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不做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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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您错了,亲爱的父上大人。如果您能一直无视我的存在,或是从没有用如同您一般贪婪险恶的用心去衡量在下,那么在下今天也不必站在这里向您说出以上这些无谓的废话。我是一个来自乡下的穷人,即使手里只攥着寥寥可数的几枚金币,却也更容不得别人从我手中抢夺走哪怕一个。”
铂金色长发的年轻骑士弯下腰去,将嘴唇凑到父上大人的耳边用微不可察的轻声说道:
“与‘另一位’不同,我是自您的腹中孕育成形时就开始有了记忆。”她笑望着卢卡斯瞬间褪成铁灰色的脸庞,“如果您动了我手中的金币——您说,我可以用怎样的速度令您走向毁灭?”
女子当着父上大人的面,似是随意地将玩耍着细小光球的右手搁在了他端坐着的椅背之上,以对于一位长年刻苦习武的武者而言非常轻松的力道,将椅子连同上面的高贵男人一起转了半圈,使他面向着能望见花园的落地窗。
霎那间风云变色,卢卡斯惊恐万状地大瞠着双眼——多少年来无论寒暑、四季盛放不败的金铎兰花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近而远地迅速调谢!
这个可怕的人,居然能瞬间抽取圣宫结界内数量庞大的光元素!
“——你疯了?!快停止!”赶快停下!若任其发展,整个帝都的高级别法师都能感知到圣宫内的元素变化而向这里汇集,那么,这个可怕的疯子与自己的关系将会轻易地大白于天下!
“停止!说出你的条件吧,我全都答应!马上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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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室的油木大门又一次无声地打开,铂金色长发的高挑女子自屋内缓步走出。
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洌的空气,铎兰抬头望天,即使太阳依然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但空气中飘渺的灰色雾气却已经淡了许多。
“你——”
精灵望着那件熟悉的华丽法袍,欲言又止。
你是她么?他想这么问。
如果你不是,你为何有这件那位陛下在正殿听政时惯常穿的法袍?
如果你不是,你为何能如此凑巧地喜欢在指尖玩儿着那位陛下每日训练时的“光球变幻”小把戏?
如果你不是,你又如何能在轻易用言语将父上击垮后,又多事般地告诉他:“圣宫五层防御法阵中有一百三十七处结点已经松动,需要重新刻画符文修补”?
……
你是她么?你是那位我曾经以生命宣誓守护的王者么?他想这么问,却僵住了唇舌,问不出口。
如果你是,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光芒掩藏在灰暗的表相之下做着无意义的重复?
如果你是,你又如何能用如此波澜不惊的浅金色眼睛平静地将我无视?
如果你是,你为何不想通过种种努力拿回王位、拿回本该属于你的这一切?
……
沙伊特不问,他告诉自己不需要问。
作为一个生命恒久、力量强大的精灵,他不需要因为她的答案而使自己变得更加愚蠢可笑。
“你——为什么?”
然而,精灵发现,仿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他还是无意识地将这句发自内心的问话模糊不清、意味不明地脱口而出。
高挑俊雅的年轻女子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转过侧脸看向圣宫后方、圣廷里那座凝聚着灿然金光的白色巨大高塔。
“谁知道呢,”同样名为铎兰的强大法师用他熟悉的低回嗓音,语意淡淡地给了他一个答案:
“也许……只是为了莱璐伊河畔,草蝇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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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圣宫里出现了奇怪的异象,”将全身裹在漆黑一团的法袍中,一个蒙面人向端坐在一旁等待的丽迪安·德拉夫尔·奥菲兰大公禀报着,“刚才一瞬间的短暂时间里,圣宫里的光元素出现了明显波动。”
“怎么?”丽迪安皱起眉头:“对你们的准备产生了影响?”
“恰恰相反,我尊贵无比的阁下,”蒙面人似乎发出了几声喑哑的低笑:“恰恰因为这一次波动,让我们又多发现了两处古老结界松动的缺口。”
“很好,看来这一定是玛珈尔真神的旨意!”病弱斯文的女人脸上一片狰狞阴狠:“做好准备,今晚将是奥菲兰史上最伟大的时刻——当靛青色的凛月近似纯黑,月食时分我们准时发动法阵!”
