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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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业,你有儿子不一样得不到?你生得美,相爷宠你又怎样,你看看你一辈子都过得什么日子?相爷对你可是一辈子都犯恶心呢!”
王夫人得意地骂道:“相爷一辈子恶心我又怎么样?我的女儿虽不是皇后和王妃了,好歹还是衣食无忧的瑞国公夫人,正带着外孙子在皇陵里逍遥呢,可是你的儿子不但要被咔嚓了,还是个人尽可夫怀了孽种的淫妇!”
崔姨娘气极,这几天的怒火全部暴发出来,扑过去两人就撕打起来,凌相在不远处的牢里听见了,气得大骂不止,崔姨娘不如王夫人健壮,很快落了下风,连忙喊女儿和琴音帮忙,凌意可怒极,大喊一声:“好了!都给我住手!死期临近,你们还争什么争?要争以后在阴间慢慢争去!”
两个人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整理撕烂的衣衫,蹲在地上哭起来,凌意可无比痛苦地捂住脸,哀哀地低泣着。
同样一身脏污的琴音作在她身边不敢言语,眼神闪烁,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声劝道:“小姐别哭,说不定还有希望,总没到最后的时刻。”
凌意可仍然低泣着:“与其在这里受辱,还不是当时就干干净净地死去,我好恨自己,听到外面喊抄家,为什么不立即自尽?还非要等被关进这个脏地方受尽折磨后挨一刀?”
琴音仍然苦苦相劝:“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皇上如果想杀我们早就杀了,还能等到现在?”
凌意可痛苦地摇摇头:“就是不杀,不是被流放千里就是官卖为奴,身为男子还好些,也许会有出头之日,像我们##年轻女子,很可能还会被卖到脏地方,与其受那种侮辱,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夫人听见轻蔑地骂道:“你和你娘那种出身下贱的女子,只配被卖到那种地方千人骑万人压,那才是你们喜欢过的日子!”
崔姨娘听见又要过去撕打,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个个又怕又盼,怕的是开门后要带她们去送死,盼的是说不定皇上心意变了有了生机,全都眼巴巴地趴在木栅栏上往外看着,凌意可依然头也不回,绝望坐在草堆上伤神。
奉直刚刚走到阴暗潮湿的诏狱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骂声好狱卒的喝骂声,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因他身份显霍,又手持皇上手谕,诏狱监管毕恭毕敬地带着路,进了门,一阵霉烂臭味扑鼻而来,再加上影影绰绰的灯光和不绝于耳的哭骂呻吟声,仿佛走进地狱。
监管直接带他来到关押凌意可的牢前,鞥之忍住不适往里看着,趴在木栏上的王夫人和崔姨娘同时看见了他,王夫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崔姨娘惊喜交加,奉直衣着分明已身居高位,说不定是来救她们,即使不能救自己和儿子,把女儿救出去也好,能活一个是一个。
“可儿!可儿!快过来,你看谁来了!有人来救你来了!”
琴音面上一喜:“小姐快起来,一定是公子来救你了!”
凌意可悲喜交加,腾地站起来走到木栏边,外面霍然是衣着鲜明、气宇轩昂的奉直,和他相比,自己是那么污秽卑贱,憔悴支离不成人形,她忍不住哭了两声转过头去,死活不再看奉直。
奉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自刎,可是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得赶快走,真不知凌意可那么讲究的人怎么受得了?
“娘子,我是求了皇上手谕来接你出去的,这里污秽,我们快走吧!”
凌意可冷笑几声:“我已被公子休弃,请再勿称我娘子!”
秦愿你急得忙说:“小姐,公子好心来接你,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咱们已经习惯了,别熏坏了公子!”
这时牢门已经打开,崔姨娘赶紧把她往外推:“快走吧,别傻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奉直已被熏得昏昏欲吐,赶紧说:“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皇上同意,你别磨蹭了,咱们快走吧!”
凌意可泪流满面,不由分说,已被崔姨娘和琴音掀了出去,监管正要锁门,琴音可怜巴巴地趴在门面喊了一声“公子”,奉直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也在这边,看看琴音,不忍地对监管说:“这个也放出来,有什么事我担着!”
监管不敢得罪他,迟疑片刻放出琴音,门很快锁上,凌意可这才意识到娘还关在里面,顾不得地上脏,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意可不敢奢求救出爹爹,但是弟弟年幼,娘已年长,求公子想法救出他们!意可愿做年做吗报答公子!”
奉直为难地说:“皇上答应赦你已是不易,放出琴音我还需去请罪,再多的人不可能了!”
