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看天下,怜君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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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黄萼身后的管家看着盛怒中的黄萼,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是不是委托一下‘落尘阁’或是‘星云堂’啊?”
黄萼一拍脑门,对啊!他们查消息一向非常迅速!慢着!“落尘阁”?左沐清!
黄萼一下子明白过来,恐怕和左沐清脱不了干系。
“备车,去一趟‘左府’!”
“是,大人!”管家不知大人有没有听取自己的建议,但还是乖乖地去备车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丞相便走出了“左府”,如果细看可以看出她面部的表情稍稍缓和了。
“咳咳。”左沐清看着墨幽将人扔在墙角,苦笑不得,“你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不是主子说让我使出浑身解数把她迷晕,然后让她离家出走几天么?”墨幽挑挑眉。
“我有说让你带回来吗?还真是迷晕了!几天?”
“这样子比较省事。用的云公子的药,估计最少得七天。”墨幽心下暗议,不让你睡上十天半月就对不起我女扮男装这几天。
左沐清听到她提初雪,好像心脏上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细细的疼。
这时,银熙匆匆推门而入,“主子,公子在外面求见!”
话音刚落,红烟一闪,再看自家主子已经飘到了十丈之外。
左沐清远远地望去,哥哥站在亭间,白衣胜雪,修长的身影与雕梁画栋的八角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契合感。她几乎几个纵身便到了他身前。
左新河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她,嘴角泛起的温柔的笑容,伸开双臂,静静地看着她走近,轻轻启唇:“清儿。”
左沐清微微一怔,像小时候那样般蹦跳着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半晌才喏喏地开口:“哥哥!”
左新河许久不见小儿态的清儿,似乎很久之前在自己心里就已经不再当她是妹妹了,而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女子。而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她还在“左府”的那段日子,每次自己去探望她和蓝爹爹,她都蹭着自己讨要一个拥抱。环紧怀里的娇躯,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左沐清恍恍想到好像好久不跟哥哥撒娇了,记得曾经每次都缠着哥哥讨要一个拥抱,现在想想是贪图他怀里的这份温暖吧。总觉得在这个怀抱里可以不勇敢,不坚强;可以不去想那些凄冷的东西。抱紧哥哥的腰,就让自己再重温一次儿时的温暖吧。
两人都静静的享受这份美好,谁都没有开口。天是蓝的,一望无际。云是白的,晶莹无暇。人是美的,仙姿玉貌。怀抱是温暖的,烫人心脾。
直至黄昏最后一抹余晖也散去了,左新河知道自己该走了。他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如珍宝般地捧着她的脸,贪恋地凝视,他要在心底刻下这个人的影子。这样就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还会记得。那么他下辈子就可以早点找到她,无论是兄妹也好,情人也罢,只要能再在她身边,就什么都好。
左沐清凝视着他的眼睛,汹涌着的情绪哀伤而眷恋,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知道他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他还是开口了:“清儿,能答应哥哥一件事吗?”
他的声音平静而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若不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她还以为他们不过是在讨论明日里去哪里赏花。
左沐清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凝视他,“哥哥说说看。”
左新河难得地固执坚持,“你先答应我。”
左沐清心底微叹,“好,我答应你!”
“不要再参与我的婚事,就让它顺顺利利的结束。”左新河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撇头去看湖里的水草。
虽然猜到了,但是哥哥说出来还是让自己心里疼得七荤八素。可是,自己从来都不忍心逼他。尽管知道哥哥选择这条路是为了自己,却也不想他为难。自己可以很听话,可是这件事除外。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不参与,让墨涵她们出面。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得天地失色,朱唇轻启:“好!”
左新河知道自己狠心利用了她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但是却不后悔,见她答应,他笑着抚了抚她长及腿弯的秀发,“清儿,你一定要幸福!”