想到圣宫里那个如同初生羔羊般柔嫩幼稚的公主殿下,丽迪安不屑地嗤笑一声:
“‘最纯正的光系血统’?哼!在完全不对等的强大实力面前,所谓的‘纯正’又能如何?——等着吧亲爱的,我会送你与你那同样因纯正血脉而消失在这块大陆上的蠢货母亲相见的,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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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青色的巨大凛月升上了夜空,被冬日里厚厚的云层笼罩其中,颜色几近于不祥的深黑。
“这是怎么回事?”食馆的包厢里,瑟恩·卡梅伦·方思奇怪地问着自己的好友骑士:
“我的母亲大人居然收到来自圣宫的召函,告知她说希尔被留在宫里小住……”她有些忐忑不安地抬眼看了看铎兰:“已经两天了,希尔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完全不告诉我一声就外宿不归——而且即使是在圣宫之中,一个马上成年的未婚男子不事先通知自己的亲族就在外头过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回复灰发的年轻骑士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沉稳地回答:
“……瑟恩,希尔生病了,他现在昏迷不醒,需要圣廷里强大的光系法阵为他温养身体。”
她抬手拦下水系法师将要脱口而出的惊慌质问,定定地注视着瑟恩海蓝色的眼睛:
“放心,希尔不会有事,我不会允许他有事——我今天叫你出来,是要郑重地告知你一件事。作为一心只为希尔着想的姐姐,你有权力第一个知道我的决定。”
方思小姐怔忡地望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灰发友人,听见她一字一顿地郑重宣告:
“瑟恩,我要希尔,他属于我。”
啊?!
娇小玲珑的水系高级法师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不敢置信这种剧情上的急转直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尔……?你……?然后圣宫……?”
难道说希尔真的改变心意喜欢上了圣宫里的某位,然后铎兰受到了刺激回心转意了?
不对呀,那么铎兰知道希尔生病还进了圣廷是怎么回事?
单纯的方思小姐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还要不要为希尔这长久以来的夙愿可能终将实现而由衷喜悦。
“你不用管太多,”铎兰给了瑟恩一个包含安抚意味的浅笑。“希尔会好起来,在他正式成年后,我们会马上举行婚礼——让他冠上我的姓。”
瑟恩皱起眉:
“——铎兰,你是不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我母亲那边……”
“那边你完全不必担心,”灰发骑士放松地加深了嘴角的笑涡:“希尔的母姓是伊格图斯而非方思,我会让侯爵大人明白这一点。而且,即使最终她还是不同意,无论是希尔或是我,都不会被任何人的意见所左右。”
瑟恩完全无语,今天才突然发现铎兰与自己的表弟希尔还真是绝配——两人都是这么一惊一乍,说是风就是雨、说一不二的性格。
“好了,”铎兰站起身来拢了拢外袍,“今天时间上已经太晚,你先回去,明日你直接去圣廷外的门口围墙处等我,我带你去——”
随后起身的瑟恩惊讶地听到灰发女子的声音突然顿住,一抹惊怒自骑士的眼中一闪而过,她的神情瞬间变得万分凝重。
铎兰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住瑟恩冲到餐馆大门外,“跟我走!”
话音未落,一只庞大的金色巨鹰突兀地从两人脚底出现,载着她们腾空而起!
望着瞬间变成铂金色长发的年轻女人,瑟恩完全傻成了一座雕像。元素飞行兽引颈朝天一声清越的长嘶,拍打着宽广的巨翼朝金色圣宫的方向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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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兰圣宫是一座几乎整个主体都建立在莱璐伊河面上的水上宫殿。
随着时间如清澈的河水般静静流淌,三千多年的时光飞逝,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为什么当初那位被史诗无比崇尚和歌颂的奥菲兰五世,那位率领着大陆各光辉种族联合军、彻底驱逐消灭了黑暗魔族的伟大君主,是为何要迁都并将圣宫选址于此。
——只除了某些皇室宗族中秘密流传着的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古老史料记载。
此时此刻,奥菲兰全年光系元素最为稀薄的季节,炙月几乎隐没、凛月变成近似深黑的最大圆盘的深夜。环绕着整个圣宫的莱璐伊青色的河面之上,环型锁链般的黑色符文夹杂着丝丝隐约闪烁着的银色细线仿佛突然由河底翻涌而上,如同锁住一头凶猛的巨兽般,锁住了金色圣宫。
“放肆!即使身为奥菲兰大公,高贵的‘旁系’皇族,谁又给了你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圣宫的权力?!”
