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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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皱了皱眉,放下衣服,打开箱子。
里面放着一柄桃木梳,一面铜镜,此外,只有一枝白玉簪。造型非常简单,但玉质却极佳,看得出价格不斐。
如玉一颤,心尖上象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酸痛从四肢百骸里翻涌而来,泪水无声地滑下来,流到嘴角,又苦又涩……
“磨蹭什么?”花满城见车内久久没有动静,心生不耐,冷声催促:“难道,真在等我亲手帮你穿?”
生恐他真的闯进来,如玉一急:“别,别进来!”
“切~”花满城撇唇,眼里却浮起笑容:“也没什么好看~”
抹去颊边泪痕,如玉强打精神,低声问:“还有没有,别的?”
“不喜欢?”花满城微怔,随即恍然:“除非你想穿僧服,否则将就着穿吧。”
“僧服?”如玉一呆:“什么意思?”
“给你半盏茶时间,自己出来看。”
片刻之后,车厢里传来悉簌之声,花满城微微一笑,袖起手,慢慢地踱开。
第168章 悲愤问天
第168章悲愤问天
“玉佛寺?”看着半山高高矗立的汉白玉山门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如玉的表情非常惊讶。
他怎么看也不象是会进庙烧香,求神拜佛之人。
“怎么,我不能来吗?”花满城对她的反应早在预实之中,嘲讽地弯起了唇。
被看穿心思,如玉显得有些尴尬:“我,只是觉得意外。”
花满城冷冷一笑:“象我这种双手染满了鲜血的人,也来求佛祖庇偌,岂非笑掉别人大牙?”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要来呢?
如玉虽感疑惑,却只存疑于心,并不宣之于口。
见她不吭声,花满城心中恼怒,故意道:“孙逐流那小子来了,本王看他不顺眼,特地把你劫走的。”
如玉怔了怔,心道:在未完全调整好情绪之前,两人见面徒增尴尬,避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动声色,花满城反而有些心浮气躁:“你不生气,不希望我立刻送你回去?”
“生气有用吗?”如玉淡淡地反问:“你会听从我的意见,把我送回去吗?”
一年来的斗争经验早已告诉她,正面冲突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反倒是消极抵抗偶尔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花满城窒了一下,忽然生出一种理屈词穷之感。
他沉默了好一会,讪讪地指着远处的山林道:“绕过前面那道梁,就是著名的香雪海。听说里面有数千株梅树,清一色的白梅,每当寒梅傲雪之季,根本分不清哪是梅花,哪是雪花。正所谓,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听到“梅花”二字,如玉的脸一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拉拉杂杂了一堆,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怎么,”敏感地察觉到她异样,他转过头来看她:“你不喜欢梅花?”
如玉垂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双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身子止不住一阵阵地发抖。
花满城蹙起眉尖:“你抖什么,很冷吗?”
“回去吧~”如玉猝然转身,仓促地往回走。
“等等~”花满城反手拽住她,触手竟是一片冰凉。微微的颤抖透过她纤细的指尖传到他的掌心,莫名让他的心揪了起来:“你究竟在怕什么?”
“没有~”如玉咬着唇,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如玉~”花满城抬起她的下巴,斩钉截铁地道:“你最好说实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更不要试图欺骗我!”
“我,”如玉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得移开目光:“没有~”
花满城咬牙切齿地道:“你应该知道,惹恼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乖乖地顺从,难道就有好处了吗?”如玉忽然激动起来:“我活了十九年,一直乖巧柔顺,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可是,老天爷是怎么对待我的?”
花满城一呆,脑子里忽地浮现起梨园的那一幕。
她,是因为白梅盛开的景色太象梨园,才却步不前的吗?
“你说过,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可是,你做到了吗?我受够了你的谎言和折磨!我不需要任何好处,只要你离开,走得远远的,从我的视线,我的生活里消失,永远!”
如玉瞪大了眼睛瞪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泪水肆意地横流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从心灵深处发出的悲鸣声如一记记铁锤重重地敲在花满城的心上。
他以为那不过是浮生中的一梦,很快就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消逝不见。却没有想到,从事发的那一刻直到今天,她一直被困在这个恶梦里,走不出来。
花满城看着她,一贯坚硬冰冷的心,忽然软了。
他上前一步,揽着她的肩,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玉儿……”对不起!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选择。
“你走开,不要碰我!”如玉哭叫着,拼力挣扎:“滚开,滚,滚啊!”
