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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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为何要这样做？纸岂能包得了火？」凤琰不明白龙辕扬下这道谕旨的用意何在？
龙辕扬笑了笑，「只有这样做，朕才能名正言顺将妳复位。不！不止复位，朕还要升妳的名位。从今天起，妳就是凤御人了。」
凤琰睁大了眼；御人！只要她再次怀有圣皇的孩子，再顺利将孩生下来，至少也得到修容的封号；修容虽居内宫主位之末，好歹也称得是“主子＂。
看来，圣后这一打，虽打掉她的孩子，却成了她日后有机会成为“主位＂的契机。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獻舞
凤琰在智医司悉心治理，还有苹儿、如环等侍从细心照料下，很快就恢复健康。
内宫本来就是势利的地方，眼见凤琰重新得宠，当初不少对她避如蛇蝎的后宫们，又一次巴结她起来。
凤琰心中不以为然，但仍是笑着应对；在宫中，多一个敌人，倒不如多一个朋友。她更可以为圣皇推荐几个值得她拉拢的后宫，借此卖恩情给她们。
她们当中有不少已久未得圣皇临幸，凤琰此举让她们重得圣皇雨露，哪有不感激之理？当初对凤琰的不屑，化为对她的感恩和支持。
凤琰乐在心中，表面仍对这些地位比她低，或高出些许的后宫们，仍是抱持着谦卑以对的态度。
这天，连她在内的几位后宫，便相约到景林园闲逛。
景林园不能与圣皇的御圣园相比，但对不能随便进出御圣园的后宫们来说，景林园已是最好的消闲去处。
凤琰向位份在她之上的主位们请了安，又与位在她之下的后宫们见了礼后，便与她们闲聊起来。
在她们当中，位份最高的隽德仪率先开口，「这回儿真的要感谢凤御人。趁着圣皇圣寿将近，请圣皇以讨喜气为名，准许后宫回复以往那样，能够穿红戴绿，好生儿打扮打扮，藉此将圣后无理的德旨废除。」
隆尚人接口，「可不是！圣后居后宫之首，不是更应该以身作则吗？不许我们装扮俏丽，她自个儿倒是装扮得一天比一天华贵。前头苏江府进贡了一条珍珠腰带，那是人家府丞大人敬献给圣皇母妃的，圣后可是一声不响就拿了去……」
凤琰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妹妹，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还是说说，该怎样为圣皇贺寿吧！」
宫里人多口杂，要是刚才的话传进圣皇母妃和圣后耳里，难免内宫又会再起风浪。
她当然想看到圣后因为此事而落得被圣皇教训；圣后虽已被惩处禁足三个月，但重获自由后反变本加厉，内宫人人怕了她、避着她，只有莲灵等少数后宫仍依附着她。
但凤琰仍认为，此刻不是对付圣后和莲灵的最佳时机；她一定得找出她们更多的“把柄＂，再狠狠地打击她们。
为了报夺去“元妃＂之位，还有害她失去腹中胎儿的仇，她一定得这么做。
她们一行人走到亭阁坐下后，恒御人便率先开口，「这一回圣寿，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一喜当然是凤御人有喜了；第二喜，就是靖王很快就会从宁和府回到圣都，为圣皇祝寿。」
「靖王是……？」凤琰依稀记得，龙辕扬提起过他。
恒御人回道：「靖王是先圣皇的幼子，是圣皇最看重的兄弟。这都是我兄长告诉我的。」宫卫恒丰德就是她哥哥。
「靖王……」凤琰喃喃道。
他会是协助她的“朋友＂，还是防碍她复仇的“敌人＂？她得向泽恩好好打听这个靖王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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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宸殿东殿里头，堆满了后宫们所敬献的寿礼。
三天后就是圣寿的大喜日子，这天晚上将会设办为圣皇暖寿的家宴。出席的只有后宫们，还有跟圣皇有直属关系的皇亲贵戚。
身为圣后的宁兰儿本应出席，却称病向龙辕扬告了假，这正好中了龙辕扬的下怀；她以为暖寿家宴少了她，他的寿宴就不能如其举行了吗？她休想他会放下姿态，求她出席。
她不来更好！来了，只会扫他的兴。就由着身旁为圣后而设的宝座空着吧！
看着空着的后座，众人亦各怀心思；是圣皇故意称圣后病了，不让圣后出席家宴？还是圣后真的病了，但患的不是身体上的毛病，而是气怄出来的病？