在不安的浅眠中被圣宫防御结界的突然波动所惊醒的卢卡斯·费伦·奥菲兰,即使是仅着睡衣加外袍的狼狈装束,却丝毫不减他高傲的气势风度,冷冷地隔着御用守备军,向着无礼的闯入者厉声喝问。
丽迪安大公依然病弱斯文,只是难掩两眼得意的阴狠:
“尊敬的帝女父上,我亲爱的卢卡斯……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么?感受一下这座宫殿里稀薄脆弱的光元素吧!你认为这一变化会针对谁呢?”
看到对面男人一瞬间变成惨白的脸色,她得意地低声笑了:
“你猜,会不会是那位你寄予了无限希望的、‘血统纯正’的稚嫩小羊?”
这一刻,卢卡斯心中充满着无限愤恨。
一天!就在这同一天!他居然受到了两次这种无能为力的羞辱!
她在那里?!那个疯狂该死的年轻女人在哪里?!
要说“血统纯正”,她才更加符合丽迪安所希望的条件!
让她快些出来吧,为了她所谓穷人的金币!让她快快出来与这个恶心的无耻大公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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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图斯少爷!”阿鲁惊慌地呼喊着,此时本来应该是整个圣宫光系元素最为丰沛的白色高塔之中,强大的疗伤法阵正如同坏掉的灯泡般忽明忽暗。
“怎么办,怎么办……”美貌的药师忙乱地在法阵边来回踱步,不停地指挥着师姐茉莉用变作长型枝桠的手臂将配制好的珍贵药剂如清水般不要钱地导入紫发男子的口中。
“就差一步!我一定要治好他!”阿鲁咬牙发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光元素变得如此稀薄?“啊!”
望着由远及近疾速飞来的金色巨鹰,赫鲁尼激动地眼眶一湿:
“铎兰——救命!铎兰快来!”
铂金色长发的高挑女子自药师打开的窗口处一跃而入,放下夹在手臂中娇小的水系法师。
瑟恩脚步甫一落地,还来不及扑向躺在屋子中央处的表弟,就被铎兰接下来的举动吓得一动不动愣在那里。
年轻的骑士单膝跪下,将希尔唯抱在怀里。
在再次骤然亮起的法阵中间,她先是单手拿出一个宝蓝色的广口瓶,以口哺渡给男人一大口金色的液体,然后收起瓶子掏出一个墨绿色的戒指,戒指上除了隐现的金色符文之外,镶满了璀璨的光系极品魔晶。
铎兰小心地接戒指套进希尔唯左手的无名指,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合拢,印上了一个轻吻。
最具生命力、来自精灵之森的万年沉香木,附上她的精血以及用上古魔文补刻上的强力光系聚合法阵。
‘希尔,我马上就去解决到那些干扰你治疗的危险因素,希望你能快些醒来……’
铎兰对阿鲁点点头,拍了拍瑟恩的肩膀:
“你们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铎兰迈步向外走去,不是为了身为王者的最后责任,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男人,我的男人。
“伊格图斯少爷!”
“希尔!”
两声同时发出的惊呼令铎兰猛地回头——法阵中央,一直陷入昏迷不醒的紫发男人,眼睛轻轻颤动,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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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迪安,你不要做梦了!只要奥菲兰唯一公主殿下,我的女儿铎兰还在,奥菲兰王世纯正的血脉传承就永不会断绝!”卢卡斯沉下心来,冷若冰霜地对着叛臣贼子怒喝:
“你以为就凭你,就凭你召集的一些乌合之众,能够战胜强大的光系精灵,进而危急殿下的生命?!简直是这世间最可笑的妄想!”
“我的小卢卡斯,你还是这么天真可爱。”一派病弱斯文相貌的优雅女人低低地哂笑,“你以为当年璐薇兹那个蠢货去了哪里?同样是所谓的‘纯正血脉’,甚至是已经登基多年的,我的堂姐,”她微笑着低头,观赏般看着自己修长惨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