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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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妖妇指不定在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呢~”
“哈哈哈~”几个人对视一眼,皆仰头大笑。
花满城未动声色,冷冷淡淡地问:“东西呢?”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最要紧的事!”十三狼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恭敬地呈上去:“爷,在这呢~”
“啧,”花满城拆包裹的时候,五狼打趣:“这老妖妇的东西,你还敢贴身藏着,小心秽气一直缠着你!”
“我怕什么~”十三狼满不在乎地道:“小爷专杀老妖精!”
手帕层层打开,首先露出的竟是半张名贴。
三狼瞧了一愣:“她收着这玩意做什么?”
接着,啪地一声轻响,从丝帕中滑出一物,掉落在地毡上。
花满城刚要弯腰,五狼手快,已抢先把玉拾了起来,就着灯光一看,嚷了出来:“咦~这不是爷掉的那块玉嘛,怎么在老妖妇手里?”
三狼心中咯噔一响,忽地意识到一件事,冷汗瞬间爬满了背脊。
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秘密!
王爷苦心隐瞒的事实,竟然让这老妖妇给发现了!
“爷的玉?”十三忙忙踮了脚过来看:“真的诶,真是爷的!奇怪,它怎么在这老妖妇的手里?”
三狼赶紧掐了他一把。
他当日并不在摩云崖,所以对整件事至始自终并不知情。
“三哥,你掐我做什么?”十三狼不解,委屈地嚷。
花满城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阴冷,伸手,从五狼手里把玉拿过来,也不看,只合在掌中细细地摩挲。
五狼这时也想到了原由,机灵灵打了个冷颤,脱口道:“不好,老妖妇要下毒手!”
“爷,这事如何处置才好?”
柳青娘死不足惜,但她毕竟是颜怀珉的妻,是如玉的二娘,如今更是楚临风的岳母。轻重之间拿捏失当,搞不好又是一场风雨。
花满城面色阴沉,并不说话。
窗外忽地传来一声娇笑,十一狼隔着窗子道:“爷,这事交给我吧。包管不伤她性命,却又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都不敢开口吐出一个字!”
“着啊~”三狼微笑着击掌:“女人最了解女人,说到对付这种市井泼妇,没有人比十一妹更在行。”
“是啊,”五狼也发表意见:“爷,我看让十一妹去最合适。”
“嗯,做得干净利落点,别落下把柄。”
“是!”香风远去,十一狼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满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吩咐:“本王累了,都下去吧~”
“王爷早点休息~”三狼等人鱼贯而出。
花满城这才悄然松开手指,默默地凝视着掌中长啸的青狼。
耳边,依稀响起的,竟是如玉低低地,哀婉地企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了~”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伴着衣物的悉簌声传来,如玉的声音低低地响起,轻若梦,飘如絮,低到几不可闻:“是你,原来是你~”
花满城一怔,背心僵直,苦笑慢慢浮上嘴角。
报应?报应!
他以前从不相信报应。
今天,他终于信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报应!
第176章 狼王有泪
第176章狼王有泪
如玉走了。
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发现他才是那个陷她于深渊,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罪魁祸首,她不哭不闹,甚至连眼泪都不曾流一颗。
她很冷静,冷静得近乎淡漠。
她嗓音冰凉,用一种悲伤和绝望的眼神冷冷地觑着他的背影:“王爷,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必相见了吧?”
花满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千言万语都堵在喉间。
他想跟她说对不起;他想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想说,忘了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他还想说,他要见她,想见她,不能不见她……
然,象是有一根尖利的骨刺卡着喉管,刺得他鲜血淋漓,涨得胸口发痛,却终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如玉没再说第二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视线,离开了逍遥王府,更淡出了他的生活。
花满城一动不动,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此刻,如玉彻底与他绝裂,他才明白。
原来,他要的,一直都不是如玉的人,而是她的心。
原来,当日在肃州街头,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她的药堂,并不是为了确认她能否认出他,并且揭破他的身份,只是为了想再看她一眼,再听听她的声音……
原来,当日他决定反出秦国,降于大齐,并非是在秦国走投无路,更不是他自以为的想要叶落归根,而是因为她被楚临风掳走,他心里放不下……
原来,那一点点愧疚,一点点想念,一点点牵挂,一点点不安,就叫做喜欢,叫做心动……
“爷!”五狼喘着气闯了进来:“乔大人走了,她不肯坐车,也不肯乘轿,硬拗着就这么走回去,还不准人跟,谁劝也不听!”
