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匪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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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瑾怀笑了出来,“有。”
“什么?”
“我。带我过去。”
“不行!顾念一定会剥了我的。”
“那你,难道不怕微恩剥了你?”
黄修武居然把眼前站着的人是心上人的闺中密友这事给忘了,如今二人的关系比起初还糟糕,肖微恩现在对着她,比对陌生人还不如,如果……“姐夫,我答应带你过去,顾念怎么揍我我都受着,只你需应我一事,从那回来后,你得帮我在微恩面前说说好话,起码得让我知道,他突然对我爱答不理,原因是什么。”
折腾了这么久,阿武居然还未弄清好友冷面相对的原因,原本这事他就没打算袖手旁观,眼下有这个契机,他不利用,倒辜负她一番好意了,点头,“好。”
对黄修武来说,这是意外得来的收获,“那姐夫在这儿等着,我还要去趟镖局,看下三哥有没有东西要带的。”
贺瑾怀出言阻止她,“不用了,三哥等下会带着要给三嫂的衣物来医馆寻我。 ”
顾思刚搀着夫郎要去后堂休息,便见黄修武和贺瑾怀前后脚进来,走在前的那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甚至还有血丝往外渗,幸灾乐祸道:“啧啧啧,这还是头回见阿武画这么浓艳的妆容。”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端的是一肚子诡计,不动声色的在顾念跟前漫不经心的说上几句,护姐如命的人便会把拳头对准自己,是以,她不敢唇齿反击:头回见是因你一直装病在家。
这话,心里想想就算了。
但是,再狠的角色,她也有弱点,比如眼前这位便是顾思的弱点,含笑对着蒲昀:“姐夫,能不能帮我拿些方便随身携带的药膏,我今日要动身去疫村。”
相对而言,蒲昀就温和良善多了,挣开顾思的手,“我去给你拿。”
顾思神色难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跟在夫郎后面, “你站远点儿,我来拿。”说着踮起脚尖把放在最上面那层上摆着的白色瓷瓶取了下来。
虽然不是同父所生,但顾思还是有许多地方跟顾念相像,比如此刻,明明想在黄修武脸上再添几道伤痕,却偏偏温和地笑着把药膏递给她,“替我带话给念儿,告诉她,大姐想她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久违的噩梦一瞬间袭上心头,多年以前:“念儿,大姐想你了。”
然后黄修武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写好的文章在先生查阅前,不见了…… 关在学堂里一整天。
“念儿,大姐想你了。”
同窗书本里发现了死掉的蟑螂,顾念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干的,但当天下午,她便被先生要求抄写整本书……一夜未能回家不说,手指几乎废掉。
“念儿,大姐想你了。”
先生的眉毛被画成了一字眉,不是她干的,但是第二天,黄正君便拎着九节鞭冲到了书院……打架流血也不流泪的人,当时居然被握着鞭子不发一言的男子吓哭了。
这事,成了她人生的一大污点。
以后的以后……她再也不敢得罪顾思,以及顾念。
直到现在,她也不甚清楚,那姐妹二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她说想她,她便虐她。
肩部挨了一掌,黄修武从噩梦里挣脱出来,结结巴巴地说着,“顾、顾姐,我去了会替顾念分担,您不用想她。”说着往后退,退到门槛时,还差点摔倒。
贺瑾怀随后也告辞,出门望了几眼,一身红色锦袍的黄修武正踩着脚下的石块,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走过去轻笑,“大姐又没有说什么话,你怎么吓成这样?若是被微恩知道,不晓得要如何笑你呢。”
黄修武急了,被他知道她这么怂,她更没有胜算能重新赢得他的欢心了。恳求道:“姐夫……”
“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在路边简陋的茶棚里坐等顾忆,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顾忆乘着马车才到,被小厮搀着下了车。
黄修武冲到马车前挥手,“三哥。”
“你怎么在这儿?”这边刚要回答,那边又开口:“又被微恩揍了?”
一根手指也没动她的肖公子因为她这一脸的伤,被冤枉了不止一次了。黄修武也不准备解释,旁人的误会多能博取同情,但也不敢谎称是他揍的,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目光落在他手指上的墨迹,“三哥,写了书信给伯鸣?”
