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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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柳青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在一旁催道:“这大个闺女还撒娇,让人瞧见,象什么话?赶紧睡吧,明儿不还得早起吗?”
“真不用爹给你扎几针?”
“不用了~”如兰含着泪,低低地道:“爹去睡吧。”
“那,”颜怀珉看柳氏一眼:“你就在这里照顾她吧。”
“行了,我有分寸。”柳青娘连推带拉把他赶了出去,等再回来,如兰已整理好了衣衫,神色木然地坐在床边。
柳青娘瞥一眼床单上干涸的血迹,低低一叹,抄起剪刀剪下一块连同蜡烛一并用丝绸小心包好,提在手上:“爹睡了,咱们走吧。”
如兰没有吭声,顺从地站起来——付出了如此沉重而屈辱的代价,这个靖边王妃的头衔,她绝不会让人抢走!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上了早已等候在街边的软轿,悄然没入夜色之中。
第149章 尘埃落定
第149章尘埃落定
狂风肆虐了一晚,到天明时慢慢地住了,只有漫天的雪花飘下。
颜怀珉照例起了早床:“兰子呢?”
“昨夜折腾了一晚,现在还睡着呢,要不要叫她起来?”柳青娘神色镇定地撒着谎。
“天这么冷,起来也没什么事,让她睡吧。”颜怀珉摇了摇手,突然想起一事,问:“倒是你,房子的事得抓紧了,总这么住客栈也不是事啊。”
柳青娘微微一笑:“我正要跟老爷说呢,房子已找好了,等会老爷出门,我就去那边洒扫,等整理好,咱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哦?”颜怀珉回头望她:“在哪里?”
“离得也不远,”柳青娘抬起下巴朝窗外一呶:“就在枫树街,过一条街就到了。”
“那就好。”颜怀珉不疑有他,吃过早餐,照例提着药箱出了门。
柳青娘与他在街口分了手,光明正大地进了枫树街。
柳氏当初提出的要求,就是希望前院能有一个临街的铺面给颜怀珉开医馆,后院住人。
楚云深出面,倒也没费多少力气。
房子很宽敞,前后共有三进,前厅两间门面空落落的,粉刷一新,门廊窗户上贴了簇新的对联窗花,处处透着喜气。
穿过一道月洞门,眼前霍然一亮——是一个占地颇广的院落。中庭里种了几棵古樟树,绿意盎然。靠近厢房的墙根下一字排开了几盆盆栽,时值严冬,片叶俱无,只有纤长的枝梗在霜风中摇曳着。
此时,有不少丫环仆妇在来往穿梭,正房里如兰象个人偶般端坐锦凳之上,任几名妇人在她脸上,头上,身上摆弄着。
柳青娘挑开帘子走进去,悄悄地立在一旁,瞅着菱花镜中那一张俏丽的芙蓉面,想着几个时辰之后,她就正式嫁进王府,飞上枝头变凤凰,顿时百感交集,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面炮竹声声,锣鼓喧天,有人大声鼓噪:“新郎官来了,新娘子上轿~”
“快快快,吉时到了~”喜婆不由分说,赶紧往如兰的手上塞了颗苹果,搀着她出了门。
“娘~”如兰回头,惶惶然地瞅着她。
“玉儿~”柳青娘拉着她的衣袖,饶是她一生刚强,此时也落下泪来:“从现在起,你就是楚家的人了!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千万别傻乎乎的,明白吗?”
“嗯~”如兰点头,被一众仆妇簇拥着上了花轿,一路锣响炮鸣,穿街过巷往靖边王府而去。
偌大的庭院,忽地冷清下来,柳青娘扶着门,全身脱力,滑坐到地板之上——菩萨保佑,千万要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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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名流,倾巢而出,云集于靖边王王府。
今夜,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花满城置身于一堆孔武有力的武夫之中,他穿一件墨色锦袍,脱俗的气质,优雅的举止,与周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静静地饮着酒,并不与旁人交谈,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当然,也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和勇气与他同桌,任他大刺刺地独霸一桌,同时在心中好奇,他为何要出席楚临风的喜宴?
“爷~”三狼悄没声息地自人丛里出来,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满城停了杯:“你确定?”
