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容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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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老天爷在给她创造一个机会,让她一口吞下赵家酒坊。从此以后她就不用担心浊酒来源的问题,也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店铺。
这种机会,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但是如果真这么趁人之危,她和卑鄙无耻的郑荣记酒坊又有什么区别呢?
、合伙人
郑荣记和赵家在平安镇相斗多年,这一次郑荣记来这一手釜底抽薪,把赵家几乎九成的酒都毁了,什么样的美酒佳酿都因为过度发酵变的又苦又辣,难以入喉。
浊酒,是最下等的劣酒,镇子上的购买人群本来就少。
郑荣记为了把赵家赶尽杀绝,更是把自家浊酒的定价降了二十文,本来值五十文钱的浊酒,只能买到三十文的价格,跟赵家打起了价格战。本来浊酒就卖不上价钱,基本是赔钱卖的,赵家定价四十文,这酒是一坛子也没卖出去,已经整整五天了。
赵瑜心里明白,一个只有最下等浊酒的酒坊,如何去与郑荣记这样的大酒坊再争高下,输赢已成定局。而这平安镇有能力吞下赵家酒坊的人,除了她郑歆恐怕也没有别人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以最低廉的价格收购赵家酒坊,从此以后这平安镇她郑荣记一家独大,百姓们要想再喝上物美价廉的酒恐怕难了。
× × ×
苏二丫的心里非常的挣扎,作为一个商人,是不能错过这样一个机会的,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更何况即使她不出手,郑歆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此刻提出要接手赵家酒坊,赵掌柜心里知道苏二丫这种行为有点趁人之危,但她肯定宁愿赵家酒坊落在苏二丫手里,也不愿自己的心血被郑荣记吞并。苏二丫的胜算是很大的。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掌柜也不知道是方才呛得厉害,还是想到自家三代经营的酒坊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一时间红了眼眶,又是三杯酒下肚。
“我不甘心啊,败给郑歆……”她喃喃着这么一句话,字字泣血,禁不住老泪纵横。
苏二丫一下子就心软了。赵掌柜为人和善,待人宽厚,苏二丫曾在这里干过半个月的学徒,虽然只是临时招来的工人,但赵掌柜一视同仁,而且只要有兴趣学酿酒她也毫不吝啬的点拨你几句,店里的几本酿酒书籍都是可以随意翻看的。说起来,这竹叶青酒能够研制成功,也有赵掌柜一分功劳在。
赵家还有个小女儿,身患咳症,每日都需中药吊命,若是没有了酒坊,单靠一百两的死钱,坐吃山空又能撑几日呢。
“赵掌柜。我若祝你渡过此劫,你可愿意让我用五十两银子买下你赵家五成的股。”苏二丫想了想说道。
苏二丫既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又不想让赵家失了家业,不如用入股的方式注资赵家酒坊。赵瑜对酿酒之术深有研究,而且家里的亲戚都是酿酒的好手,由她经营肯定比苏二丫这个新手要好得多,用入股的方式,将赵家和苏家变成利益共存体,也不必担心浊酒变清酒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退一步海阔天空,苏二丫方才的挣扎一扫而光。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赵瑜虽然看上去喝的醉醺醺的,但脑子可没糊涂。见苏二丫一脸认真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由的严肃了几分,思量一片刻问道:“就算是你拿出钱来让我重新采买原料,重新酿造,也至少得两三个月才能走上正轨,我们家小眠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拖不起两三个月啊!”
“不用两三个月,只用十天就可。”
赵瑜瞪大了眼睛,如果平常她可能当场就仰面笑骂苏二丫“小子无知”,可如今,她心里明知道不可能,却也盼着苏二丫说的是真的。也许真有奇迹!
苏二丫将她与宋瑾言的契约书拿出来,给赵瑜看了看。
“我自有妙法能将这浊酒变废为宝,不仅如此我还能让赵家酒坊更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总有一天把郑荣记压在脚下。你可愿和我一起赌一把?”
