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魂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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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玢儿跟了大公子二十年,大公子受的苦,玢儿基本上都看在眼中,大公子是什么性子的人,玢儿也能够说得上一二三来,却从不曾见大公子对谁这般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大公子若只是需要一个妻主的名分,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大公子若是真的喜欢,那就更不应该如此避让,女人都是吃软怕硬的,大公子这边一让,她必然得寸进尺。”
白雪缠人的工夫可谓是天下第一,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尤其是在想要什么的时候,想着白雪能够用三个月甚至长达一年的时间只为了跟自己要到一件衣裳,玢儿就觉得她韧性极强。
某一方面说,这也是好事,虽然宋大公子外表看着温文,但内里却不是那么容易信任人的,早年莘青乾青的事情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两人少说也跟了他有四五年了,说怀疑就怀疑,半点儿不会觉得不可能,玢儿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自己在他心里十来年的分量尤是怀疑的人中之一呢?
这样的想法往深里去了,容易让人心寒,玢儿便只是一闪念就作罢,该糊涂时且糊涂,只要自己不做对不起大公子的事情,大公子依旧会对自己很好。
从小小婴儿养到现在渐渐长成的少女,大公子对白雪的吃穿用度半点没有亏待,两个人甚至还很亲密地睡在一起,但论及感情,可能并不会有很多。
平日里只看白雪拿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去缠着大公子,却不见大公子对其有任何的挂念,看到了逗弄逗弄是个乐子,看不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从不曾有所变化,不仅是脸色上看不出来半点儿失落的意思,因无人打扰,处理事情的效率反而更高,也显得心情并未受到影响。
十年,也许只能在大公子的心湖投下一个倒影吧!
宋天成抬起手腕,在纸上写下一个“柔”字,笔力刚劲,但看字是极好,威武不屈,但看那意思,便与字大大地不配,强烈的反差让这字成了败笔。
“她哪里是得寸进尺,玢儿,你没有看明白,她一直都在试探我的底线。”宋天成慢慢地用墨汁涂染着字迹,一点一点,东一笔重一些,西一笔浅一些,深深浅浅的墨色层叠,最后用沾水的旧笔轻轻刷上一层,湖光山色顷刻成形,那“柔”字下面是堤岸,上面是垂柳映着湖面,竟是不见字在何处了。
“大公子的画可是越来越好了!”玢儿来到大公子的身边,赞叹着递过青竹笔,“公子随意题上几个字,便送给玢儿如何?”
“只是弄笔之作,不值当题字,若是喜欢,直接拿去吧。”宋天成离开书桌,来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正看到白雪在往这边儿走,回廊下,又有花木遮挡住大半身形,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么生动的表情可是锦绣山庄的人少有的。
纠结,不忍,烦闷,不耐,想要拂袖而去,却又强自忍耐,是谁让她这般能忍?白雪可不是个性子好的孩子。
一言不合,拂袖即走,在外人面前,白雪一贯都是这个模样,而在自己面前,她却是难得的好耐性,可以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沉默得仿佛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又可以嘻嘻哈哈地任凭你怎样说,依旧我行我素地来闹人。
玢儿不认同大公子的话,大公子便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凡事总要多想一些,白雪虽有几分小心思,却也不至于试探什么,倒是大公子,试探就没停过。即便是心里不认同,玢儿也不多说,大公子一向主意正,自己说一两句是建议,说得多了,平白惹人厌烦,倒不如不说。
渐渐秋重,外面余晖斜入窗棂,暗掺银线的素衣在阳光照射下金辉璀璨,伸手抬袖之间流转着银色的光华,金银两色交织成一片绚烂热闹的景色,而那垂散一般的顺滑黑发则犹若桌上的山水,似飞流而下的百死不悔,似静极则柔的宁静致美。
影影的,散乱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也发出五彩的光华,宋天成整个人便站在这光华之中,静极思动。
“那个人,是谁?”
宋天成指了指花树旁的人,盘着发,男子身形,身上的衣裳是庄中侍儿可穿的,但,只看到背影,还真的不太认得出是谁。山庄上下好几百人,宋天成也就认识一百来人常见的,其他的则不甚了了,倒是玢儿知道的更多一些。
“哪个人?”玢儿回神,站在窗前往外看,房檐廊下,花前木后,只见到一幅袖子,那上面的流云纹盈盈有光,玢儿抿嘴一笑,“大公子的眼力可真不怎样,就算不认得自己养了十年的小妻主,总还应该记得那流云纹是谁最爱的花样吧!”
