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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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正全神贯注地绣花,看着虹儿兴奋的样子轻声笑出来。她带着小绿刚从外面进来,穿着桃红色的棉斗篷,脸蛋红扑扑的,直哈着双手,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盘好菜都兴奋成那样。
“你看看你,冻成啥样子,让小绿去就行了,你偏要自己去,还不快过来烤火!
虹儿调皮地笑:“我还不是不放心,怕厨房里的人欺负小绿,克扣我们的菜,有时菜都放凉了,上次小绿一个人去了,拿回来的鸡愣是找不着腿!本来我们还能一人啃一个呢!”
若水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绿连忙说:“不过那次他们给了一只没有腿的鸡给我们,你告诉公子了,公子把厨房的管事狠狠训了一顿,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随意克扣我们的菜了,我每次去了都恭恭敬敬的。”
若水抬起头怪地看着虹儿:“你告诉公子做什么?不就是两个鸡腿吗?就是菜放凉了,大不了放热水上焐焐就成了,公子责罚了那些人,他们还不是记恨我们?没的得罪这些小人做什么?”
虹儿撅起嘴:“小姐不知,那些人都软怕硬,我若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当人看们反而做乔拿大,不知自己是做什么的,我若厉害点,他们反而服软,我说什么都不敢反驳可见都是吃硬不吃软的,用不着我给他们好脸色!”
“这个也不奇怪,你若客了,他们以为你在主子面前失了宠没了气势才会如此,你若气势逼人们以为主子有多重视你,反而不敢造次,不过这些人都是府里的老混混的是不要得罪的好。
说完拉开柜子。取出二两银子递给虹儿:“拿着。下午传饭地时候交给管事地。说是天冷大家辛苦了他们买酒喝暖暖身子!”
虹儿仍嘟着嘴。不由得好笑:“恩威兼施才是最好地办法。公子不可能每件小事都护着我们。有时自己也要想些法子。不过几个小钱而己。换得大家都高兴岂不是最好?”
“那还是小钱?一个月地月银呢!一个月就二两银子。我们自己都不够花有时想加菜都不敢。以前还可以花公子地在都由少奶奶保管着。我们又沾不上。在云家时小姐一个月地零花钱是十两银子都不够不算衣服首饰。就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从不用花自己地银子。就这夫人还要经常贴补贴补。现在却这么艰苦。不行。下次见了公子我一定要说!”
若水被她逗得呵呵地笑起来。挥手让小绿下去。含笑按她坐下:“别小孩子气了。你不知少奶奶虽然名上保管公子地银子。实际上自己不但花不上。却常常倒贴。公子现在是官身了。虽然官小俸禄低。但是却应酬多花销大。月银根本不够。经常花少奶奶地私房钱。这些你可能都不知道吧!再说公子也没亏咱们。上次老夫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花销。他宁可自己省着点也要给咱们二十两用来添菜。你就别再难为他了!”
说完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牛肉汤:“快趁热喝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喝牛肉汤吗?总说奶娘做地牛肉汤是人间极品。神仙也吃得。经常奶娘辛辛苦苦为我做来。大半都进了你地肚子。前些天还提起呢。这牛肉汤闻着挺香地。你也能忍住!”
提起美食。虹儿心情顿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小姐。味道真好。和奶娘做地差不多一个味道。你快尝尝!”
若水连忙尝了一口,脸上浮起不可置信地表情,又连连喝了几口,又惊又喜地说:“真的和奶娘做的是一个味道!怎么会呢?于府怎会有人牛肉汤做的如此地道?”
两人忍不住喝完了,虹儿意犹未尽地说:“要是能经常喝到就好了,都怪我以前太懒了,奶娘要教我几样拿手菜,我却不肯学,要是学会了,现在也能做几样蜀郡风味的菜给小姐解馋了!”
若水却沉思起来,她默不作声地吃完饭,有些狐地说:“这牛肉汤的味道和奶娘做的也太象了,奶娘说她以前是京城人,会不会是她的旧识?你等会去问问,看厨房有没有新来的厨子。”
虹儿摇摇不用问了,我刚去传饭时,看到有牛肉汤,惊喜之下的是不是新来厨子了,因为以前的厨子从没做过,管事的却说没有新厨子,就是那几个人。”
若水闻言不可置否地笑笑:“我思乡太切了,尝到一道菜味道相近,就似见到了亲人,他们哪会来呢,一定对我担心极了也恨极了!”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转身奔进内室倒在床上哭起来。虹儿坐在她身旁,也泪眼婆娑,中秋节小姐就哭得什么似的,如今已是腊月,年关将至,她怎能不思乡呢?
