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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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照此心法修习内功,“气随意动”,在做其他事时亦可运行真气,内力的增长将一日千里。而若将真气分股修习,且隐于身体经脉之中,则能掩人耳目。
《无剑》——武林第一剑所创,共五重,只是在江湖中已失传百年。书中记载第五重:将前四重剑招、心法均抛于脑后,做到真正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无招胜有招,乃剑术之最高境界。
《漫步》——上乘轻功,习得此功,踏雪无痕,如入无人之境。
《八阵图》——奇门遁甲之术,亦为四篇中最为深奥之篇,其玄妙之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领会。
一夜无眠。
第005章
第五章幻灭
人性的丑陋与世上肮脏之事,无不是被掩盖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它慢慢地滋生、蔓延,直至吞没整颗心……
夜空,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一如六年前的那个安静、美好的夜晚。
“师父是否有心事?”十四岁的少女对眼前吹箫的老人问道。
箫声不再。
老人来回抚摸着玉箫,仿佛它就是他的昔日恋人。随后,他抬头深深地望着长大成人的少女,试图从这双美丽的眼睛里找寻什么。
而少女似乎对他的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仍然一脸崇敬地回望他。
毕绝收回视线,别开眼。没有,除了温柔与笑意,什么都没有。只除眼波流转间偶尔外露的妖魅之色……
他淡淡一笑,“月儿,你总是那么聪明,师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当年师父就知你非池中物,却不料你如此聪慧,不仅把师父的本领学得齐全,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
毕绝的语气无一丝为人师的骄傲,反生出无限的感慨,“月儿,这么快,已经过去六年了。你已长大成人,而师父更加老了,也越来越猜不透你了。”
李臻颖转眸,调皮地一笑,“师父,你又取笑月儿了!月儿哪有你所说得那么聪明!”
她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不管月儿变成什么样,月儿始终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也始终是月儿的师父。师父是月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对月儿更有再造之恩!月儿之所以说师父有心事,只是因为师父今晚的箫声不复从前的潇洒与自在,月儿这才大胆猜测师父心中有事。”
“哦?那月儿能否猜出是何事令师父心生烦恼?”毕绝靠近她,单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
李臻颖突地升起异样感,她抬头看了眼挂于夜空的圆月,后平静地望着毕绝,“月儿愚钝,请师父明示。”
“月儿,师父从前养过一只小猫,它甚是乖巧,很讨师父的喜爱,所以师父每天都好鱼好饭地喂养它。可没想到等这小猫长大了,爪利了,它非但不捕老鼠来报答师父,反而整天破坏师父的心爱之物,甚至还想用它的利爪抓破师父的脸。”
毕绝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仿若眼前的少女就是他心爱的小猫,“月儿,你这么聪明,猜猜这只小猫最后怎么样?”
李臻颖心中的异样感更甚,奈何想不出缘故,再次抬眼看圆月,胡乱地回答道:“想必是被师父收服了,师父如此厉害,怎会连个畜生都收服不了。”
“月儿,这次你却猜错了,这也是月儿六年来犯得唯一一次错误。”毕绝对上李臻颖疑惑却依然纯真的眼神,“师父把它——杀了!”
话未落,杀气顿起,毕绝朝她的胸口便是致命地一击。
李臻颖下意识地运起轻功急退,无奈距离过近,避无可避,只是卸去了不少掌力。她踉跄几步,努力地稳住身形,只觉得全身血液开始逆流。
她捂住胸口,是伤疼还是心疼?她分辨不出,唯心脏剧烈地紧缩,呼吸困难。
她盯着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自认为一向聪明,却在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枉活了那么多年,“师父,你为何想杀我?”
若不是她习有六年的养生诀内功心法,体内真气在受伤之时本能地护住心脉,以这掌的威力,恐怕当场毙命。而她所受的内伤也要将养个二、三年,本就百毒所侵的身体,现下又受此重创,怕是活不到二十五岁。
毕绝看着面露痛苦的少女,遗憾地摇摇头,“月儿,想不到你的武功居然精进如此,师父用十成功力的逍遥掌都不能取你性命。月儿呀月儿,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眼见与她相处六年之久的师父面目狰狞,更有那熟悉无比的疯狂眼神,她还有何不明白!
