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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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只怕是那幕后的主使者另有所图。
“我要见浣儿。”自知此时还不是戳穿他们诡计的时候,虽是心知肚明,她却也不和她翻脸,只是单单重复道。
甑兮对于上位者说一不二的作风并不陌生,眼见贺兰天佑固执己见,心头虽是不爽,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你,去请林公子过来。”
一侍卫领命,即刻转身去了。
“王上,您这是——”对于贺兰天佑与林浣之间的事情虽自诩并不陌生,但俩人在虎跳岭寨子中的相处却并未来得及打听,眼下见对方张口就要求见面,心中难免产生一丝莫名的担忧。
贺兰天佑目光清澈,深深的看她一眼,便兀自闭上双眼,倒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对她根本不加理睬。
林浣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后院,见到贺兰天佑与甑兮等人,面上微微一怔,随即走上前去深深一福:“王上,浣儿来了!”
骤然睁开双眼,见她就在身前,面色如常,白衣飘飘,并无任何伤痛的苦楚之色,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贺兰天佑心头一动,面色也随之柔和下来。
林浣起身,乖巧的走到她身前,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煞是晶莹动人。
一把捉住他柔若无骨的小手,凝望片刻,贺兰天佑微微一笑,转而搂住他的香肩微侧过身,用大半个后背对着众人,唇语道:“你不是浣儿。你究竟是什么人?”
含羞带怯的垂下头,依偎在她怀中,“林浣”面上闪过一抹迷惑的神情,随即明白,自己的易容之术虽是出神入化,言行举止却完全是凭借着两次会面的片面信息加上自己的所想来扮演“菊妃”,骗过同样对她不熟悉的甑兮不难,面对朝夕相处的熟人自然便是漏洞百出。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装,背过众人的目光,一笔一划的在贺兰天佑的手心里写道:“她很安全,你放心。”
对方既然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贺兰天佑也不强求,知道林浣已脱离险境,她舒一口气,从腰际摸出一小卷东西塞到对方手中,亦以手指在其掌心书写:“交给她。”
“林浣”心中不解,自己此来,虽不能即刻救人出去,甚至肩负了另一件事的追寻使命,但如若时机成熟,亦是有心帮上他们一把的,此刻她这么郑重其事的交付东西与自己,难道已放弃与真正的林浣相见了吗?
不容她多想,贺兰天佑忽然一把将她推开,手中赫然执了一柄泛着奇异光彩的尖刀,对着众人冷然一笑,刀锋一转,对准自己左侧的胸口狠狠的刺了进去。
“你……”甑兮显然还没有从二人毫不避讳的亲昵举动中回过味儿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贺兰天佑推开“林浣”的力度并不太大,这与她数年习武且身手敏捷的传闻显然不符,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身中奇毒,然而,最令她震惊的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自己藏匿在身的尖刀!
讶异之余,她甚至忘记了及时的出手阻止,以至于眼睁睁的瞧见那淬了毒的尖刀没入她的胸口。
凭借着最后一丝气息,贺兰天佑向着“林浣”伸出手来,面上不仅没有丝毫痛苦的表现,那愈发苍白的面孔上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尽管她已无力将尖刀拔出,尽管她不甘心这样死去,但能在死前得知自己心爱的人好好的活着,能让自己最后一滴热血洒落在流芳的土地上,她死而无憾。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血玉
纳兰子修难得静静的呆在屋中,却一改往日抚琴弄箫的习气,转而手执书卷,有些痴愣两眼望着窗外。
但凡任何一个熟识的人见了眼前的情形,大概都会产生难以置信的想法——他这副模样,与平日里那种成竹在胸的淡漠实在是相去甚远。
窗外的风势愈来愈猛,两个时辰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已是黑压压的一片,那种带着本不属于夏日的寒意的小旋风,夹杂着沙尘与过早脱落的树叶,急匆匆的刮过,颇有些横扫一切的蛮横。
恍惚之间,一道利剑般的闪电划过阴暗的天空,紧接着,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雷声。
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传来,如同千军万马由极远处奔腾而来一般,近至眼前,化做豆粒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房檐上、窗棂边,甚至,斜斜的穿过空荡荡的窗口,泼溅般砸到屋里的地面上。
