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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荒烟漫草-第20部分

小说: 荒烟漫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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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点,可能会很疼。”让沐轻云坐下来,将腿放平,自己也蹲下来,手中动作飞快的在伤口处划了两下,沐轻云痛得咬牙切齿,可奈何纳兰若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腿,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纳兰若低着头,面色冷凝,很快一口一口吐出尤带了几分黑色毒血。
沐轻云拧眉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双手死死地扣着树皮,咯吱咯吱作响。根本没注意周遭的气氛陡然一变。一阵破空声夹着凛冽的风声急速而来,纳兰若一口毒血将吐未吐,拦腰抱着沐轻云在地上一滚,回头一看,只见一支带羽断箭直直地钉在树干上。沐轻云被这一撞也清醒了许多,满头冷汗地盯着那支断箭,“不会,不会是她们吧?”
显然上次遇刺的事件对他印象深刻。纳兰若也不答他,抹去嘴角的血痕,沉声说道,“找个地方躲起来。”话音刚落,便见林中窜出三道身影。两人围追一身着宝蓝色紧身衣的男子,男子身上已然受了伤,正在流血,可他下手迅捷,招招以攻为守,一把长剑舞得滴水不漏,只可惜气力不济,很快就落在下风。追杀他的两人是两个美貌的男子,武功路数诡秘,虽然功力不高,却配合默契,再加上袖中箭相助,更是有恃无恐,势在必得。
见此情形,纳兰若的脸色已然冷了几分,随即从草丛中抓起石子,对准此二人射去。二人一惊,立刻避闪,分神之间,长剑已至,又惊慌躲避,如此这般,不过几次,二人便落败。其中一人死后,另一人见情势不妙,立刻转身逃跑。纳兰若飞身而起,一掌打在那人背后,那人直直的撞在树干上,“噗。”吐出一口鲜血,也死了。纳兰若几步走过去,并没有多想,手中匕首割断了那人的颈部大动脉,顿时鲜血横流。
回头,却见沐轻云惊恐万分得不断往后退,嘴里喃喃地喊道,“你,你杀人了,杀人了……”
纳兰若眼神一暗,“你怕我?”
沐轻云是真的被吓到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还是觉得惊悚,所以,根本没有听到纳兰若的话,只一味的重复着“杀人了”这句话,甚至只要纳兰若一靠近他,他便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纳兰若在不多言,转身走进草丛里,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几株野草,她随手扔给沐轻云,目光冷冽中夹着股狠意,“把所有叶子嚼碎,然后敷在伤口处。”这样说着,眼光却是一瞬不瞬,硬是逼迫着沐轻云嚼蜡一般将草叶全部嚼碎,又吐出来敷在被蛇咬了伤口处。沐轻云只觉满嘴的青涩,可纳兰若的目光陡然像是一把把利刃随时都会把他刺穿。
直到看着沐轻云上好了药,纳兰若转了身去,微微眯着眼看向背靠树干手中紧握长剑的男子,一步步走去,手中匕首翻动,一道幽蓝色的光闪动。
男子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汗珠,眼睛却是雪亮,如同冬日里清冷的月,沾染了血丝的嘴角紧抿,握剑的右手指节分明,隐隐发力,整个人都弓起来,似是随时都要投入战斗一般。蓦地,他眼睛陡然睁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嘴唇嚅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出来的一般,“你、是、纳、兰、若……”





