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条狗-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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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紧张,当初就是桑榆在皇上面前求了你和炎洲的婚旨,可见她是喜欢你的。”孟母在心里盘算着要嘱咐女儿的话,一回神才发现媳妇的焦虑,忙拍打她的手背安慰。
“媳妇不紧张。”付明珠微微一笑,心情稍定。
马车在宫门停住,两人换了轿撵继续行进,在宫人的引领下步入花团锦簇,草木芬芳的碧霄宫。
远远看见主位上的一道明黄身影,付明珠心弦紧绷,学着婆婆的样子屈膝行礼。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足够叫她震撼。女子发似堆云,脸若芙蓉,十分的样貌再加十分的气质,当真是美的戳人眼球。这样高华端严,超凡脱俗的女子,唯有天下之主方可与之匹配。
本就忐忑的心情好似更慌乱了!付明珠暗暗捏紧手里的绣帕。
“母亲快请起。”孟桑榆连忙上前搀扶孟母,偏头打量付明珠,见她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风范,脸上不由绽开一抹微笑,伸手道,“大嫂也请起,坐。”
女子一笑,身上叫人透不过气的雍容华贵瞬间散尽,倒显出几分可爱可亲来。付明珠这才发现,皇贵妃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年纪看着比自己还小。她瞬间就放松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大嫂在孟家过得可还习惯?”孟桑榆温声询问。
“回皇贵妃娘娘,婆婆和夫君待明珠很好,跟家人一样。”付明珠略略躬身,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出嫁前她心中颇为凄惶,恐会被国公府嫌弃,出嫁后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并不是每一户人家都像付家那样冰冷无情。
“呵~大嫂这话可说错了,你已经是咱孟家人了!”孟桑榆掩嘴而笑,一双水眸清澈透亮,显得十分促狭可爱。在家人面前,她一直是孟桑榆,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宠妃。
孟母也轻拍付明珠的手背打趣,叫她完全放下了最后一丝芥蒂。三人闲话家常,多是孟母教授女儿和媳妇一些怀孕养胎的事宜,条条款款,事无巨细。冯嬷嬷唯恐记不详尽,叫来银翠和碧水抄录。
忙活到正午,孟桑榆留两人用罢膳再回去,两人正欲推辞,周武帝却进来了,朗声附和。帝王亲自开口,婆媳两不得不留下。
看见比家中餐桌还要小上一号的圆桌,孟母和付明珠俱都愣了愣,又见陆陆续续端上的十几道家常菜肴,二人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桑榆喜欢用小圆桌吃饭,朕也觉得甚好,”周武帝莞尔,拿起筷子给桑榆夹菜,柔声补充道,“有家的感觉!”
他话语中流露出的浓情蜜意叫孟母和付明珠心里十分触动。
“母亲,大嫂,多吃点。”孟桑榆眼波柔柔的瞥周武帝一眼,伸手请愣神中的两人吃菜。
两人回神,连忙应下。御厨的手艺本就顶尖,又因得了皇上刻意吩咐,更用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口感相当之好。席间皇上频频给皇贵妃夹菜,甚至是端茶递水,擦拭嘴角,半点没有端帝王的架子,倒似个深爱妻子的普通男人,叫付明珠和孟母侧目不已。
吃下一块清蒸鲈鱼,孟桑榆忽然掩嘴,急急离座,匆忙间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巨大的闷响吓了殿内众人一跳。唯独周武帝立即起身追上,一手搂住她的腰,谨防她摔倒,一手接过冯嬷嬷递来的唾壶,接住她口中的污物,动作熟练至极,竟似做了千百遍一般。
付明珠和孟母忙丢下手里的碗筷上前查看,被孟桑榆摆手制止。干呕声不绝,其间还夹杂着一丝酸臭,周武帝却仿若未闻,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脊背,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孟母和付明珠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干看。孟母早已见过帝王对自家女儿如何钟情,并不怎么惊讶,付明珠却直接看傻了眼。她和孟炎洲正是新婚,却也不如皇上和皇贵妃这般亲密无间,不分彼此。都说皇贵妃宠冠六宫进而登临后位,靠得全是孟国公的赫赫战功。今日见了二人相处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
周武帝端着茶杯,一点一点喂进桑榆口里,又用唾壶接住她吐出的茶水,反复了数次才压下她喉头翻涌的酸意。
把唾壶交给宫人,亲自接过湿帕子将桑榆和自己打理干净,周武帝这才看向孟母二人,温声道,“抱歉,搅了夫人食欲。随朕移步大殿,换一桌吃食如何?”