宋天成嘴角微翘,摇头不语,那人已经走了,却不知道他跟白雪说了什么,让她跑得一副躲之不及的模样。
第三十五章 浪漫不当饭
更新时间201116 16:00:07 字数:3108
白雪的心很乱,在看到狄秋容没有走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人留下来是为了什么,第一种可能,真的只是碰巧,碰巧他来到了这里,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念念不忘自己被夺走的“女儿”,特意找来的。
当初“卖”女儿的时候,白雪自认还是个比较平凡的婴儿,没做什么惊天动地,惹人注意的事情,身上也没有什么狗血到死的奇形怪状的胎记之类作为凭记,那么,他若是特意找来,又想要怎样相认?
作为宋大公子一手养成的小妻主,白雪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身之父是谁的,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相信呢?
白雪的脑筋一直在这上面打结,反而没有想到,这人并不是直白到直接的,而是拐着玩儿问了一下白雪的身世,蛊动白雪寻根溯源。
人们往往会对别人告知的事情将信将疑,而对自己查到推测到的深信不疑。
如果白雪真的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好奇,她自然会去查,依着宋家如此有钱有势,想要查到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到那时,难道是父女相认?
沉吟着走回流光阁,上了二楼,猛一抬头,看到宋天成在,迅速舒展了眉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天成——”
“可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听到那拖长的甜腻腻的尾音,宋天成挑眉,看过去的目光平静如水,白雪却微微眯了眼,在宋天成的胸膛上蹭了蹭,怀念而又眷恋地喃喃:“竹子味儿的!”
“天成,我好想你!”
小指头蹭着宋天成的手背,一圈一圈地抚过,白雪的心情在浅淡的竹香中渐渐平复。
宋天成的衣服上很少熏香,这种竹香也并非熏上去的,偶然一次清洗的时候沾染上,白雪盛赞好闻,特意用竹子做了一个衣柜,给宋天成放衣服用,时日久了,衣服上便有了这样的香,若有若无地让人心旷神怡。
“是真想,还是假想?”宋天成捏了一下白雪的鼻子,说,“到楼下吃饭。”
白雪跟着宋天成下楼,腻腻歪歪地拽着他的袖子摇来晃去,故意大幅度地晃荡胳膊,“当然是真的想,我对天成,是最真心的!”
流光阁不许外人进入,但这个规矩在宋天成在的时候便总是被破除,因为他便是宋家最大的规矩,当然,为了顾忌白雪的面子,这个规矩只破除了一层,吃饭的时候,一楼是有人的。
也不得不有人,偌大的桌子,白雪伸长了手臂也只能够够到中间的汤盆,远处的菜便是一点儿也碰不到了,还要有人布菜,白雪也曾建议过菜不要做这么多,桌子小一点儿,吃饭的感觉也会温馨一点儿,可惜宋天成完全不能够体会抱着金山睡草窝的情趣。
白雪院中,一等的侍儿除了彤杉,本来还有三个,可都给白雪免了,二等侍儿本来应该有十个,白雪却只留了四个,三等侍儿应该有十六个,白雪也只要了几个针线上的,大幅度缩减的人员用量一直让宋天成颇有微词。
这种,就如同吃饭需要多少盘子多少碟一样,反应着思想上的不同频。
圆圆的大桌上摆着几十道菜,每样只吃两三口也就饱了,白雪捡着喜欢的吃,一旁的侍儿很有眼色地夹菜,宋天成瞥了一眼白雪的举止还算合格,便没有挑剔她的挑食。
“天成,今天……”
白雪吃饭的速度比较宋天成快,吃完了就要说今天的事情。宋天成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说:“不过是个下人口出恶言,你与其相争,实是失了身份。今日逞得口舌之利,来日又当如何。”
“那、难道便任由她逞口舌之利,让我做哑巴不成吗?”白雪本以为没什么的,谁料到宋天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责备,让她吃惊之余也有些不满。
“谁让你做哑巴了,你不是会告状吗?还用那人的话去问她的主子不就是了?”宋天成循循善诱。
白雪困惑不已:“我做的难道不是吗?”
她先是用唐笑的话在玢儿那里告了一状,然后又说要把那些话写信告诉唐家长公子,不也是要告诉她的主子吗?跟宋天成说的,哪里不同呢?
