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在-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直挪到御花园找皇帝。
可是这次我一下马车,竟然就已经到了御花园里!
这种前后距离极大的差别令我有做梦一般的感觉,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那句话咋说来着,历史中伴君如伴虎,向来凶残嗜血的皇帝突然对一个人仁慈,那说明这个人离死差不了多少了。虽然东祖国的皇帝距离“凶残嗜血”有着鸿沟一般的差别,但我还是很难放下心来——我担心的就是她突然间对我那么好,转头扔一张圣旨下来给我赐婚——先不论赐婚的另一个对象是谁,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骷髅的话,我这辈子就算玩完了……
感觉到我的紧张,骷髅紧了紧我的手,勉强对我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我都在这儿……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我……默默地泪流了……
有必要讲得那么悲情吗?
我们只是来见一下皇帝他娘子而已——距离同生共死什么的,还是有相当距离的吧?
引路的男厮带着我们绕过长长的一道回廊。曲折幽回的长廊上,四周是排落有致的朱漆红木。中间镶着白色的明珠,幽灵般散发着青色的光泽。不远处是一个小巧的碧瓦圆亭,清水幽香环绕着圆亭。水中是欢畅游移的锦鲤,阳光折射下,微微泛绿的水面时不时透出锦鲤金黄色的鳞片,光彩斑斑点点。
一个穿着金黄色服饰的男子正背对我们站在圆亭里,一手扶着栏杆,另一手则在湖水中撒着鱼饵。都说人类审美观中有一种特例,一句话总结就是“背后是朵花,前面是乌鸦”。但如果这个男人不符合审美特例的话,光看他修长俊美的背影,都让我心里对他的正脸充满期待。
骷髅脸色一暗,委屈地白了我一眼。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看见了,干咳几声,我开始小声地挑着那个男人的毛病:“伯桃你看,那个男的背影太没有气质了。啧啧,上身太长,腿太短,比例不对啊!”
骷髅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作答。
“真的……唉,不过也对,这世上还有谁的背影能比得上我家伯桃嘛?”我狗腿地粘到骷髅身旁。
“一边去。”骷髅没好气地嗔骂了一声。
“伯桃你看,那个男的手指那么长,看起来像洋葱一样。啊,那头发也长……伯桃我告诉你,头发长得太长发质容易变差。我觉得像你这种程度的长发最好看了!”
骷髅的嘴角终于向上扬起了一点。
我松了一口气,默默抹汗: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
说话间,圆亭已经近在了眼前。
我噤了声,看着引路的小厮被黄袍男子挥退,装模作样地想给他行礼。
骷髅伸手止住了我,眼神犀利地往上一瞟,开口道:“一只山林小妖,不用给他行什么大礼。”
骷髅的声音绝对不大,但咬字清晰。我几乎是在他开口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就感觉到空气中泛着的“呲啦”作响的敌意。
黄袍男子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如墨的眼,眸中带着兴味的光泽,挺直秀美的鼻梁,唇有些懒洋洋地抿着。乍眼看去,很赏心悦目。
我啧吧着嘴巴暗自点了点头,作出评价:嗯,男人一个。
“果然是你!”骷髅的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我吃惊地看着骷髅:“你朋友?”
“鬼才认识他!”骷髅条件反射地蹦出一句。
我:“……”
黄袍男子:“……”
愣了半晌,骷髅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脸上青白红黑地变了半天颜色,狠狠地瞪向了黄袍男子:“为何你会在此地!?”
黄袍男子一挑眉,单脚翘起,无辜道:“为何我不能在此地?本宫可是这东祖国的凰后,贤惠爱民,父仪天下。我不在这皇宫里呆着,难道要去鬼都给自己挖坟?”
话一出口,我颇为无语了一阵。还以为自己找了个骷髅当相公,已经够非主流的了,没想到皇帝比我更紧追时代潮流——我这头成亲还是八字没一撇呢,她那边居然已经结婚了十几年……
骷髅脸上怒气更甚:“你是早已知道我出了鬼都不是?千方百计让璐儿进宫,还弄了一辆如此晦气的马车,你到底安何居心!?”
瑾血色无辜地摊手:“哟,小伯桃,你这话可是冤枉了我。你说说,先前璐儿进宫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顺顺利利的?若不是我突然感受到都城内突兀多出了一股浓郁的鬼气,我也不会担心得立刻施法弄出一辆避邪的马车来呀!”
