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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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琵琶的女子轻声笑道:“如此身段,看管器乐难免可惜。”
看起来,这女子倒像是有几分地位的样子,她这么一说,旁边便有人附和:“姐姐说得极是,不如待会儿向那礼乐班的管事讨了来……”
那女子说话的样子颇为急切,满以为会即刻得到对方的称赞,不料她却只是微笑不语。
“瞧你这话说的,你以为随随便便拉个女子来,就能如同你我这般为月姬伴舞么?咱们这几个,哪个不是打小苦练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可惜的是,这女子的马屁也没有拍到位,那名唤月姬的女子完全无视了她们的存在,再次开口问道。
名字,又是名字!
“十三。”林浣第一次意识到,没有名字其实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她还记得,原来保管乐器的女子就叫这个,应该不是真名,此时自己顶替了她的位置,用这个是再合适不过了。
“十三?”
不想众女子一听,竟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林浣一怔,脑子里灵光一闪,敢情后世有“十三点”一说,莫不是这里也有?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任她再是伶牙俐齿也清楚覆水难收的道理,只得噤了声,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希望这些女子能快些离开。
“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耽搁了司徒总管宴请贵客,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月姬在众女子的心目中果然分量不轻,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吓得众女子一个个敛住声息匆忙转身离去。
直到此时,林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女子并非礼乐班的人,却是一群心气颇高的舞姬。
毕竟在皇宫之中住了整整三年,对于其中林林总总的巨大服务机构她也略知一二,此刻见了这群女子,脑中便很自然的想起,这淮南王府内是否还有自己所不知的繁杂分支,如若真如宫中一般周详齐全,建这么一个宫外宫,那贺兰天音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种繁复纷杂的事物,本不是她喜欢研究的,但此时有了如此认知,还是令她吓了一大跳,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了。
“听说,你会吹箫?”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月姬才娉娉婷婷的走到她身边。
林浣当然知道,这种时候可不是表现的好时机,便只是淡淡道:“只不过能吹出几个简单的曲调而已。”
“是么?”
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两个字来,月姬的眼神充满了玩味的意思,只可惜林浣低垂着头,根本没有瞧见。
那月姬本是个自视甚高的女子,说完这些,便不再与她罗嗦,不紧不慢的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出去。
直到那脚步声传出老远,林浣才抬起头来,不甘心的冲楼上瞄了一眼,这一眼,却恰好瞧见那老人——他本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紧忙轻咳一声,转身消失在楼梯上。
“好生奇怪,叫我起来,就是为了供这些舞姬取乐的么?”嘴里不满的嘀咕着,她忽然记起老人的吩咐,他说过,让自己到楼上去的。
虽然心中免不了抱有疑虑,林浣还是跟了上去。
有气无力的爬上二楼,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来,不知何时老人已在二楼一侧的屏风后摆放了两碟小菜和两只盛满了白米饭的小碗,最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其中的一碟菜里,还掺杂着几片半肥瘦的肉。
这次林浣看向那老人的目光,除了拉拢的决心,还有一缕淡淡的温暖。
会不会太没有出息了?一碗米饭就被人收买去了……她乐滋滋的想。
第二卷 第三十章 月姬
俩人刚用过饭,便又来了十数名女子,虽然年纪相仿,但这一拨显然比先前那些要沉默得多,且无论是姿态还是容貌都不可同日而语,她们三三俩俩的到了楼上,连正眼都不曾瞧林浣一眼,只顾取了乐器便离开。
其中有一个,她认得,正是几个时辰前在前厅里搀扶四姑娘的。
林浣看她的同时,她的目光也正巧扫向这边,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流露出想象中的嫌恶之情,只是微微一顿,便匆忙扭头走开。
这一拨人,才真正是礼乐班的,而先前那些舞姬,不过是来挑些称手的舞蹈道具而已。
这么想着,林浣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按照一贯的配备,流芳国内但凡有点权势的大户,都会买些歌舞伎养在家中,以供消遣抑或招待贵客,皇宫之内更是单独设立了相应的司,由专门的女官们分管,而那些从事此行当的皆为青少年美男子。
可自打进了这个淮南王府,很多事情便一直没有按照这些个规矩来,不仅没有按照规矩来,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事情几乎都调了个个儿,近侍班也好,礼乐班也罢,加上先前见到的舞姬们,从事这些行当的竟然统统是女子,若不是在这流芳国内呆了三年之久,她真的有些怀疑这里不过是后世历史书中记载的某个朝代呢!