“皇上客气。既然皇贵妃身子不适,臣妇二人就先告辞了。”孟母见女儿满脸倦容,眼角还擒着一抹水光,不得不开口告辞。自己先走,也好叫女儿早些休息。
周武帝揽着桑榆消瘦的肩膀,心中微微泛疼,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道,“还请夫人用完膳再走。桑榆近来食欲不佳,有你在,她也能多吃一点。”桑榆用撒娇甚或是耍赖来逃避用膳,他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恨不能将她含在嘴里,捧在手心。今日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食欲,他怎能允许孟母离开?
孟母听了万分心疼,连忙答应。几人移步正殿继续用膳。新菜很快就摆上来,孟桑榆拿着筷子指指戳戳,就是不肯动嘴,可见是吐怕了。周武帝叹气,夹了些味道清淡的素食喂到她嘴边,轻声诱哄,那殷切温柔的模样竟似慈父诱哄稚儿一般,叫付明珠和孟母再次大开眼界。
“皇上,我真的吃不下了!”孟桑榆拉扯周武帝衣袖,娇娇软软的语气,眼泪汪汪的凤目,看上去好不可怜。
“再吃一点,啊!”周武帝狠狠心,将一块香菇塞进她嘴里。
孟桑榆哽着喉咙嚼了嚼,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胃部又是一阵翻腾。
周武帝忙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脊背,还小心翼翼的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摸了摸,心中焦躁不堪。他从不知道,孕育子嗣竟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
“皇贵妃想吃什么?若是宫中没有,臣妇可以从宫外给您带进来。”孟母到底心疼孩子,想起桑榆出嫁前最爱吃自己亲手做的菜,明知道不合规矩依然问了出来。
付明珠担心的朝皇上看去,生怕引得他不悦,却见他松了口气,语带感激道,“正是,桑榆爱吃什么?叫夫人做好了送进来。”话落,他爱怜的揉揉桑榆的肩膀。
孟桑榆眼睛亮了亮,沉吟片刻后满怀期待的开口,“母亲,我想吃炊饼和窝窝头,想吃老坛酸笋,想吃凉拌香椿,想吃野葱蘸酱……”她掰着指头细数,全都是些乡野吃食,宫中果然没有,就算有,在御厨的反复加工下也失了那股原汁原味。
孟母和付明珠越听越忐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知皇上准不准带进来。却见周武帝连连低笑,捏着桑榆的鼻尖,语气满带宠溺,“真是馋猫!喜欢吃怎得不早说?朕派人给你寻来!”
“我就爱吃母亲亲手做的,别人做不出那个味儿!”孟桑榆拍开他的手,语气不自觉露出几分娇憨。这半个月被男人捧在手心宠着护着,她的心防又消减不少。
“好好好~”周武帝心尖发痒,若不是孟母二人在场,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看向孟母,语气慎重,“那日后便有劳夫人了,等会儿夫人去内务府领一块宫牌,无需报备就可自由出入。”
孟母和付明珠连忙跪下谢恩。孟桑榆这才高兴了,勉强吃下一点。
被大内总管常喜亲自送出宫门,孟母和付明珠登上马车,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恍惚。
付明珠静默不语,反复思量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心中深藏的忧虑逐渐消散。未嫁进孟家之前,她本以为皇上对皇贵妃的万般宠爱都是做戏,是为了麻痹孟家甚而算计孟家。孟家看似鲜花着锦,实则前途堪忧。但如今她却不这样想了,皇上对皇贵妃分明是情根深种的模样,只要公爹除掉藩王后主动交还军权,孟家还可保住百年荣华。
想到这里,她暗暗喟叹,心中对皇贵妃艳羡不已。也许,下次进宫她可以和皇贵妃讨教讨教驭夫之术。
、封后
封后前一天,帝王要派遣礼部官员祭天地和太庙,并亲自前往奉先殿行礼。翌日,銮仪卫陈设法驾卤薄于太和殿外,陈设皇后仪驾于宫阶下及宫门外;礼部下属的乐部将乐器悬于太和殿外,然后由礼部及鸿胪寺官员设节案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内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内、节案于宫内正中,均为南向,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东西向),设皇后拜位于香案前。吉时到时,礼部官员将金册、金宝及册文、宝文分置在龙亭内。(资料来自度娘)