李臻颖一时气急攻心,真气四窜,终是压制不住体内沸腾的血液,胸口闷热,口中甜腥无比,嘴角顿时涌出大股刺目的鲜血。
毕绝冷哼一声,没有忽略她紊乱的呼吸,“月儿啊,幸而师父这次趁你不备重于你,否则师父恐怕也要死在你的手上,哈哈!”
残酷的笑声在诡异的月色中响起,不停地回荡。
逐渐涣散的意识好像再次浮现陈潇与另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在床上缠绵的场景……背叛与欺骗,就像一个诅咒,终是她逃不开的命运!
李臻颖努力把视线的焦距对准这个她唤了六年“师父”的人,更是折磨了她六年的疯癫老人,“当初接近我,你是何居心?又为何教给我这一切?”为何要待她如此?
没有飞扬神采的她,满脸凄美,就仿佛一碰就会破碎的瓷娃娃,毕绝一时不忍,解释道:“不,当初接近你的不是我。四年前,你口中的师父就已彻底沉睡。”
每闻得一句,李臻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衬着嘴角的鲜血,形同鬼魅。
毕绝满脸轻蔑,“哼,他太自不量力,以为就凭他的那点意志就想控制我,那我就成全他,让他永远地沉睡下去!”
李臻颖合上眼,“当年,你得知真相时为何不杀我,却等到现在?”为何要让她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她宁愿永远地活在谎言之中。
毕绝缓慢地靠近她,“月儿,师父才夸你聪明,怎么师父的这点心思就猜不着?难道你没有发觉自从修习武功后,不管你服食何种剧毒的毒药都能死里逃生吗?难道你不知本派独门内功对于疗伤有事半功倍之效吗?看来师父还是高估你了。如今……”
李臻颖睁开美眸,眼底深处透出点点妖魅之色,不待他继续开口,自己接上他的话,“如今你已配制成功真正的假死药,我对你已无利用价值。可你为何非要下杀手?”纵然他不是原来的他,那么多年的相处,他难道没有一点情意?
毕绝看透了她心中所疑,“原本师父也不想杀你,念着师徒之情而放你一条生路。可惜呀……”
他再次向前迈出一步,李臻颖脚步踉跄地倒退几步,脸上爬满慌乱的神色。
她的神情愉悦了毕绝,他得意地大笑,“可惜月儿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月儿,你从小就乖顺,从不忤逆我。六年了,你一直未变。试想一个从小备受折磨的孩子怎会不心怀怨恨?可在你的身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出,此时此刻也丝毫没有。月儿,你隐藏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是想取我的性命吗?”
李臻颖身形顿住,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不错!这六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取你性命!可是……”
她语气一转,神色凄然地望着想致她于死地的师父,“可是师父,月儿也永远都记得师父的恩情。师父教我习字,传我医术,授我武艺,还教我吹箫。是师父给了月儿这一切。月儿说过师父是月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月儿又怎忍心杀害自己的亲人?所以月儿到现在都一直未曾下狠心。”她一直都是那么努力地真心待他。
毕绝晃神,怔怔地看着少女怆然泪下。
时间仿佛被定格,却不想狂风大作!
毕绝回过神来,“哼!妇人之仁!”
冷声中夹带着夜风呜呜地作响声,一时间乌云遮月,飞沙走石,眼看铺天盖地的黑暗侵袭!
“师父,”李臻颖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冷笑声,“这是月儿最后一次叫你了。”
她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毕绝的呼吸一窒,被她满眼的妖魅之色震慑住,一时无法完全领悟她话中的意思。
她亲启红唇,吐出几个字,“明年的今日就是毕绝你的忌日!”
