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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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且又是万鹤楼中出来的人,想来定有过人之处,那马车夫略一思忖,眼中精光一亮,暗道,这若真行得通,岂不比花钱住店更加合适。
心中虽已精打细算,口中却为难道:“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却不一定能行,且不论那店家是否愿意放行,我可不是那走街的老翁,拿什么去配你的小曲儿?”
林浣见他明明动了心,却还提出一大堆问题来,分明是不想出半分力却又要白白分得好处,当下也不和他计较,笑道:“大叔忘了,我这包袱里还有一些体己的碎银,虽不太多,打点那店小二却也绰绰有余,本公子既是万鹤楼中出来的人,又怎会沦落到与那茶楼酒家唱小曲儿的一样?”
她这番话,语气虽是平和,却端端的平添了一份不屑,叫那马车夫很是为自己的话愧疚了一阵儿。
“公子说得极是!只是……”
见他对自己已是另眼相看,说不准心底还在打什么歪主意,林浣也不多想,只道他是担心自己趁机溜走,便提点道:“大叔只需自称我兄长,伴我浪迹天涯,相依为命即可。”
“甚好,甚好。”马车夫闻言连连应承,笑得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当下敲开驿站大门,林浣便往那开门的店小二手中塞上两块碎银,请求面见店家,那小二自是痛快应允,将二人从侧门带了进去。
那店家是个寡居的中年妇人,正对于不能满足甑兮一行颇高的要求有些懊恼,听林浣说明来意,便有心以此打动这一干人,说不定那领头的姑娘一高兴,就打赏些金银也说不定。
况且,这兄弟二人只要求拾掇出一间可以住人的屋子来,房钱还照付不误,这种干赚不赔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店家便令底下的杂役腾出一间厢房来交予二人使用。
店家领着妆扮素净、脸带面纱的林浣进入前院之时,甑兮手下的一干部属正在闷闷的喝酒吃肉,其间免不了仍有人唉声叹气的嘀咕,莫不如同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样对前路忧心忡忡。
林浣扫视一圈,人群里并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她也不与人搭话,径直走到一处地势略高的廊台上,随意一坐,便从怀中摸出一只洞箫放在唇边,旁若无人的吹走起来。
此时,天色已黑透,天边一轮如钩的明月静默的悬在夜空之中,时时散发出清冷的幽光,佐以漫天点点星光,经那热浪退却之后的晚风徐徐一吹,更是衬得那箫声低沉悲切,压抑得紧。
那些吃喝的部属忽地听闻,纷纷忍不住心中一滞,竟觉得这曲声很是契合自己的心意,不由得愈发的心绪低沉下去。一时之间,亦无人上前责问店家办事不力,未将余客驱逐干净。
林浣羽扇般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众人如此状态,面上虽无动静,心中却已窃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无人干预,还怕那甑兮会听不到么?
第二卷 第六章 为你解忧
正如林浣所料,甑兮此刻虽与副将呆在一处幽静的房间里用饭,却也隐隐听见了那幽幽的箫声。
俩人默默的吃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着人将那开店的寡妇叫了进来。
“外面吹箫的何人?”她状若随意道。
店家本无意隐瞒,便按照林浣交代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对于寡妇的回答,甑兮并不满意,但见对方一脸坦承的模样,料她并不知道得比自己多多少,便抛出二两白银,直言要请那公子到房中一叙。
那寡妇得了银子,便即刻到院中将林浣二人请到屋中。
初见林浣,甑兮眼色一顿,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客气的请她入座,见对方十分温顺,便将手一挥。
“你们都下去吧!”
“是。”
那副官与寡妇领命出了门,却见马车夫还一脸茫然的站在林浣身侧,便胳膊一伸,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愣是拉了出去,并顺手将门合上。
待到屋子只剩俩人,甑兮才低头斟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道:“甑某先敬公子一杯!”语毕,目光灼灼的瞧着对方。
林浣也不迟疑,随之一手拈起酒杯,向着她一示意,便撩起面纱一角,毫不犹豫的仰脖喝了下去。
“公子好酒量——”甑兮笑言:“如此喝酒,怕是不够痛快吧!”