真正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圣皇与圣皇的关系，又再进一步恶化；虽不至“废后＂的地步，但无可否认，经过虐打“凤御人＂一事，圣后在宫里的威望便大大打了折扣。
圣后在宫中本就不得人心，对于她遭受圣皇处分，后宫们亦暗暗为之称快。
圣后不在，莲灵便以“元妃＂的身份，率领各后宫向圣皇叩寿。龙辕扬笑着接受朝贺，眼中却不断搜索着属于凤琰的身影，但他看了几遍仍搜寻不了。
那丫头往哪儿去了？今天是为他暖寿的大日子，她却不知往哪儿跑了。等一会宴席结束，他得将她召到圣宸殿，好好“教训＂她。
接受了后宫和皇亲们的叩寿礼之后，接下来便是千遍一律的戏曲歌舞。龙辕扬对这些玩意儿本就兴趣缺缺，但为了不扫大颗儿的兴，还是得佯装看得兴高采烈。
越是这样，便越觉得累。直到作为表演用的台阶上，出现一道他意想不到的身影，他的精神又全上来了。
那丫头在玩什么？还穿上一身俏艳的舞衣。
不止是他，宴席上的众人对于凤琰现身在台上，同样满脸惊奇。
乐师们一奏起乐器，凤琰便随着悠扬的乐章翩翩起舞。这些都是她在乐陶院觉得无聊时，跟着其余舞姬们学会的“本领＂，如今正好大派用场；她不过个御人，没有多余的俸禄去搜寻奇珍异宝敬献讨好圣皇，亦没有聘请著名戏曲班子的本钱。唯有用她自个儿所学到的本领，拿出来讨圣皇欢心。
龙辕扬也想不到，她竟会有如此出色的舞艺，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当初在一怒之下，将她贬到乐陶院去？但看到亲贵大臣同样以惊艳的眼神看着她，他就有冲上戏台将她抱走的冲动。
她是他的！谁也不能玷污，即便是眼神也不可以。
凤琰知道龙辕扬正在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她更卖力地表现出她学来的舞技。只要让他更喜欢自己，那她的努力便没有白费。
她踏后一步，本应是踏在厚实稳固的台上，双腿却感到一种空空的感觉。待她察觉到有所不妥时，整个人已陷入了崩坏的戏台中，随即引来连连哇叫。
龙辕扬哪还顾得上帝皇威仪？赶紧从皇座上站起来，直往戏台那儿冲去。却被人捷足先登，将凤琰从下陷的戏台中救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宁和府练兵学武回来，先圣皇最小的儿子，靖王龙辕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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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人怎样了？她肚里的孩子是否安好？」圣皇母妃紧张地问。
她之前已失去好几次当祖母的机会，她当然希望凤琰能平安为她诞下皇孙了。
成了凤琰专属医司的智医司，低头恭敬道：「回禀圣皇母妃，凤御人与腹中胎儿康健非常，请圣皇母妃放心。」
圣皇母妃松了口气，「祖宗保佑！妳这孩子也真是，有了圣皇的骨肉，就更应该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几天妳可要好生安躺着，不必去仁寿宫和圣懿殿问安了。」
凤琰知道，圣皇母妃宠爱的不是她，而是她肚里的“孩子＂。但她仍由衷感激，「谢圣皇母妃关心。为了圣皇、为了孩子，妾身一定会多加保重自己身子的。」
「那就好。」圣皇母妃再三叮咛了几句，才步出凤琰的寝房。
确定母亲走远了，龙辕扬才拉智医师到一旁，「你一定要尽快养好凤御人的身子，好让她可早日怀上身孕，才不至让人起疑。」
「圣皇放心，臣一刻儿也不敢怠慢，就是盼望凤御人能早日怀上圣裔。」他有预感，凤御人早晚会出人头地的。那会儿，他也算是“功臣＂了，荣华富贵还不随之而来？
龙辕扬轻轻点头，「嗯，你先退下。只要有好消息，朕会好好赏赐于你。」
智医司叩头谢恩后，就由兰卿领着退下，屋子里只余下凤琰、苹儿和龙辕扬。
苹儿倒十分知趣，「幸好小姐没有伤及筋骨，奴才这就去将智医司开的药膏给弄热一下，再来为小姐敷上。」
苹儿关上门后，龙辕扬一把将凤琰拥入怀里，「妳这丫头为什么不安安份份待在宴席上，偏要到台上去弄那么多花样儿？」
凤琰噘着嘴，「以我的身份，在宴席上不可能有坐着的份。要我干站着好几个时辰，倒不如走到台上松松筋骨。难道，我的舞步，圣皇不喜欢？」
「喜欢，喜欢极了。妳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把身子骨养好，这样朕才可以早日让妳怀上身孕。」龙辕扬亲了一下她的芳唇。
自从将这丫头封为御人，重新宠幸她后，他发觉自己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要好。
