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不做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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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挡了谁的道,或是碍了谁的眼吧。”
“那……”格林似有些安心又有些手足无措,他一个激灵捉紧了女儿的手,“那我们回去好不好?远离这里,回卡洛伊,回我们的地方!”
“好。”
看着父亲听到这干脆利落的回答有些愣神的样子,铎兰微笑:“事实上,我已经求得了祖母大人的允许,等我了结了帝都的事情,我们就马上回去。”
她注视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
“您,我,还有希尔,一起回卡洛伊。”
“可是,伊格图斯少爷他——”格林着急地想要阻止,但马上被女儿出声打断:
“不,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您所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铎兰单膝跪在格林的椅子前,握住父亲的双手,抬头看向他剔透清澈的绿眸:
“父亲,您相信我么?”
格林叹息:
“我的毛毛,我的女儿,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那么,您刚才问我爱不爱希尔,我现在无比诚恳地告诉您——我对他,并没有您以为的那种狂热迷恋、并为之燃烧尽理智的爱情。”
对于格林惊讶的表情,铎兰只是微微一讪。
是的,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多么冷酷无情、多么自私懦弱的人。以及,对待这份情感的自己,与那个依旧天真热情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同。
希尔唯的爱是不顾一切的,甚至强烈到他已经不在乎会伤害到自己或任何人,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地付出——因为,他是如此热切渴望着能被她所爱。
但她的爱却是在一开始就先在自己周遭架构出一堵厚厚的保护墙,先要保障自己不受伤害,先要下意识回避去考虑那一堵墙是否会伤害到别人——因为,她那被扭曲的沧桑灵魂早就已经不再相信爱了!
是的,她认定自己在将来,也许终其一生都不再会有陷入那种浓稠、甜蜜、让人神魂颠倒的极端情感的可能。
但是对希尔唯·伊格图斯,对那个男人,她也决不会放手。
不是同情,不是亏欠,甚至不是习惯。
活了近三百年的现在,铎兰那曾想要执意保留的纤细少女心早就被丢弃在不知哪个角落里蒙尘风化,而且,她一向认为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
希尔唯与她一起长大,单方面地爱上她,单方面地决定为她喝下毒药,这些都是他个人的选择,那无论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必须独自承受。铎兰不会因为其中任何一点而动容,这些也都不是让她做出决定的理由。
让她做出决定唯一的原因,只是在那个飘着漫天大雪的夜里,那个淡紫色头发的青年奄奄一息倒在她怀里的时候,她突然惊觉——自己并不愿意去接受“他从此自她的生命中消失”这个猛然间冒出的念头。
那些顽固地坚守贵族礼仪的古板行为会消失,那些饱含着无限别扭的关心会消失,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讨好会消失,那些即使遭受挫折感到受伤却仍会流露出倔强渴望的眼神会消失……他会消失。
于是,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刹那,她的潜意识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她不允许!
她要这个男人!
她决不允许自己失去他!
她决不会允许任何人剥夺她拥有他的权力!
同情,绝不会成为她这样一个女人选择一个男人的理由。但突然顿悟的怜惜与安心,却让她决定对他再不放手。
她要让他成为她的,然后用一生的时间珍惜和享受他为她心甘情愿付出的,那些浓烈的炽热的爱情。
铎兰将脸颊轻轻地贴放在格林的膝盖上,沉声细语:
“从小到大,我拥有着您的温柔关怀与祖母大人的殷切期盼……但除了那些,我还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只有那个男人能给我的,很多很多的爱。我是不是太贪心?”
美丽的格林老爷轻轻抚摸着女儿如银色流瀑一般的柔软长发,动了动嘴唇,却终是无语。他从铎兰那极为罕见的撒娇行为中,读出了她面容下的疲惫与语气中的坚定。
三年多不曾见面,女儿不只是长大了,而且也已经有了对自己未来人生伴侣的选择。而这些,却是她经历了作为父亲无法想像的试练与磨难的岁月所换来的——那么作为父亲,除了放手让她去获得幸福,还能做什么呢?
感觉着父亲温柔的抚摸,铎兰微笑着做出承诺:
“请相信您的女儿,给我一点时间,我亲爱的格林老爷。只要接回希尔,了结了帝都的事情,我们就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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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怎么样?!”
