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齐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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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由头撵出去的。”
李夫人啐道:“早说了,娶了妾就是闹得家宅不宁!”李大奶奶很赞成婆婆的话,相公李庆渊也继承了公爹李文烨的优良传统,没有任何纳妾的意向。就冲这一点,李大奶奶在京城闺蜜聚会中就很能抬起头来,况且李家巨富,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嫁得委屈。
“你是个妥当孩子,既是这样,明日就叫她过来,我跟她见见。”李夫人又细细嘱咐了几句话,让儿媳妇回房休息。第二日,李大奶奶知道婆母心焦,便早早派车去接了人来。
李夫人看时,只见那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面色白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穿着一身麻灰的旗装,十分干净爽利。二人关了门坐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夫人笑容满面出来,先赏了大儿媳妇一套崭新的猫眼头面,又给她奶嬷嬷两匹上用的青花缎子。再将连夜收拾出的箱子包袱令婆子们搬上马车,携了妇人的手一同往四贝勒府去了。
苏凉听见娘来了,硬是要从炕上起来出去迎接。枣儿、桂儿却一起摁住,边笑边道:“好主子,爷嘱咐了不能让您起来呢,若是他知道奴婢没看住主子,少不得一顿板子,主子只当怜惜奴婢呗!”苏凉笑道:“你们两个死蹄子,又是要听他的话,不听我的话了!”枣儿、桂儿相视一眼,笑道:“爷出手可比主子大方呢!”因为侧福晋有孕,四贝勒府阖府同庆,加了三个月月钱,又说鲤院诸人辛苦,每人额外多赏了五两银子,枣儿、桂儿处更加厚一倍。
“没骨气的小蹄子们,十两银子便糊住眼了!”苏凉一面笑骂,一面又道:“我躺了一天,浑身难受的很,得动换动换。”枣儿见她执意,只得小心扶起她来,嘴里还要犟:“十两银子算什么,关键是这个体面!”正说笑着,莲子带着李夫人一行进了内室。
“我的儿,你莫动!”李夫人瞧着闺女容光焕发,不由笑意更深。“这位是你嫂子奶嬷嬷的亲妹子,是特地请来照顾你的。”李夫人又转过脸来,“焦嬷嬷,她便是我们家的闺女,小名叫娇蕊,随便你怎么喊都行,以后在这府里全拜托你周全。”
苏凉不敢怠慢,忙起来见礼:“娇蕊见过焦嬷嬷。”枣儿忙把备好的礼托出来,除了湖水翠荷包里装的珊瑚手串,另有四锭福禄寿全的金裸子。“老奴谢过侧福晋。”焦嬷嬷规规矩矩接过,姿态十分端庄优雅。苏凉笑道:“以后少不得劳烦嬷嬷操心,枣儿,带嬷嬷去住的地方瞧瞧,若有需要添置的,嬷嬷不必外道了,尽管开口。”
一时众人各自散去。李夫人在榻边坐下来,先把一个油纸封递过去:“这是焦氏的卖身契,你千万收好。”苏凉知道厉害,连忙拿小匣子锁了。
“你跟我要教养嬷嬷,我便是懂你的意思。可咱们家后院里头干干净净的,没那么多污糟事,也用不着成天防这个弄那个,我正愁着,幸亏有你嫂子在,我便找她讨个主意来。她爹在家里正经养着好几房小妾,她娘给她找的奶嬷嬷,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厉害得很,你嫂子怀孕的时候一应饮食全是经了她的手,看把我大孙子调理得多好。你嫂子偷偷告诉我,那奶嬷嬷医家出身的,能耐多着呢,正是因为咱们家没有纳妾的规矩,才闲下来。这焦嬷嬷既是她的亲妹子,想必也有些手段,又把卖身契签给咱们,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用。”说罢,李夫人又有些欣慰:“你有了喜,再平安生下孩子来,在贝勒府里头算是彻底站住了。刚刚进府的时候,你们高管家说四爷吩咐了,请我直接到鲤院来,不必去万福堂,还说晚上留着吃了饭再回去,我前两回来哪有这个体面。”
