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天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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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还好有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太突然了,这府中刚刚梳理,大家都还没安心,被这一闹顿时乱起来了,压都压不住!”众管事围上来道。
“是啊是啊……”
王姨环顾一周,见众人都有些狼狈,显然都努力镇压过,只是力有不逮……眉头微皱,却还是安慰道:“不怪诸位,此处交给王某,各位去各处看守,不能再出一点乱子,让人看轻我王府,小心王爷回来不好交代!”
“是是是……”王爷之名就是一个杀手锏,就算不是从京城跟过来的老人,只要想起不久前那持续三天三夜的刑罚,和那满满一屋子,搬出来时沾满浓郁得叫人作呕的血腥的刑具,任何人都不禁脊背发寒!
众管事苍白着脸色匆忙退去……
“来人,向西山传报,将这里的事情如实禀报王爷!”王姨沉吟一会,挥手招来一名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躬身应命。
“到底……是谁?”王姨看着匆忙而有序的场面陷入了沉吟,王爷与女帝势同水火,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出手?又为了什么?谁,又有这能力?一张张人脸在脑海中飞过,却始终形不成定论,纷乱难明……
“报——报——”
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即使在这喧闹嘈杂的场面下还是清晰可闻,王姨心中咯噔一声,转过身,看见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身形踉跄,脸色铁青,还带着浓重惊慌的神色,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向着她的方向赶来!
那衣服……锦翎卫!王姨一眼就认出那是被命令巡查全府的锦翎卫的衣服,查出府中进贼的真正原因,这是她的用意,如今这副神色……王姨心下一沉,再顾不得什么,一步踏出就是七八丈的距离,一把拎起侍卫的衣服,沉声问:“发现了什么?”
“大,大总管……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侍卫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
“快说!!!”王姨心中一恼,拽着她是的手更用上了几分力,声色俱厉!
“是,是……密档中的,九边,九边镇防图,被盗了!”侍卫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几分哭腔!
“什么!!!”王姨手一晃,几乎把人摔了出去!
九边镇防图是帝云国整个北方边防的镇守的图纸,几乎所有的防御兵力布置,数量,军事储备,驰援路线都标注在上面了!此图一失,整个帝云北防就等于拱手让人!
滔天大祸!!!
王姨脸色惨白,抓着侍卫衣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九边镇防图存在王爷书房密室,除了王爷谁都不能靠近,重重守卫怎么会有失?!”
“前,前阵子王爷将镇防图交给都计司重新刻画存档,还未回收,就留在都计司档案室,档案室每三天都有一个奴隶进去清扫……刚才,我等检查档案室发现一地混乱,仔细排查才发现少了图纸,审问之下才知道少了一个奴隶,可是,可是,属下们找遍了王府都找不到那个奴隶!想是,想是……乘着刚才的混乱跑了!”
“奴隶?”王姨身子一晃,差点就倒了下来,吓得侍卫连忙扶住才没当场昏厥!“声东击西,浑水摸鱼?”
王姨死死抓住侍卫的手,通红的眼睛瞪着她问道:“那奴隶的名字?”
那侍卫打了个寒颤,忙答道:“是,是叫小易!”
“小易!”又是一阵眩晕,王姨心中苦笑,那是……她的徒弟千行亲自向王爷推荐的啊!怜他是卑贱男儿,在府中没有容身之地,允许他在都计司担任洒扫,甚至进入档案室帮工,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居然……
突然双眼猛然一睁,她急急的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快,快去西边奴区看看,那一家姓陆的奴隶人可全在!”
“啊?”
“快去!!!”
“是是是!!!”
小易……是陆风行的心上人……希望,别是最坏的情况!
乱局上
逍遥王府西区,奴区。
阳光明媚,夏风微微,即使是寒酸至极的低矮奴舍也有几丛碧草顽强的从墙角抽出身来,带出几分勃勃生机。
寒屋前,一个老汉独坐在一个大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合着眼,一动不动,满脸的皱纹却几乎凝成雕塑!
房屋四周围满持枪的侍卫,她们横枪守着院子,水泼不泄!
一身青色布衣的王姨走进小院,所到之处,沿途侍卫无不纷纷避让。她轻叹了口气,看向石磨上的老汉……不,不能算老汉!他是千行的父亲,在年龄来说比她还要年轻得多——只是多年困苦,磨灭了往昔花容月貌!