虹儿半天劝不下,也知道每到这时她非要一个人哭够了才肯罢休,索性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哭,把心里的难过和委屈都哭出来还好受些,就带上房门出去了。
若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正待去洗脸,又想起了那个落掉的孩子,又忍不住又哭了,如果她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大了,可以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了,却生生被人害得落掉了,顿时心如刀割。
跟着奉直来到府,他不但护不了自己,连亲生的骨肉都护不住,在她痛彻心肺的时侯,他却在喜乐声声中忙着和别人入洞房。
想着想着忍不住打开柜,从最低下翻出那包小衣物,一件一件地翻看着、摩挲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上面,件件小巧可爱,精致柔软,竹着细碎的花朵,大多是她和虹儿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倾注了多少爱和心血,却全落了空。
哭了一会,觉口干舌燥,眼泪都哭干了,这才罢休了,又收拾好放回去,无意中看到从蜀郡带来的包袱,连忙取出来。
全是以前最心爱的衣物,件件绣精巧,鲜艳华丽,绣花里不是嵌着金丝银线,就是镶着细小的珠子,商贾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父母在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一向是很舍得花钱的。
可惜这些太过华丽的服,如今顾忌着怕越过当家主母,轻易不敢上身,特别是那几件大红色的,都是娘和奶娘请手艺最高的裁缝和绣娘精心做出来的,恐怕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穿了。
一件一件地翻看着,再看身上素雅无华的衣物,又难过起来,翻到最低下,却发现一个蓝色的丝帕象是包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奶娘送的那本书。
才想起奶娘交待的话,连忙翻开一看,只看了几页,就又惊又怕,慌忙关了房门细细看起来,原来是些如何易于受孕,如何使女子不孕,如何不知不觉害对方落胎,药效各有不同,有的使人不易受孕,有的干脆致人终身不孕。
甚至还有如何在妇人生产时用药,使其大出血而亡后据其子为己所有,若水越看越心惊肉跳,大家族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难怪奶娘一再交待要避开人私下细看,看完了记在心里然后烧掉,这本书若传了出去,害人不浅不说,定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还有各种药效强弱不同的媚药配法,以及如何调养身子保持容颜不易衰老的法子。
薄薄的一本书,看得若水心惊肉跳,她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一冷,暗想懂得这些东西没什么错处,且不说害人了,起码可以自保,提防别人来害自己,就细细地翻看起来。
越看越叹服这些大宅里女人的心思毒辣精巧,不过平常的药物和饮食相配,有的再加上几种常用的熏香,竟然有这些奇效,一个女人若掌握了这些方法,其他妻妾可就要遭殃了。
又想到凌意可,也是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她是不是也懂这些,若是也懂,且不说别人,自己和虹儿就要遭殃了,弄不好终身不孕不说,可能连性命都要失去。
如今奉直妻妾满堂,却都未有身孕,是不是凌意可做了什么手脚,越想越害怕,又有些不解,因为凌意可也没有身孕,她难道还会自己害自己?思索半天不得其解,索性边看边细细记在心里,打算记住后就烧毁了,这本书千万不可流传出去。
正看得认真,虹儿不放心在外面推门,发觉门从里关着,吓得喊起来:“小姐!你做什么?快开门!”
若水忍不住笑了,这虹儿还以为自己想不开呢,她赶紧把书藏起来开了门,有气无力地说:“放心吧,我没事,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这会乏得很,让我好好睡一觉,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我几时开门你几时再进来!”