苏二丫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
赵瑜看了看契约,能让富春楼花二两的价格购进的酒,定然不是俗品。又抬眼看了看苏二丫,半月前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个门外汉,这才短短几天,竟然成了酿酒的行家,或许她真有办法能够拯救赵家酒坊。
赵瑜喉头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像是突然来了一股酒劲,让四肢百骸都涌起一股热力和勇气一般,她抬起头,伸手用力的和苏二丫合掌。
“让我们一起赌一把。”
× × ×
苏二丫和赵瑜签下了契约,赵家所有的浊酒以五十文的价格全数被苏二丫收购,只是这款额过大,目前还欠着,如在在半月内挽回劣势,恢复正常经营,则苏二丫注资50两后,赵家酒坊为苏二丫赵瑜共同经营,利润五五分成。
现在契约虽然定下了,但能不能顺利实行还是另一回事儿。苏二丫和赵瑜只能算是暂时的合伙人。那浊酒变废为宝的手段,赵瑜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事儿苏二丫暂时不能透露。于是便问道:“那我今日就派人把酒先运到你那儿去?”
“不急,先让郑荣记放放血再说。”苏二丫笑着说。赵瑜看苏二丫眼里带着几分狠辣的笑意,虽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好期待很。
郑荣记不是为了彻底击垮赵家把浊酒的定价降低了二十文吗?他们敢这么做,不过就是猜测这浊酒销路不好,就是降的再多也没人买,一天顶多损失几百文钱。
这可不是就便宜了苏二丫。
但她一个人去买,数量过大,太过打草惊蛇。她便灵机一动写了个牌子立在自家门口。
“收购浊酒,35文一坛。”
刚好比郑荣记的贵五文钱,这一转手就能多五文钱的生意谁不动心啊,更何况苏家的位置又是个临街的繁荣地儿,来往的人多,不一会就有人抱着两坛子酒过来卖。
苏二丫就按着牌子上写的价钱给他付了银子。
围观的人一见,这事儿不假,立刻行动起来,都跑去郑荣记买浊酒了。有的甚至还推着自家的手推车去,一下买上十坛。
这郑荣记也慌了神,哪儿见过这么多人蜂拥而来只为了抢最低劣的浊酒,虽说这两天浊酒价格低了,但也低着卖了好几天了,从没出现这种状况啊。还没等店里的伙计回过神来,通知东家郑歆,这浊酒已经被抢购一空了。而且还有几人不信这浊酒已经售空了,迟迟不肯走,在店里闹事儿吵骂,搅合的郑荣记乱糟糟一片,一下午都没有好生意,只能早早关门了。
× × ×
因为采购了过多的浊酒苏二丫的计划必须要修改了。竹叶青酒的事儿虚得往后拖一拖,先把这批浊酒净化了,拿到赵家店里去卖,让资金迅速的回笼。
今日,在郑荣记采购的浊酒,共有二百六十坛,将苏家的小院子摆的满满的。满香还没回来,苏二丫不想容珩来搬这酒坛子干这粗重的活儿,正好改造浊酒需要大量的竹炭,苏二丫以这个为借口打发容珩去许家再买些竹炭过来。
待容珩走了,才撸起袖子开始搬酒坛子。
这酒窖在里屋的院子,酒坛子都在最外面的院子里,虽说也没几步路,但搬起来还真累人。幸亏苏二丫去邻居家借了个手推车,一次能搬十坛,来回二十几趟,总算在容珩回来之前给搬完了。
容珩去许家又买了三两钱的竹炭。总共有两麻袋,许家人待他热情,硬留着他吃了一碗茶,回家的时候见一院子的酒坛子都被搬完了,苏二丫一身是汗把衣服都汗湿了,疲倦的靠在手推车上昏睡着,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苏二丫手掌轻轻拖着下巴,面上是静谧恬淡的面容,额前的碎发完全湿透了粘在脸上,可能因为出汗的原因脸上还微微有些泛红,微风拂过吹开她一撮掉落的长发。
这个傻瓜。
怕他受累还专门寻个借口支开他,做完活还不进屋歇着,在外面等他干什么?
容珩伸手擦去苏二丫额头上的汗珠,早上还打喷嚏呢,她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浑身湿淋淋的还在这里吹冷风。
一手揽过苏二丫的腰,一手将苏二丫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将她抱起来。苏二丫被他这么一抱就醒来了,只是胳膊酸软无力,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提不起劲儿。
她靠在容珩的胸膛上,微微蹭了蹭。也不知道喃喃自语什么。像一只小猫一样柔软温顺。
容珩又问了一遍,才听清楚她声音轻柔的耳语声。
“容珩,我好累,今天晚上你自己动一动吧。”
动一动?
