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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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得到这个满意的回答,突然间沉默了下来,视线落在满山遍野的红叶,嘴角边挂上一个弧度,勾起一抹苦笑。
随后,他无力地松开了男孩的手掌,自他睁开的双眼中滑落一颗泪珠。至死,他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一个也许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只有他自己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男孩抚上男子的双眼,喃喃自语道:“爹爹,暖儿已经答应拜修罗为师,将来好继任宫主之位。暖儿此生都不会嫁人,这是水月宫的历代宫规,暖儿根本无力违背。所以爹爹不必担心暖儿嫁人后会受人欺侮。”
男孩整理着男子凌乱的发丝,在他的耳边低语,似怕床上沉睡的男子受到惊吓,“爹爹,你终于不用再受苦了,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你整整躺了八年的床榻,若你想他了,就自由地去找他吧,再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你了。”
“哐当——”说完这些,男孩突然扔掉手中长剑,扑在男子身上嚎啕大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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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梓桐口中的甜腥味越加浓烈,突闻罗刹大哭起来,“爹爹不要抛下暖儿啊……爹爹不要不管暖儿啊……”
“罗刹!”夏梓桐不由自主地急唤,试图唤回他的神智,却没有顾及运功时不得开口,一时岔了气,只能匆匆收起左手,但胸中的一股热流终是涌入口中。
“冷……”罗刹颤抖着吐出一个字,没有束缚的右手胡乱地抓着眼前的物体,夏梓桐面上的黑巾不慎被他抓走。
几乎在同一时刻,罗刹背上的银针尽数掉落,自他左手手心处有一股气流急急地涌入夏梓桐右手。
夏梓桐面色大变,慌忙收住真气抽离左手,奈何仍有大半涌入体内,随着她体内兀自奔腾的真气朝身体各处四散。她心下大惊,毒性居然流入她的体内!
恰逢此刻,罗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目光落在夏梓桐的脸上,却突地偎入她的怀中,不断哆嗦着念道:“冷……冷……”
已然受了内伤又中毒的夏梓桐哪里经受得住他身体的重量,只得双双倾倒在地。
她还顾及着自己的真面目不能被罗刹识破,否则她的计划将全盘崩坏,方想点中他的睡穴,却四目相接。
许久之后,头脑传来些许眩晕感,夏梓桐合上眼,复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之人与某一张同样梨花带水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
夏梓桐捧起他的脸,动作温柔地替他擦去泪痕,见他没有拒绝之意,仿佛还在走神,她抱紧他猛一翻身,“对不起,若轩。”
所有的话语都吞入在二人的唇齿之间……
※
益州某处客栈
“娘!”听到唐凝的房中一直有动静,唐琪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唐凝处唤道。
唐凝将刚刚写好的一封信笺用竹筒封好,并绑在信鸽腿上后,这才抬头问道:“何事,琪儿?”
唐琪欲言又止,唐凝轻笑一声,推开窗户放出信鸽,关好门窗后,语带欢愉,“琪儿,你可是问今日白间之事?”
唐琪轻颔首,“娘,此次怎么不惜用我们唐门的秘毒枕魄来对付水月宫宫主?我记得我们唐门的三大秘毒不轻易现世。”
唐凝喝了口茶,悠悠道:“不是不用,而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轻敲桌面,“藏宝图啊……”她的语气突然染上一丝异样,“但愿那个水月宫的宫主能做个好梦。”
母女俩相视一笑,唐门三大秘毒的毒性发作之时岂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
夜空中,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修改的VIP章节不能少于原本文章字数。)
(河蟹章节四章,看的不懂的我也没辙,尾部有断断续续的部分河蟹内容,凑合着看吧)
第059章
第四十五章不忍
本是干燥的双唇被她的那口鲜血染上了湿意,还有一股甜甜腻腻的感觉传来。
萧湜雪脸色大变,更枉论还有什么心思去听清她最后的话语,原本酸软无力的身子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硬是搂住她的身子直起了上半身,环住她的双肩细细地审视她的面色,却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尚在她的体内。
他单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好让她稍显舒适地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梓桐!梓桐!”
