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长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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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闲来无事,不如上楼一叙,如何?”
欢喜楼
尽管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欢喜楼内一楼却一片静怡。长乐坐在二楼包厢,只听见君墨玉好听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自楼上轻轻传来:“这最后一道。。。讲的是道法自然,切莫刻意,一切顺其自然,正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我圣澜教众,三教九流,不分尊卑,皆受庇佑。。。”
长乐起身向楼下望去,不禁满头黑线,这哪里是老百姓听道,分明是演的一出戏,戏名就该叫:众女子欢喜楼听曲,圣君大人挂牌讲道。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在楼上方看的清楚,楼下坐着听的正享受的,多是女子。嘿嘿,好似醉思阁的唱曲公子。正胡思乱想,却发现柳如风冷冷地盯着自己,面色不虞。
“如风兄,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得你如此不快?”长乐嬉笑道。
“哼,”柳如风背过身去,轻吁一口气又转过身来,只用它那撩人的桃花眼狠狠的盯着长乐,一字一句问道:“长乐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查你的身家?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盘算着你的姻缘?你可知道又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
长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我的身家便是金家,打我的主意可以,能叫我喜欢的,通通可以收去金府。想要我的性命也行,反正我一个短命鬼,对此要求并不高,任他来拿。”
“不过,”顿了顿又冷笑道“若是来打我金家的主意,哼哼。。。”长乐但笑不语。
柳如风挑眉:“长乐兄的身家怕不只金家吧?”
长乐不语。
柳如风继续挑眉:“长乐兄喜欢的,可通通收去金府?”
长乐笑了笑,仍不语。
柳如风喝道:“长乐兄的性命,任他人随便拿去?”
长乐点头,笑意盈然:“正是!”
“哼!”柳如风起身,食指一点长乐胸口:“哪个信了,哪个便是傻瓜!”
长乐手捂胸口,急急一退,正待发怒。忽听一阵脚步声字楼下传来。
“长乐啊,多谢你特意来看我!”是那君墨玉讲道完毕,走了上来,想着先前自己的胡乱揣测,长乐忍不住唇角飞扬:“圣君大人讲道甚是精彩,我飞凤女子无不为之倾倒!”
“你也倾倒了么,能得到你的芳心才算精彩。”
又调侃她,长乐一笑了之。柳如风却接话道:“怕是圣君大人要失望了,这金家长乐喜好的不是你这样的调调儿!”
君墨玉撇嘴问道:“敢问如风兄,那她喜爱什么调调的?”
只听柳如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虽然此人自小便喜爱美色,稍有姿色的便可上眼,但是我今个才发现,她竟然喜欢翩翩少年郎。唉,想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说着还摇头啧啧称奇。
长乐抚额无语。君墨玉却笑道:“女子三夫四郎本就稀松平常,我也不以为意。”说完又一本正经地问长乐:“我这等姿色,可入得了你的眼?”
柳如风笑道:“圣君大人,可真是心急了些,长乐可刚和我说完那!她喜爱的那些公子哥,通通的收去金府!”
“哦?”君墨玉也笑了:“那我岂不多了许多兄弟?”
“那真是恭喜圣君大人了!”
“客气,客气,到时一定携众兄弟来欢喜楼做宴!”
“欢迎,欢迎!彼时如风定要张灯结彩,恭候光临!”
。。。
长乐表示很无力,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你来我去,很是头疼。
此时偏又听君墨玉状似无意地问:“如风兄,这欢喜楼名字起的是甚合我意,楼内摆设堂内红花,莫不是欢天喜地的喜气洋洋。建成之时,莫不是有什么典故吧,不如讲来听听?”
柳如风瞥了也正好奇的看着他的长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疲惫道:“此楼建成之时,彼人正如圣君所说,满心的欢喜。谁知那意中人竟又有了别人,且留我一人面对着满堂红色,不愿除去。”
长乐也叹气,想来是说到了他的伤口处了,他柳家在她眼里,有如眼中之钉,朱颜永远不可能娶他为夫。一时间三人皆无语,却是想到了一处:情这一字,总伤人啊!