左沐清点点头,“我会的,哥哥也一定要幸福。”
左新河不置可否,“我得回家了,但是还有最后一番话要说给你听。”
左沐清点点头。
“人生很短暂,须臾就是一生。能活着就要享受生命赋予的快乐的权利。你以前的人生太沉重,总想着各种报仇、报复,却又真的下不去手,总是在仇恨和懊恼之间翻滚。不仅仅苦了自己,还让身边的人陪着你不快乐。”
左沐清一愣,没想到哥哥会突然说这些,却还是耐心听了下去。
“现在,你身边有了陪你共度一生的伴侣。你的人生不再仅仅只是自己的,还与他有了牵扯。所以,听哥哥一句劝,莫在去追究往日的过错,享受你本该灿烂的人生吧。哥哥会祝福你,无论到了哪里。清儿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才行。”
左沐清似乎有一种很久违的感觉光临了此时的自己,寻查了片刻,原来自己的眼泪掉了。多久不曾哭过了,原来自己还记得怎么哭!他说的是若谦吧!
左新河深深地凝视她最后一眼,蓦然转身,“清儿,别了。”
“哥哥。”左沐清看着他转身下意识地留住他,可是留住后又能说什么呢?思索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想喝梅花酒,我想在第一个下雪天喝去年你埋下的那坛梅花酒。”
左新河身体一怔,她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吗?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什么吗?他收起心底的慌乱,不曾回头,勉强自己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温柔地道:“好!”
看着哥哥的身影连同夕阳渐渐消失于眼前,左沐清心里突生一抹凄凉和不安,就好像他就要这样走出自己的生命。不行,得多派点人暗中保护他才行。
左沐清回到关押黄芷的屋子时,墨幽正把黄芷往床上捆,一道道几乎成了粽子。
左沐清有些好笑地看着某人报复的小行动,道:“不要捆了,放了吧!”
墨幽诧异地回头,“为什么?”她可是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牺牲形象女扮男装才引她上钩,怎么能说放就放?
左沐清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累了,她坐在桌旁挥挥手,“小心点,送回去吧!”
看到她那疲惫的样子,墨幽把不满抱怨的话又咽了回去,小声嘟囔:“放就放,等改天再抓了好好收拾一顿。”
左沐清好笑地看着发小脾气的墨涵,开口道:“丞相已经知道了人在我们这里,抓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还不想跟朝廷结仇。”
墨幽听完左沐清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今天是来做说客的。
“可是,公子怎么办?”
“通知墨涵和银熙,从今天起,加派哥哥身边的人手,务必要护他周全,也要防备他做傻事。”以哥哥的性子很有可能。
“还有,初雪的东西到了没?”
“嗯,在这里。”墨幽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
左沐清接过来递给一直在她身后的凌,“凌,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凌接过盒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36章 公子出阁
“主子,明天就是公子的出阁之日了,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墨涵焦急地走来走去。她十分不理解,自从那日公子来过之后,主子除了每日里练练剑、喝喝酒,没事调戏调戏她们几个,看不出丝毫的着急。
“为什么要着急,不就是想喝杯喜酒嘛,明日主子我发发善心带你去。”左沐清窝在藤椅中,拎着壶酒喝得正怡然自得。
“你确定?”墨涵围着她转了好几圈试图找找她哪里出了问题,以往她听公子的事情不都是火烧眉毛般吗?今日是哪根筋不对了?
三姐妹中以墨雅最为沉静,她看着自家二妹在那里跳脚,递了杯茶给她,“你着什么急,还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
墨涵讪讪一笑,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心道,每次都是自己沉不住气,都这么多次了,还次次上主子的当,供她娱乐。
左沐清看着她有言发不出的感觉心里暗乐,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回过头看着小七问道:“落白的消息到了吗?”
“到了,主子!”小七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主子,云公子的东西也到了。”小夕也快步迈入亭间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好,今晚就让我们好好玩一场。”左沐清起身,看着已渐西斜的太阳,暗道:哥哥,清儿不能听你的话!你等我!
“凌,银熙,你们带着暗部和煞部的兄弟姐妹们先去给我哥哥送‘嫁妆’,我曾经答应过左凤羽,哥哥的嫁妆由我负责。”
“是!”他二人转身要走,左沐清拉住凌道:“凌,在哥哥进入洞房之前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
凌点头和银熙领命而去。左沐清转头继续吩咐道:“小夕你姐妹二人和墨雅去和落白汇合。”
墨涵不乐意了,看来大家都知道内情,就自己还蒙在鼓里。她撅着嘴蹭到左沐清身边,“那我要做什么?”