娘们俩儿个唠些闲话,李夫人又要给闺女银票,苏凉却推了,笑道:“我如今双身子了,爷也赏给我,娘不好总把家里钱拿给我。况且以前给的还没花完呢。”李夫人竖起眉毛:“我跟你爹这辈子就生了你一个闺女,家里盛着那么些钱不给你花做什么,哪里有人嫌钱多,你哥哥嫂子跟着你沾光的时候有呢。都收好了,以后自己弄点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便宜,强似看旁人眼色。”苏凉推不过,只好收了,然后问:“二哥可有中意的姑娘了?”李夫人听了就有些发愁,说李瑞渊不省心云云。苏凉笑道:“我倒是听说了一家的姑娘长的十分俊俏,为人也乖巧,虽说小几岁,但模样性格堪配二哥的为人。”李夫人眼睛便一亮:“你说哪个?”苏凉笑道:“四爷新收的门人年遐龄年大人家的嫡女年秋月。”
李夫人便有些犹豫:“年大人位居工部侍郎……”苏凉劝道:“大嫂子娘家不也是户部左侍郎么?二哥哪里配不上了?”李夫人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苏凉也知不能操之过急,于是道:“我跟四爷提一句,他若是肯保媒,这事便是十之□成了。”李夫人叹道:“你二哥偏偏不肯入官场,一个白身也不知道人家瞧不瞧得上。”苏凉笑道:“娘你该担心二哥喜不喜欢年家小姐才是呢。”李夫人想了想,哑然笑道:“对,你说的也是。”
不知不觉天已近黄昏,因为胤禛吩咐了让李夫人留着吃饭再走,枣儿早吩咐小厨房备了饭。李夫人见满桌子上只有两道荤菜,珍珠牛肉丸子和扇贝香菇烧鸡丁,其余的都是些清炒时蔬,便叹道:“这平日里吃的也太素了些……”一语未了,只见胤禛掀了帘子进来。
“给四爷请安。”李夫人不料想女婿能进来,只得按规矩行礼。胤禛却摆手道:“恭人快快请起,枣儿,快扶你太太坐下。”又见苏凉站起来迎她,忙快走两步,挽手道:“你也快坐下。”外头等着侍候的婆子见人到齐了,便从小厨房里取了热腾腾的砂锅来,枣儿端进去,揭开盖子,原来炖的是萝卜老鸭汤。
一家子在一块吃了晚饭。李夫人本来还拘束,但见女婿说话和蔼,待女儿也极爱惜,便放下心来,笑道:“四爷,老身有句话虽然讨人嫌,但也想嘱咐一句。”胤禛听了,忙放下筷子来:“恭人请说。”李夫人牵着女儿的手一面摩挲一面笑道:“老身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知道小孩儿家贪嘴——但这头三月是万万轻忽不得的,四爷定要忍耐些。”苏凉顿时面红耳赤,胤禛却严肃道:“夫人说得极是,我定记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年贵妃是个苦命的无辜的好姑娘,作者不忍黑她,于是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泥垢了!
、第二十七章
过了夏天,苏凉的身子重了不少,平常走路也费劲儿起来。胤禛除了整日子歇在外头,剩余时候儿全在鲤院,有时晚上去怡性斋熬夜写折子,也是要摩挲一会儿苏凉圆滚滚的肚子才肯走的。在已经成亲的兄弟里头,他当爹的岁数已经算是大的了,这么多年夙愿得偿,因此格外盼着侧福晋腹中的孩子。
满了三个月之后,胤禛将侧福晋有孕的消息告诉到宫里去。第一高兴的是康熙,他并不见得多疼爱老四,但是老四一直没儿子也是他很挠心上火的事,听了信儿,就先赏了一乌木小箱,里头装满了和田玉与紫玛瑙制的大枣与花生,命好好放到侧福晋卧室正南向,一为玉器辟邪,二要取其吉利。第二高兴是皇太后,她跟苏凉几番相处下来还真有了祖孙的情谊,听说最喜欢的孙媳妇有孕了,赏赐就很大手笔,一千两金子先砸下来,说是给重孙子制项圈与金锁用的,再是制小衣的料子摞了大约十来匹,还有些宫里珍藏的药材、其他用来镶嵌的宝石等等,慈宁宫众人背后议论,即便是将来五福晋有孕能得的也不过如此了。第三高兴的是胤祥,他的贺礼很有诚意,是闲暇时自己亲手做的一张小弓,还缀了红缨子,精致可爱。趁胤禛进宫时,递过去说要给侄儿抓周时用。胤禛心知他是期盼着小四嫂能一举得男,故意给的好兆头,心里就很感激。
除了此三人真心实意,以德妃为首的其他人都是敷衍,更个别的还有羡慕妒忌恨的。乌喇那拉氏自苏凉有孕起没露过面,胤禛亲口免了定省,苏凉在关键时刻才不会拿孩子冒险,于是就窝在鲤院不出去了。只有墨兰来过两回,一次捎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一次却是空着手。苏凉明白乌喇那拉氏的意思,心里承她的情。此时能够不添乱就够了,她那个人只是爱吃醋,倒没有心狠手辣到除掉胤禛的孩子。