“山高水远,鞭长莫及,你可知这信件来去要多长时间,又怎知唐家不会有更快的传递信件的方法?”
白雪被问住了,她真的没想过这么多,愣了,呆呆地看着宋天成,她有些吃惊,他怎么竟然传授起自己这些伎俩来了,难道就不怕自己学以致用,把这些手段用到他的身上,以前的宋天成可是日防夜防,好似家贼难防,哪里有教过这样的东西,便是听都不让她听,只拿诗词熏陶,企图让她一味地“圣贤”下去。
虽不知这个世界的女子都学什么,但想来怎样也不会是诗文当道,更不会以缠绵悱恻的情诗为最,动辄便是痛彻心扉,辗转反侧,思之难眠,再就是什么情深意重,恩爱不疑,生死相随。
白雪有时候自己学得都觉得好笑,这分明是培养琼瑶女主的嘛,除了爱情便一无所事,离了爱情便是活不下去的渴水的鱼,会干涸而死。
只是,那托着绣鞋思念佳人的调调,白雪实在是做不出来,莫说宋天成与自己经常在一起,便是不在一起,难道鞋子天天穿着好闻吗?便是没有脚臭,闷了一天的汗水也不会太好闻吧!真不知那些人怎样想的,竟还能够把穿过的鞋子放在怀里珍藏。
于是,萤火虫,蝴蝶,看星星,赏月亮,论诗夜饮都成了白雪做过的浪漫事情。
营造浪漫其实也是很有意思的,先想着做什么能够让对方高兴,至少也是看了惊喜,再期待着对方的表情,说什么,做什么,如何如何,最后,亲自见证那一刻浪漫的时候,巨大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是否真的浪漫反而成了次要的事情。
从这一旦上来说,浪漫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那个参与者,只要在自己的想象中完美地参与了,便是极好的了。
白雪也只能够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她自问手段不差,那些浪漫的举动都是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华美场景,比如搅得萤火虫不得安宁在夜空中飞舞,犹若繁星萦绕身边,再比如用花海来湮没佳人,凡此种种都尝试过,得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宋天成的笑靥而已。
若只是这样就罢了,偏偏那人能在浪漫过后还要给你算算账,用了多少时间,耗费了多少劳力,还花了多少钱,浪费了多少花朵或者别的什么的。浪漫于他,大约还不如一个生意一顿饭更有意义。
最终,白雪得出一个结论,宋天成这人实在是一个很生活化的人,不适合那些浪漫的事情。
沮丧是有的,被打击也是有的,但还是会在下一刻生龙活虎,越挫越勇便是这么说的,他越是不容易动容,她越是想要让他动容,这样的循环扣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在不断循环的过程中,结也越来越紧,再也打不开了。
又或者,某一日他动容了,那个结便自然消了。
“……又在想什么呢?”
宋天成说了一阵儿,没得到回应,再看白雪目光飘渺,似已在九霄之外了,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星星。”白雪脱口而出,见宋天成不解,道,“天成,今天难得有空,咱们一起看星星吧!”
“在房顶上看星星?”宋天成问了一句。
“嗯。”白雪点头。
“然后不小心睡着了,再不小心生病了……”
白雪的目光有点儿飘忽,嘟囔着:“确实是不小心的嘛!”
“……你真的那么喜欢吹着冷风在房顶上睡觉?”宋天成怀疑。
“那个,去望星台不就行了吗?”房顶啊,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周围再站上一圈护院,背着弓箭严防死守着山上的野兽,为了不影响氛围,甚至不能够点篝火,只能够借着火把的光瞪大眼睛……我和你盖着锦被看夜空,还没看到几颗星星,睁着眼守到半夜,再在睡意朦胧中被雨水浇醒?”
宋天成越说,白雪的头低得越低,声音也如蚊呐:“不是弄好了大伞吗?”
“是啊,为了看星星弄了一把大伞挡着有可能的雨水扰人清梦。”宋天成一句话总结,说得有些渴了,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润嗓。
“刚吃完饭喝茶不好。”白雪讷讷地拦了一下,没拦住,也不强求,只是目光透着点儿委屈哀怨。
“夜里跑到草丛里搅起一群萤火虫,然后被蚊子叮得满身包,懊恼之余不小心踩了蛇,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