、【春红谢了太匆匆 陆】


沐轻云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哗哗的水声伴着搓衣服的声音,竟显得这个小院寥落孤单。姬元明坐在院子的另一边,看了眼正忙碌的某人,继续研磨药材,细细的磨,细细的研。沐轻云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洗干净扔进木盆中,站起身,从水缸里又舀了干净的水倒进木盆,将衣服淘洗好后,一件一件晾在竹竿上。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完,他便走到姬元明旁边的石墩上坐下,淡淡地开口,“先生,您有什么话说吧。”
姬元明将手中的医书放下,也停了脚下的动作,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算起来,我是纳兰若的长辈,当年我在纳兰将军帐中做事,一晃便是十一年过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若儿。这些你大概也猜到了吧。若儿父母去世得早,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你和她的事我也略有所耳闻,现下离歌来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离歌和若儿小时定过亲。”
沐轻云的手指绞着挂在腰带上流苏,淡淡的说,“我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姬元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觉又叹了口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作为长辈,也只是希望她过得好,便就多事来问上一句,你可愿意一生伴她左右,不离不弃?”
他默默不语,半饷,却露出个淡淡地笑来,清亮的眼眸宛若一汪泉水,引人入胜,“我和她不适合。”
“为何?莫不是因为离歌?你放心,我……” 
“都不是,是我,我,不能接受满手血腥的人。”
姬元明的话未说完,便被沐轻云淡漠的笑止住,她不由得暗暗叹息。总觉他这笑里苦涩竟是多过淡漠,眉眼虽笑,心里却流着滴滴泪花儿。她再勉强便真的是不尽人情了。
“你听到了吧。”姬元明对着刚刚推开院门而入的纳兰若说道,眼神不觉又看向房门,薄薄的一扇门是否真的就逾越不了,“纳兰家的人注定双手沾满血腥,你和他真的不合适。”
纳兰若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木然地盯着木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随手将打到的猎物扔在地上,仰头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去喝一杯怎么样?”
她问。
姬元明咧嘴笑道,“正合我意。”
二人结伴出门找酒喝,留得满园寥落辗转成尘。
莫离歌抚剑而坐,背靠床头柱,“怕我跟你抢?”
摇头,沐轻云进屋后一直只会摇头点头,却是一言不发,眼巴巴地盯着木簪怔怔发愣。这木簪极是普通,用得也是随处可见的柳木,簮头粗粗雕刻着一朵木兰,簮身再无装饰,只是打磨得十分光滑。
前几日,他才知道这木簪乃是纳兰若亲手雕刻,用得虽是最简单的木料,工法也不怎么精巧,可他总无法想象她雕刻木簪时的情形,如她这般的人不该做这些。
也是前几日,莫离歌的突然到访,才让他终于看清楚,他和她之间到底横亘着什么。莫离歌,清流派掌门之子,自幼与纳兰若定亲,后因种种变故,再无联络,近来也不知是何缘故,竟让莫离歌下山磨炼,谁知刚下山没多久,这位江湖经验不多的少侠便引来了一长串的追杀,直至被她们救了。
这是不是一种缘分。他不禁这样想。
原本应该在一起的莫离歌和纳兰若,而不是自己。
这一想便想了很多,想到成亲后,纳兰若的疏离和冷漠;月夜里,她转瞬即逝的脆弱;在迦叶时,她女扮男装的清柔和冷艳;遭遇截杀时,她昂然林立,那般孤注一掷的冷傲决绝……坠落山崖时,他曾想再也不欠她了,却原来越欠越多,如今连这份情也欠下了。
不是她不够好,只是纵然有着多少眷恋,却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翌日清晨,纳兰若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姬元明屋内。此后,外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二人鲜少碰面,即便是碰到了,也不过是点点头,默不作声,完全像是两个陌生人。
如此这般,直至夏之祭。夏之祭,是为了庆祝夏季的到来,带来充足的雨水,祈求秋季的丰收,在每年夏季初始之月,设祭坛,燃焰火,穿着奇装异服绕全镇游行,热闹非凡。
这日一大早,莫离歌便央了沐轻云陪他去看游行,到了傍晚才回来。与他们同回的还有其他人,呼啦一下站满了本来就满满当当的小院。
“王爷。”
纳兰若看到来人,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还是不免有些诧异。微微点了点头,无意识地撇过沐轻云,只见他只是低着头,淡淡地立在一旁,不喜不悲,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将他打动。他旁边站着青枫,青枫同样低着头,偶而抬起头局促不安的看看自家主子。
这院子太小,房间也不多,小村庄里也根本没有客栈之类的地方,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着姬元明,“以后到中州找我,我们再一起喝酒。”
姬元明一时有些怅然,相处了一个多月,突然就这么走了,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伤感,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走吧走吧,走了清净。”
“王爷,我来收拾东西。”纳兰若挥挥手,制止了流苏的动作,“我来吧。”说是收拾,其实她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整理,便随意将衣服用布巾包裹,又把前几日姬元明送她的几本医书收了进去,摸到那把墨矢的时候,不禁怅然,这把刀怕是日后会给她招来很多麻烦,转眼又见那本兵书,更加有些感伤,因为这样一本兵书,一代英豪香消玉殒,埋骨他乡,辗转又到自己手里,想到这里,她便随手将书丢进瓦罐里,转身却见沐轻云不知何时进了屋,默默立在一旁。
挑眉,无声询问。
沐轻云见她将一本书丢进瓦罐里,稍稍有些分神,见她看过来,才慢慢开口,“既然走到哪,都要分开,不若现在就各走各的,你现在就把和离书给我如何?”
纳兰若微眯着眼看他,像是要将他看穿,她的心口沉闷难受,这样的感觉以前她从未有过,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绪,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一边恼怒着,一边找来笔和纸,扬扬洒洒,一蹴而就,寥寥数十字,断却妻夫情。写完后,盖上印鉴,随手砸了过去,扭身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快步走出,只留下沐轻云拿着和离书默然神伤。
直走到院内,将东西交给流锦,心中气闷还未散去,便见流苏一脸不悦的从外面进来,看到纳兰若,马上换了脸色,说道,“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纳兰若点点头,和姬元明又说了几句话,才转身上了马车。莫离歌突然跳上马车,钻进来,冷冷地坐在一边,纳兰若挑眉,询问他跟来做什么。莫离歌闭着眼睛,冷淡地说,“麻烦你去清流山退婚。”
纳兰若看向窗外,“订立婚约的人已经化作白骨,还有什么理由遵从,请自便吧。”
莫离歌阴着脸,怒火中烧,想想又觉得此话颇有道理,便也不勉强,“自便当然最好,只是你莫要忘了,当时不光订立婚约,还交换了信物,不管是没有必要,还是十分必要,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看看我娘,我言尽于此,再会!”话落,人便已经下了马车。
很快车轮咕辘辘转动着驶向远方,掀开的半边窗帘,看向那个小院,小院的门口站着一向唯唯诺诺的青枫,青枫的旁边是姬元明,姬元明见她望过来,扬了扬手中酒壶,二人相视一笑,而莫离歌则依旧冷着脸,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样子。再看向青枫时,不觉皱起了眉头,刚刚流苏是青枫说了什么后,才气呼呼回来的吧。这样的思绪转瞬便被夜风吹散。
深夜的风清清冷冷,锦和苏轮换着赶马车,很快车就驶出了安河镇,驶向下一个小镇。她并不急着赶路,心里却隐隐的在着急,并不想多在这里停留。也只有在这样清冷的夜晚,自己才会静下心来,不禁又想起了沐轻云。
想起了他那不算拒绝的拒绝,好似真的没有太多的情绪。然后,很多事情就像走马观花一般从眼前一幕幕闪过,如今想来,心内只有淡淡的伤感。或许是自己太过寂寞了吧,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面对杀戮和阴谋,从未有过一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单纯而无害,沐轻云恰巧满足了条件罢了,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也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还好,沐轻云聪明的最先做了选择,避免了厌倦后被她抛弃。
只是,她真的会厌倦他吗?