萧湜雪急唤了几声,夏梓桐却没有任何反应,双颊更是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唇瓣上的那抹殷红触目惊心,双眉紧蹙,唯有她紧闭双眼下的睫毛在不住地颤动着。
“梓桐……大庄主……”萧湜雪不知所措,一会念着她的名,一会又顾忌到二人的主仆之分,颠来倒去。他想不通,原先是她想压制毒性才会因秘毒的反噬之力身中内伤,可是方才明明是顺着她的意,又怎会是这种状况?她同罗刹都中了毒,可也未见罗刹有丝毫不妥。
他独独忘记了当务之急是该诊治她的伤势。
不过片刻功夫,夏梓桐便清醒过来,然于萧湜雪而言,就好似经过了一场生死决斗,或许还更甚。
“湜……雪……”她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却只不过是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
全身针刺般的痛觉令她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一番言语,只是从搂着自己身子的那双布满厚茧的手传来的恐惧感让她不忍心。她眼中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合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面对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以他的经历,更该见惯了这种场面。
“梓桐!”萧湜雪惊喜道,可脸上的笑意在见到她依然毫无生气的脸颊后顿时僵住,
“没……事……”夏梓桐扯出一丝笑容,察觉到那双手随着自己的话语颤抖地更为厉害。她深吸几口气,吃力地睁开双眼,可也仅仅是打开了一条缝,但眼前那双黑眸中酝酿的情感却使她呼吸一窒。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为了她,甘愿做到这种地步?
“湜雪。”她轻唤了声,又逼不得已停顿住,身体中正有一股热流涌往胸口,力气业已开始慢慢地恢复,痛楚也在迅速地消逝。
眼见萧湜雪又是一副满面紧张的模样,她抬起手抚上他的面额,声音低缓,“我没事,不要担心。”她承认,她对他不忍心了。且不说以她是一名现代人的心态,在刚才这种情况下与男子发生关系,单纯考虑到自己,她确实无法接受,但也权当是发生了一夜情。这于开放的现代人来讲,也许是再正常不过,但这一切之于他,又是另一种意义。
当她的手触到他的肌肤时,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震,可他的脸部表情顿时活跃了起来,似欢喜,似羞涩,似害怕,而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许是被他的心情感染,夏梓桐亦情不自禁地为他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指尖温柔地抚着他唇瓣上的伤口,眼帘却徐徐地垂下。尽管如此,她对他的感觉,也止于这种不忍,或许还带着点怜惜。因他从小孤苦,小小年纪的他就有这种武功修为,想必他吃得苦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纵然自己中途已然清醒,可是,木已成舟……那么,今晚的种种,是谁的错?该怪他情急之下,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甘愿付出他的清白之身来满足自己吗?是他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才酿成了如今的局面?但是,这一切真是他的错吗?
夏梓桐收回手,或者,更多的是错在自己。若不是她对他的忽略,不,也许是她下意识地回避,是她对他刻意地忽略。因为她害怕自己再次动心,她害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远远地逃开了,所以他对她也只是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却从不主动接近她。
她暗自叹息,无论孰对孰错,现下,她都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夏梓桐执起萧湜雪的手,在他惊喜的目光下,缓缓地,十指交握。她告诉自己,她不能伤害他。自己被伤过一次,便够了。更何况,她不忍心伤害他。
她的视线落入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想让他听得真切、清楚——
“今后,你就同辰儿一样,唤我梓桐就好,更不用开口闭口地叫主子。回庄后,我会亲口告诉爹爹我们之间的事,我会让爹爹替我们做主。还有方才……”
(修改的VIP章节不能少于原本文章字数。)
第060章
铺天盖地的幸福感突然席卷全身,萧湜雪任由她轻抚他的脸庞,轻抚他的唇瓣,身体动都不敢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敢跳一下。他害怕这是梦,他害怕自己一动……这个梦便醒了。这个远比自己所拥有过的梦境还要来得甜美的现实,却是比梦来得更加虚幻。这一刻,他宁愿永远地沉醉下去,纵然是梦,他也不愿醒来。
直到她的手与他的手牢牢地交握在一起,手心传来她的温度。他知道,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她亦……不会放开自己。
耳畔响起她温柔的话语,萧湜雪深深地凝视着她,与其说是凝视着她,不如说是凝视着她双眸中自己的身影——呆呆的,却是满脸都荡漾着欢喜的笑容。
他更加清楚,自此时此刻起,他再也不只是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更不只是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他可以常伴于她的身侧,亦可以在她的身前替她挡去所有的灾难,为她除掉所有她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若得上天垂怜,他甚至可以同她一起相伴到老。
萧湜雪指下用力,彼此的手指愈发紧紧地扣在一起。只要如此便好,亲耳闻得她的欢声笑语,亲眼看着她平安,更亲自为她夺得她心中渴求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彼此相伴。
只要如此,便好!