千行的父亲独坐石磨之上,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一双浑浊的双眼看向缓步行来的王姨,不语。
“……”王姨在距他五六步外停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即使面对的是一个被贬为奴隶、甚至涉嫌叛逆的男人,她也保留了一丝敬意!
陆父的眼神一缓,露出几许柔和,他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石凳下一条被砸断的锁链,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你们……来了!”
王姨看看石凳下被砸坏的锁链,又看看陆父脚上完好的脚镣——作为苦隶,陆氏父女进府还不足三月,脚上都有镣铐!她又是一声长叹,沉声问:“你可知,你女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陆父也是微微一叹,苍老的面容抬起,看着那高远的蓝天,竟有些凄呛!他说:“孩子大了,终归有他们的活法!我是老去的叶子,除了最后腐烂成泥,没有用了……”
“你不知道?陆风行没有告诉你?”王姨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诧异。“她抛弃了父亲兄长?”
陆父合眼,微微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逃了!早上,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王姨斜了眼被砸坏的脚镣,踏前一步,宏大的气势压下,她厉声问道:“那你为何不逃?包庇逃奴与之同罪,你难道不知王府的规矩吗!!!”
“哼……”王姨的气势何其强大,陆父当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呵呵……”面对王姨千钧重压,他却是笑出声来!缓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花白的脑袋抬将起来,一双枯老的眼睛浑浊尽去,竟散出点点锋芒来!“规矩吗?”摸摸背后未愈的伤口,他在心中苦笑——进府时立规矩的伤还没全好,他,怎么会忘记!
但是……除了是奴隶,他还是一个,父!亲!
他看着金刚怒目的王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道:“王大管家,我儿何在?”
“你儿……千行?”脑海中划过一张清俊的面容,心中火气更涨了三分!“你还有脸提起他!”王姨一脸怒容,斥道:“你知不知道,陆风行一逃,惹出多大的祸事!作为血亲,千行绝对被无辜牵连!那孩子多少年走过来已经够苦了,作为他唯一的家人,你们毫无助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他往深渊里推,你……真忍心啊!!!”到了最后,咆哮声中她几乎是青筋暴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忍心?”在王姨暴怒的气势下摇摇欲坠的陆华氏面露惨笑,虽然到了王府后也是聚少离多,可初见时那身狰狞的血色却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千行……他的儿子,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流着泪对上面前暴怒的双眼,陆父垂在身旁的两手紧紧相握,粗糙的掌纹磨进心底,他沙哑着声音道:“我怎么会忍心?可我又怎么能不忍心!”他嘶吼着,在凝固的空气中流着泪水:“这世上,男儿生来卑贱,风儿却是女子,我陆氏唯一的血脉!她怎能为奴?她怎能为奴!纵然拼上老身与我儿的性命,也要把她送了出去!!!”
陆父哭着,泪如雨下——
“千行……千行是我儿,但他却是男子,传不了……我陆家香火,他……会明白的……”
长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微热,四周的将士持枪静默,简陋的院子中只有一声声哭音凄切,如杜鹃泣血,陆父哭倒在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颤抖,身影单薄……
“香火!香火?呵呵……香火……”王姨看着几近晕厥的陆父,气得浑身颤抖,却找不出一词反驳!女尊的世界男儿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千年以降,香火都是第一要任,虽然王姨不曾婚娶,几十年来观念也早就固定!
事涉爱徒,她对这不公的取舍感到愤怒,却偏偏找不到一词反驳!
“香火……呵呵,你以为她逃出王府就可以抛去奴隶之身,重复你陆家骄傲?从此生女育儿传宗接代身为人上人?”王姨仰天长啸,回过头来盯着泪流满面的男人,目光如电!
陆父却微微摇头,他朦胧的泪眼望向南方——府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的渴望,他道:“不……风儿没那个本事,我只求她不入奴籍,哪怕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但儿女却逃离了世代为奴的命运!这……就够了……”
“我不逃,千行我顾不了,我留下来,王爷有什么怒气,朝我来发,只求饶我儿一命……陆华氏,虽千刀万剐也感谢王爷恩德!”苍老的身影从石磨上缓缓滑下,对着王姨俯首不起!