林浣微微一笑,却并未依言除去面纱,而是凭空将酒杯倒立起来:“姑娘请——”
甑兮并未因此显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刚将喝空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对方便已抢先执起酒壶为她斟满。
“公子与兄长常年游走在流芳境内,难道从没有想过安定下来吗?”
深深的看她一眼,林浣垂眸道:“怎没想过,只不过是无人可托罢了。”
“哦?”甑兮捉起一对筷子夹一撮菜,却迟迟不放入口中,笑说道:“公子纵然游走于烟花之地,却是才色双全,要找一可信的姑娘托付终身怕也不难……”
“可信之人好找,可心之人却难求。”林浣随口接道。
俩人你来我往的闲聊起来,倒也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听公子此言,倒像是已有可心之人?”对于这萍水相逢的少年,甑兮表现出少有的热情。
只是微微一笑,林浣也不想再与她转弯抹角,直言不讳道:“本是如此,可惜她却没了。”
听到这里,甑兮的脸忽地变得有些阴沉,只是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不说话。
“实不相瞒,在下今晚叨扰姑娘,是有一事相求。”见她仍不开口,林浣便自顾道:“我想与姑娘一道入京,谋个终老之处。”说到这里,她也不再掩饰,伸手解开脸上的面纱,面上毫无惧色。
“大胆……”甑兮虽是迷惑她如何奏得宫中流传的曲子,却实没想到会是林浣自行送上门来,这一见之下,忍不住扬声而起。
林浣见了,竟只是抿嘴一笑:“如今姑娘办事不力,怕是回去也难以交差,此番我来,便是为姑娘解忧来了。”
她的话一出口,甑兮便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问我。”直接打断她的话,林浣接口说:“你知道的,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不如好吃好喝的将我带回去交差了事,我保证,一路上绝不生事端。”
斩钉截铁的说完,林浣为自己斟满酒,抿上一口,便又捉起筷子吃菜,整个过程下来,神态自若、动作流畅,自信满满的倒像是在和人谈论家常小事一般。
甑兮定了定神,心中竟生出一种小瞧了她的念头。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迟疑片刻,她忍不住问。
林浣闻言却是嫣然一笑,脸上中闪过几许落寞的神情:“你不懂的。”
见她缓缓的吐出这四个字后再无他言,甑兮也不再追问,继而安静的坐下继续喝酒吃菜,只是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世间的事情还有比感情更为复杂难言的么,我又怎会不懂。
俩人默默的吃饱喝足,甑兮起身向门口走去,口中却分明是对林浣说道:“今晚我依了你,你日后可不要后悔——”
言毕,也不等她回答,一把拉开房门,对外吩咐道:“腾出一间屋子给这位公子居住,明日让他与我们一同上路。”
“那与公子一起来的……”屋外的人显然是迟疑了一下。
“这还用得着我说吗?”甑兮猛的声音陡然一升,隐隐透出几分怒气。
屋外的人深知她的脾性,自然不敢再有疑义,急忙领命而去。
“收拾干净些。”
转过身来,甑兮忽然扭头补充道,这话分明是对着林浣说的,可惜的是,她眼角的余光并没有瞧见对方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俩人既然达成了默契,一路之上,甑兮自是按照约定好吃好喝的待着林浣,甚至在行路之时以担心他不惯骑乘而特意命人赶着马车上路,而自己也放弃骑马,与之共乘一辆马车。
一路行来,由于俩人都非多言之人,倒也相处的相当融洽,唯一不同的是,呆在马车里的这段时日,林浣多处于昏睡状态,而甑兮则时刻保持着警惕,一双颇有深意的眸子时时停留在她身上,偶然间还会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怜悯之色。
一干人马行了数日,这日午后,便风尘仆仆的来到兆京城外。
远远看去,城门口进出的人群如同往常一般熙熙攘攘,比起当日出城之时却显得要井然有序多了。
林浣撩开窗口的布帘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忽然生出一些物是人非的悲凉感,双眼不由得一热。而此时,端坐在对面的甑兮正一如既往的看向这边,她只得装作不经意的垂下头去,露出满脸困乏疲倦之色。
“到兆京了。”甑兮貌似随口道。
林浣点点头,随即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入了城门,甑兮并没有直接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淮南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并不张扬的酒家,带着林浣和身边几名亲信住了进去,余下各人便都鬼魅一般各自散去。