她偶尔亦会跟他闹一下小别扭，但在其中，又会渗出些儿柔情的意味，跟以往存心跟他怄气大不相同。
他就是喜欢她这样；时而娇羞、时而柔情、时而野性。不像大多数后宫，对他只是唯唯诺诺，柔顺有余而风情不足。
最难得的是，她从来不会说半点是非，更不会出言诋毁颇受他眷宠的后宫们，反而劝喻他多到别的宫里去。
要是宁兰儿有她一半，内宫就太平了。
凤琰嗔笑，「哪有那么容易就怀上身孕的？我只怕谎言被拆穿后，圣皇母妃和各宫，不会轻易放过我。」
她很怕失去目前拥有的，包括圣皇母妃的慈爱，后宫们对她的友爱。
「凡事有朕呢！有什么事，朕都会为妳扛着，妳只要好好待在朕身边就行了。好好休息，朕还有事要办，明天再来看看妳。」
「政务要紧，妾身没什么的了，圣皇快回宫去吧！」听到他说要离开，凤琰是有些儿舍不得，但她不想给他一个胡缠不清的坏印象。
其实，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由始至终，她只是为了荣华和权势才入宫的。她还要借着他的手来报仇，所以她非要得到他的万千宠爱不可。
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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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
龙辕扬回到圣宸殿书房，龙辕弘早已在里头候着。
龙辕弘是少数不用在龙辕扬跟前，行那套繁文缛节规矩的人。他走上前不解地看着兄皇，「怎么暖寿宴席上，瞧不见圣后嫂嫂？我早就听说圣后嫂嫂美艳非常，还想这一次回圣都，能一睹嫂嫂的芳容，真是可惜啊！」
龙辕扬哼了声，「那是因为你没有和她相处过。在她身上，朕可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蛇蝎美人。从立她为后那天开始，朕就没过着一天舒心日子。如果她又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休怪朕对她无情。到那会儿，母亲和舅舅也救不了她。」
「又再？」龙辕弘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嫂嫂做了什么事，让兄皇如此气怒于她？」
「不要再提她了，还是说说你吧！」龙辕扬可不想好好的兄弟重聚，给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弄坏气氛。
「我有什么好说的？」龙辕弘在一旁坐了下来，
龙辕扬笑了笑，「说说你在宁和府的事，在那儿过得怎样？」
龙辕弘双眼一亮，兴奋地开口，「真是要感谢兄皇送我到宁和府那儿去。我在端宁将军那儿，学会了很多有关用兵之道，还学得一身好功夫。」
龙辕扬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膊，「好兄弟！将来成为一员猛将，与朕和大哥仨人，一起守护着圣阳帝国的江山。你这次回来，就不要急着回宁和府了。在圣都先待上些日子，让文武百官好好认识你。」
龙辕弘皱了皱眉头，「朝政的事我可没兴趣。朝会又闷得很，我宁愿上练靶场子练一练身手。我现在的骑射功夫，跟大哥相去不远了。」先圣皇长子龙辕希的骑射功夫，在皇家中是出了名的一流。
龙辕扬挑了挑眉头，「哦？那么有自信？朕就找一天，着大哥和你一块儿到京郊游猎去。你要是猎不到两头以上的鹿给朕，朕就得罚你。」
「要是我猎到两头以上，就会有奖赏是吗？不论我要什么，兄皇也会答应？」龙辕弘自信满满道。
「朕言出必行。瞧你这样子说，难道有看中的东西吗？说出来，看朕能不能为你物色回来。」龙辕扬带点儿溺宠道。
大哥跟弘儿是与他感情最亲厚的兄弟；当初皇父突患急病，还没来得给册立储皇，就撒手而去了。由哪位皇子或公主继承皇位，就成了当时最大的难题；最有资格的，应数大哥。大哥是端惠圣太妃所生。当时在内宫之中，圣太妃的地位最高，论理大哥的地位比他更尊贵，亦更有继位的资格。但深明大义的圣太妃，却选择退出这场继位风波之中，反而推举他成为新圣皇，因而他对圣太妃母子格外敬重。
而行四的弘儿，他的生母康成贵太妃，是皇父最宠爱的后宫，地位同样在他的生母之上。她亦跟圣太妃一样，选择退出继位之争。而他唯一的姊妹金寿大公主亦表明只想当个闲散宗室，到处游山玩水，不想捲入复杂的朝野之中。加上舅舅和泽恩两党连手推波助澜，他的皇位就是这样得来的。
于情于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