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匪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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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其所料,刚进了黄府大门,耳边便突然传来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哀嚎,“哇!你轻点儿!不知道小姐我伤得重啊!”
不知道是真的归于平静,还是她喊疼的声音压低,顾念细听没了声响才继续往里走,到了院中扫了一眼,彼时端茶扫地来去不绝的下人全没了踪影,空荡荡的院落里又传来一声痛呼:“是抹药不是搓背你轻点儿!啊!你到底是爹派来伺候我的还是肖微恩送来整我的!”
走到门前的顾念清楚听到房里传来淡漠从容的声音,“是公子关心二小姐伤势,吩咐奴婢过来照顾二小姐起居的。”
“我不——”
“正君已经允了。”
等不及想看到底是何人能在短时间内将阿武的命门掌握,伫立在外的顾念推门而入,趴在床榻上露出精壮的背部,上头毫无规则的印着几条如大拇指般粗宽的血痕,伤处已经撒了白色的药粉。
“让他们出去,我不饿。”动也不动的人命令一旁站着的女子,顾念冲她微笑颔首,那人倒也识趣,点头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跟块儿木头似的不说话,惹得黄修武不快,烦躁的撵她,“你也出去!”
话说完没听见脚步声,觉得威严受到挑衅而怒不可遏的人扭过脖子,“我不是让——”
慢悠悠晃过来坐在一边的顾念笑道:“顾某一会儿说完话就滚。”
“你怎么来了?”说着想爬起来。
“老实趴着!我来无非就是两件事,其一是看看你是否真如信中所说,要卧床休息数月,二来是想问问东家,假休间上工的酬劳如何算。”
“姐妹一场你——”
“亲姐妹明算账,黄二小姐还是体谅下顾某上有老中有夫,未来有小,仗义多疏财吧。”
“顾念你心眼小成这样姐夫知道吗?我又不是让你滚出去……”
其实顾念在意的哪是这件事,她郁闷的是为什么这俩冤家闹别扭,分居的是她们两口子?
原来在顾念来这儿的前天晚上,贺瑾怀趴在顾念怀里小声征求她的同意,求的事情竟然是肖公子近来身体心情皆不甚明朗,作为闺中密友要过去陪伴几天。
除了黄修武,还能有谁能把性情如火的肖公子气病呢?
顺藤一扯,害她与夫郎分开的罪魁祸首必然是此刻瘫在床上哭丧着脸的黄修武这厮。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碎节操的部分真的已经尽力了
凑合看吧大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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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年后雪停,日光也穿过云雾,积雪消融时寒气更重,门外不远处的一小块干枯的草坪上还留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积雪未消,顾念身姿挺拔,纵是长衫里被夫郎要求着裹了厚的棉衣也不显臃肿,天色将亮,她便悄悄从屋里出来,怕冷风吹进屋里冻着里头的男人,只将门开了一条仅容她侧身出来的窄缝儿。
站在房檐下舒展了腰身,口中呼出的白气都已能清楚看到,回头望了一眼才举步朝门外去。
近三个月过去,顾念几乎每日都是如此,虽说之前有特地跟他说了会早出晚归,但只说有半个月,现在却连着数月不能在她怀里醒来,甚至有好几晚,自己都没等到她回来便睡熟了,这般一想,从顾念起床便醒了却装睡的人更是睡不着了,裹紧了被子坐起来,上身歪倒在床榻里侧的墙壁上。
知道他有这个习惯,顾念特地从猎户那里买了几张狐狸皮和兔子皮,他针线活尚可,也就没专门请人,带着草青只用了半日时间便将那些经过处理的皮毛缝在了雕花木板上,最后顾念跟阿德合力将绒绒暖暖的木板嵌入墙里。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柔滑温暖的皮毛,贺瑾怀心头暖意浓浓,低头单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喃喃自语着,“你是知道爹怕,所以迟迟不来吗?”
成亲已然数月,他这肚子却一点儿动静也无,爹虽没有明着表现出不满,但每每见他老人家抱着萱儿不舍得撒手,他就难抑心底涌出的愧疚。
这边暗自丧气,草青却是精力充沛,跑到这里敲门进来,“公子。”
敛了低落的神色,坐直了身子问他,“不去厨房帮肖杨的忙,你跑我这里做什么?”
