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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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枝。
泽恩亦明白，龙辕扬的真正目的，还是想晋凤琰为继后；唯有借册封大公主为储皇，才能让凤琰“母以女贵＂，登上圣后的宝座。
这本应是大喜之事，泽恩却惴惴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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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琰将搁在书案上的请安折子取过来看。
虽然目前的身份，她还不能批阅有关政务上的折子，但这种无关痛痒的“请安＂奏本，圣皇已放手让她接触了。
她不由得将圣皇此举，视作为培训她看“奏折＂的一种举措。圣皇的目的，亦是很明显的了；圣皇一心想立她为继后，才会训练她看奏折。待正式册封以后，就让她看“真正＂的奏折，陪他一块儿治理国事。
想到有一天，在朝会之上加设属于她的宝座，与圣皇共同视朝，她整颗心都热了起来。
「丫头，还在看请安折子吗？」龙辕扬走了过来，手上正拿着奏折。
「圣皇，」凤琰忙站起来相迎，「妾身终于明白，为什么圣皇看也不看，就将这些请安折子挪给妾身看了。上头写的，都是千遍一律的吉祥话，专挑一些好的说。看多了，还真让人厌烦。」
「可不是？朕爱听的是真话。」龙辕扬将手中的奏折，搁在凤琰眼前。
凤琰晓得，用上深绿色皮面的奏折，必是加急的密折。那里头写着的，必然是国家大事。
但她还未有阅览的资格啊！「圣皇，这是……」
「看一下不就懂得？朕既然把它搁在妳面前，就是上头的事，与妳有关。」龙辕扬把密折推向凤琰。
这对她是极大的诱惑！哪会是什么事呢？
她点头致意后，才恭敬地拿起密折摊开来细阅。
越看，越是皱了眉头，「邑丽府……华月教……华月圣母……」
邑丽府，莲灵不就是邑丽人吗？凤琰看向龙辕扬，静待他的下文。
龙辕扬亦清楚凤琰想到那个方向去了，「这个华月圣母出现不过个把月，在邑丽府已经出现了过万信徒。连附近的省府，亦开始出现华月教的信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妾身在上头也看到了。有些信徒更以武力强迫他人信奉。若是不从，就说那些人离经叛道，用火将那些人活活烧死！上头还写着，信往为了争夺华月圣母所赐的圣水，发生了伤亡惨重的□！哼，亏他们还打着普渡众生的旗号！」凤琰满眼不屑道。
「朕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华月圣母是什么来头？在她背后，一定有什么人支持着，不然她不能玩出那么多花样来。不过朕最忧心的，是有地方官员牵涉其中。」龙辕扬收起了笑容。
「圣皇说得极是。」凤琰压低了声线，「莲灵的父亲，是邑丽府府丞知事，是个从六品的官，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妾身倒是担心，莲灵母亲那儿。虽说她母家表面从良经商，谁知背后会不会弄鬼？」这些事，都是泽恩告诉她的。
「去瞧瞧不就得了？」龙辕扬突如其来道。
凤琰眨了眨眼，「圣皇说什么？」他说要去瞧瞧？是她听错了吧？
龙辕扬靠在她耳边道：「朕很想去看看，那个华月圣母，会不会是莲灵她家里捣出来的鬼？还有杀手的事，妳也很想知道吧？」
凤琰低着头不说话，但龙辕扬知道她的想法，一定跟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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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巡
自龙辕扬宣告要到阳江一带，巡视河工进度后，莲灵的心一直惴惴不安。
圣皇为什么突然要到阳江巡视？圣皇会进到邑丽府去吗？邑丽府在阳江下游一带，可是个偌大的府省。要是圣皇去了，会不会去她家里？她是不是该捎个信儿回去，好让他们有所准备，免得圣皇查出个什么来……
看着小床上熟睡中的儿子，莲灵百感交集。