是夜,夜凉如水。
长乐端坐书房。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长乐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这不怪你。我师傅轻功一绝,她若不想叫你们跟着,你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她!“思索片刻又道:”传信给白三,叫他继续加派人手,务必在圣澜教之前找到我师傅,转告她,就说,圣澜故人来访,千万小心!”
黑衣人起身称是。长乐眉头紧皱又吩咐道:“你再去醉思阁一趟,叫秦五爷配合白楼给我查三件事,第一,宫中哪个又对我的婚事起了念头?第二,哪个不知死活想要我的性命?第三嘛,叫他派人去探探柳如风的底,好一个欢喜楼!”
白柳越听心越惊,长乐踱了两步,心里犹不踏实厉声道“告诉白三,务必保全我师傅安全,否则,提头来见!”
“是!”
“去吧!”
白柳刚要走,却听长乐喊道:“等等!”
长乐看着他问道:“白柳,你跟了我多久了?”
白柳愣了一下,回答道:“回主子,属下自7岁被主子收留,至今已有13年。”
“嗯,”长乐叹了口气“13年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府,便遇见了你,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白柳疑惑,不知主子这是怎么了,正暗自揣测,又听长乐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白柳么?”
说起这个白柳庆幸无比,主子起名一向随意,白柳比上白三,白天的要多的多了。只见长乐主子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自语:“那天柳如风非教我写他名字,说每日写上几次出门定走好运,还叫我去试,结果便遇见了你,真真的好运!”
白柳扑通一声跪下,激动着大声道:“白柳誓死效忠主子,没有主子我早就饿死街头,这分明是我的好运气!”
“是么?”长乐好似才清醒过来又犹自说着“白楼是我所创,里面男子皆为各地孤儿,如是都像你这般忠心便好了。”
白柳不解,只听长乐凛然说道:“通知白雅,清洗白楼,若不是有奸细,柳如风消息怎么能如此灵通向我示警!”说完挥了挥手,白柳退下。
不多时,只听窗格一响,一个蒙面黑衣人越窗而来,进来便恭敬的跪下,双手呈上一封书信。长乐伸手接过,看过之后扔进了火盆,片刻便成了灰烬。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必为我担心,”她也不回头,只凝声说道:
“我金长乐的性命,岂由他人做主!”
上官莹雪
短短春日,竟不知不觉已然逝去,眼见着柳丝拔长,盈盈绿意昭告着初夏的暖好。因长乐答应了君墨玉带他出门游玩,此刻两人正在湖边散步,丝丝柳条随风摆动,湖面层层涟漪,众多船坊停在湖边,湖中已有几只小船游玩赏景。
“想坐船么?”长乐扭头问他,此刻他正看着湖面出神。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据墨玉摇头:“不想,只是想起我家后山也有个湖面,看着看着便闪神了。”
“不如我们也去划船,这湖水下面总也相连,说不定能一直划到你家后山呢!”
“划去了有什么用?”君墨玉靠在一颗柳树上喃喃自语:“什么也不能改变,唯心而已。”
看着长乐他又笑道:“你若娶了我,我便带你去见识一下,我圣澜山的奇景异石。在那山上排阵演练,可有趣的紧!”
“又没正经了!”长乐回头看他,笑颜如花:“难道,圣君大人真心想嫁给我?”
“当然是真心实意!我出教便是要寻一个合我心意的妻主!”
长乐表示不信,她轻轻的靠近君墨玉,抬手抚过他的额头,撩过一丝长发,君墨玉几不可见的颤了颤。长乐又向前靠了靠,俩人几乎贴上,君墨玉眼见她翘起脚,那微勾的唇已然靠近,他眉头紧了紧,又疏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长乐忍住笑意,在他脸侧吐气如兰:“难道不是为了那教主令?”
君墨玉猛的睁开双眼,脸上红云翻飞。
突然,一柄剑向着长乐毫无预警地刺了过来,君墨玉将长乐一把推开,只见一明媚少女俏生生的持剑而立,手指长乐厉声问道:“她是谁!”
君墨玉不由得一呆,又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刚要上前,却见那少女身后又闪出一人,却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不禁脸色由红转白,脸上已然苍白一片。
“我问你她是谁!”不待他回答长剑又向长乐刺去。君墨玉这才转过神来,身形一跃,挡在长乐面前,冷然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主!你切莫伤她!”