崔姨娘赶紧劝女儿:“可儿快走,别管我们,诚儿是凌家独子,当然不会被放过,娘已老,活不活无所谓,只要可儿好就行!”
凌意可拉着琴音跪下朝父亲母亲的方向各磕了三个头,跟着奉直就要走,王夫人忿忿不平地说:“于公子,你救这种女人做什么,你可知她做过什么事?”
她还正待说,崔姨娘惊怒之下抓起一把脏污的草就捂住她的嘴,两人撕打开来,奉直赶紧带两人离开了。
外面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夫看见两个脏污的女人愣住了,凌意可和琴音怕被更多的人看见,赶紧上了马车,奉直喝了一声,车夫才醒悟过来,赶紧起程。
马车一直驶到一座小宅子面前,奉直带她们进去,里面迎出来几个仆妇,二话不说就带她们去洗浴,奉直瞪了约半个时辰,梳洗干净换上新衣的凌意可和琴音出来了,虽然仍是虚弱憔悴,但却变得清爽干净,楚楚可怜,见了奉直就要跪,奉直拉住她们:“你们在里面受了苦,咱们又不是外人,出来就不要讲这些俗礼了!我现要去宫里赴宴,你们吃过饭好好歇息,这里已经租下,你们先住一些时日再做打算!”
说完交待一旁的仆妇几句转身就走,凌意可渐暗他虽然肯救自己,但是神情言语间只有同情并无什么恩意可言,心里一凉,他对自己仍旧那样罢了,又想起自己做的事,一阵难言的羞愧涌上心头。
可口的饭菜端上桌来,两人咽不下诏狱里粗劣发霉的饭菜,每天勉强吃几口活命,早就饿得发慌,也顾不上形象,慌忙就花刺,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见了底。凌意可心里一阵苦涩,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她,何时这样吃过饭?幸亏奉直不在,自己以前在他面前都是一幅美貌高贵、娴雅大方的样子,若被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心里会是什么感觉?是同期还是厌弃?
又想起奉直亲求了新君手谕,又不顾诏狱肮脏来救自己,可是却只有同情并无情意,心里一凉,同情能有何用,他若对自己无情,也不过看在夫妻的情份上不忍自己做刀下鬼而已,说不定这座简陋的小宅子、两个仆妇和每月的一点花费,就是自己的一辈子了。
琴音逃出生天,已心满意足,见凌意可仍然眉头紧锁,劝她道:“小姐先不要想太多,公子救出我们就好,其他事情以后再做打算,咱们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凌意可无奈地点点头,目前只能如此了。
奉直一直打马来到宫门口,碌儿已在那里等他,身边空无一人,见了奉直就说:“公子,没有找到她俩,我问了,他们说登记的奴册中没有一个叫琴音的,书香一家四口早就被人买走了!”
奉直愣住,琴音没有在奴册里是因为跟着凌意可下了诏狱,可书香到底被谁买去?如果找不到她,容儿以后长大了问他要亲娘怎么办?
第五卷 意阑珊 二百四九、宫宴
绣幔重重,红烛如炬,殿旁丝竹清越,堂中歌舞妙曼,宫女鱼贯而入传菜斟酒,宣宗与田皇后高坐主位,下面是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几巡酒过后,大家都稍带了些薄醉,气氛开始轻松热闹起来,再加上有歌舞助兴,相熟的官员开始三三两两穿梭敬酒。
奉直做为今天的主角,反倒有些拘谨,他刚入仕才两三年功夫,开始只是兵部低级官员,升职后去禁军中做了个下级军官历练,后来随安王出征边关,与朝中大部分五官以上官员并不相熟,如今虽然品阶高,却因为年龄太轻拜不起架子。虽然官员们挨个敬酒接风,他也只是被动的接受着,怕殿前失态,不敢放开饮,一顿酒宴吃得闷闷的。
一身正式大红凤装的田皇后端着一斛酒慢慢步下玉阶,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额前翡翠金凤步摇华美至极,她身姿纤长,面容清秀文雅,没有盛气凌人之气,反而温柔可亲。她缓缓来到奉直面前,奉直却依然一手持杯,一手拖腮发愣,文武百官见当朝皇后竟然亲自下阶给奉直敬酒,都羡慕地看着,奉直却依然不觉,田皇后轻轻地笑了出来:“将军想什么这么出神?”
奉直恍觉失礼,慌忙站起来见礼,却不小心带翻了金杯,酒浆洒湿了衣襟,顿时尴尬得脸色红透,赶紧告罪:“臣殿前失礼,请皇后娘娘责罚!”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年轻英俊的脸窘得红透,田皇后一点也没有怪罪之意,反而觉得很好笑,禽兽递过玉斛:“将军一路征尘,请满饮此杯!”