她跟圣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亦有自知之明，不可能得到圣皇专宠，但不应弄到如此僵局才对；圣皇见了她，除了防备之外，连最初因小皇子而对她生出的怜悯之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小皇子是个健全的男儿，眼前的一切也许就不同了。
她好恨！
气红双眼的她，正要伸手往小皇子的颈项捏去，门外却传来宫监通报，「娘娘，圣皇驾到！」
这一声通报，吓得她连忙回过神，将手缩了回去。
掏出手绢抹干泪痕，还来不及召来宫侍为她重新上妆打扮，龙辕扬的前脚已经踏进来了。
不得已，莲灵只得上前行礼，「妾身恭迎圣驾！」
「行了，起来吧！」龙辕扬越过她，走向小床看他的儿子，「好些日子不见？信儿好像长大了不少。」
「信儿……」莲灵有些楞楞的。
「龙辕信，就是小皇子的名字。其实朕早已想好了，只是宫里发生太多事，才迟迟来不及告诉妳。这个名字还可以吧？」对莲灵再怎么不满也好，信儿也是他的儿子，他不想委屈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莲灵跪了下来，「妾身代信儿谢过圣皇！」圣皇还是对他俩的孩子有着关眷之情的，这让她又多了一些儿希望。
龙辕扬虚扶了她一把，「朕不在的这些日子，内宫的事还有母妃，就要妳多些关顾。希淑容和恒御人都有了身孕，妳要多照看她们。朕希望回銮后，能看到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
言下之意，是指她会伤害她们吗？莲灵心中顿生无限委屈，但好胜的她不会表现出来，「圣皇放心，一切都会平安的。」
希淑容真的怀上身孕了，如果生的是皇子，她非要抱养过来不可！上回抱养小公主，已让黛贵妃占了去，这次绝不能再输了！
但看到希淑容，还有恒御人稍微隆起的肚子，她就很嫉妒！
她多希望可以再为圣皇生儿育女，但因为她与凤琰交恶，连带圣皇也对她不屑一顾。偶尔一次的问候，也不过是给圣皇母妃面子而已。
越想，心里越委屈；越委屈，心里对凤琰的怨恨更甚！
「妳是邑丽人，本来朕应该带上妳一同前往的。但朕想了想，内宫和母妃的事，还得由妳照料。接下来这些日子，得辛苦妳了。」
莲灵屈膝一礼，「妾身不敢当！妾身理当尽心尽力，侍奉母妃。」
圣皇母妃是她手上的皇牌，她当然得好好尽孝，搏取母妃更多的欢心。
龙辕扬嗯了声后，再也找不到可以跟莲灵说的话了，气氛沉寂得让人尴尬。
最后，还是由龙辕扬先开口。「元妃。」轻咳了声，「朕还是不打扰妳就寝了。妳……一切小心。」他是想说要她“好自为之＂的，但还是改了口。
他不想在这时候，引起她更大的戒心。
「妾身恭送圣皇！」直到看不见龙辕扬的身影，莲灵才敢落下委屈的泪水。
她是元妃，应该到幸福才对。但一切全都变了调……
不！她又怎会轻易认命？！她要反败为胜！
倔强地用手背擦去眼泪，她走到书案前坐下，提起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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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辕扬此次出巡，除了近臣近卫之外，还带上四位后宫同行；凤琰当然是其中之一了。
在出行吉日前两天，凤琰抱着大公主去到仁寿宫问安，刚巧龙辕弘也在陪侍圣皇母妃。
向圣皇母妃问过安后，凤琰又领着大公主走向龙辕弘，「四爷，很久不见了。嫣儿，快跟四叔问安。」
正在牙牙学语的大公主，口齿不清地喊了声“四叔＂，把众人都逗笑了。
圣皇母妃朝大公主招招手，大公主乖巧地走到祖母那儿，让祖母将她抱到膝上去。
圣皇母妃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看向凤琰，「出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这一路上，就要妳多费心侍候圣皇了。」
得知凤琰是被诬陷以后，圣皇母妃失悔不已。也许是出于歉意，对凤琰的态度，比事发前更为亲切了。
凤琰心中仍是有些不快的，表面还是十分恭敬，「请母妃放心，妾身理应尽心尽力，侍候圣皇。」
「那大公主呢？妳不在宫里这段日子，谁来照看大公主？」圣皇母妃带着期盼地问着。
对这个孙女，她是真心真意地疼爱的。虽然凤琰或风嬷嬷平日都会抱大公主来，但处不够一个时辰就将大公主抱走了。她是希望在儿子与凤琰不在宫里这段时间，让大公主可以留在仁寿宫，由她亲自照看。
凤琰早料到圣皇母妃会有这种要求，但她亦是有备而来。