顾忆矢口否认,“没有。” 说完拉着贺瑾怀的手,“爹跟阿瑜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你到了那儿,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时辰不早了,我们走了。 ”
一手拎着一个包袱,黄修武大步走在前面,穿越过人流密集的街道,停在几辆马车前,两个年轻女子走过来,“二小姐。”
把行李扔给她们,转过身想再劝他,“姐夫,这趟过去,路上要颠簸五天,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贺瑾怀摇了摇头,“我受得住。什么时候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个女人了。
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黄修武也不好再劝阻,万一把脾性温和的姐夫给惹急了,在顾念这儿,她一定吃不了,在肖微恩那儿,她得兜着走。
权衡了利弊,黄修武吩咐抱着包袱的二人,“把这行李送到车上,再安排一个小厮跟着伺候顾少君。”
“不用了,”贺瑾怀出言拒绝,“少去一人,便少一份危险,况且,我能照顾好自己。”
随着一声高呼“出发”,马车跑动了起来,贺瑾怀倚在加厚柔软的靠背上,陷入了纠结,一边因着再过几日便能见到离家数日的妻主而欢欣,一边则因被自己狠心丟在家里的小人儿而深觉抱歉。
青河城的一处宅院里,年轻男子风风火火的往前厅去,恰好碰上刚从外面回来的顾忆,忙止步将顾钟瑜醒来哭闹的事说与他听,还往后看了一眼,没见到自家公子,却见旁边立着一个男子,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吩咐草青先别惊动佟新悦,他则疾步往顾念院里去,离房间越近,里头响亮的哭声越清晰入耳,推门进去,直接往摇篮的位置走去,弯腰摸了下她身下的尿布,是干燥的,唤来安静站在身后的男子,“应该是饿了,你过来喂她吧。”
被抱在怀里的顾钟瑜起初对陌生人的气息有些抗拒,只在对方柔和的轻拍下丢盔弃甲,响亮的哭声渐渐成了低声抽噎,双眼眯着,小嘴衔住食物的源头。
顾忆从始至终站在一侧看着,完全被小侄女的吃货样乐到,低声跟坐在椅子上喂奶的男子说话,“我知你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但这孩子每晚都需要喂,不然会哭个没完。 一会儿哄她睡着,你去家里把孩子也接来吧,也省得两头奔波。”
轻拍着顾小包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又恢复如初,低声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会把上周没更的补回来。
61
61、第六十一章 。。。
坐了三日的马车,贺瑾怀也吐了三日,黄修武走过去,递上装满了清水的竹筒。这几日都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现在吐出来的都是酸水,用手帕擦拭了下嘴角,接过竹筒喝了一口,望着黄修武担忧的神情,笑了笑,“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黄修武也不打扰他,走到另一棵树下的石头上坐下,不由想起三日前,刚出青河城没多远,后边传来马蹄声,撩开马车的布帘,往后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看清来人是谁,忙喝一声:“停车!”
车还未停稳,黄修武便从上头跳下来,比被她爹拿着鞭子追着打的时候跑得还欢,跑太急没注意距离,马上的人再晚一步勒马,马蹄便踢上了她那张烂脸,吓得心惊胆战的人拍了下胸脯,“你怎么来了?”
肖微恩心里压着火,“过来!”
“哦。”乖乖挪过去。
“抱我下来。”
笑容当即僵在脸上,觉着自己出现幻听的黄修武神情呆滞的站着不动,气得马上的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本想掉头就走,但一想到她这次去的地方,便忍住了,咬着牙再说了一遍:“抱我下来!”
这回听清了,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强吻事件之后,两人还从未这般近距离接触,尤其他还主动要求自己抱他下马,抬起手臂箍紧他的腰身,肖微恩的手臂圈在她脖子上,稳稳落在地上后,黄修武依依不舍的收回手,生怕晚了一会儿,他便怒骂自己占他便宜,只她万万没想到,她松了手,对方的双臂却还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时间弄不清状况的人将目光对上他清亮的黑眸,“你 …… ”
性格使然,即便是别离,肖微恩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甚至于语气都过于生硬,但偏偏黄修武听了,只觉耳畔生花,他说:“你骗我一事,我尚未讨回来,这次你最好活着站在我面前,不然,纵你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甩了甩手上的马鞭,“我也要抽到你醒来为止。”
意思她懂了,那边传来的消息,村里已经有小半人因染了瘟疫死亡,他是在告诉她,她这趟过去,若不能幸免于难,就等着被他鞭尸。
眼睛突然胀胀的,捞过他的腰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还是抽活的吧,一动不动的抽着多无趣。”
官道上,两个年轻男女相拥而立,不知过了多久,肖微恩推开她,“你该走了。”
被正君派来照顾黄修武的阿庄走过来,见自家小姐坐在树下笑得……颇为浪荡,不由想起当日,二小姐嬉皮笑脸的帮正君捶背捏肩,这般谄媚,一定是有事相求,正君气定神闲地坐着,耐心终于告罄的人先开口:“爹,我想去趟疫村。”
眼睛猛地睁开,拍案而起,“嫌命长是不是,不许去!”