如玉的悲愤无可抑制,哭得声嘶力竭:“我从来也不曾伤天害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花满城没有说话,只低头默默地亲吻着她的发梢。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就算伤害已经造成,伤痕无法抹平;就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将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可,即使他明知她深深地恨着他,他都没办法放开她的手。他,已经离不开她……
这场痛哭,发泄了如玉长期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更消耗掉她大部份的体力,返程的路上,她睡着了。梦中犹紧锁着愁眉,并不时发出一两声哀怨地抽泣。
花满城盘腿坐在车中,低眸看着她瘦得只剩巴掌大的小脸,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里,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指则无意识地抚上她的眉梢,一遍又一遍,固执地想要将它抚平。
“爷~”九狼低声询问:“是把乔太医直接送回去,还是先回府?”
“先回府吧。”花满城沉默了一会,淡淡地答。
“我要回家。”如玉忽地接了一句。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花满城讪讪地放开她,轻咳了一声,道:“总得先换了官服才好进门。”
“我不去你家。”如玉垂着头,固执地道:“衣服你怎么拿走的,怎么送回来。我还在车里换就是~”
“这里可是大街,人来人往的!”花满城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如玉倔强地沉默着。
她也知道此举荒唐之极,以往的她连想都不敢想!只是知道会惹他生气,她就偏要坚持!
“爷~”二人好不容易消停,眼看着又要争执起来,九狼急忙道:“要不,咱们用老办法,乔太医也不用跟爷回府换衣服,直接回家不就结了?”
“什么老办法?”如玉心生疑惑。
“嘿嘿~”九狼干笑一声,跃下马车,径直进了院子,过不多会出来:“行了。”
花满城冷哼一声,抬腿下了车,负着手站在车旁:“乘现在没人,赶紧进去吧。”
如玉心怦怦直跳,咬着牙跳了出来,也不敢往四周看,低着头闪进了院子,一溜烟跑进了房,反手掩上房门,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第169章 腊八喝粥
第169章腊八喝粥
天刚蒙蒙亮,如玉刚走出巷口,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来,停在了她的身旁。
五狼利落地从车辕上跳下来,冲她微微一笑:“乔大人,早。”
“五爷~”如玉叹息:“我说过很多次了……”
“上来~”低沉的男音忽地从锦帘内传了出来,打断了如玉的抗议。
他既在车上,纠缠下去,难看的只会是自己。如玉无奈,只得上了车,拣了离他最远地位置坐下。
花满城见她脸有倦容,很是不满:“昨夜没睡好吗?脸色这么难看!”
如玉掉过头,盯着车窗帘子——害她睡不好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药呢,喝了没有?”花满城再问。
如玉依旧不吭声,心道:你管我喝没喝药?病是你给的,再来逼我喝药示好,岂非太可笑了一点?
花满城讨了个没趣,悻悻地闭了嘴,两个人陷入沉默,直到马车缓缓停下,五狼小声提醒:“到了。”
如玉不看他,掀开帘子跳了下去,发现马车竟然停在距太医院半条街的转角处。
“老实在太医院呆着,不要乱跑,晚上再来接你。”花满城交待一句,也不等她回答,放下帘子,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如玉气结,冲着马车后扬起的雪粒,恨恨地道:“谁要你来接?我偏要乱跑,你管得着么?”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上午,午时将至,院使左清臣忽然领着贤王过来:“乔大人,贤王来看你了。”
“左大人,王爷~”如玉一惊,急忙起身让座。
贤王笑呵呵地道:“清臣啊,我这位小友表现如何呀?没给我丢脸吧?”
左清臣人老成精,知道贤王对如玉另眼相看,自然只拣好听的说:“乔大人勤学好问,潜心向学,兼之禀性柔和,恭谦有礼,进退有据,院中提及乔大人,个个都赞不绝口。”
贤王笑得眯起了双眼:“乔贤侄虽是本王举荐的,但他的确是个人材,对吧?”