奥菲兰十八世太上皇陛下横眉立目,以支撑住她心中被凉风吹得呼啦呼啦的纸老虎。
“据在下所知,您与‘我的希尔’——他的母亲伊格图斯侯爵阁下,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骑士保持着极为礼仪性质的微笑,平平地吐出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
璐薇兹显然是为骑士的情报如此完善而感到震惊,连希尔唯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居然知晓,再回想那句从牙缝里飘出来、每个字都带着重音的“我、的、希、尔”,强烈的心虚令纸老虎在冷风中飘飘摇摇。
她怎么知道?哼,要知道圣宫里仅供嫡皇女使用的书房可只有那么一间,要是连某位“先人”小时候被罚写的歪七扭八的数百遍奥菲兰法典有两种不同字迹都看不出来,她也白活这三百年了!
“‘据说’,不但在成年前侯爵阁下是您唯一的伴读,成年后也是您极为依赖的左膀右臂——”银发骑士笑眯眯地接着说,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猛一拍手:“啊!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深厚的情谊,陛下您才会认为‘我的希尔’嫁入金灿灿的圣宫里,成为您女儿的‘侧君之一’,是对他来说最大的恩宠?”
在有如利箭般的银色目光下,纸老虎的外皮立即千疮百孔。
璐薇兹感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脸皮有些发烧,甚至额头两边都开始微微渗出汗来了。
该死的!为什么她自己居然因为小骑士的一两句暗讽就会这么惭愧?!
“唉,也对。虽然陛下您‘利用我可怜的鳏夫父亲’进了帝都,又‘偷偷摸摸’地在在下对街住了好几年,但毕竟您从未与在下见过面。也许您热情地以希尔的长辈自居,由衷地认为一切都是为了希尔的未来考虑——并不知道希尔与在下已经互许终身,并且有能力带给希尔,‘他真正想要的’幸福?”
纸老虎被扒皮抽骨,架在火上慢慢炽烤,并循序依次地刷上香料,洒上盐巴、孜然、辣椒面儿……
看着金发长辈忽白忽黄忽红忽绿的脸色,铎兰轻快地叙说:
“您看,为了希尔幸福的未来,您一定是在他‘被迫’嫁进圣宫时没有向包括您高贵的丈夫和女儿在内的任何人表明身份,而只是站在远处‘默默祝福’,真是用心良苦!”说到这儿,她目光似是不经意间肃然一凛,语调不变地接着道:
“那么,在下是否可以相信,当在下正如一位崇拜着玛珈尔真神的光辉子民那样信奉着誓约与责任的高尚,如一位恪守着忠诚与坚贞为生命真谛的骑士那样追寻并重新赢得我的爱情时,尊贵的太上皇陛下,璐薇兹·莎欧曼·奥菲兰女士,您也会一如既往地继续保持着沉默?”
纸老虎肉质已经渐熟,开始被用银亮的小刀片成薄薄的肉片。
璐薇兹满头黑线地听出银发丫头那充满礼貌与崇敬的语意下面,其实暗示了强硬的威胁——既然你一开始沉默,就请一直沉默下去吧,就算我要把奥菲兰圣宫上空捅个窟窿,也请你像当时那样远远看着好了!
“怎么?您不同意?或是,您想要在下通过某种方式证明在下的决心?”
比如一只死得不能再死的“高原长条茶冻”?
再次听出了银发骑士利用自己的行踪暴露无遗、甚至于自己及最忠心下属的生命安全作为威胁,伴随着对方排山倒海的魔力威压,璐薇兹太上皇陛下的神情立刻难看到了极点。
“……你想让我如何做?”
才能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以保障我继续安稳地过清闲日子?