“辟……辟邪!”骷髅的音调猛然拔高了几度,“整个都城里,最邪气的就是你!”
瑾血色脸上一片喜气:“我知道,谢谢!”
骷髅霎时无言以对。
我心里颇为欢乐地鼓着掌,决定一定要学习他面对骷髅时淡定得如同面瘫般的气场——这种级别的能力如果能学到,以后我就可以把骷髅吃得死死的了!
……
骷髅顿了顿,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抽搐,开始幻想有一条鞭子将我抽打成翻滚状——为什么我总是记不住骷髅会读心术?为什么我总是要在他身边时才脑内那么多邪恶的念头?亲爱的,其实你和别人吵架时真的可以专心一点,不需要一直往我心里面钻也没问题……
瑾血色“噗嗤”一声,顿了顿,又“噗嗤”一声。
骷髅怒极,回头向他撒火:“再笑我就砍了你!”
瑾血色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调侃道:“好解气……哈哈,太解气了……哈哈哈哈,让你当年把我扔出鬼都!哈哈,你看你看,报应来了吧!哈哈哈哈……”
我耳朵很灵敏地捕捉到了“扔出鬼都”四个字,心里一动,蓦然生出些听到了八卦的兴奋:“扔出鬼都?怎么说?”
“这话可说来话长啊。”瑾血色手一甩,不知从哪里摸出把扇子摇得惬意,“其实论辈分,我算是小伯桃的师兄……”
于是,一个瑾血色版本的故事登场了。
当年,作为童音麾下的大弟子,瑾血色每天的生活都很精彩。每一天暮色刚至,他就从打坐入定中醒来,马上跟着童音学习占星之术,如果占卜出来的结果是好的话,便下山修炼。如果占卜结果差强人意,则在鬼都中勤练飞天遁地之术。
他时常觉得,凡人与鬼怪妖精皆不相同,能够表现出各种情感。所以他会时不时下山,看着凡人们一颦一笑,感觉自己的内心也不断受到陶冶。
还有的时候,他会行至月老庙,看那前来跪拜的百姓们,总忍不住出手相助。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便是这般,每日围绕着修炼和悟道进行。相信根据他的修为,没过多久,他便可以成仙了。
如果不是遇见她的话。
那时候,他正在山下修炼,化作了常人,看上了一副古董级别的名画。他温文尔雅地上前询问了价格,正准备掏钱之际,一个女孩童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三言两语将那幅画为赝品的事情拆穿了……
只此一面,天昏地暗。
他开始对这个年龄尚小、但已然拥有上位者气质的女孩童有了兴趣。
于是不由自主跟在了她身后,听她说话,陪她看花。
然后一天过去,他诡异地升起了一个念头——想让鬼都的诸位见一下她。
于是带了她上山。
再于是,不知怎的惹了骷髅勃然大怒,对他施尽杀招。
最后他只记得自己被骷髅赶出鬼都,并勒令生生世世不得再回去。他也有哭过,问过,身为师父的童音却不管不顾,将他弃于身后。
于是,他便只能跟了那个女孩童走。一转眼,十余年过去,那个女孩童成了东祖国一国之皇,而他,则成了她唯一夫郎。
瑾血色说得很动情,扇子摇着摇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手帕,一个劲地往干涸的眼角抹。
我疑惑地看向骷髅。
骷髅冷静无比道:“他撒谎。”
然后,一个骷髅版本的故事登场了。
当年,作为童音麾下的大弟子,瑾血色每天的生活都很精彩。每一天暮色刚至,起床,开始数天上的星星。如果数到他觉得无聊的时候,星星数目是单数的话,他就下山偷一只鸡吃。如果数目是双数的话,就敲着铜锣从鬼都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鬼怪吵醒。
他没有一刻能在鬼都里坐得住,总喜欢有事没事往山下去溜达。今天变成没有头的男鬼追着早起的卖烧饼人跑,明天变成一只血淋淋的手将夜起撒尿的小孩吓到尿裤子,然后看着那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大笑。
偶尔他也会跑去月老庙,看见哪家女子长得最漂亮了,就施法将她的姻缘签扔到长得最丑的男子身上。那些凡人看不到他作怪,只见原本应该掉在地上的姻缘签居然飞了十几米落到远处磨刀杀猪的某家壮男头上,皆道是天赐姻缘——于是一对新人便在新娘子欲哭无泪的挣扎中被送进了洞房。
他的生活就是这样,每日围绕着恶作剧进行。童音曾经仰天抹泪,说如果他再这样闹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道士给收了去的。
他很深情地回道:“不怕!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鬼都众鬼怪于是泪流满面,日日祈祷真的能有个道士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只妖孽收了去。
可惜,据说那群想前来斩妖除魔的道士们出门前都占卜了一下,结果是大凶。总结了一下自己性命与黎民百姓偶尔被骚扰的重要性,所有道士整齐地缩在了家里没有出来。
就在众鬼怪悲伤得欲罢不能的时候,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它们的声音……
那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瑾血色披着件破烂的麻布袍子蹲在路边和卖烧鸡的老大爷讨价还价。就在他说好了一根鸡腿再加半截鸡脖子五个铜板的价格时,一个小孩飞快地从旁边窜了过来,将那整只鸡抓起就咬!
