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情于锦-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今个怎么都不见当差的人影呢,原来全到这听您差遣来了。”
千豫认命地从树上落下,同时听到周围一阵唏唏唆唆的草动声,甚至能想像到躲在草丛中偷窥自己多时的侍子们惊慌而逃的景象。
“早知如此,应该让你一直守在这儿,也不至于让他们扰了我的清梦。”
待到终于安静下来,之罄轻轻朝地上啐了一口,道:“这帮不知身份的小狐媚子。”又没好气地朝千豫说:“这都快早朝了,陛下都穿戴妥当了,还就等着您呢。”千豫无奈:“朝殿上也会有刺客吗?”两人同行。两人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千豫突然又笑出来,“你说我这个御卫长和你这个御侍长究竟应该谁管谁呢?”
之罄也笑:“还不都归陛下管着。”说完顺势在千豫背上推了一把。千豫本欲躲开,却见皇帝身边的小侍子因两人的突然出现而惊吓得失了香炉,于是顺着之罄的力道闪到皇帝面前,瞬间扶住皇帝离地空转三圈才停下放开。而原地早是香炉炉灰一片狼藉。
之罄狠狠训斥了那个小侍子,千豫却分明听出一丝称赞的意味。待到之罄款款走来,脸上果然带着戏虐的表情。之罄扶住皇帝,向朝堂走去。走了两步,皇帝转身望了一眼原地不动的千豫,千豫只能认命跟上。朝堂之上的站位可谓大有说法。
上晖自太祖立国以来,废除朝堂文武分东西而立的格局,而更为以官阶为准。故如今朝堂上常常能看到武官夹在文官之间吹胡子瞪眼,而有少数文官站在武官之中更是底气不足。
饶是如此,立于百官之首的几位大臣却是怡然自得。且不说将军何劲几十年沙场上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本朝的几位儒官,以宰相千澄、尚书崔琼温为首,皆怀有半分撼动不得的沉稳。
在其三人之后,却是破格提拔的几位青年才俊,其中千岑、崔云智最为抢眼。二人皆受圣旨不拘官阶直立前位,可见所受皇恩非常。只是此二人虽平列,崔云智却已有实阶,位于礼部。千岑却是虚阶,领司职,司何职却不得而知。
众人心中皆知千岑乃未来宰相,炙手可热,但千岑、崔云智却都在皇后人选之列,只是……两人的差距,还是明眼人一看就摇头的。又有谁能与千家儿女相提并论?千豫随皇帝一进入朝殿就感到了无数诧异的目光,其中包含的意味就不得而知了。不用环顾,千豫也知母亲千澄和姐姐千岑并未将头抬起半分,只是恭敬迎架而已。
朝会正式开始,无非又是些歌功颂德的奏本,千豫更觉无趣,却只得恭敬站着。蓦然想起,自己对这些酸文褥节愈发不耐烦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已突破玄冥六级,性子愈发不羁,这时再细看千岑眉间神采,果然是凛然之气更甚,显是快突破昀阳七级。
转头又看了看皇帝,只见他面对这些奏陈一脸深思,帝王之相尽现,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后面到处窜的娃娃了。想想在他少年时便经历数年的宫变,最终意外成为这场宫变的赢者,坐上了这方宝座,又怎能再把他与孩童联系在一起呢?
千豫还在神游八方,昏昏欲睡,却被崔琼温清脆的一声“臣有本要奏”激灵清醒了。
“据报,我军破柯厍之国已有半月,柯厍之王已偕其皇室向我京城拜臣而来,估月余路程便可面圣。三国之中已只剩我上晖与东面月国,我皇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皇帝听到激动之处已然站了起来,众臣齐拜:“我皇英明!”之罄扶着皇帝走下龙阶,立于百官之前。皇帝慷慨陈词:“ 朕欧阳洹自登基以来,诸位爱卿为我上晖惮心竭虑,此次大破柯厍让其俯首称臣诸位功不可没!着礼部重重奖赏有功之臣!”
“谢主龙恩!”
欧阳洹接着又说:“为昭示我上晖皇恩浩荡,着千岑千豫负责此次柯厍进京事宜,不得有误!”千岑果断接旨:“微臣遵旨!”千豫却似却缓过神来,跪下半天才道:“属下身为御卫长,理应寸步位于陛下身边以保障陛下安全……”此时千豫却感受到了来自母亲千澄的一道目光,立即又说,“但能为陛下分忧,属下万死不辞!”
欧阳洹不被察觉地叹了口气:“如此甚好。”
第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登jj登了半天才登上。我心目中的男主角终于登场了啊~~~!!!!