奉直依旧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敢正视田皇后,接过玉斛一饮而尽,头上已是一层薄汗,心里盼着田皇后赶快回凤座,他就是在当今皇上面前也没有如此紧张。
田皇后偏偏不依不饶:“满殿皆是为将军洗尘之人,将军却心不在焉,却是为何?”
这个高贵而温婉的女子好像偏偏喜欢和他过不去似的,明明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窘迫,就是不肯放过,奉直只得一再告罪并实话实说:“臣爱子下落不明,心里烦忧,以致凤驾前失礼,望皇后娘娘宽恕!”
田皇后又轻轻笑了,用只有她和奉直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还有心爱的女子?”然后轻盈转身回去,一步一步走上玉阶,宣宗皇帝伸出手拉她落座,无奈而爱昵地嗔怪道:“偏你要和奉直弟过不去呢,看他窘的!”
田皇后媚眼斜过,声音柔缓地说:“大将军真心待皇上,几千里外胡说哦刚贤德的良妃娘娘回京,臣妾是替皇上谢他呢!”
虽然声音轻柔,宣王还是闻到了冲天的醋味,苦笑着摇摇头,难怪她今日安捉弄奉直,原来是把他新纳绝色美妃之事全赖到奉直头上。趁座下大多数人酒意正酣,低声告饶地说:“奉直弟是替我笼络边关将士之心才如此做,他和我之前都并未见过施紫烟,当时的情形哪怕她是无盐嫫母也只得纳了,你勿怪罪于他,大不了我等会痛饮托醉算了!”
田皇后心中暗喜,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皇上不可如此无状,良妃娘娘乃忠良之后,千里来京,今日初夜,既不可寒了忠良之后的心,更不可不顾龙体安康,酒还是少喝些罢!”
宣宗知她已不生气,遂具备相邀二人同饮,殿下百官只道帝后情深乃举国之福,并不知其中奥秘。
奉直知道自己刚才走神失仪,见台上田皇后似乎并无不快之色,这才放下心来,为谢罪遂持金杯上阶敬酒。
宣宗继位前极少出入朝堂,与众臣并不相熟,又无相亲的兄弟,最为知心的就是奉直,见他上前敬酒,心中舒坦,三人同饮后,又怕皇后记恨他,就赐座在自己下首,以期二人慢慢相熟。
田皇后面上仍是温婉客人,映着烛光,细挑的眉风情无限,隔着宣宗含笑说:“将军前途无量,凌氏无德,不配再入侯府,将军若念旧情,好生安置就行。本宫有一嫡妹,年方二八,妩媚妙曼,与将军英雄美人两相宜,不如先择吉日下聘,待将军府建成,就可迎娶,将军放心,她容颜不比良妃娘娘差呢!”
奉直恍然大悟,原来她见良妃过于美貌吃飞醋了,身为皇后又不得不在丈夫和新纳的良妃面前表示贤良大度,亲自主持纳妃之仪,却把心里的不痛快算到自己头上,奉直叫苦不迭,又见她聊聊数语就要赐婚,不愿应承又不敢张口拒绝,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宣宗见她步步紧逼,又心知肚明奉直心中牵挂若水母子,暂时无意娶亲,连忙解围:“奉直刚刚回来才得知丧父之讯,且爱妾与长子下落不明,心下正悲伤忧思,又数月鞍马劳顿,皇后关怀臣下,也应该等他缓过神再说!”
田皇后仍是笑意盈盈:“大将军乃皇上义弟,我就是他的皇嫂,应该关心他的亲事,既然有丧亲之悲,就稍后再说,不过如果百日热孝之内不成亲,就得到三年丁忧期满,堂堂我朝辅国大将军府怎可三年没有主母?此时不宜久拖,大将军歇息十日再说吧。”
奉直无奈跪下谢恩,还好不是现在,能拖一日算一日吧。
安王同情地看着他却无可奈何,爱妾再好,终是爱妾,若非官身还好,可以终身只纳妾不娶妻,虽然名份差点却不受委屈,子女地位也高,可惜奉直出入朝堂,常有官家往来应酬和进宫朝贺领赏之事,怎可没有出身高贵的嫡妻在室?安王的心轻轻地痛起来,那个美好如斯的女子难道今生注定做妾?自己贵拥天下去偏偏徒留叹息帮不得?
田皇后见他神思恍惚,若有所思,以为他想念新纳的绝色良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