“卑职拿性命担保~”三狼垂手,毕恭毕敬地答。
恰在此时,楚临风从内院走了出来,人群顿时欢声雷动,淹没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
他身穿大红的蟒袍,胸披绸缎红花,被满院的灯笼一照,越发显得红光满面。
他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
花满城冷漠的眸子在看到楚临风时,终于有了些变化,弯唇逸了一抹冷笑,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我们走。”
既然已拜完天地,新娘也送入洞房,再不会有什么变数,这场偷梁换柱的闹剧,总算可以落幕了。
风雪早已停止,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车辙压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单调而沉闷。
花满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路上掀了好几次帘子,终于忍不住发问:“还有多久才到?”
“爷,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可以回府了。”七狼抹着汗,小心作答。
他知道爷急着回府,可雪天路滑,车行速缓,他也没有办法呀~
“你属乌龟的呀?”花满城怫然不悦。
“爷,”三狼瞧了瞧他的神色,婉转地道:“府里有小九支应着,应该没什么事。”
就算乔大人真的醒了,小九也有办法让她再睡下去,绝不会跑掉就是。
花满城被他窥破心事,脸上一热,蛮横地道:“本王又没问你,要你多嘴?”
三狼被训了一通,低头认错,默然无语。
七狼更加不敢搭话,专心赶车。
谁知,忙中出错,路面有一深坑被积雪覆盖,若是平常,他岂会看不出来?这时急着赶路,一个不防,马车车轮陷入泥坑,车身剧烈地颠簸一下,偏在一旁不动了。
花满城被惯性摔得撞向横梁,总算是他身手敏捷,又应变得宜,立即伸出脚尖轻点,倒蹿着跃出了马车。
“爷,你没事吧?”七狼慌慌张张地冲过来。
不等花满城发话,三狼已先给了他一巴掌:“你没长眼睛啊?这大的坑也没瞧见?”
“三哥~”七狼苦着脸,抱着头哀哀叫:“你只会打我,有本事你来驾车?”
雪这么大,爷又催得这么急,不出事才怪呢!
花满城蹙着眉,冷冷地瞅着几乎要散架的车厢:“还要多久?”
“啊?”三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问的车修好需要多长时间:“这么晚了,一时找不到人,只怕要等明天……”
花满城懒得跟他罗嗦,直接抢了三狼的坐骑,飞身上马:“驾”一声清叱,马蹄扬起积雪,撒开四蹄箭也似地冲了出去。
七狼又是羡慕又是自豪:“三哥,瞧见没?这才是纯爷们!”
三狼摇了摇头,从车辕上解下一匹乌锥,翻身跃了上去,眨眼已跑得不见人影。
“三哥!”七狼瞠目,愣了好一会才挥舞着拳头大嚷:“你不是吧?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冰天雪地的,有没有良心啊~”
第150章 没有天理
第150章没有天理
夜半时分,如玉幽幽醒转,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帐顶,视线下移,看到盖在身上的青色绵缎棉被。
床前支着一个铜碳盆,竹碳哔剥地燃烧着,吐出蓝紫色的火苗,烘得一室暖洋洋的。
如玉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明显不是她那间简陋的卧房,大而厚重的家具,简单中透着霸气,简洁中带着张狂。
光影从左后方传来,投了个修长的身影到地面,伴着极轻的悉簌声响,细细分辩,似乎是翻动书页发出的声音。
如玉以手撑着床,挣扎着想坐起来,肩胛处传来麻辣的痛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向后便倒。
微风飒然,一双干净的男人手,果断地搂住了她的腰,扶她坐了起来:“你醒了?”
如玉霍地抬头看到一张俊朗的面容:“怎,怎么会是你?”
“你以为会是谁?”花满城略带嘲弄地望着她。
如玉没有吭声,只往后缩了缩身体,企图避开他的碰触。
“怎么这么凉?”花满城握住了她的手,不满地蹙起了眉头,顺手把丝被拉上来,想要覆住她的身体。
如玉象被火烫了一样,迅速地瑟缩了一下,眼里涌起惊惧之色:“你,你想干什么?”
花满城见她戒慎戒恐的模样,心头顿时火起:“我若真想做什么,你躲得了吗?”
如玉羞愤得颤抖起来,眼里涌起悲愤之色,直直地瞪着他,咬紧了下唇。
这水做的人儿,今天怎么凭空多出一点坚毅,竟敢和他对着干?