左沐清“哈哈”一笑,“不是说了带你去喝喜酒嘛,记得把肚子空出来,到时候给我吃回本了。”
眨眼间左家公子的出阁日便到了,左沐清带着墨涵和银熙大摇大摆地进了“左府”。
左凤羽热情地把她们迎了进去送进了左新河的小院。能不热情吗,在人家置办的嫁妆面前,自己的那份就显得什么的寒酸。她的那份嫁妆也算是给“左府”大大的长了脸。
不同于前院的喜气和喧闹,左新河的院子虽然也是张灯结彩,却有些过分的安静。左沐清走进来的时候,左新河正要披盖头,她快步上前拿过凌手里的盖头放在桌上。
左新河也不恼,温柔地笑着看她。那眼里的温柔和宠溺一览无遗。
左沐清笑着抱过搁在案几上的相思琴,蹲在他的脚边,仰着头笑着看他,“哥哥可愿意再为我弹奏一曲。”
左新河抚了抚她的长发,樱唇轻启:“好,清儿想听什么?”
“就那日那首‘共效于飞’。”
左新河眼角发烫,她居然知道那首曲。仰仰头,在垂首时脸上神色已恢复了正常,将纤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阵悦耳的琴声犹如珍珠滴落玉盘般清脆响起。琴声似流过小溪,跨过河谷,划过云端,荡在树梢,清亮的琴声里透出的满是缠绵的幸福。
此时此景,与那幅画是何其相似,“夙愿”得偿自然除了幸福别无他想。清儿,从今往后我会在天堂里祝福你,守护你,你一定要幸福!
左沐清心底也是酸酸涩涩,她想恐怕哥哥是真的动了那个念头。看来只有脱身后再细问他了。
最后一个音符拨出,刚刚收音,喜公便进门催促:“左公子,三小姐,上花轿的吉时到了。”
左沐清点点头,“我马上扶公子出去,你外面候着吧!”
喜公应了声便候在了门外。
左沐清将琴递给旁边的凌,看着凌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取过帕子盖在哥哥头上。
“哥哥,清儿送你上花轿。”左沐清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握紧他的,与喜公一起将他扶出门外。已显苍老的左相已经满脸喜气地候在了门外,一身大红的衣衫,看来并未把左新河当作侧夫迎娶。
黄萼见左新河出来,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左沐清感觉那双皱巴巴的手格外刺眼,但是哥哥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哥哥的手交给喜公,看着哥哥上了花轿。
黄萼看到左沐清也是一怔,但是很快便挂出一抹笑容对着她点了点头,左沐清笑了笑翻身上了旁边为她备着的白马,护在花轿一侧,跟着花轿上了路。她今日也是左府送嫁人之一。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扫视了一圈送嫁队伍,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心下稍安。
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百姓们最爱看喜事,凑热闹,沿途都是呐喊声。坐在轿子里的左新河揭下头上的盖头,透过风吹过轿帘露出的缝隙,看到马上一袭红衣的清儿,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落泪。这是自己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不是吗?
恍惚间似乎这才是自己的婚礼,只有自己和她!他上了花轿,周围的人们都带着微笑祝福他们,他们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一起回家。
可是……他望着手里握紧的纸包,最后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将纸包里的东西倒入了嘴里。有那么一阵恍惚,似乎灵魂游离出了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离开吧,此生无憾了。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能起作用,可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终于到达了丞相府,黄萼踢了轿门,轿子里伸出一支白皙细腻的手搭在了她伸过去的手腕上。一阵馨香扑鼻,黄萼笑得合不拢嘴将人扶下了花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大家随便吃啊,过会我再回来敬大家几杯。”黄萼笑着向众人说完,便牵着自己的侧夫进了洞房。
黄萼显然是真的喜欢左新河,完全没有摆架子,更是按照正夫的礼数迎娶。左凤羽也笑得合不拢嘴,能巴上这么一棵大树,而且自己的儿子能受到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