混沌,就连现在,她的身子似乎也混沌了。身体在阳光下平坦着,仿佛饱满的果实因日照而显得光艳混沌。
南湘只觉得懒洋洋得,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了一般,整个身体慢慢酸软起来。
是病了?还是被这春天的暖阳照射得太过舒服?这病可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南湘并不在意,只是闭上眼睛,继续出神思考。
悔愧能煞人,未得趣处尽成空(一)
“王女……”
正怔怔发愣时,有声音仿佛滴得出水一样贴在耳边响起。这声音紧紧贴着耳朵,像是舌头润湿湿的在耳轮上略微的舔了舔——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南湘被狠狠惊吓了一跳!
宽大的袖子遮住的手臂上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呼唤杏却惊异的发现,她无法出声!
她说不出话来了。
她又想躲开,可同时发现她连移动躯体的力气都没有。力气在血管里一丝丝的流逝。身子没了力气无法控制,甚至动弹不得。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莫非给她下了毒?南湘虽知此时的端木王府如坠风雨之中,随时有倾覆的危险,可她却不知,这种威胁生命之事竟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迅疾,不能防范,——却奇怪得很。
这个不请自来饱含威胁的人在轻轻呢喃之后,并没有掏出匕首来威胁她生命。他只轻轻依偎在过来。只是这动作太过亲近,实在不像一个刺客该采取的行动。
南湘心里又急又恼,偏偏这身子不听使唤。有香气从鼻端蔓延过,香味肆意,喷涌的潮水一样漫过鼻尖,又像是灭地的海引人下坠。似乎是某种引子,引发躯体里不安分的因子越发肆意作乱。南湘不安的努力试图移动身躯,身体内部似乎着了火,且火焰越深越高,似乎还跟着那声音在血液里流淌而过:
“王女,您真的将我忘了么?……我很想您,每天都在想……无论是寂寞的早晨,还是总是一个人的晚上……是燥热的中午还是空虚的下午,是夜半无人的时候还是做着其他事情,都没有办法不想您……”
那温热柔软的身子就这样一步步随着引人的香气挨了上来,他同时说着莫名其妙的亲密话语,仿佛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一样。
南湘长这么大,不能说是从未与别人亲密接触,她也并非绝情灭爱的尼姑。但她确实是个个性内敛近乎冷淡的人。
她亲近之人极少,除了血亲密友之外,她对于其他泛泛之交亦采取距离产生美感的信条,从不轻言接近某人。至于同和陌生人这样亲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亲密并不能带给她兴奋与幸福,只有干涩别扭让她浑身难受。
她心中冰寒好似又重新坠入冰湖,而身体却莫名其妙热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燥热漫过了心脏,胸口,胸腔——她隐约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知道这是什么。
可如此莫名其妙的亲密和□,让她无法信服,更无法投入去享受。
她只觉得四肢酸麻得想动也动不了,她张口想奋力求救,却没有任何声音能从她喉间冲向天空。偏偏来人无甚大动作,只是轻轻软软的凑在身边磨蹭着,一下一下——
身子软绵无力,口中无法发出声音,她只能如同的等待屠宰的牛羊,在砧板上任人鱼肉。她只能由得那双手在胸前揉捻摩挲。
神啊,这人究竟……羞恼又害怕,极端的害怕使她越发紧张敏感,那双柔滑的手环了上来,而南湘连勉强别开脸的力气都没了——
她连这个动作都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那舌头带着润湿的味儿顺着她的脸滑过,滑过圆润的耳垂,纤细的脖颈,和白皙的手腕。来人见南湘浑身僵硬,神色惊慌,却轻轻一笑,舔了舔南湘煞白的唇:
“王女,您急了呵?您知道么,不光是我的心在不由自主地想您……就连这里……”来人肆无忌惮的靠近脸颊,南湘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一双黑似深渊的眼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影落在别人瞳孔里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正惊惶,却不防备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唇上。
南湘惊恐的瞋大双目,——她厌恶陌生人如此亲近。她害怕如此亲近。她能明白在如此亲昵的背后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可是这一切来得如此莫名,突兀,这种不请自来的亲密不让人感动,只让人觉得恐惧害怕。
可在害怕厌恶之余,却发现有一种这极缓慢,极微妙的感觉。比起这个男人,这种突然涌上来的酥麻感更让南湘觉得害怕恐慌。
她无法动弹。满心恐惧。她生性冷淡,并非随便便可起兴致之人。
他必定是给她下了药,或者做了什么催情的事物。
南湘心头一阵恶心。她害怕面前这个眼深邃得快要将人拖入湖底窒息的男人,却也不愿意就如此轻易的闭上眼睛,试图逃避。即便不知道后面会遭遇什么,她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任人宰割。
她最起码要记清楚他的脸,记清楚他干了什么。
可是,这真是让人惶恐。既陌生,又奇诡。这个男人甚至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仿佛看着南线跟现在的模样,更觉开心兴奋,因而连笑容都带着讽刺和满足。
不,再怎么笑她却已不顾不得了。她只觉得惶恐又慌张,那种微妙的火焰从小腹向脊椎蔓延着——这个身子好像是非常娴熟般热了起来,又忽然冷下去。
恐慌的感觉愈来愈浓时,浑身酥软得跟春水一样即刻便流向了东海。那人察觉南湘身体软化,愈发满足,点点呻吟从嗓间漏出,南湘觉得恶心,却莫名有潮湿在身体里渗透着,这让她觉得她自己也变得恶心起来。
她眼神里肯定也无法遮掩这种恶心反胃,她也不想遮掩住,她觉得恶心,恶心,你看见了么!
可这人却混不理睬,无所谓的牵起南湘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抚弄。恶心,却不能阻拦南湘感受来人绸缎一样的肌肤。来人轻轻一声笑,南湘又是不由自主的一颤,却不光是害怕了,男人继续低低的像吟唱一般在耳边轻轻呢喃:
“不光是我的心在不由自主地想您……这里……”
他牵着南湘的手,慢慢顺着小腹滑下,南湘被动的接触到那抵在身下的某种……恶心的坚硬暖湿的东西——她即便再怎么没有经验,却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恶心!
南湘雷击一般,再次徒劳的试图向后退去,可落在那双眼里却好似欲拒还迎,他每牵着唇一笑,南湘便畏缩一分,他更有空间又贴近二分,动作温温柔好似好暇以待的猎豹,全身绷紧就待攻击的一刹——
南湘全身仿佛浮在无可负重的半空中,空气中有隐秘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