动什么?容珩一头雾水,半天没有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是习惯性的纵容着她,点了点头。
苏二丫见诡计得逞,忍不住一阵轻笑,抱着容珩又有些困倦的沉沉睡去。
、初雪
这是平安镇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比往年下的晚了,来势却是凶猛的。
绒绒白雪从天际缓缓的飘落,漫天皆是这轻盈婉转,晶莹剔透似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座妆点的银装素裹冰雕玉砌。
院子里的两棵梧桐,发出闷响,被大雪压弯了,树枝上的几团白雪如烟似雾的落下来。
满香推开窗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但并没有冷的打哆嗦。
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棉袄,这件衣服虽是件旧袄,却比她穿过的所有衣服都暖和,以前爹在世的时候没有钱买棉袄,爹走了以后娘亲也从来不关心她和满水是否吃的饱,穿得暖。
在苏家,她的吃穿用度完全不像个下人。昨天她去隔壁镇子上买药,回来时已经晚霞满天,早就错过了晚饭的点,却有人将饭菜用碗罩起来,等着她一起吃晚饭。
“家里本来就人少,当然要等你一起吃,人多吃饭才香嘛!”
“满香,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来来吃块腊肠,要多吃肉才有营养。”
为什么这个苏二丫明明是个外人,却待她比亲人更好。
院子里积雪堆砌,宛如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满香拿起埽除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压落的几节树枝也拣出来放到一边,一会可以做饭的时候,可以添把火。
墙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夜猫叫。在这清冷的早晨格外明显。
满香听到那叫声,身体瞬间僵直了,目光有点抵触,手指握紧了手里的埽除,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向墙角走去。她犹豫着张望了一下,这个时辰里屋的人应该还没醒。
用埽除柄敲了敲墙。墙那边听到了动静,就把一个用麻布包着的东西扔了过来。
然后簌簌的踩在积雪里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墙外终于没了声音,归于一片静寂。
满香打开那包东西,里面装着的是一张以画代笔的信。只有寥寥三张。
第一张图是一碗米粥,还冒着丝丝热气。第二张图是茅草垫子上盖了一床被子。第三张是一个红灯笼上面打个一个大大的叉。
满香的手一直颤抖着,眼眶通红通红,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一直紧紧的抿着嘴唇,在冰天雪地里一遍一遍的翻看那三张画技拙略的图,也不知道她在雪里站了多久,手指被冻得没了血色,嘴唇微微泛青,肩头和头发上都落上了一层雪花,直到那雪花渐渐融化渗透棉袄,让她冷了发抖了,她才忍不住蹲了下来,抱着那几张纸低声的痛哭。
× × ×
昨夜容珩做了很多事儿。
比如一个人做了晚饭。比如一个人把满香带回来的药挑了挑。比如把竹炭按比例放入每坛浊酒中。但就是忘了做苏二丫最期待的那件事儿……
而且他还堂而皇之的说:“因为,你先睡着了嘛……”
明明就是你明白“自己动”什么意思之后非常不淡定的给自己找来各种活干,熬到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 × ×
这还是苏二丫穿越而来看见的第一场雪,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里的雪花比记忆里那个世界被工业污染过的更加洁白,天空里细细密密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容珩长长的睫毛上,然后渐渐融化,容珩觉得痒痒的刚要伸手去揉,苏二丫拉住了,伸出舌头去舔那微微带着凉意的雪花。舌尖的一滴雪水,似乎还是甜的。
容珩吓得闭上了眼。只觉得那温软的舌头从他的眼睑慢慢往下滑落,原本是冰凉的雪,瞬间变成了温软的唇舌,而且那调皮的舌尖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才在他脸上流连忘返的留下一串亲吻,然后覆上他微微轻颤的薄唇。在这冰天雪地里,他却浑身炙热如入火炉。
突然一个雪球砸了过来,正砸在他的肩头,被砸开的些许雪沫子掉进他的衣领里,冷的他一个哆嗦。
原来方才是苏二丫的左手偷偷在背后抓了一把窗棂上积的雪,趁着容珩被亲的闭上眼睛,偷袭他来着。
这会见容珩睁开了眼睛,苏二丫忙迅速的退了几步。又团了一个雪球砸了过去。
“哈哈,容珩我又砸中你了。”
容珩的胸口又挨了一记雪球,知道苏二丫这是玩的起兴了,若是不还击反而扫了她的兴,于是也弯腰团起了雪球,边闪躲边反击。
这一来二去的追追赶赶,容珩也玩的浑身大汗淋漓,畅快极了。他准头越来越好,团雪球的速度也比苏二丫快,大有以暴雨梨花之势完胜苏二丫的架势。
苏二丫见容珩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