自己本身就理亏,实力评估敌我情势又高低立见,再加上璐薇兹不知怎么从心底里对面前的年轻骑士总是有一丝丝的畏惧……其实说是畏惧倒也不太贴切,总之,就是不由自主地在潜意识里将自己放得矮了对方一截似的,心里再怎么骂着自己窝囊应该狠狠压制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可银毛丫头一个眼神就能叫她气势一泄三千里。
如何做?哼,既然火候正好的老虎肉已经片片分明地全摊在了砧板上,任你是想淋上蜂蜜空口吃,还是撒上作料拌着吃,甚或蘸酱卷着大饼吃……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其实刚刚从格林老爷那里得知她早就订下的男人居然嫁作人夫的时候,我们的铎兰·瑞伯登·斯考尔小姐心中已经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焰,只是在父亲面前不得不强行压抑住了。而现在面对着这个完全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的陌生老娘,一想到由于她的“不作为”而使圣宫里本来是她责任范围内的那个高贵又无耻的男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怒气就像是找到了小小的突破口一般丝丝缕缕地不断冒出来。
当然,首要的一点,还是要先稳住局面,别让到嘴的肉片飞了。
“那么,立契约吧!——我承诺不向任何人透露您的真实身份,相对的,您也要在我寻回希尔之前暂时负责在下父亲的人身安全。”
璐薇兹一愣:“只是这样?不用我许诺不去告发你或是阻止你的行动?”
“不用。”铎兰回以清浅地一笑:“因为您阻止不了。”
契约生效时的金色光点一闪而过,随即没入立约人的眉心。在此时璐薇兹才知道这个银发的年轻骑士居然有一个与当今女王一样的名字——铎兰。
在转身向“魔法之光”店外走出去之前,骑士顺手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抛给金发店主,“如果您觉得有所亏欠,就在余暇时间替我研究研究关于空间传送法阵的刻画吧!不是那种地面上的大型传送阵,而是镌刻于特定物体上的微型复合法阵。”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璐薇兹忙乱地接住黑色晶体,被它入手时那极为冰冻的感觉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可以承受法阵发动时那种强大空间冲击力的承载物质存在呀,即使是东大陆最为坚硬的光晶原石也不可能——”
“是的,光晶原石不可能,但如果是品质最为稳定且最为纯净的暗晶原石呢?”银发骑士回以意会的一笑:“要知道,这可是东大陆所没有过的东西。不管怎么样,请试试看吧!”
——就当作是给你另一个女儿夺回爱人后的新婚礼物,也算是牵制住法阵研究狂人的小小谜题。
铎兰推开大门走出去,望向帝都西北方向初秋时分湛蓝辽远的天际,坚定地举步前行。
父上大人,女王陛下,沙伊特,赫鲁尼,丽迪安大公,璐薇兹,希尔唯……甚至更多无数的人都在沿着她所无从预料的方向改变。
既然命运的轨迹早已纷乱难辨,又何妨再加一脚,让它更乱一点呢?
还是让我们恣意地活着,有仇的报仇,有怨的平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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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里的秋天,与帝都此次还相对温和的气候非常不同。单是昼夜温差大到可怕的这一点,坚守在蜇龙山脉中麓卡宾诺莎要塞的士兵,特别是皇家骑士团大多数的姑娘们就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应。
奥罗拉·埃尔顿·布朗,皇家特种骑士团狮鹫骑士营的最高长官,深吸进一口凛冽且稀薄的空气,用几乎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臂机械地挥动着巨剑与敌方的空战部队撕杀。血肉纷飞中,几乎看不清是奥菲兰或是莱斯顿的士兵一个个自半空中陨落。
这一场保卫卡宾诺莎、保卫奥菲兰嫡血皇权的战争,并不像帝都那些天真的人们所设想的,能够那么轻易就获胜。
阵前交封时,奥菲兰的战士们与莱斯顿全是男人的部队交战一开始并不怎么习惯。
这些天真的年轻士兵们认为对“虽然非常粗野丑陋,但好歹也是弱小的男人”动手、甚至杀死他们,对于一向讲究风度,待家中父子兄弟都宠爱有加的奥菲兰女人来说,简直是不可容易的罪孽!而莱斯顿的女人们是多么无能又可恶,居然驱使着她们的男人上战场拼命,这些男人多么可怜!
于是在第一场正式战斗前,居然还发生了奥菲兰主帅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柔弱”的敌人们好好爱护生命,只要孝顺母父认真生活,他们还是会遇到珍惜他们的好女人……
但很快,奥菲兰军队里的姑娘们就发现她们大错特错。
这些莱斯顿的野男人不但对她们的劝说大声嘲笑,还一边挥舞着武器冲上来一边不知廉耻地口吐淫词浪语,试图对她们这些受到过良好贵族教育的高级军官进行精神上的挑逗搔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