那是阿庄头回见到二小姐没有被正君吓得跪下去,而是冷静的、情真意切的说了那么长一段:“爹,我与顾念情同姐妹,一起整过人,一起受过罚,如今她身在不安之地,女儿不能置身事外。自记事起,不论去书院读书,还是亲事,女儿没让爹省过一回心,后来慢慢对微恩上心,原以为亲事会水到渠成,不需爹再为我操心,谁知道,女儿不晓得哪里做错了,微恩开始疏远我,爹不忍我难受,竟舍了这张脸,亲自上门去求肖正君。”
“你——”
“您不说,不表示女儿不会知道,女儿当时就想,这是让您操得最后一份心,只如今,女儿又生生在您丢在地上的脸面上又踩了一脚。”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完了?”
“嗯。”
黄正君点了下头,表示了解,接着脸色突变,扭住她的耳朵,疼得黄修武龇牙咧嘴,“疼,爹你轻点儿!”
“你还知道疼,你与我说说,这招动之以情是跟谁学的?”
黄修武死鸭子嘴硬,“嘶~这是女儿的心里话。”顾姐说了,要是敢把她招出去,她有的是手段等着她。
不知道那番话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正君允了她去,只警告她,物资一送过去,她要立刻赶回来,不许逗留,要是敢阳奉阴违,他会亲自过去捆她回来。
小姐前脚离开,正君笑出声,“傻丫头。”转身喊站在大厅外面的人,“阿庄。”
“正君。”
“你跟着过去,二小姐若是乱来,直接敲晕了绑回来。”
“是。”
“走了。”树下坐着的人起身往马车处走,站着的人好似陷在回忆里没听见,黄修武后退两步,挑眉瞥了她一眼,抬高了声音,“走了!”
被骄阳覆盖的村落,此刻却笼罩在浓郁的悲伤之下 ,应该泛着雨后青草和土壤气息的风,染了几许的腐臭,望着远处燃烧的火堆旁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被脏污的白布盖住,旁边跪坐着一个人,安静,死一般地安静。短短的几天,她亲眼目睹那么多在她初到时看到希望的眼睛慢慢合上。
谢伯鸣从简陋的房间里走出来,停在顾念身边,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也许因为跑镖,见惯了受伤死亡,她显得平静许多,“第四十四个了。”
百余口的村落,如今去了近一半,“三嫂,你怕死吗?”
“怕,只要一想到再也不能陪着封迎长大,我就怕。一想到你三哥会像他一样哭到眼泪都不再流,不光怕,心都会疼。”
“三哥遇上你,是幸事。”
谢伯鸣有些得意,“你才知道?”
姑嫂二人说闹了几句,气氛总算不再那么压抑,各自啃了块干硬的馒头,喝了几口凉水,略微填了下肚子,便又马不停蹄的往各家去,查看病情有没有变化,也好及时诊治。
“阿念,你说那位唐大夫什么来路,居然能在短短几日内便控制住疫情,病情轻的也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病重的……”
“顾大夫,谢姑娘。”低矮的房屋里走出来的,便是被村民奉为神医的唐大夫。
“唐大夫。”顾、谢二人拱手道。
到此的几日里,忙着照料病人,对于站在眼前的人,顾念只从村民口中得知了大概,几次匆匆擦肩,也未看清面容,这会儿被喊住,忍不住转头细看了几眼,身着灰蓝的长衫,负手迎风而立,额前一缕长发飘散下来,明明已是年逾不惑的年纪,只脸上却没有被岁月留下明显的痕迹,若非鬓角的一片如霜白发和从村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