如玉面薄,被两人当面夸奖,顿时又羞又窘,红透了耳根。
左清臣诺诺连声,又跟贤王客套了几句,便拱手道别:“你们谈,我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实不相瞒,”贤王笑眯眯地道:“本王有些私事需与乔贤侄一起办理,特地前来借人。不知院正大人,可否准许啊?”
左清臣陪着笑道:“贤王要人,莫说正是清闲时候,就算人手再紧张,也得听从吩咐不是?”
“这么说,左大人是同意放人咯?”贤王哈哈一笑。
“贤王请自便。”
“如此,本王便不客气了~”贤王拉了如玉便出门。
如玉懵懵懂懂被他带上了马车,惊讶地问:“王爷,可是家中有人生病?”
“怎么,没病就不能找你?”贤王反问。
“当然不是~”除了医术,她别无所长。而以贤王之能,有什么需要她帮忙?
“那么,你信不过本王?”贤王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觉得有趣,随口调侃:“怕我把你骗出去卖了?”
“王爷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如玉红了脸,讷讷地道。
“那就别问,到地头自然就明白了。”贤王神秘一笑,补了一句:“不会让你后悔就是了。”
如玉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面对花满城。
车上,贤王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问的多是些日常琐事。
如玉紧崩的情绪放松下来,渐渐地不再拘谨,对答如流。
终于,奔驰的马车停下来,如玉下了马车,抬起头来一瞧,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这不是靖边王府吗?
贤王颇为得意,睨着她宣布谜底:“今天腊八,临风请大家喝粥,顺便小聚一回。怎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王爷~”眼见楚临风和孙逐流双双从门内迎了出来,冷汗瞬间爬满了如玉的背脊,她开口,竟哑了嗓子。
贤王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兴致高昂地笑道:“逐流,本王幸不辱命,总算把乔贤侄请到,那坛五十年女儿红,何时送到我家去?”
“三叔真是好没出息!”孙逐流与他素来亲厚,口没遮拦惯了,笑着回敬:“不过是坛酒,也值当追着来讨!就不怕给人笑话!”
楚临风心细,见如玉面色苍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如玉脑子嗡嗡做响,望着他,半天做不得声。
真是冤家路窄,万万没有想到,贤王所指,竟会是楚临风的家!
贤王听到两人对话,回过头,见如玉一脸呆滞的模样,乐了:“这孩子,也忒老实!这样就傻了?第一次进宫,不知吓成啥样!”
“别都杵着呀,进门再说吧。”孙逐流过来,揽着楚临风的肩,眼睛却望着如玉。
“啊呀~”楚临风不好意思地道:“光顾着寒暄,连礼数都忘了。”
“走走走,”贤王过来挽着如玉的手:“进去喝他个痛快!”
“不是,”如玉回过神,艰难地挤出一句:“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哪知孙逐流一听急了,盯着她猛瞧,一迭声地嚷嚷:“不舒服还乱跑什么?临风家没有房间给你休息吗?哪不舒服,吃药了没有,要不要宣太医啊?”
贤王听了只觉好气又好笑:“逐流,你瞎紧张什么?乔贤侄自个不就是太医吗?”
孙逐流振振有词:“她这不是病了吗?”
“别听她瞎扯!”贤王不以为然,硬拉着她往里走:“刚才还好好的呢,哪有什么病?我看啊,她这是想溜~”
“我……”如玉本就不擅说谎,被他一语道破心事,急切间更是找不着借口,又是惊怕羞窘,又是胆怯心虚,冷汗涔涔而下。
楚临风既怜惜又懊恼:“我看她不似做伪,怕是真的生了急病,不如请贤王将她送回去吧。”
看起来,她是不愿意到他家做客,这才籍词拖托。
如玉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不敢看他的眼睛,默默地移开视线。
“临风此言差矣!”贤王打量如玉一眼,正色道:“既然乔贤侄真的得了病,那便该依逐流所言,请她进屋休息,顺便延请大夫医治。岂可送回了事?”
楚临风被训得做不得声,唯有苦笑:“晚辈考虑不周,王爷教训得是。”
孙逐流倒觉有些过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