“逍遥王府和紫竹巷,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两处相隔大半个京城,这得走到啥时候去?”
“黑灯瞎火,又是雪又是风的,她连件厚实的大氅都没穿,回去了也该大病一场!”
“现在只有爷能留住她了,快呀~”五狼絮絮地抱怨着。
花满城不动也不吭声,就这么笔直地站着,背着光。
他当然可以留住她,象以往的数个月一样,将她强行绑在身边——以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与他抗衡。
可是,一个带给如玉最大的痛苦与灾难的人,有什么权力去挽留她,抓住她,又有何脸面强迫她与他厮守一生?
一念及此,他忽然有些想笑。
花满城呀花满城,曾经叱咤风云,啸傲沙场的金刀狼王,怎会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你的阴狠,你的毒辣,你的果断,你的目空一切,你的那份将世上所有都踩在脚底,唯我独尊的霸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颜如玉,竟然叫你颓废至此?
真真是可怜,可叹,可恨兼可悲!
五狼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不见花满城有任何反应,又是奇怪又是焦急,忍不住绕过书桌,跑到花满城身前:“到底怎么办,爷倒是……”
声音嘎然而止,他张大嘴巴看着花满城腮边两行可疑的湿痕,傻了!
花满城猝然转身,沉喝一声:“滚!”
“爷~”来不及了,五狼倒退一步,一跤跌在地上,头撞到桌角,肿起好大一个包,惊天动地地嚷:“你哭了?”
这一嚷不得了,哗啦一下,冲进来好几个人。
哭?男人有泪不轻弹,他又不是娘们,一点小事哪里会哭?
花满城蹙眉,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脸,竟然触手冰凉。
他呆了一下,忽然恼羞成怒:“混帐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滚!”
“王爷,你哭什么?”五狼不知死活,爬起来往他跟前凑。
奇怪了,他刚才就在门外,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按理说如玉也没把他怎么样呀,怎么就把爷给整哭了呢?
“滚!”
“小五!”三狼在窗外,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还不赶紧出来,找死呀?”
“放心,滚我是肯定要滚的,不过,你为什么哭呢?”五狼不依不饶。
这一次,花满城没有说话,上前,直接一脚将他踹飞。
哗啦,咣当!
五狼撞破了窗户,落在院中,仍然托着腮百思不解:“三哥,你说爷到底为什么哭?”
“你看清楚了?爷真的哭了?”
“切,乔大人哭还差不多~”
“就是,活该你挨踹……”
六七八十狼围过来,七嘴八舌。
“你们都活腻味了?”三狼板着脸骂:“还不赶紧去把乔大人拦回来?”
“不许去!”一声沉喝,从屋中传出。
院外群狼,集体愣住,面面相觑。
“爷,”沉默一会,三狼说话了心:“夫妻间拌几句嘴很正常,你是男人,哪能跟女人一般计较?这么大的风雪,她身子又弱,有什么事,把她劝回来再说。你看行不?”
他这里苦口婆心地劝,那几头狼一致点头,异口同声地道:“就是!”
“我说,”花满城忍住气,一字一顿地喝:“不准去!今天,明天,以后都不准!若有违背,逐出王府,永不录用!”
众狼呆若木鸡,现场一片岺寂。
这是乞今之止,花满城对他们下过的最为严厉的命令。
犯了错,不是打军棍,就是关水牢,再不然就是吊起来,几天几夜不准睡也不能吃东西。他们是军人,又都身怀绝技,这点子皮肉之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次不同,他居然说出“逐出王府,永不录用”的决绝之词。
看得出,他是动了真怒。
可是,为什么?
虽然他从来也不说更不肯承认,但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王爷对如玉动了真感情,更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交付真心!