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模样，「由母妃亲自照看嫣儿，对妾身，还是对嫣儿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可是……」低着头，十分为难的样子。
「可是怎么了？」圣皇母妃急问。
「圣皇说，嫣儿还那么小，不懂得规矩。万一惹得母妃不乐意，就不是圣皇跟妾身的本意了。圣皇的意思是，将嫣儿抱到迪贵容那儿去。迪贵容跟嫣儿投缘得很，母妃大可以放心。」
圣皇母妃难掩失望，「既然圣皇下了决定，那也没法子了。」
看到圣皇母妃怏怏不乐的样子，一直静默不语的龙辕弘，也忍不住开口笑劝，「母妃，再过不久，待希淑容和恒御人诞下白白胖胖的皇子公主，母妃想清静也难了。」
圣皇母妃想了想，脸上又回复笑容，「哟！这种热闹，可是越多越好哇！」
再闲聊了一会，圣皇母妃也有些乏了，便叫凤琰陪着龙辕弘进开仁寿宫。苹儿和风嬷嬷则一边照看着大公主，一边紧跟着他们。
「听圣皇说，四爷的学问是越来越好了。圣皇不断在我跟前，直夸赞四爷天资聪敏呢！待嫣儿长大了点，一定要请四爷好好指导她。」凤琰带点笼络道。
「不敢当！论学问，我哪及得上圣皇和大哥？对了，再过不久，我就要成亲了。」龙辕弘语带落寞。
「我知道，是元妃的妹妹吧？我跟她照个几次面，是个挺安静柔顺的女孩。」但这是不是她的真面目，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有那么一个姊姊，不让人对她起疑也难。
龙辕弘停下脚步，「妳可不可以为我向圣皇求个恩典，请他将我送回宁和府去？我还没有成亲的准备。」
「为什么？在圣都里过得不称心如意吗？四爷，圣皇一直很关心你的，有什么烦心的事，你尽可以告诉圣皇啊！要是你真不喜欢莲家那位小千金，可以再请圣皇为你物色啊！以四爷的条件，多的是官宦千金可以挑呢！」龙辕弘不愿娶莲灵的妹妹，对凤琰来说当然是好事。
凤琰怎会看不穿莲灵的算计？妹妹真当了王妃，就等于多了一双耳目，又可以为母家加强势力。看她妹妹老实巴交的样子，就像个好利用的！
要选，也该选站在义兄那边，支持她成为圣后的，那些将臣的闺女们。
龙辕弘鼓起了勇气，正想开口的当儿，却见兰卿从不远处迎面而来，只得噤了声。
兰卿向两位主子问过安后，便朝凤琰开口，「娘娘，圣皇正在御圣园那儿溜弯儿，圣皇请娘娘过去呢！」
「我这就过去！」凤琰歉然地看向龙辕弘，「四爷，我这就不相送了。日后有什么难题，我一定会好好相助四爷的。」点了点头后，便领着众人离去。
龙辕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依依不舍……
、圣水
在华月圣堂前，集结了一群手臂上系着黄布带的民众。他们都是华月教的信徒，正等待“华月圣母＂步出圣堂，赏赐能令他们延年益寿的“圣水＂。
圣堂的大门被推了开来，首先走出来的，是华月圣母近身的两个女护法。单是两个女护法，以让信徒大为振奋，不停兴奋高呼着。
「大家安静！」“左护法＂辰露高喊，「有请华月圣母出堂，赏赐圣水。」
信徒果真安静下来，他们的视线，全往大门那边看去。
一个身穿金黄华贵服饰的女子，由丫头扶着步出大门。她系着半边面巾，看不到她的真实样貌到底如何。
信徒们看到她走出来，全都跪下来叩头，「圣母圣光照人！愿圣母千秋万代，护佑信民！」
华月圣母作了个起的手势。“右护法＂辰霞代为宣告，「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弘扬华月教教义，一定会得到圣母庇佑。」
「圣母万岁！圣母万岁！」呼喊声价天震响。
华月圣母向辰露、辰霞点头示意，姊妹俩拍一拍手，就有一群侍从走出来，各人手上皆奉着一个瓶子──这就是所谓的“圣水＂。
「这些圣水，都是圣母亲自祈福作过法的。喝了圣水，没病强身，有病必愈。大家守着规矩，一个一个的来取圣水。」辰露朗声道。
信徒们果真守着秩序，一个接着一个的取过圣水。华月圣母则由丫头扶着步下台阶，在两位护法开路下走近信众，为其中几个年老的信徒祈福。这些年老的信徒们，感激得眼圈红红。他们的儿女孙子，更是不断朝华月圣母叩头。
圣水派发完毕后，华月圣母再由丫头扶着走回堂内。即使关上门，仍能听见信徒们的呼声。
走进内室后，华月圣母才解下面巾，显出一张年轻清丽，却过于白晢的脸儿。
「月儿怎么样？会不会累乏了？」走进内室的，是拥有一双丹凤眼的中年贵妇人。
华月圣母，月儿屈膝一礼，「月儿很好，请夫人不必担心。」
妇人微笑着点头，「那就好。下月初九是“华月圣母＂寿诞，那天得赏赐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