虹儿见她情绪尚可,这才放下心来,沏了一杯茶出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若水反复翻看,直到把这本薄薄的小册子熟记在心,完全可以一字不漏地默出来,这才投进了炭盆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三五、糖人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这天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模糊,不一会儿处处就成了琼楼玉宇人间仙境。
若水和虹儿自幼生长于蜀郡,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顿时兴奋极了,两人穿戴整齐,索性来到了外面院子,这里地方轩敞,可以更好的观赏雪景,廊下站着不少人在看雪景,若水和虹儿沉浸在欣喜和兴奋中,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观赏着,过了一会儿,若水意识到奉直可能要回来了,站在这里难免被凌意可误会,以为她在等奉直,就不顾虹儿反对,拉她回屋了。
凌意可也站在廊下,看着大雪纷纷扬扬,今天庄子上送来了肥鹿、羔羊、菌子等物,于夫人一边令厨房烹制,一面传话各房可自取分食,凌意可灵机一动,令厨子晚上准备了火锅,准备等奉直回来后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边吃火锅边喝些黄桂稠酒,既能滋补身子又能取暖。
看到下雪,她特地换上一件大红色蜀锦的棉斗篷,绣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每朵梅蕊都用金丝竹成,雅致而华丽,领子和袖口镶着洁白的狐裘,镶着红珊瑚珠的金步摇垂在额前,更衬得眼睛大而明亮,凝脂一般的脸庞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双唇润泽而鲜艳,映着这满天纷飞的大雪,美艳夺目。
她欣喜而满含期待地站在廊下,如此装束是她精心选选的,奉直从冰天雪地中回来看见了,一定移不开眼睛吧,也许会象看云若水一样,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暂时忘了别的女人。
奉直早上走时,着青色的棉袍披着大红色的斗篷,两人若一身红衣并肩站在这仙境一般的雪地里,一定如同天上的神仙眷侣下凡一般。
朦朦胧胧中,好象看到奉挺拔的身影,踩着积雪走进来,连忙摆个眼色,红颜赶紧迎过去。
奉直顶着纷的大雪喜地踏着大步走着,手里举着一个糖人,是他回来时无意中碰到一个卖糖人的感觉这个糖人特别象若水,就买下来,一路举着回来给若水个惊喜。
进了院了,远远看见主屋的廊下在不少人在冒着严寒看雪,就加快了脚步赶往若水的偏院,想先去看了她回凌意可那里。
刚转过回廊,红颜冒雪向他走来,老远就喊着“公子!公子!”
奉直知她是奉凌意可地命令来找自己。只得无可奈何地停住。看看手中地糖人。觉得不妥藏起来又找不到合适地地方。又一想不过小孩子吃地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物什。还用得着躲躲闪闪就仍旧举在手中。
雪落得越来越厚。红颜气吁吁地走到他面前俊美地脸颊冻得红红地。行了礼后抬头甜甜一笑:“公子回来了。少奶奶吩咐厨房准备了火锅。让大家晚上好好热闹热闹。什么都准备停当了。黄桂稠酒也温得热热地。还有庄子上送来地肥鹿、羔羊、菌子等物。公子要不现在过去。少奶奶还在廊下等着。”
一边说一边直瞟奉直手里地糖人。奉直故做没有察觉。笑笑说:“少奶奶费心了。大雪地天气吃火锅再好不过。何况还有肥鹿羔羊和热热地稠酒。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多好!”
红颜见他举着一个小孩子吃地糖人。看走地方向明明是想去云若水地偏院。不由得暗暗撇撇嘴。脸上地笑容却仍然甜美可人:“公子!快回屋吧。少奶奶还等着。再站下去就成雪人呢!”
奉直看着她红通通地脸蛋和炽热地眼神。心里一热:“你先回去抖抖头上身上地雪。告诉少奶奶我看看云姑娘就过来。不是说晚上一起吃火锅吗?先去准备吧。等会我们一起过来!”
说完抬步就要走。手里仍然举着那个糖人。红颜无奈。又看周围没有人。远处地也看不清楚。就恋恋不舍地拉住他地衣袖:“公子莫走。红颜想公子了。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招红颜服侍了!”
奉直看着她微撅着的小嘴,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红红的脸蛋:“傻丫头,这大冷天的我实在不忍心你们黑天半夜从热被窝里爬出来,所以才不招你们,不是独宿就是宿在少奶奶屋里,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
红颜眼圈一红:“红颜想公子了,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我不怕黑天半夜从热被窝里爬出来!”
奉直哈哈大笑:“你不怕就好,我也就不必心疼你了!还是先回去吧,等会你也成雪人了!”
说完大踏步朝若水的偏院走去。红颜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身影,失落而怨恨,只得回去秉报凌意可去了。
凌意可已经远远看到奉直的院子去了,满腔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