花满城看了她好一阵,终于败下阵来,无奈地退一步坐在床沿:“行了,我不会碰你,别咬了~”再咬,可就破了~
“我,要回去。”如玉也不看他,垂着眼低低地道。
“深更半夜的,就不怕鬼抓了你?”花满城冷声道。
“鬼?”如玉轻蔑地笑了。
见过了他,谁还会惧怕厉鬼?
花满城并不傻,何况如玉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想法。他悖然大怒,眼睛眯得几乎一条线,就要拍案而起,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个女人计较?何况,她还生着病。
“等天亮吧,天一亮,让七狼送你。”
“真的?”如玉本抱了必死的决心,听他这么一说,不禁诧异地抬起眼——奇了,他向来为所欲为,脾气何时这般节制过了?
花满城瞧了她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就这么轻易地让你走了,觉得不象我花某人所为?”
如玉沉默。
“那好,”花满城见她竟然默认,脸一沉:“王府也不差多养一个闲人,不如索性囚着,一辈子不许走。”
“你敢?”如玉一惊,霍地抬头。
“笑话!”花满城一脸狂傲:“本王连天都逆,何事不敢为?”
如玉只当他是认真的,浑身冰凉,眼里透出绝望:“花满城,我究竟做错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你杀了我吧!”
她又惊又怒,一口气接不上来,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花满城没想到过只几句话,她竟然昏过去,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揽住她冰冷的身子,提高了声音喝:“小九,小九!”
九狼守了两天,刚合上眼眯一小会,被这一吼,吓得一个激灵弹了起来,蓦地挺直了腰杆:“爷!”
“干什么,”三狼瞅着好笑,一脚将他踹进了门:“爷在屋里叫你呢!还不快去!”
“爷,又怎么了?”九狼趔趄一下,站稳了身形,毕恭毕敬地问。
“不是说就只一点风寒,醒来就没事?”花满城扭头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九狼悄悄瞟他一眼,小声嘀咕:“吓昏的,也算在我头上?”
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他给人治病,又不能治胆子,是吧?
“你说什么?”花满城表情阴冷。
“没,”九狼赶紧摇手:“依卑职所见,乔大人身体虚弱,又睡了两天,怕是饿了。嗯,就是饿昏的~”
“不是,”花满城瞪他一眼:“她怎么这么凉?”
为了她,房里特意烧了炭盆,他穿件单衣就够了,她裹得象颗粽子,又躺在床上,怎么倒象浸在冰窖里似的?
这能怨谁?当初不正是他每天给人喂寒毒的嘛?那会子他不是玩得挺乐,这会子知道心疼了?
九狼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花满城瞧了他的神色,大约也猜到她的病根在哪里,咳了一声,冷声命令:“赶紧给她治好了,不然,军法从事!”
“啊?”九狼傻了眼。
明明是爷给惹的祸,受军法处置的那个,怎么变成自个了?
“啊什么啊?”三狼急忙捏他一把:“还不快想方?”
九狼苦着脸:“爷,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你得答应卑职一件事。不然,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花满城眉峰一挑,是山雨欲来的征兆:“小九,出息了啊!竟然敢跟本王提条件?”
“爷~”三狼见势不好,急忙和稀泥:“小九不是这个意思。我琢磨着,这乔大人的病啊,可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能呢,这治疗过程中,还需要爷的配合。是吧,小九?”
九狼顺风驶舵,一个劲地点头。
还是三哥机灵,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是不同!
“行,”花满城冷冷一笑:“你倒说说,本王要怎么配合?”
“嘿嘿~”九狼摸摸鼻子,偷偷瞥他一眼,挤出个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爷您只要不去气乔大人,就成~”
她见着这几头狼就躲,他咋帮她治?明明是药,搞不好她当是毒。他又不是神仙,总不能不药而愈吧?
花满城火气噌地一下冒上来:“你说什么?”
九狼吓得一蹦三尺远,双手护在头部:“爷,你可不能动武力!”
“不是~”三狼赶紧按住花满城:“我明白小九的意思,他是想让你帮着多哄哄乔大人,让她配合着小九治疗呢,对吧?”
“对对对,卑职就是这个意思~”小九点头如捣蒜。
花满城气极反笑:“你当本王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