纳兰子修漆黑如墨的发上、衣襟上,甚至是面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些许暴戾的雨星子,但他却岿然不动,如同一尊没有知觉的大理石雕像一般。
“公子,外面下雨了。”纪然儿想要关上窗户,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敢擅作主张。
“嘘——”纳兰子修并未回头看他,只是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唇间,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对于他的想法,纪然儿自然无法窥见丝毫,但他却下意识的扭头向着床榻的方向瞧了一眼——那雕刻着异域纹饰的大床,平日里自己连染指收拾整理都是不被允许的,此刻却端端的躺了一个人。
由于隔着屏风,床榻上的人影看得并不真切,但他依然感觉到了此人的不同。自然,这种不一样并非完全源于她本身,他更在意的,是她在公子心目中的分量。
纪然儿心里想着,忽然察觉到那屏风后的人影动了一下,幅度并不是很大,却是清晰可辨。她大约是要醒来了吧!他想,她若再这么不声不响的躺下去,自己也免不了要跟着公子收敛声息,这么静静的站上几个时辰,实在是比走上十里路还要痛苦。
“你也回去歇着吧!”纳兰子修似乎也察觉到了床榻间的动静,柔声道。
忍不住看一眼窗前湿漉漉的一片,纪然儿终是压住蠢蠢欲动的念头,应一声,顺从的转身离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见到纳兰子修走过来,已经坐起身的林浣有些呆愣道。
他原本平稳的脚步一滞,她问的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你想要干什么?”若不是昏睡之后短暂的脑子糊涂,便是已将自己当做了可以信任之人,这么轻易地就信了一个人,这基于他,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自己是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吗?那个答案牵扯着他的神经,以至于胸口沉沉的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外面下雨了,暴风雨。”他没头没脑的说一句,意识到自己失言,马上噤了声。
林浣的目光随着他的话投向窗外,外面截然不同的情形令她搞不清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自窗外迅速一闪而过。
未等林浣反应过来,纳兰子修早已眼明手快的破门而出。
呆坐片刻,林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坐在床上跟他对话,环顾屋子里并不陌生的布置,竟然是在他的屋里。懵懂间,慌忙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还好,一切如常!
松一口气的同时,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自己这是在担心什么?一惊之下,她想起来,当初三人在暗道中,自己分明是中了一击,这才晕了过去。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飞快的掀开薄被下得地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她有些理不清思路,此时,应该何去何从?
推门的声音并不太大,在这雷雨交加的傍晚却显得很突兀,甚至惊得林浣后退了半步。
纳兰子修去而复返,却未及多看她一眼,径直上前掩上已有些不堪重负的窗。
紧接着进来的,是已经换了一身干爽衣衫的慕容姝。随手合上身后的门,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发生了什么事情?”空气中异样的氛围令人不安。
慕容姝看一眼静静伫立在窗前的纳兰子修,见他略微一颔首,便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握在手中向林浣走来。
四周很静,静得除了雷雨的声音,再无其它。
没有掌灯的屋子显得格外阴暗,屋子里的另外俩人看在林浣眼中,竟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划过长空,刹那间照亮了慕容姝手中托着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羊皮卷,裸露在空气中的皮面显得陈旧不堪,甚至露出些许破损的边缘,而固定住这羊皮卷的,却是一枚小小的玉扳指,那原本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扳指此刻却如同沁满了鲜血般鲜红妖艳。
“这是……给你的。”见她双眼死死地盯住自己手中的东西,慕容姝忍不住低叹道。