花满城是他们的主子,更是他们的恩人。
他们跟在他的身边的时间并不一样,年纪最大的大狼,跟他的时间最长,快有二十年;年纪最小的十三,也已经跟了他五年。
这么多年,血雨腥风的一起走过,起伏跌宕一同承担,祸福与共,悲喜同享。
别人羡慕和妒忌的,也许是金刀狼王的光环和荣耀。
只有他们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痛苦和坎坷,付出了多少努力与汗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只有他们才清楚,为了她,他放弃了什么,失去了多少……
正因为如何,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下辈子,可以活得比谁都幸福。
他,有这个权利。
可是,一直不管不顾,积极向着这个目标迈进的人,却突然间泄了气,放弃了?
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第177章
第177章
走出逍遥王府,外面是鹅毛大雪,冷冽的寒风,吹得树叶沙沙做响,高大的槐树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暗影幢幢,如无数狂舞的鬼怪。
迎面吹来的风,挟着又冷又硬的雪粒,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昏黄的街灯透过浓浓的风雪,映着她的身影,忽隐忽现。
如玉低头疾行,不时与人擦撞,引得路人侧目,她机械地说声“对不起”又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
鞭炮声,欢笑声不时传来,听在耳中,恍如隔世。
心里,只恍惚着一个念头——结束了,纠缠了她长达一年的恶梦终于结束了她,可以回家了是的,她要回家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家的温暖,渴望家人的慰籍,父亲的怀抱想着家,想着白发苍苍的颜怀珉,她的心里象揣着一团火,脚下越走越快,最后终于奔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当济世堂的金字招牌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当颜怀珉被生活压得微微佝偻的身影映在窗纸之上,她却犹豫了。
“那老妖妇说,手里拿着乔大人的把柄,要把乔大人搞得一辈子抬不起头……”五狼的话倏然在耳畔响起。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象鬼一样出现?”
“既然已决定隐姓埋名,就该老老实实做你的官,为什么要跑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
她怎么忘了?
自如兰李代桃僵,嫁入楚家的那一天开始,颜如玉就已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一念及此,一直支撑着她的意志瞬间垮了。
她剧烈地颤抖着,瘦弱的双腿再也支持不住她的体重,眼睛却固执地,死死地盯着窗纸上那一道苍白的剪影,扶着墙慢慢地滑坐下去。
这一晚,颜怀珉心里很不踏实。
白天如兰失魂落魄而来,傍晚柳青娘神神秘秘而走,二个时辰后披头散发,面色铁青地回来,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进了房倒头就睡。
偏偏今天济世堂的客人很多,他心神不宁,又抹不开面子让那些信任他的乡邻拖着病弱的身子离开。
好容易捺着性子给最后一个病人扎完针,送出门去,细细叮嘱:“记得按时吃药,三日后再来复诊。”
他回过身,正要关门,却发现窗子下面有一团暗影,黑乎乎的象是一个人,又象是一只破麻袋。
若真是一个人,这么大的风雪到明晨肯定会冻死。虽不至惹上官非,但盘问起来,总是件麻烦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如玉胸口疼得象有钢针在扎,蹲在墙角勉强调均呼吸,听到脚步声出来待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好缩成一团,指望会被忽略。
谁知颜怀珉还是看到,并且走了过来,她无法可施,只好抬起头来,低低唤了一声:“爹~”
“玉,玉儿?”颜怀珉骇了一跳,提了灯一照,见她冻得发紫,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你这傻孩子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冻成啥样了?”
“爹~”如玉心中一热,勉强忍住痛禁,强装笑颜:“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一眼就走~”
“胡说”颜怀珉叱道:“深更半夜的走到哪里去?赶紧进屋来暖和暖和”
“不~”如玉咬着唇,轻轻摇头,摇落了一脸的泪花:“我还是不进去了,给人瞧见了不好。”
“玉儿~”颜怀珉瞪着她,又惊又痛:“你,你这是咋地了?”
如玉的性子他清楚,若不是碰上天大的难事,她不会半夜三更,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我没事~”如玉慌忙抬手擦泪,谁知越擦越多,竟是止也止不住。
“进屋,进屋再说~”颜怀珉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