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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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田老哥在后院借酒浇愁,日渐利益熏心,与韩逸仙这野猫厮混至今。
若不告诉他,就省了许多波澜。她可以去偷偷把何晋雪捆绑回来,便是好的。假如绑不回来,田老哥不知道,也就算了。
她左右想不过来,和她夫郎商讨。
“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
韩逸仙把针织放一边,“何该告诉他,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不知道?”
也是,何晋雪几乎成了田家人盯准的对象,只要有个蛛丝马迹,他田筝哪有不知道,只是不提,不说,才能不将伤怀放在脸上。
“我一说,他自己定想跟着去。”
“我来留住他,他就跟不成了。”
“我搬去迎客楼和他一起住,每天看着他便是。”
韩逸仙修长的食指抵住上嘴唇,思索了片刻道:“我教你个方法,保管将她引出来。”
田萝本想叫上姜院长和她一块去,但那院长竟一口拒绝,说要与梅西城通信,去梅家提亲,以便多见梅西城几次面。真是有了夫郎就忘了朋友,想当年听到湖州有什么会?还不是拉着她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可见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
几天后,田筝手拿包袱细软到桥头送田萝,姜菁菁、梅西城也特意来了。
田萝依依不舍地看着韩逸仙,韩逸仙脸色淡淡,眉头却是蹙成一团,他将近五个月身孕,肚子大的像颗圆滚滚的球,小夫郎低头将她衣服的皱褶抚平,不忘叮嘱,“在外千万小心,别惹事,更别惹其他男人和女人,看见何晋雪就尽力带回来,带不回来,我还能想办法,不要勉强。”
田萝回道:“我记得了,你也千万小心。”说着,手摸摸他的肚子,对她哥道:“哥,照顾好逸仙!”
田筝点头,道:“她若还走,就算了,你也追不上她。”
何晋雪最会跑功,啥地界有个狗洞呀,墙缝的都能给她逃掉,比田鼠还厉害。
何菁菁才与梅西城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见田萝要拱手道别,忙道:“小田萝,等以后我成亲了,带着夫郎和你一起去看重阳会哈!”
他们两个自然不知道她去湖州的真正目的,只道田萝又去凑热闹了。
船大娘要开船了,田萝喊停,跑去抱住韩逸仙,泪眼汪汪,“要照顾好自己。”
韩逸仙亦被勾起不舍,回抱她,“一路小心。”
田萝如壮士断腕,转身跑到船头吩咐船大娘,“开船吧。”
用手帕和韩逸仙挥手,成亲后的第一次别离,如边吃糖边喝醋,忒不是滋味。
韩逸仙看着她的船只剩一个剪影,竟已经有些想她。若她不在,谁能夜里给他暖脚,谁能给他擦背擦脚,将来每个夜晚他都会牵挂她。
田萝独立船头,默默回想一年前,她曾被江湖上的仇敌追杀,年轻气盛不想依靠家中势力,吃尽苦头辗转湖州、白马寺,最后躲在船舱夹层渡往安乐。后来把东西原物奉还给仇家,由家里长辈出面,才平了此事,她一想起就相当汗颜,幸好江湖上没人知道她最后是如此收场。以掌掩唇,咳了两声,瞬间气息收敛,她现在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了!
湖州大广楼位于人流量最多的港□叉地带,一座大桥如长虹连接两边街市,货郎挑着琳琅货物在街市上吆喝贩卖,一艘大货船上几十个伙计背了大箱子,从船上迈步下来。公子哥们面绕各色细纱,三三两两在一块挑选胭脂、布料。街上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的声音入耳反倒令人愿意在此行走。
一名儒生打扮的青衣女子从外踏入大广楼,她长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挽住,柳叶长眉,一对略上挑的龙睛眼,唇角习惯扬起,给人可亲熟悉的好感。落座潇洒,长袖笼住落拓书生之气。她声音清亮,如黄莺婉转,让人一听便觉欢喜,“小二,上你楼里的果脯和杏子酒!”
“好嘞,客官!”小二干脆应了声,秋季果脯最是酸甜可口,端上三碟果脯和一壶四溢香气的酒。
小二上完东西也不走,便喜欢和她说上几句,这位客官几日前来住下,人很爽利且相当健谈。书生见小二停在旁边,两根手指伸出,将一盘嘉应子推出,邀其随意吃些,便道:“这几日湖州准备重阳会,小二可知,为何重阳在此被视为大节?”
小二不客气,捻一颗进嘴,方道:“何娘子,我们湖州靠近大民阴脉,古时湖州还不叫湖州,称为阴川,重阳节与鬼门接洽,这时祭拜先人鬼魂,可保阴川人一年不沾晦气。上古沿袭下来的习俗,所以湖州现今的重阳节越办越大,在此地为大节。”
书生点头,喝了一杯杏子酒,“那这几日人户都扎灯笼,是为何?”