记忆中,那个貌似慈祥的父亲,曾领着自己参加过一次慈善拍卖会,在那里,林浣见到过一枚与这扳指十分相像的东西,因为初见,分外喜欢,在拍卖会接近尾声之时,那枚盈盈欲滴的血扳指最终以一百五十八万的高价落到了自己手中……
思及此处,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脖颈处光滑的皮肤,上面空无一物!那次拍卖会之后,她便用一根漂亮的丝线将那扳指穿起来挂在脖子上,那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件饰品。
只是,穿越过来之后,那血扳指就踪迹难觅,初时,她也曾做过无数的猜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会在三年后的此刻突然出现。
她并没有即刻接过来,而是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触那血色耀眼的扳指,润滑冰凉,并无任何沾染异物的感觉。
对于她的疑惑,慕容姝虽不能解,却也颇有感触:“说来奇怪,这扳指原来明明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质地的,方才拿出来一看,却成了这样——”
她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先前给纳兰子修看的时候,俩人虽未深究,却也达成了共识:这颜色,极有可能是贺兰天佑的鲜血喷洒其上沁润而成。至于血玉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形成这一点,他们反而是刻意的忽略掉了。
林浣闻言,只觉得心头一沉,步履便有些踉跄起来,她怎么可能忘记,当初贺兰天佑站在满是狼群尸首的地面上向自己伸出手来,那纤长的手指上戴的便是这么一枚完美无瑕的羊脂白玉扳指。
第二卷 第一章 三日后
那遮天蔽日的暴雨,接连下了三日。
三日里,林浣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
她神情疲倦的呆坐在房中,脸色苍白,双眼浮肿,显然是哭过了。细看之下,已是大而无神,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充满了空洞和茫然。
在这期间,慕容姝进进出出好几回,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心中渐渐不忍,除了贺兰天佑死亡这个不争的事实,絮絮的讲了很多事情的缘由。
原来无欢公子的死,却是缘于督守府上一位监察使的到访,言谈之间,她对丁恪明确表示,此次到来,除却日常公务之外,亦是久闻万鹤楼的公子们艳名远播,颇有倾慕之意,但碍于身份,不便亲自前往。
于是乎,作为丁恪身边的左右手,慕容姝便着了便装代为甑选。
巧的是,无欢正在当日出阁,理所当然的便成了她为来使物色的对象,哪知那监察使却有些不为人所知的怪癖,承欢之间一时兴起迷了心智,竟将那无欢公子活活窒息而死……
言语之间,慕容姝免不了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林浣却依然保持着僵直的姿态,丝毫不为动容,仿若探知她的这抹神色是有意为之一般。
她暗自哀叹一声,这女子生就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怕是难以隐瞒。更何况,想必她心中犹有怨气,恨自己未能及时将贺兰天佑的生命挽救回来。
但就算是这样,慕容姝也只能言尽于此,明知她心中定然对自己多有成见,却也不再过多的吐露,毕竟自己的身份牵扯到公子乃至更多的人,是万万不可对外人吐露的。
这三日期间,纪然儿来的次数比慕容姝还多。
他倒是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按照吩咐将每餐的饭菜送来,过一两个时辰,再来端走凉透的食物,临出门前,深深的看她一眼,尽管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却都忍着不曾吐露出来。
较之他们,纳兰子修反而显得要寡淡许多。
这三日里,他不仅让纪然儿将自己日常使用的物件都搬到后院的一间客房里,更是如同往日一般打理万鹤楼的事务,那间屋子,却是一步也未曾踏入过。
闲暇时刻,他便命人在院中的亭子里放上琴台,神情专注的拨弄琴弦,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那琴声低沉幽远,自有一番常人难以解读的情绪融入其中。
每每他抚琴的时候,慕容姝和纪然儿都沉默不语的伫立在侧,俩人神情各异,倒不像是听了什么人的吩咐刻意为之,却也仅止于此。
“公子,怀春公子让我给您带来了他最拿手的芙蓉糕。”纪然儿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可口的点心,但每次,纳兰子修都未曾动过。
“他已知情?”这一日,他却忽然问道。
纪然儿一愣。
慕容姝猜到,他问的必定关于林浣身份的事,便代为答道:“怀春公子已经知道了。”虽未亲口问过,但从这些时日以来,他不停地制作可口的食物送予俩人,自己却呆在厨房不曾现身这一点来看,就算不完全知情,也揣测到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