这么一来,林浣极有理由相信,这王府里的人,说不定都是为那和亲的公主准备的陪嫁呢!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她甚至怀疑起甑兮将自己送到此处的目的来,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如此“厚待”自己才是。
这想来想去的,她又免不了有些糊涂了。
“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
片刻之间,礼乐班的姑娘们都走光了,眼见着她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老人忙将一叠曲谱塞到她怀中。
“这是——”这回她可是真的不明所以了,偷瞄一眼,这些纸张上的符号十分古怪,与后世的曲谱相去甚远,自己竟是一个也不认识。
老人也不接话,只是负手道:“糜苑。”
经他这一提醒,林浣总算记起来,这个时候还没有那种专放曲谱的架子,需要由人手持曲谱站在乐师身侧,以供她随时参阅。而她,则有幸在今晚做一回人肉曲架。
林浣赶到糜苑的时候,一干舞姬正手持各色乐器表演一种类似于飞天的舞蹈,领舞的,正是下午那名叫月姬的女子。
对于舞蹈,她并没有什么太高的兴致,大约是在宫中见得多了,也可能是仍对心中的疑虑念念不忘,从偏门进到大厅里之后,她便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老实的呆着,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的四处转悠,想从在座的宾客身上瞧出点什么来。
司徒淳此时身着一件紫黑色长袍,是那种男女皆宜的款式,样子十分简洁,领口、袖边都秀有精致的纹饰,头上也没再戴宽大的纱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颜色与肤色相近的面具,只露出双眼和口鼻等部位,将那张本应纵横沟壑的狰狞面孔掩饰得干干净净。
此时,他正端起一盅酒微微的向身旁的人一示意,随即仰面干了下去。
看着他脖颈处完好的皮肤,林浣不由得怀疑那副面具的下面根本就没有易容,事实上,她此时的这种想法是非常无趣的,就算是那样,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努力的摇了摇头,将那神经质的想法晃出脑海,紧接着,她便将目光转向了与司徒淳并肩而坐的北辽使者。
总的来说,北辽人的皮肤比起流芳国的来要粗糙得多,呈现出一种比古铜色还要稍微暗一些的颜色,光泽度不错,有点像后世德芙巧克力的感觉,只是五官过于显大,特别是那大鼻孔和厚嘴唇的组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四肢发达,脾气暴躁的不好印象。
这一点,在那北辽使节和他身后的侍从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反观司徒淳的真面目,则不仅肤色是比之浅得多的小麦色,还生就了一双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唇红齿白,竟有几分不同于塞外的俊美内敛之气,即使是戴了面具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场竟也比那北辽使节要强上太多。
不知为什么,就这样,她还隐隐的察觉到司徒淳有些刻意的压抑着什么。
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林浣很有几分奇怪,平日里也不是没和他接触过,却从来没有过此时的这种感觉。
衣着光鲜的坐在上首的司徒淳其实早就留意到了林浣的到来,他仗着自己戴着面具,旁人无法窥见他的真实表情,看人的眼光便有些肆无忌惮。
她像一只屏息静气的小猫般蜷缩在角落里,为的是更好的窥视厅中各人的表现,更为了竭力的掩饰自己,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旦机缘适合,便容反守为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这一点上,她的选择与自己的面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本想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但他失望的发现,从她进入大厅直到此时,尚未有任何举动,甚至连站立久了的身体不适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来,只是那么单调站立着,像一枚点缀在角落里的小顽石。