皇后全副凤驾而来,在太和殿门口停住,分别在节案,册案,玉案前跪拜行礼,聆听礼部官员诵读册文,收受金册、金宝,然后行至金銮殿,与帝王一起接受百官朝拜,复转回坤宁宫,在太后的陪同下接受命妇朝拜。
这一套流程冗长而繁琐,晚上还有晚宴,务必要做到极尽奢华隆重方可显示出皇后地位之尊崇。礼部尚书揣摩帝王心思,将典仪又加重三分,呈报给帝王审阅。
“去掉节案,册案,玉案的跪拜,去掉诵读册文的过程,直接授予金册、金宝,去掉晚上的晚宴。”周武帝边看奏折边御笔连勾,将所有没必要的程序一一否决,只留下接受官员和命妇朝拜两项。
礼部尚书唯唯应诺,心中却十分惊诧,摸不透帝王究竟是何用意。封后大典简陋到这种地步当真是史无前例,难道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都是作假不成?若真按这种章程置办封后大典,可以想见皇后的威仪会受到多大损伤,在后宫恐难立足。
但很快,帝王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知道,他想的太多了。
周武帝反复斟酌,在奏折上增添一条——命太医院所有医正全程陪同,不可懈怠。
“好了,下去筹办吧!一切以皇后凤体为要。”年轻的帝王语气十分慎重。礼部尚书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章程宣示下去,百官各有心思,除了天子近臣,很多人对新晋皇后起了轻视之意,更有宫妃暗暗讥笑,蠢蠢欲动。但到了封后前一天,帝王亲自祭天地,祭太庙,在奉先殿三跪九叩,态度虔诚,略微平息了众人浮动的心思。
封后当天,周武帝准点在寅时醒来,看见蜷缩在自己怀里,睡颜恬淡的女人,舒心的笑了。就在今日,桑榆将成为他的妻,入则同坐,出则同车,于这繁华尘世并肩而行,共享喜怒哀乐,共遣孤单寂寞。
隔着空气,用指尖将桑榆精致的眉眼一一描绘,他目露沉迷,一时看痴了去。及至外间悉索作响,常喜在床幔外轻声禀报道,“卯时已到,皇上该起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痴望了桑榆快一个时辰。
哑然失笑,他轻轻摇晃桑榆,试图将她叫醒。若是以往,他定然又亲又吻,又舔又咬,用阿宝的方式让她快速清醒。但如今她害喜的厉害,不但食欲大减,整日困倦,眼下还出现了淡淡的黑青,叫他心疼不已。若非必要,他总是轻手轻脚的下床,让她睡到日上三竿。
但今天不同,若等她自然苏醒,封后大典就该错过了。
“桑榆,快起来,今天可是你我的大日子。”捏捏桑榆挺翘的鼻头,他话语中满带笑意。
孟桑榆不停摆头躲避,奈何对方太锲而不舍,她干脆扯过锦被,将自己包成个蚕蛹,只露出一缕乌黑顺滑的发丝。
周武帝眼中笑意更浓,将她连人带被捞进坏里,探手进去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摩挲,柔声诱哄道,“该起了,乖啊!像咱们事先说好的那样,只要过去让百官和命妇参拜既可,绝不会累到。完事了你还能回来继续补眠,好不好?”
他用额头去触蚕茧,蚕茧动了动,好半天才窸窸窣窣的扒开外壳,露出一张困倦至极的小脸。
“你保证很快就能完事!”她睡眼惺忪的强调。
“我保证。”周武帝忍笑,将她散乱的发丝一一理顺。桑榆在他面前越来越真实,每一次小小的迈进都能叫他欣喜若狂。
主子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冯嬷嬷暗自摇头,带着银翠和碧水进来,摆好一应洗漱用具,走到榻边正要帮主子梳洗就被皇上亲自接手。早已习惯了皇上的亲力亲为,她立即放手退至一旁。
周武帝将桑榆的脸蛋和小手擦净,给她换上大红的亵衣,见她苍白的脸色在亵衣的映衬下好看不少,不禁眯眼,在她颊边轻轻一吻。抱着桑榆下榻,给她梳理好青丝,穿好绣鞋,再仔细裹上一件外袍抱到外间的餐桌边,周武帝这才正式将她唤醒。
“桑榆,该用早膳了。酸笋肉丁炊饼,还有大葱蘸酱,你闻闻,可香了。”他一手搂住桑榆的纤腰,一手用力煽动,让大葱和酸笋的味道蔓延开来。因为桑榆古怪的口味,他也开始习惯这些乡野吃食。
孟桑榆口中极速分泌唾液,终于悠悠转醒,见自己清清爽爽,衣衫整齐,满意的给男人送上一个早安吻。男人低笑,拿起一张炊饼,把蘸好酱的大葱裹进去,卷成一卷递到女人手边,柔声道,“吃吧。”
“谢谢。”孟桑榆接过,用力啃了一口,吃相并不怎么优雅。可男人知道这是她最自然率真的一面,脸上的笑容更深刻了。
冯嬷嬷等人齐齐垂头,心中暗自感叹道:自从主子怀孕,皇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