“鬼节自然要游鬼街,家家户户人手一盏灯笼到街上逛夜市,须得手里提灯,里面燃上寺庙里的香油。”
书生听着不免称奇,这风俗怪异,却沿袭到现在,她岂不是也要自己扎个灯笼跟着人家去见识一番鬼街?
“那天晚上说是游鬼街,不过却热闹非凡,比元宵灯会还要热闹三分,何娘子一定要去看看,从外地赶来的旅人都是在等那个夜晚。”
小二絮絮叨叨说了大通话,兜兜转转问起她,“何娘子是何方人氏?”
书生听后,笑了两声,“我四处游玩,四处是家乡,哪有归宿何地?”
书生便是田筝欲得不得的何晋雪,四海为家不肯安定的人。
曾经何晋雪挣扎过,娶个男人生娃挣钱养家,要花上她生命近一半的时间,如果用这些时间,她的足迹都可以去往海外。她不愿意为这些事停下脚步,但只有一人她有认真想过,想到脑子抽疼,依然想不明白,那人是公侯嫡子,她是浪荡天下人,两人明明是不同世界的,却被一条情思勾缠在一块,是缘是孽?他要求她做的,她做不到,他的耽于钱财经营权势也是她所不喜。偏偏为了各自梦想,越走越远,何必勉强在一块呢?
她微闭眼,让浓密睫毛遮住眼底的晦涩。
这时从外面进了一个头戴斗笠的银发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深深深几许?
不该想想想太多。
、第十九章 年轻公子
那银发男子身段纤长,骨肉均匀,堆花白色锦缎内衫,外罩湖绿半袖纱衣,腰间插着一管碧绿玉箫,萧上一条红璎珞垂下。他坐在何晋雪的对面,银发如瀑布蜿蜒到后背,他银发只有一根黄金镂空流苏簪子做装饰,在阳光下迸出华丽的光泽,听他缓缓轻柔道:“别来无恙,何晋雪。”
何晋雪听此话,忽然笑两声,随意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来?我难得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着老死?”他越说声音越低,何晋雪仿佛能看到他蒙在面纱下的眼幽蓝似狼。
何晋雪赶紧摆手道:“我只是觉得,你还在漠北雪山。”
那人轻轻嗤笑,手指弯曲,在桌上敲两下,“那是很远的事了。”
确实是远到不能再远的如烟往事,只剩零星的如光斑的影像,和心头难以化开的执念。
田萝在船上晃荡了一个晚上,早上耳边听着划桨的水流声,和渐渐多起的人的声音,从船上跳起来,马上掏出笔纸,写了安康二字,再配上一张小船插图,等墨干透,郑重叠好,给了船大娘带回去,便提上包袱踏上湖州大桥,恨不得仰天长啸抒发她的激动。
此时,青靛色和了霞光在天际晕染开,朝阳如同未熟的蛋黄,真想让人一吞而下。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两下,小鼻子嗅到饺子青葱肉末的香味,马上找到桥下一家早饭店,一个大叔须发皆白见她两眼发直的馋样,对她招手。
田萝忙下去,坐进小店,这家正宗饺子店,铺子不大,吃的人倒很多。店主大娘力气大和面,她夫郎手下飞快包好一个个饺子,再揭盖捞起一碗往后端去。田萝等了一会,用青釉瓷碗装好的饺子便送到她面前,她吞了吞唾沫,稳稳夹住一个张嘴咬住,猪肉香和青菜的香甜便在口中化开,齿颊留香。趁热吞进肚里,再喝口热汤,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不到一盏茶时间,碗里便见底,她思索着要学做饺子回去给逸仙做上一回,要不然等乖宝出生,带他来这里吃正宗猪肉饺子。
过了早饭时间,田萝还在店里,店主大娘一边和面一边和田萝搭话,“客官,我看你面熟,是不是以前有见过?”