这令他格外的不满。
“都停下吧!”司徒淳挥手道。
身边的北辽使者正出神的看着众舞姬扭动腰肢,在乐师们合力奏出的靡靡之音中已有些飘飘然,猛然听见他叫停,不由得将目光投了过去。
“尊使远道而来,王上着小人代为好好安顿,在下定当不辱使命!”信誓旦旦的解释一句,司徒淳转而对众舞姬道:“月姬留下,你们都可下去了。”
那月姬自持舞技超群,又长了一张狐媚子般娇艳欲滴的面孔,一听他如此安排,即刻盈盈一拜,满脸含春的向前走去。
到了俩人桌前,用青葱般的纤纤细指执起酒壶,先为那北辽使者满满的斟上一杯,又将司徒淳的杯子斟满,双手端将起来,举至胸前,朱唇轻启道:“月儿敬远道而来的贵客——”说完,头一仰便一口喝了下去,很有点女中豪杰的气势。
那北辽使节见状,面上一热,双眼忍不住趁机在她的上三路直打转,特别是见到她干净杯中酒水之后唇上尚且沾了一些,不由得喉头滚动了了两下。
这一切,自然是尽数收入司徒淳和林浣的眼底。
辽人本是游牧民族,讲究的就是大块儿吃肉,大口喝酒,此时见她都干了,免不了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动,轻轻一仰脖便喝了个底儿朝天。
“尊使好酒量!”
月姬赞一声,再次将两只酒杯斟满,便莲步轻移,向司徒淳身边靠去。
“嗯——”没想,当下里,司徒淳竟变了脸色,闷哼道。
那月姬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千娇百媚的脸色一僵,竟然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此姬非我所爱
林浣躲在角落里,心中免不了暗暗好笑,莫非,这月姬还打算在司徒淳面前撒个娇什么的。
正当她不怀好意的看过去时,却一不小心对上了那面具下深邃的双眸,面对着娇俏美人儿楚楚可怜的示好,他居然还有工夫分心留意到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发现,令她愈发的对这个不愿以色侍人的美男子产生了几分好奇。
“恕在下冒昧,敢问尊使年龄几何?”冷冷的撤回目光,司徒淳转而对那北辽来使拱手道。
他的谦和有礼,看在林浣眼中,却是怎么瞧怎么不对劲——他不是北辽人么?就算当初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卒,如今奉了流芳国女王的令接待本国来使,别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天国姿态,就算是佯装不知稍加怠慢也是人之常情,却为何表现出如此的生分礼让,实在不像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所能表现出来的,当然,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
想到这里,林浣看他的眼光,便又加了三分深度。
那北辽使者的心思则要简单得多,见他问起,也不多加思索,张口便道:“月前刚十八。”
“家中可已有妻?”看起来,司徒淳是不打算给他分心考虑的空隙了。
随着他的话问出,那站在席前正踌躇的月姬脸色微微一变,登时由方才的娇红变得惨白。
那北辽使者并未留意到这些,还一根筋似的答道:“还没正式迎娶,不过家中已有几名侍妾。”
“月姬恳请总管大人不要……”这次,未等司徒淳开口,月姬早已一躬身跪了下去。
司徒淳手中正执起一杯酒来,见她突然跪倒在地,沉声道:“不要什么?”
这一幕,连林浣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脑中早已将先前月姬表现出的优越感抛诸脑后,忍不住替她不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月姬对你有意思,而你却问都不问一声就要将她拱手送人,且不说这里是流芳国,女儿们本都自视甚高,就算是后世历史书中的古时候怕也是一桩伤人家姑娘心的举动吧!
她哪里知道,司徒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于月姬时常有意无意的暗示明示,他早已不甚其烦,此刻之事,虽不是一定要将人送出去,给她个教训终归是好的。
这会儿见她迟迟不开口回答,便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水,将那铜制的酒杯往桌面上一墩,重重的哼了一声。
饶是月姬这样自视颇高的女子,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作为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