草青嘿嘿憨笑了两声,“今日街上有庙会,奴才约了叶落,想跟公子告半日假。”
“去是不难,只府里的大小诸事都要安排好,否则妻主怪罪下来,我可帮你说不了情。”
后面这话,草青半字都不信,却还是连连称是,“公子放心,草青现在便去帮肖哥哥的忙。”
说完要走,被贺瑾怀喊住,“你上午去别疯逛,午后我也要约微恩和阿棘去街上走走,照看萱儿这事我便交由你了。”
用罢早饭,佟新悦拒绝了午后一起去街上看热闹的提议,魂不守舍的独自一人回了房。
时隔多年,她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原来,在他被抬进顾府做侍君之前,也曾拥有一段青葱岁月时最无瑕的感情,那人居无定所四海飘摇,向往无拘无束的日子,最后却甘愿为他驻足于此
,他当时满心皆是欢喜,之后她出镖意外坠崖,他这满心欢喜便如数碎成了满心悔恨,若非他,她仍旧是快意江湖的潇洒模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年过去都无法寻到尸身入土为安。
原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期,哪知就在昨日,萱儿不知从哪里拿的小纸条,里面只简单写着,“终归故土见故人。”
这几乎刻进骨血里的字迹他如何能忘,当下便抓着萱儿急切的问道:“给你这个纸条儿的人在哪儿?她在哪儿?”
被他近乎疯癫的焦灼面容吓到,当场呜哇哭起来的萱儿惊动了在院子里扫地的肖杨,想也不想便丢下手里的扫把奔回正厅,将皱巴着小脸哇哇直哭的小家伙从主子手里“解救”出来。
肖杨喊了几声才将他喊回神,怔愣在原地的佟新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瞅瞅站在一旁小声啜泣、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的萱儿,眼眶一热,走近了蹲下身子,“舅爷抓疼你了?”
小家伙伸出小手擦了擦他滑出来的泪,摇摇头,“舅爷别哭,萱儿不疼。”
眼下一人在房中独处,佟新悦不免想起昨日的失态,暗自在心底苦笑,韶华已逝心渐老,提及故人却还是沉稳不了,以为她死了,自己是满心愧疚,如今知她活着,自己反倒生出怨恨,明明还活着,为何当年不回来寻自己?二十年过去,人事全非,纵相见又如何,无非问一声: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敲门声惊醒了屋内沉思的人,佟新悦舒展了眉头,“进来。”
着青色长裙的的贺瑾怀走进来,“爹。”
“不是约了阿棘去逛庙会吗?怎还未出门?”
“这就走,走前想问下爹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
“不用考虑我,你喜欢什么就给自己买点儿,回来时再帮萱儿带点吃食就好。”
“是,爹。”
恰逢庙会,夫郎约了好友及表哥出外闲逛,走前吩咐了草青在家照看萱儿,谁知瑾怀前脚离开,他后脚便牵着萱儿在人群拥挤的街头东瞅西看,被人群挤来挤去的萱儿抬头便见自己站在茶楼二楼上与人说话,奶声奶气的高喊:“姑姑!姑姑!”
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念下意识望人群中张望,直到耳畔再度传来喊声,她才发现在人群中的萱儿挥着一只小手冲她咧嘴笑。
匆匆下楼去到街上,拨开人群走过去抱起他,手里牵得小孩儿都松开了草青也没发觉,仍跟货摊老板讨价还价,顾念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回头看看小家
伙,坏心的招呼也不打,抱着萱儿往前走,“要不要跟姑姑去玩儿?”
“要!”
从一处偏僻街道口的牌坊下往里走,约百步远位置的大院里传来齐整的哈嘿声,趴在顾念背上的小家伙皱眉问道:“姑姑,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啊这么吵?
”
顾念把他往上颠了颠,笑道:“她们啊,因为在家不听话,被各自的爹娘送来管教呢。”
萱儿搂紧了她的脖子,“萱儿会听话,姑姑跟娘说别把萱儿也送来好不好?”
“行!”
进门便见远处的操练场里尘土飞扬,一字排开分为几列着装一致的年轻女子个个灰头土脸,忽而传来一声响亮有力的“停!”,挥拳生风的队列瞬间安静下来。
顾念蹲下来把萱儿放在地上,牵着他的小手往操练场行进,一身黑色劲装的黄修武走来,望望一高一矮的两人,神情里满是疑惑,“他是……”
“我侄子。今日有伤口破裂或新添伤痕的人吗?”
“还没有开始对打,所以暂无受伤的,几个伤口严重的都在房间休息,暂时没有要医治的。”
“你娘是不是甘楚云?”黄修武弯腰把他抱起来。
萱儿不说话,扭着脖子看了看顾念,见她露出微笑才回头开口,“姨姨认识我娘吗?”