话方落,李臻颖抬脚在地上重重地一踏,毕绝只见一道影子向自己的胸口袭来,他未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心知原先的估算错误,原是想趁她不备就取她性命,却不知她真正的实力,一切的计划已落空。
匆忙之中,毕绝也不闪不避,只举掌对上,虽是用了十成功力,心下不免得意,自己毫发无伤,而她……怕是不用他亲自出手,她便死在他方才的那掌之下。
方对上,毕绝才觉不妙,她掌中蕴藏的力道哪里是个受了重伤之人能够拥有,分明是已习得上乘内力,且真气源源不断,竟不比自身差了一厘。
毕绝心怀杂念,而李臻颖一心起了杀念,他便已落了下乘。
正是相持不下,李臻颖眼神一闪,突地腾出另一只手,直朝毕绝面门袭来。
毕绝始料未及,顾不得其他,只得分出心神,亦用另一手来挡。
还未过招,毕绝胸口一阵剧痛,竟是两厢比拼内力之时,李臻颖占了上风。
情况逆转而下,毕绝心下大惊,来不及细想自己的伤势到底是因何所伤,只得提起一股真气,另一手亦朝李臻颖急袭。
此刻,毕绝化被动为主动,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此掌下去必要取她性命。
李臻颖唇角一勾,手势未变,似丝毫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身体竟直直地迎上他的掌。
毕绝面色一暗,这丫头竟然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取他性命。当下以拍改为横劈她的胳膊,方堪堪挡住她的攻击。
这一抬手,一拍掌,其实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余光瞥见她唇角的笑意,毕绝心知不妙,不待做出反应,一股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李臻颖指缝间竟暗藏毒药,只等他出掌。她自一开始便存了这心,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她的那一掌也只不过是虚晃一招。
毕绝赶紧闭气,真气不及,李臻颖趁机而上,掌中的真气比方才竟又雄厚了几分。这一来一回之间,他哪里还是她的对手,呼吸早已急促不堪。
体内的血液流动地愈加剧烈,李臻颖掌下一用力,毕绝便如一块破布般,飞出一丈远,随后“嘭”地一声,再无声响。
毕绝怒目圆睁,满脸惊疑,他至死都不相信几招之内就死于她手。
他怎知她自从习得养生诀的内力,内力增长飞速,更能一心二用,更何况,他眼中的她,她的内力只不过是她想让他知道她有几分内力罢了。若是让他知晓她早已武艺大成,她岂有命多活这几年!
“咳咳咳……”李臻颖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鲜血随着她一次次的咳嗽从口中溢出。
她苦笑,是妇人之仁吗?当初的一时不忍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深受重伤的她本不应强行催动真气,此刻,纵有疗伤良药的她也是回天乏术。
李臻颖望着夜空中如梦如幻的满月,它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美好、纯洁……吗?”
声音渐渐低落,随即消失。
身体越来越轻……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布满遮天盖日的大雾,她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出口,只有身体浑浑噩噩,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
突然,她隐约听见一名男子哀痛的声音,“孩子,你母亲已经走了,难道你也要撇下爹爹不管吗?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
她受蛊惑般地朝着声源走去,弥天大雾迅速地退去,独留给她一条出路。
李臻颖抬起眼,路的尽头,眼睛感受到刺眼的亮光,一阵晕眩,下一瞬间,所有的知觉,都离她而去……
“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要弃爹爹而去!孩子——”
又是这个声音。
是谁?是谁在这么紧张、害怕地叫唤?
是陈潇吗?不!他已经不爱她了。他也许恨不得搬开她这块绊脚石,好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与他们未来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难道是师父?不可能,他在四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可叹她过了二生二世,竟无一人伴她到老!可叹她付出的爱终归是得不到回报,只带给她无尽的背叛与欺骗。
她内心苦涩,奈何桥上,她可会回头看她的二生二世,留恋尘世的恩怨情仇?
第006章
第六章逃亡
声音的主人是谁?
李臻颖试图打开沉重的眼皮一窥究竟,无奈徒劳无功,只得胡乱地动动手脚。身上传来不同寻常的阵阵眩晕感证明她还有知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为何这般漫长……漫长得好像过了一辈子?
她只是凭着本能,运起《养生诀》的内功心法,许久,丹田处流淌起一股似有似无的暖流。
感觉身体上的眩晕感消减不少,她的头脑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
她虽不能睁眼,也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却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冷意,甚至感觉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就好像她上辈子泡温泉的感受,全身舒畅。连丹田处的真气都有所不同,虽然不是很强烈,奇得是疗伤效果甚佳。
半晌,身上的眩晕感才消失,甚至比往日舒畅,难道她的内伤都已治愈,那自己一身的深厚内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