……
那就是孩童时期的皇帝。
皇家有妖(下)
东祖国的百姓都道当朝圣上与凰后乃天作之合,两人伉俪情深的同时,还将东祖国统治得妥妥当当。对内,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和乐。对外,邻国交好,四海升平。别的不说,光是我之前和曾少离几人出门吃饭,在酒楼里听到的
我想如果他们有幸能听到自家皇帝和凰后抢烧鸡抢回来的罗曼史,一定会感动得想哭。
跑题了,扯回去。
话说当时到嘴的烧鸡飞到了别人嘴里,瑾血色自打在鬼都混出头以后就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情。所以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对面前这个抢食的女孩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用骷髅的话说,他找虐了。
趁着女孩童吃鸡的时候,用法术烧她的衣角——结果那小孩拍火苗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某路人,还碰巧将路人手中捧着的一碗新鲜猪油打翻到瑾血色身上——连带着自己拍火苗时不小心拍过去的几点火星。
于是瑾血色迅速从看火的变成救火的,又叫又跳,好不容易混进人群里化形溜走,才止住火势。
被火烧了一通的瑾血色怒火更甚,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半天。路过某件客栈下面的时候,用法术将客栈里头一桶脏兮兮的洗脚水移了出来,从女孩的头顶“哗——”一声倾盆倒下!
……
被浇透的人自然是他自己。因为女孩居然在那桶水倒下之际突然发力,“嗖”地向前冲去!他条件反射地一把扑向前想抓住她——结果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
悲催……
怎么说那也是未来皇帝,虽然才是屁大的孩子,但照骷髅的话说,凤气护体还是有的。可惜,当瑾血色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的时候,他已经被马踩了两次、被看猪肉的屠户甩出来的刀敲中三轮、被两个街头对打的泼夫造成大小误伤不计其数……
我回头看向瑾血色,一双死鱼眼将心底所有的失望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干咳了几声,专心致志地抠着指甲。
我翻了个白眼,问骷髅:“然后呢?”
“我们当时都在鬼都,上面的场景,也是从镜湖里看到的。”骷髅轻描淡写,“见他吃了那么多次瘪,我们料想他应该会有所收敛。再加上那段时间鬼都阴气外漏,白天众鬼都不精神,我们便都洗洗睡去了。谁还知道他后来怎么样!”
我:“……”
我:“我觉得你们真的没有一点同胞爱。”
骷髅浅哼一声,别过了头。
我故事没听够,意犹未尽地问瑾血色:“后来呢?”
“后来,我突然发现她就是我一生所求,我与她女才郎貌玉女金童……”瑾血色还想走文艺路线,被我瞪了几眼,终于气馁,“好吧。我算了一下,发现原来她是未来皇帝。正所谓晚巴结不如早巴结,难得连天都给我一个那么好的机会,让我在距离都城偏远的地方见到未来皇帝!我当然得粘上去!”
“哈哈,然后你就跟着她跑了?”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岂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瑾血色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冲骷髅一怒嘴:“我后来有将她带回鬼都,本想让师傅它们看一下没想到它们突然怒了。一个个都冷面对我,小伯桃还直接将我和我娘子扔出了鬼都!这世风日下,世道沧桑……”
瑾血色说着说着,手帕一甩,“哗啦”地变成了桌布,抽泣地往眼角抹去。
我果断回头指责骷髅:“伯桃,你们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