长乐自他身后闪出,这圣君大人见了俩人明显失态,这种戏码为什么这么多呢,她向前大踏一步朗声道:“在下金长乐,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哼!我是谁?我是君墨玉的未婚妻主,圣澜圣教的圣女上官莹雪!”
“哦?”长乐笑了:”那还真不巧,我也是这君墨玉的未婚妻主,这可如何是好?”
“你别胡说!坏我圣君清誉!”上官莹雪身形一动刚要上前,却被后面的男子拽住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对着君墨玉作了一揖劝道:“圣君大人,别在怄气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找你,莹雪为了你寝食难安,我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在她身边。你为正君我为夫郎,咱们兄弟共侍一妻,岂不美哉!”
君墨玉袖子一甩,恨恨道:“哪个是你的兄弟!你切莫在此胡言乱语!我的未婚妻主,金长乐在此,休得纠缠!”
“什么!”上官莹雪大怒道:“此等女子,一不能护你左右!二不是你心中所爱,哪里强过我了?你总说爱我,连一个小小夫郎都不能容下,这便是你的爱么!”
君墨玉身形一晃,有苦难言,长乐见他面露凄色,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将君墨玉挡在身后,正色道:“上官小姐,你若对他无意,便从此放过了他,若是对他有情,怎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这没有你的事!你让开!”
“这君墨玉乃是我金长乐的未婚夫郎,如何没有我的事了?
“我呸!未婚夫郎?真是不知廉耻!我先杀了你再作理论!”说完长剑挥来,君墨玉上前纸扇一挡:“她不会武功,你何苦要苦苦相逼!难道真要叫我动手?”
上官莹雪此时怒气冲天,长剑毫无章法只是向着长乐胡乱的砍。君墨玉左扑右挡,也不伤她,俩人胡乱缠斗到了一起。
忽然一人闪身至二人中间,却是长乐,只轻轻一掌,将上官莹雪推开,左手一挥,一股内力将君墨玉也挥至一边。
只听她盈盈笑道:“哪个曾说过不会武功了?”
君墨玉早已呆住,他从未在她身上发现一丝内力,那日的吻便是试探于她,结果她却如普通女子一样,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哪里感受得道一丝真气?
上官莹雪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说完举剑刺来,长乐转身躲开,只见她腰间银光一闪,竟是一柄软剑,被她轻扯下来,她转身之际,上官莹雪剑招已变,直刺变为横砍,长乐剑锋争转,挡住中路。转瞬之间,连续十几招,上官莹雪见她只守不攻,不由得怒由心生,她拼尽全力剑招越去越快,长乐却忽然慢了下来,奇怪的是上官莹雪却连她的一片衣角也刺不到,正犹自气恼,却是长乐的软剑缠了上来,这软剑有如灵蛇,顺着自己的剑当胸刺来,剑锋所到之处却锋利无比,只觉胸口一麻。长乐轻轻一点,已然收剑。只见银光再现,她手腕一翻,软剑便有如绸带紧紧的扣在了她的腰间,剑间只露一点红,配以衣饰好似红梅。
上官莹雪疾退一步,大叫道:“你何不杀了我!”
长乐拉起据墨玉的手,转身就走:“我只想用我的剑,你的血,叫你好好思量思量,何谓真爱!”
她懂了,她竟然懂了他的心,看着长乐君,墨玉心中苦涩万分,能懂得这份情的人,又岂是滥情之人?如果那青梅竹马之人,是她金长乐,该有多好?
走出柳林,长乐回头张望,那俩人早看不见踪迹,她对着君墨玉笑道:“有劳圣君大人送我回府了。。。”说完竟再也忍不住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长乐!”君墨玉大惊,却不想长乐两眼一翻,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竟是昏了过去!
病根儿
长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若不是胸口起伏,已经很难听到呼吸。君墨玉坐在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一般。犹记得刚进府时,金家众人大惊失色,金思雅也不寻医,只唤了一名为斯琴的小厮,低语了两句,便将长乐放置床上。还对他说:“谢谢圣君大人送长乐回来!”还谢他,怕是因他而起啊。他想说些什么却几次三番,无言以对,长乐她这是怎么了?
柳如风站在欢喜楼上,无聊的看着路人打发时间,却见金府大马车自楼下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