田萝的特征该是那颗一笑毕现的虎牙与炯炯有神的大黑眼睛,让人一见便记住。田萝不好意思地挠头,她从前在这里吃过两大碗的饺子,只是当时正在避难,形容潦倒困窘,店主大叔见她对饺子流口水,主动给了她两碗饺子江湖儿女最重情义,岂能忘记恩义?她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道:“以前困窘在店主这免费吃了两碗饺子,实在无以为报。”
店主大娘不收,推回“二两银子实在太多了。”
田萝笑语,“不瞒店主大娘,我要学包饺子回家做给夫郎尝尝。”
店主才收下银子,给田萝示范了捏饺子。田萝学会了便把材料说与她听,田萝看下时辰,谢过店主大娘,便又提了包袱,到密信里的大广楼。
她不知有个人一直缀在身后,待她进了大广楼附近的一家小店,便停下跟踪抬脚绕进大广楼。
田萝为保不被何晋雪发现她的到来,就在附近找家中等酒楼住下,离大广楼只隔一条零半条街,她见许多人家门前摆着许多盏或白或红的描花灯笼,一时记起湖州重阳风俗,便自己拿了材料到房里扎了盏灯笼,一手抓笔,想描什么上去,往外见一人窗台上摆了一瓶红梅花,心里不由想起越如之飞身摘梅的画面。笔尖已顿到纸面,要想撤出,一滴墨滴到白净的纸上,索性笔走游龙画完一束梅花。停下笔后,田萝向来神采飞扬的脸抹上一层淡淡哀愁,靠在窗上感叹:“好累啊,好久没画了。”,下次这种文艺活还是找菁菁,想她扭曲一手龙睛笔,画整天手酸死了也不喊累。
做好已是傍晚,得去看看何晋雪变成啥副模样,好锁定目标,做好准备。
她轻踏出楼,不到一会到了大广楼,楼外挂了四盏象征高级酒楼的红灯笼,黄色的薄雾般的光漾出来。她踱步,随即跃上酒楼,何晋雪住的是天字十三号,她奔向那间房,空无一人。想必在楼下吃饭,她又窜下楼,偷眼见在酒楼靠楼梯的阴影处,一身青衣儒生打扮,谈笑风生的何晋雪正坐在那里饮酒,旁边坐了一位身量修长,黑发及臀,面遮薄纱的公子,她眨眨眼睛,怎么刚刚看成是越如之越家主了?在再看清点,一点都不像。
想通什么似的,田萝心底升起一股怒火,何晋雪竟敢又勾了名清白公子,这般悠闲地喝酒!她没想过她哥在安乐是怎么过的?她恨不得过去劈开两人。她在楼外使劲搓手,搓到热了怒意渐消,才回身走了,脑里回响的都是韩逸仙说莫要急躁以免坏事的话。
她回了客栈,明日何晋雪听完她假报的消息若是没大大的反应,她便错开她的手脚,塞在船的夹板运回去。
叫小二到房里摆好饭菜,吃下几口便觉得没胃口。天色渐晚,她和衣躺下,裹上被子,左右翻滚就是没有睡意,干脆把梅西城送她的柳三新怪志小说拿出来看,夫郎没在身边就是没人管,看到月上中天,眼睛干涩也没事,尽兴了方才沉沉睡下。
她睡的很不舒服,总觉得周围都被大片鸦羽团团遮盖,透不过气来。只有一人在她旁边凝望着自己,用白玉般的滑腻手指摸向她微皱的眉峰,那冷香如即将凋零的梅花格外馥郁,吸入肺腑,柔肠百结。那人的气息呵到她的发鬓,酥酥麻麻,气息移下到了唇畔,气息愈重,就要印下。
田萝猛地睁开眼,天已大亮,一只野猫在窗上舔爪子,嗖的一声跳下去。
她擦擦额际的汗水,里衣湿成一片,被风一吹背脊颤抖,她哭丧着脸翻开被窝,内裤湿粘一片,她居然梦,遗了。田萝突地有一种羞耻感,就像夫郎被公公抓,女干在床,妻主被夫郎知道红杏出墙。
九月九重阳节,湖州的白天居然空无一人,街头空巷,人人都聚在湖州的灵隐寺祈福,何晋雪也随人流到了灵隐寺,手持三柱香对大慈大悲的佛祖拜下叩首,旁边和她做一样动作的公子,湖蓝外衣,内里暗纹绣梅花,面上薄纱,一双细长的秋水眼眸盈满笑意。
田萝也埋头跟在他们后面,抬头见两人对笑,压抑胸中怒火,继续跟着。
她想要对那位公子说明,何晋雪此人是如何如何恶劣,如何不值得托付青春,然后劝他把何晋雪这厮狠狠甩了,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每次来找何晋雪,她身边总是环绕着几个年轻公子,那几位公子偏偏都对她死心塌地,还次次助她逃跑,让人防不胜防,所以要搞定何晋雪,首先要对那位年轻的公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好拉到同一战线,里应外合,把何晋雪绑起来就容易多了。
她小算盘打的蛮响,不觉嘿嘿贼笑,抬爪擦掉嘴边的液体。
正好见那位公子往旁边的苍翠松林独自走去,她默默移动脚步,扒开群众,尾随而去。
那公子走到一座台阶,田萝把脸蒙住,被发现她是田萝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