虽心中有些好奇,但林浣并不急于探听,只十分配合的跟在她身后,有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城外某地的富家小姐领着男宠到京城游玩来了。
当然,甑兮一队人马的进入,却也落入了一些早已恭候在此的人眼中,他们早已将大概的情形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并火速呈报了上去。
第二卷 第七章 撞破禁锢
一切安顿妥当,甑兮便留下几人自行离去。
她并没有单独为林浣安排屋子,而是将她留在自己的房里,临行前,对手下几人交代了几句,至此除了店家按时送来酒菜之外,再无一人踏入过房门半步。
对于她并不急着带自己去邀赏的行为,林浣心中并未在意,早在路途之中,她便已察觉到,甑兮这女子并不好骗,对于自己的意图,她自是还有一番疑惑。
事实上,不仅是她,对于自己并未经过深思熟虑的举动,林浣也有几分不解。只是,在这一路之上,长时间的闭目假寐中,她已渐渐的想开了。
穿越之后的三年之中,除却贺兰天佑这个被误导女王之外,自己真还没有什么可亲近之人,尽管想到这些的时候,纳兰子修的身影不时的闪现出来,但就眼下看来,他根本就无意留下自己,偏偏林浣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自然不可能厚着脸皮看人眼色过日子。
还有一点,就算心中极力否认,她也不得不怀疑,和那样一个绝美的神秘男子呆在一起,保不住日子长了自己会把持不住对他生出什么非分的情愫来,她是断断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再说怀春公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关切,其实她也并非全无察觉,那种温顺贤惠型的男子倒是能给人几分家人的温暖,只是人家已经名草有主……
思来想去,就算当时纳兰子修留下了自己,就算日后可以把万鹤楼当做自己再世的家,但无论如何,心中却始终有一份茫然——自己占用的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人的?她之所以被人弄到王宫里假扮男装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及当时黑衣男子挟持自己出宫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些事情一直埋藏在这身体里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些年来,她一直刻意的不去想。事到如今,当一切自欺欺人的局面都被打破之后,终于浮出脑海,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结。
当然,撞破这种自行禁锢的事件,便是贺兰天佑的死——作为九五至尊的一国之君,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来了断一切?或者是,用那一枚血玉扳指和一小张破旧的羊皮卷向自己暗示什么?
林浣感觉到,自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云雾之中,若不将这一切弄个清楚明了,怕是一辈子也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花费力气去追究这选择的正确与否了。
甑兮这一离开,直到用过晚饭,天色黑透也未见回转。
其间好几次,林浣都想掏出那羊皮卷来细细察看,但她还是忍住了,表面看来,门外虽无人把守,貌似放任她自由行动,但越是这样,越显得诡异不堪。在这种不明了的情况之下,她自是不会贸然动作,说不定这屋子的某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事实上,安顿下来之后,林浣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的寻常,无非是洗漱、用饭,躺在床榻上休息而已。
那副将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也寻不出什么破绽来,只得据实一一记录下来。
甑兮回到酒家的时候,已是次日晌午,先与几名亲信碰过面,才命人将饭菜送到院中,邀林浣下来一起享用。
看到她出来时只是除去了面上的丝巾,仍是一身钗环长裙的妆扮,不由得嘴角一翘,笑道:“你一定等急了吧?”
对于她的询问,林浣形色如常不置可否,只是举止得体的低头用饭。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她越是不闻不问,甑兮越是惊奇,观察了一路,至始至终她都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根本不相信她送上门来的理由。
“我若问了,你会告诉我吗?”林浣淡淡一笑,声音也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