早朝之后,千豫寻了个由子告退。
欧阳洹只是一言不发,手执朱笔继续批奏章,待到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才重重搁下朱笔,长叹一声。
过了一会,又对之罄说:“御卫长想必是最近为了宫内的安全过于操心,命御膳房炖些滋补的送过去。”
千豫在美人榻上躺下,清风徐徐,美酒相伴,好不惬意,愈发窝着臃懒。
不料有侍来报:“皇上命人送东西过来。”
千豫想来是之罄,便让侍子请进院内,自己却懒得起来,闭着眼睛养神。等到来人进院,她才发觉气息不对,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欧阳洹端着描龙飞凤的食盒。
想想自己这个样子已经是大大的犯上了,索性就不再起身迎驾。欧阳洹也不恼,只在一边石凳坐下,放下了食。
之罄带着一干侍从退下。
两人相对沉默。
终是欧阳洹打破了局面。
“千家的人身来就是忠骨,从来都不为自己争,只为帝王夺。朕又怎能想像少了千家的江山是怎么样的呢。”
千豫不知为何他会诉此衷肠,似乎这番话对自己的母亲千澄说更为合适,但还是顺着他答了下去。
“这大好河山千家有自己的守护方式。为陛下效忠,臣等万死不辞!”
“那是不是说为了朕……”
“千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且,”千豫抬头,盯着欧阳洹的眼睛,“永不逾越!还是和想像中的回答一模一样呢,万死不辞却永不逾越,欧阳洹只得苦笑。“如此,爱卿歇息吧,柯厍之王进京一事还望爱卿多费心。”
“臣遵旨!”这次千豫倒是恭恭敬敬起身恭送皇上了。等到皇上走远,千豫直起身来,蓦然发现美人榻旁的梅枝上绽放了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花儿,瞬间又转为浓雾一般的黑色,转眼又消失不见。
暗门冰帖————夜至。子夜,千豫已在暗门总堂之内。
不得不感慨暗门组织的渗透力,连宫内都有暗道直通总堂。并且暗道只在特定的时间与环境下开放,道内通路无数,没有一路的指引绝对不能到达目的地,连自己都不知如何破解。
又过了一刻,所有人都来齐。千澄已至主位,千岑千豫相对而坐,花尹最后一个到,环顾了一下,最后还是挑千豫旁边的位置坐了。
千豫在她坐下时故意用力嗅了两下,旨在暗示花尹一身不知从哪鬼混而来的脂粉味,花尹只当不见。
千澄直切主题,声音威严而果断:
“此次乔州城内入匪一事,情况并不乐观。”
千豫朝千岑望了一眼,果然见千岑一脸凝重,右手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那是她无奈时惯于下意识的动作。
思及此,千豫心中已明白七八分,果然,又听千澄如是说:“乔州州官秦煦和勾结流寇证据确凿,已有百姓进京献证。岑儿前去乔州取证,却只能暗中查得是红罗门所为。此次她们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啊。”
千豫尚有不解:“百姓献证,接着秦煦和就被治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难道……”
千岑表情愈发凝重:“不错!红罗门的势力已深入朝廷,但现已查出的参与此事的官员皆为下阶,主谋却是深隐不现。”
四人又沉默了一会,千澄揉着太阳穴说道:“此事我思虑已久,乔州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此次大破柯厍赢得本就蹊跷,柯厍皇室进京更是透着诡异。三国之中只剩两国,红罗门看来要在月国施法布阵了。如此看来,秦煦和我们还不能失,此人大有行军之略、大将之风,又是当年我暗门的功臣,从刑部中换出他吧。”
手遥遥一指:“花尹,此事交于你去办。”
花尹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跪下领命。
千澄看着花尹又言:“另外,还有一事。”想想又示意花尹接着说下去。
花尹抱了抱拳:“属下奉二小姐之命处理红罗老妖两弟子眉川和瑞雪,由于此二人已中鬼镖而断气,故属下草草将其二人埋葬回来复命。却不料未走到半天路程,有探子来报,有红罗门弟子挖出其二人尸体并上下翻找,待属下赶回,二人以被大火焚为灰烬。”
千豫听完震惊得跳离坐位,请罪道:“必然是女儿疏忽遗漏了些什么。”
双手又揉了揉太阳穴,千澄挥了挥手,“此事不能怨你疏忽,你和千岑两个还是关注柯厍皇室的动静。你们都退下吧,豫儿留下。”
千岑深深看了一眼千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花尹也恭敬退下。“柯厍皇室进京之后,必然先安置其于皇宫之内。届时你多留意。”“是。”“待到柯厍皇室搬出宫,你也辞了御卫长出宫来吧。”“……是。”长河落日圆。大漠的风沙裹着这群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前行,骑兵、随从、马匹、骆驼、牛羊无数,却不见气势。她们的眼睛早已干涸,风沙再也吹不出他们的泪。作为失败者,早已没有了柯厍原先剽悍的气魄。
只有前行。前方又是什么?再过多少日,就要走出这漫漫的风沙,走出这片哺育她们的熟悉土地,去到那片莺歌燕舞、花红柳绿的世界。从此以后再无柯厍,从此以后再无柯厍子民高声歌叹的雄鹰和天空。前方。“走这么慢,都是一群废物!”