他喜不自禁,根本未注意到她瞬间痛苦万分的神色。
“还有方才,湜雪……”夏梓桐来不及向他说明一些事实,但觉心脏骤然紧缩,胸中更是急急地涌上一股热流。
她匆匆地侧过脸,空出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搭上他的肩头,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身侧的泥地上赫然出现一小滩浓稠的黑血。
早在她低头之时,萧湜雪便已发觉她的异常,待亲眼看见那小滩的黑血时,他毫不犹豫地一个倾身,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动作笨拙无比,却又格外地小心翼翼,仿佛怀中所拥便是他此生欲珍之爱之的宝贝。
“别吓我,大庄主!你不会有事的。梓桐!梓桐……”他带着哭腔,埋首在她的发间语无伦次。
“我没事,多亏方才的那几口黑血,如今我体内的毒性已经所剩不多。”夏梓桐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自知这具身体以自身内力驱毒、疗伤已到极限,遂脱力般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耳际传来身边男子有力的心跳声,分明如鹿撞般地快速跳动着,却无端地令她心安。
“真的?”萧湜雪红着双眼,颤声道,带着几分不安,几分惊讶,语气中又分明染上了一丝喜悦。
“嗯。”夏梓桐轻声地应着,倦意袭来,又不得不强撑着睁开双眼。
犹豫半晌后,她终是缓缓地环住他的腰身,感受到他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后不再似原先那般战栗不止,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既然要了他,那便尽己所能,让他幸福吧。也许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那种幸福,至少,她可以尝试着做他的好妻子。
“其实方才,后来我已经清醒了,更加知道与我缠绵的是你。只是你,不是别人,一个名为萧湜雪的男孩,一个与我相伴长达十年之久的男孩……”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的话语如梦呓般,几不可闻。
萧湜雪闻言后全身一震,目光倏地呆滞,失神之下,双手竟是颤抖着捧起她的脸颊,一双黑眸里波光涟漪,有如在平静的溪水里投进一块巨石,激起浪花万丈高,仿佛不敢相信般地连连问道:“梓桐,你……说得都是真的?是真的吗?”
夏梓桐万料不到他会如此激动,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罢了,不得不微微睁开了双眼,“嗯,是你,湜雪!”转而语气中又略上了歉意,“对不起,湜雪。若我能早点醒来……”她与他便不会发生这种令她措手不及的事。
红透的眼眶终究无法承载更多的泪水,萧湜雪只是轻颤下睫毛,泪珠便如掉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他连连摇头,哽咽得不能言语。
见此情景,夏梓桐心下一颤,自己何时见过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只是自己这般简简单单的一段话,竟令他如此。而他,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责怪自己一句,亦或是向自己讨要一个名分。
一时之间,她似乎已然忘却了身上的伤势与疲惫,抬手抚向他的面颊,用指腹轻轻地擦去泪水,一面柔声道:“我眼中的湜雪是个顶天立地的剑客,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说此话之人浑然不觉自己现如今身处哪个时空!
萧湜雪却仿若未闻,收了收雨势,自顾自地低声道:“所以方才你才会再次强自压制毒性而受伤吐血吗?”只为了看清他吗?
夏梓桐轻轻地一点头,话音刚落,但见原本已止住哭泣的男子重新落泪不止,又大有越来越凶猛之势,可唇边绽放起一朵灿烂笑容,逐渐地爬满整个脸庞,昏暗的火光下,直晃了她的眼。
鬼使神差地,她只是闭眼稍稍倾身往前,双唇就贴上了他的面额,一滴滚烫的泪珠恰恰落在她的唇瓣之上,她伸舌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