“饶命?你居然还敢求饶,陆风行伙同贱奴小易阴谋叛乱,盗走王府机密文书,犯下滔天大罪!千刀万剐?你以为你的罪行还不够千刀万剐吗!”
陆父脸色灰败的跌坐在地,泪如泉涌,突然双手捂脸,喉咙里传来濒死的野兽般的嚎叫——
“千儿,爹爹对不起你,黄泉路上,爹爹等你!”
说着头一冲,向着石磨撞去!
“不——!!!”
……
大广城,受王令,大索全城——
北区,平民窟。
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行色匆匆,达达的马蹄声一晃而过!许久,道旁的一条污浊小沟里冒出两个沾满秽物的脑袋,仔细看了看远去的骑兵,见的确没有返回的迹象,才齐齐松了口气!
可不是搅得全城鸡犬不宁的祸首——陆风行与小易吗?!
“易儿,你说他们要你偷的到底是什么?怎,怎么会这么大阵仗?”呆愣愣的看着明甲执杖的军士,陆风行已经不记得这是她们躲过的第几批人马了!
在陆风行心里,就算是王府逃奴,她们也仅仅是奴隶而已啊!当初边疆逃奴不知凡几,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何况王府奴隶何止千万,怎么会逃了她们就那么夸张?那就只有小易怀里多出来的那份不知作何用的东西了!!
“呜呜呜,风行姐姐,小易也不知道啊,来找我的人只说,要是想让她帮我们脱了奴籍,就要偷出这份东西给她们做了报酬,我,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呀……”一身脏头脏脑的小易抓着风行同样看不出颜色的衣服,黑漆漆的眼里泫然若泣。
“好了好了,又不是骂你!”看他这副模样,原本还有些怨气的风行顿时心软,将一身脏兮兮的男人搂进怀里,安慰道。
“对,对不起……可是没有这个,我怕她们不理会我们……”
“算了,都偷出来了还说些什么,原本就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的我们,但是不仅可以逃出王府,甚至可以脱去奴籍,这机会,百年都不会有第二次,我不想错过!只是这么大阵仗我们要怎么摸到约定的地方去?酉时末……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要是错过了怎么办!”陆风行看看天色,露出焦急的表情。
“风行姐,伯父……没跟着出来,真的没事吗?”小易却是怯怯的拉了拉陆风行的衣袖,担忧的问道。
“他……”风行脸上的痛苦一闪而逝,握了握拳,她沉声道:“我爹说得对,我们两个年轻力壮的都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追捕,他……一身病弱,跟我们走只会拖累我们……只要我爹不承认知道我们逃跑,应该就会没事的!”
“可是……”小易想起怀里的东西,心底一阵不安!
“不要说了,那个逍遥王爷杀我母亲,还将我们一家还得那么惨,这仇怎能不报!小易,要是我陆家还在,你现在就是陆家的主夫了!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在这烂泥里受苦!”陆风行双手抓着身下污黑的泥浆,一脸愤恨!
小易默然,紧紧抓住了怀里的油纸包裹,跟着陆风行从泥沟里出去,脑海里却晃过一个单薄的被重镣压得摇摇欲坠的身影,被屈辱的牵着从人群里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个可怕的宫殿!
三天三夜!这是怎样的折磨?
小易不知道,但那个永远笑得温柔,不停帮他与自己妹妹牵桥搭线的哥哥……那个魔鬼王爷,她怎么可以!!!
乱局中
日西斜,西山径,隆隆的马蹄声激起一阵冲天的尘土,像一条携怒飞驰的土龙!龙首一紫一红两道人影压低着身子,随着座下马儿奔跑一上一下起伏,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远远甩开身后侍从,并肩而驰!
马背,杨怡脸色阴沉,抿着唇,一双厉目射出像剑般的精光!愤怒,毫不掩饰的愤怒将这一路气温压成北极!数百人的大队似有感应般散出一股股煞气——只要王者一令,便可以将这万丈青天化作血海的滔天煞气!
杨怡身旁,千行一身绯衣,脸色苍白,紧紧抓着缰绳,仿佛要抓进手心,剧烈的颠簸让背后仅仅过了一夜的伤口再次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