而焦嬷嬷自走马上任以来,恪尽职守,负责苏凉饮食。枣儿、桂儿、莲子三个轮换班儿守着小厨房,等闲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每日按焦嬷嬷吩咐,汤汤水水尽心调理着。到了四个月份,焦嬷嬷为侧福晋把脉,忍不住皱眉。苏凉初为人母,难免患得患失,见她皱眉心里就害怕,连忙问道:“嬷嬷,可是哪里不妥?”焦嬷嬷摇了摇头,又细细诊了诊脉,停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奴觉着,侧福晋怀的该是双生子。”苏凉目瞪口呆,身旁的枣儿、桂儿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皇家不同民间,双胞胎儿子最是不吉利,但是龙凤胎却是吉祥之兆。月份儿不到,焦嬷嬷也拿不准。苏凉捂着肚子,思维慢了半拍:“哦,怪不得这样大……”心里却很惊奇,想这两个宝宝里头总该有大格格吧。焦嬷嬷见苏凉似有担忧,便宽解道:“侧福晋放心吧,胎儿长的很好,只要宝宝健康,其余的事都不必多想。”这话明白,苏凉不由多看了焦嬷嬷一眼。
四贝勒府里的日子平静过着,宫里却不能安宁,出了一件大事。一日,胤禛被急急召进宫去。康熙派了李德全亲自去户部叫人,这是头一回,胤禛见李德全脸色严峻,知道事情不小。但他性子稳重又规矩,心里最能装事儿,再急也不会开口打听。李德全一面暗瞧他,一面感慨,这个四爷啊,摊上德妃那样的娘,总归是命数不好。
进了乾清宫,康熙坐在须弥座上,闭着眼睛。左侧坐着温僖贵妃,眼睛红着。底下跪着德妃,面如死灰。胤禛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殿门,稀里糊涂就跪下来:“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贵额娘请安,给额娘请安……”
康熙抬起眼睛来,望了儿子一眼,然后道:“你的额娘跪着,你也就不必起来了。”胤禛低着头,应了是。康熙又道:“你的弟弟们还小,朕不想让他们一同搅和进来——可你是要当爹的人了,这事你该知道。”说罢,又带着厌恶望了德妃一眼,呵斥道:“把你自己做的事说给你儿子听听,让他知道自己有个怎样恶毒的妈。”
胤禛听了这话浑身都僵了。德妃抬起头来,望向高座上的皇帝,脸上带出了轻蔑的笑,眼泪却也止不住:“佟佳氏抢了我的儿子,她该死。我刚刚生出孩子,她便带人抱走了他……孩子还没有满月就将我从承乾宫赶出去……那是我的儿子啊……”
胤禛突然伏在地上开始猛烈的磕头:“皇阿玛,求您饶过额娘!皇阿玛!”
康熙不理儿子,只对着德妃冷笑道:“只有这一桩么?那温僖贵妃又与你何干?你要置她于死地!”
德妃闻言收了泪,瞥了温僖贵妃一眼,声音里带着透骨的凉意:“你却是个命大的……”
康熙嫌恶道:“朕知道你心里惦记着贵妃的位子久了,今日也说句明白话与你,即便是她薨了,宫里头还有一位佟佳氏呢,没有她,随便给了惠荣宜三人来做,也轮不到你!”
胤禛在旁已经听得麻木了,只是不管不顾的磕头,血流了一脑袋还是不停。温僖贵妃忙让李德全下去扶着,胤禛挣脱了,继续磕头,满心就是为额娘求情。
康熙见状,对德妃道:“这还是你的亲儿子呢,为了你血流成这样儿你连句好话都不说——胤禛,你不必跪了,去问问你额娘,问她对你做了什么好事!”
胤禛一震,迟疑了半日才回过脸去,鼓足勇气,正视着母亲的双眼,充满了哀伤叫她:“额娘……”
德妃却是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康熙冷道:“事到如今你也知道后悔了么!你也知道你没有脸面对你这个儿子么!你给胤禛府上格格送的百子千孙帐子浸了麝香膏,每一回四媳妇进宫给你请安,你都在她的茶里掺红花……永和宫里的宫人熬不过刑罚早就招了,朕就想问问你,也想你当着胤禛的面说清楚,究竟为何要做这种事!你杀佟佳氏,朕了解你是夺子之恨,害钮祜禄氏,是为了贵妃之位,那对胤禛呢?”
德妃慢慢昂起头来,也不瞧胤禛一眼,依旧是冷淡的调子,回答道:“我的儿子只有小十四一个,哪里还有别人。”
胤禛先听了康熙一言,五内俱焚,再听德妃的话,终于顶不住直勾勾撅了过去,温僖贵妃急的连忙喊太医进殿审视。
康熙见德妃依旧毫无所动的样子,不由沉痛的摇了摇头:“未曾料到你有一副蛇蝎心肠,虎毒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自行了断吧。”
德妃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流泪,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只是呆呆望着殿外。温僖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