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喊,堂皇的御座中冲出一片火红。身着火红的少年一把抢过近身骑兵的马鞭并将其拖下马,一个漂亮的转身灵巧上马,接着便长驱向前。
马儿飞奔了两三里,少年一把抓住缰绳,马儿长嘶,前腿翻起,整个后仰。少年却稳坐其上,不见一丝慌乱。风沙中赫然是一张明艳绝世的脸。
御座中又走出一个女子,已至中年,身材魁梧,却因颓废而失了气势。
她驻足看着前方风沙中若隐若现的红色,分不清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她独自上车。吩咐道:“等公子上车后我们再继续前行。”
第八章
起初只有一片粉红的花瓣打着旋慢慢飘落下来。
紧接着,随着两股强大气流的爆破,无数花瓣沿着气流缝隙快速翻转而上,在头顶处盘旋行成一片花云。
千家姐妹各自运功又加入了一层内力,花瓣旋转的速度更甚!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千岑额头上已渗出细细的一层汗珠,千豫目光略过一眼,又扫向满天飞舞的花瓣,内力却丝毫未减。
又过一刻,千岑脸上的汗珠已成股流下,一股热流自丹田处发出,游走体内各处,面上出现不自然的潮红。
千豫察觉到千岑的变化,知是时机已到,向千岑点了点头,二人皆运出十层内力,合掌而发,顿时周围气流逆转,花瓣飞溅而出,离她们最近的一棵万年青更是连根破土而出,又瞬间倒地。
等到二人运气收功,周围已是落英缤纷,足下密密铺一了层花毯。
千岑抬手,隔空替千豫拂去了肩上两片花瓣。“若非妹妹相助,我这昀阳七级不知何时才能练就。”
千豫看了她一眼眉间红痣,只觉更加浩然,也就一笑而过。
两人同向不远处亭格走去,千岑突然想起:“虽说陛下允你旬假,但你还是早些回宫,免得陛下牵挂。”千豫却连头都没回,一步三摇走得舒坦:“日日相对即便是陛下也会觉得乏味,所以才允了我出宫。我这御卫长不过徒有其名,宫中,一时半会还变不了天。”
亭格修得别致,远眺景致更是宜人。
千岑坐在凳子上,端端正正,连品茶的动作都是优雅得一板一眼。她再看看一边斜躺着的千豫,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下人的话,不禁打趣道:
“张叔他们说过,连男子生孩子都不见有你这么懒。”
千豫以扇覆面,不以为然:“姐姐对怀孕也有研究吗?”
扇子只遮住大半个脸,她的那枚红痣恰巧留在了千岑的视线中,而颜色更逼近鲜红,愈发妖娆。
千岑脸色不禁一黯。
欧阳洹这边倒是热闹得很。
话说欧阳洹的生父绘甄,即当今太后执印之后,在宫内请旨造了一座祠堂,在内修筑若干庭院,允先帝后宫无所出者居住,并带领他们日日求佛祁福,平时也聊天解闷。
这日,绘甄与先帝的君侍们感怀了当今后坐虚空,愈发惆怅,当即带着一帮先帝的君侍们来游说皇帝。
欧阳洹原本正在品位刚进贡的苏茶,如今只能端着茶无语问苍天了。
绘甄见说了半天的大道理还不见效,叹了口气:“其实,本宫曾见过现在的一干青年才俊,最让本宫满意的当属千宰相之女千岑了,相貌才品皆上乘。另外,崔尚书之女崔云智也算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了,虽不及千岑……却也难得了。”
刚说完,又是莺莺燕燕的一群附和声。那些君侍们早已没有了原先贴眉抹红的光彩,但闲话长短的本事却不减,直把上官洹吵得头大。
绘甄见欧阳洹仍不言语,转口道:“你小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