、【春红谢了太匆匆 柒】

【春红谢了太匆匆柒】
濛濛细雨,天地如同一副淡彩水墨,古朴淡雅,路上行人皆忙,赶着回家,急着寻找避雨之地,不是无伞的赶着回家,就是寻个干净之地歇脚。朦朦胧胧之间,远处,马蹄踏水之声传来,三匹大马由远至近,马儿通体深棕色,整齐的鬃毛散在风中,踏蹄,扬身,无不透着洒脱高傲。
马匹一个急转弯,绕过胡同口,来到了一栋四层富丽堂皇的流连居前,马匹嘶叫一声,马蹄在原地踩了几下,便稳稳地停住。前头马上的女子翻身跃下,先一步进了最富盛名的客栈流连居,紧接着另外两人也下了马走进门。先进去的女子立在一旁,小声回禀,“小姐,此间也没有客房了。”
那淡烟色锦服的女子微微挑眉,有些讶异于今日客满如斯的境况。身后女子似是着急,嚷嚷道:“怎么会都客满,老板,你莫要欺我等?”
那掌柜连声道歉,却不显得维诺,反而不卑不亢,“真是对不住,今儿真的是全部都定了出去,几位客官不妨去别家看看。”
那女子又要开口,却被自家小姐挥手拦住,讪讪地住了口。身着锦服的女子只是淡淡地瞥向大厅中吃饭的客旅,“既然没有客房,我们便在这里先打尖。”旁边恭敬的二人点点头,迅速找了位置,招来小二点菜。
掌柜的低头继续记账,似乎对这样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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