“是啊,是啊。”怎会不认识扮成男子耍起媚来风情胜过许多男子的女人。
此事当从三月前说起,甘楚云请了一日假,依照顾念的计划换上裙装,略施粉黛现身人前,着实把候在门外的黄修武惊掉了下巴,娇媚恰好,眉目流转中风情无限。
不由赞道:“女子改扮成男儿竟能如此媚而不俗。顾念彼时说与我听,我还只当她乱讲,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甘楚云非这里人,丝毫没有因穿裙装而觉着难堪,大方收下赞赏。
领着顾念去了议事厅,吩咐下人去拿了些蜜饯糖果之类的零嘴给萱儿,在顾念的点头允许下,萱儿才伸手抓了一把,“谢谢姨姨。”
小跑到坐在一边喝茶的顾念腿边,把手里的糖搁在桌上,拿起一颗剥了糖纸,垫着脚尖要喂到顾念嘴里,顾念低头含住,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姑姑也帮萱儿剥一颗。”
“喂喂!明明是我给的糖,他怎么喂给你吃?”跟着弯腰哄萱儿,“也给姨姨剥一颗好不好?”
“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黄修武横她一眼,“你不也一样!”
把萱儿抱着坐在自己腿上,顾念把糖嚼碎了往肚里咽,注意到她微皱的眉头,黄修武哈哈笑出声。
门外匆匆走来一人,未到厅内便喊:“顾大……顾大夫……”
“何事如此慌张?”
在黄修武询问间,顾念也站了起来,把萱儿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
“顾大夫府里人来话,说是顾少君晕倒——”
顾念身形一闪到近前,抓住她的肩,沉着脸问道:“人眼下在何处?”
“济仁——”
话还没说完,顾念已是推开她跑了出去,“替我照看下萱儿。”
顾念出门抢了一匹马,行到拥挤街道处只好弃马,健步往前跑。
济仁堂后堂某房床头前,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的男子将双手放在被子下的小腹上轻柔抚摸,唯恐惊到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
今时不同往日,他惧孩子的毛病已是有所好转,顾念忙碌的这几月里,他得空便去隔壁表哥那儿,初去几趟与萱儿近距离接触时仍不适应,却强忍着未落荒而逃,勉强挤出微笑,颤抖着双手去碰触萱儿白嫩的脸蛋儿。
所以在外忙碌的顾念不知道自家夫郎究竟在内心经过了几多挣扎,才慢慢能牵着萱儿的手在院里堆雪人,有时看着小家伙烂漫的笑容,还会忍不住抱住他,只是反应过来时还是会僵硬着推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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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有时候,萱儿仰头冲他咧嘴笑,才会把神经绷紧的人吓得手一缩,一旁望着的晋棘不由好笑,哪有把孩子当虎豹般恐惧的。
之后也都常来,起初还能见着起色,多多少少能牵着萱儿的手,虽然全身僵硬。尚未顾得上开心,谁知那日萱儿被木屑扎伤,哭着从院外回来,谈笑自如的贺瑾怀立即脸色突变,匆匆离开,走前颇为失礼的未询问萱儿伤势如何,只回到家坐在房中静了多时方想起,忙唤了草青将顾念放在柜子里的伤药送去。
不多时晋棘过来,手里还拿着他命草青送去的药,忙起身走过去,“萱儿如何了?”
晋棘摇头,“手心里扎进了一根木刺,挑出来就没事了,幸好你跑回来了,不然那小子哭成那副模样定会吓着你。还有,连血都没流,哪里就值当你送来这么一大瓶药膏。”说着要递还给他。
贺瑾怀忙后退,“你不怪我一句关心的话都未说就跑回来,我自己如今想来却是懊恼极了,药膏你若是不收,日后我还如何有脸去你那儿了。”
“旁人这般我定是要心里不舒服的,但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这样都要怪你,那我以后不得经常被你惹出气来。”
当日晚间休息前,晋棘同自家妻主提起此事,甘楚云拍了拍今日见到她哭得不行的小家伙,翻身搂紧了一大一小的两人,想起前世时偶然在什么地方看到此类情形,大都是幼时受创伤或刺激所致,若要全愈,还是要靠病人独自克服心中的梦魇。
晋棘记得妻主睡前那句或许可用脱敏治疗法“以毒攻毒”,次日见着他,便如实告知,二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以毒攻毒倒是听街头说书的先生提起过,只这脱敏治疗法是什么,他们却是闻所未闻,当下安静坐下来看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