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本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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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她只数到十,然后再从一开始数,数到十。
风轻轻的吹着灯笼,她的影子在洒着月光的地上轻轻的摇曳。
听到马蹄声时,她就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远处翘首以盼。
当徐风来翻身下马时,她便快步走了过去,把怀里抱着的外衣伸开,踮起脚尖披在他的肩上,轻轻的笑了。
徐风来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凑到嘴唇边亲吻着。
任晶莹轻声道:“你下次再出去时,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徐风来满眸深情,道:“对不起,我当时没想惊醒你。”
当任晶莹倦倦的睡着时,徐风来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出了府,进祥凤宫见梅雪苔。
而徐风来刚出了府,任晶莹就醒了,她便在府门前等着。
任晶莹温柔的点了点头,轻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风来抱起她,朝着家里走去,温存的微笑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任晶莹搂着他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轻道:“有个老伯伯告诉我,说我不应该坐在府门口,让我回屋里,否则你回来后,他不好向你交待。”
徐风来道:“这个老伯伯是我们的管家。”
任晶莹轻道:“我说,一个妻子为了她的丈夫,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徐风来吻了下她的额头,笑了笑。
任晶莹轻道:“你不会怪他的,是吗?”
徐风来摇了摇头,道:“不怪。”
温暖的家,温暖的屋子,温暖的床,温暖的心。
任晶莹褪去了斗篷,轻解着裙衫,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绯红,在烛光中更显柔美。
她躺进被窝里,偷偷的瞧着徐风来。
徐风来不由得抿嘴微笑,对视的眼神里,悄悄的滋生出浓浓的愉悦。
烛火熄灭了,满天的星光闪闪,月色清凉。
他拥着她光滑的身子,心在乱跳,手很安分的轻握着她的肩。
她朝他怀里钻着,他紧紧的抱着。
她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便就不动了。
他睁着眼睛,与她依偎在一起。
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他们不均匀的呼吸声。
半晌,她探起头,很轻的问:“你睡了吗?”
他道:“没有。”
她轻说:“我也没有。”
两个人沉默着,周围又静了。
徐风来在想着白天的事,脑中回想着花一朵说的话:这三日内,任晶莹在京城最大的赌场里,免费接待了三十个男人。
不由得,他心中又是一紧,眼睛用力的一闭。
半晌,徐风来道:“对不起。”
任晶莹轻问:“对不起?”
徐风来紧紧的拥着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
任晶莹的坚强更让他痛苦,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应该是享受幸福的,不是受折磨的,可他却不知道以后还会让她吃多少苦、受多少累。
任晶莹轻轻的推开他,笨拙的吻着他的唇,轻问:“你怎么了?”
徐风来坦言道:“我很自责。”
任晶莹把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轻问:“自责什么?”
徐风来握着她的手,痛心的道:“你被别人欺负。”
任晶莹轻轻一笑,柔声的道:“花一朵还是小孩,小孩子都喜欢捉弄大人。”
她又说:“对了,你知道他的名字是花一朵吗?”
徐风来道:“不知道。”
她像是来了兴趣,道:“他没说过,你也没问过?”
他道:“是的。”
她又赶紧说:“你猜他几岁?”
他道:“猜不出。”
她笑道:“他说他十五岁,你看着像吗?”
徐风来勉强的笑了笑,道:“我不想已过去的那些事了。”
任晶莹咬着唇笑,她不愿让他再胡思乱想,所以才将他的思路引开,没想到被他察觉了。
任晶莹温柔的吻着他,羞红着脸轻轻的问:“你想不想要我?”
徐风来脱口而出:“我想。”
任晶莹的脸更红了,身体在轻颤着,呼吸似也变得沉了。
他的语气缓缓的松了下来,柔声的道:“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又一次吻住了他。
他很担心她,三日的折磨,定也难熬,他心疼她,舍不得她有任何的不适。
她却好像是完全不需要担心,身体化成了软绵绵的水,内心燃着热呼呼的火。
缠绵,低吟着快乐的夜曲。
他们彼此都贴近了对方的灵魂,那种无言的厮守。
她的身体仍旧如同一朵含苞初放的花,根本就不像是有过风吹雨打的摧残。
她还很羞涩,却是像火一样,散发着极致的暖。
突然,任晶莹的身体僵硬了,她的手反复的抚摸着他的胸膛上,那道还没结疤的刀伤。
他疼得蹙起眉。
她坐起身,颤声的问:“你受伤了?”
他没言语。
她又轻轻的摸了摸,轻问:“刀伤?”
他只好点了点头:“嗯。”
她又想伸手摸,一怔,缩回了手,轻问:“很深的刀伤?”
他道:“不是很深。”
她轻轻的问:“哪来的刀伤?”
他低着头道:“我自己刺的。”
她突然就哭了,哇的一声哭了,天大的委屈和苦难她都没哭过,此时的她,哭得很凶,她简直要把这十几年没流的泪全都哭出来。
他慌了,不停的擦抹着她的泪,紧张的说不出话。
她哭着说:“你怎么就不能爱惜自己?你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好好的,别让我害怕?”
她哭得很凶了,挥开他的手,呜咽道:“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保全自己?”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的哭,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
他抱着她,眼角也湿润了。
许久,她的哭声慢慢的小了,握着他的手,郑重的说:“徐风来,答应我,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伤害自己,你都不会意气用事,你都会保自己周全安好,让我放心。”
他道:“我答应你。”
她笑了,哭着笑,像个傻瓜。
她躺在他的怀里,轻道:“我们都要好好的,因为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他记住了,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的时间有多长?
没有人知道,或许它本身就与时间无关,是一种无涯无界的永恒。
永恒是何处?
心中。
天已亮,当徐风来朦胧着睁开双眼时,下意识的去看身边。
身边空无一人,枕已冷。
她呢?徐风来猛得坐起身,睡意已全无。
他连忙穿衣下床,大步的朝门口走去,用力的拉开屋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只见几名侍卫站在石榴树上,轻手轻脚的摘着石榴;几名侍女蹲在树下悄悄的挑捡着石榴,把它们一堆堆的摆放整齐。
还没等徐风来说话,便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起床了?”
只见任晶莹捧着一个托盘走来,托盘上摆着一个石锅,一支碗、一支大勺和一支小勺。
徐风来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笑了笑。
一个侍女看到徐风来的笑容,很惊讶,暗忖:原来平王会笑啊?!
任晶莹的发间插着梅雪苔送的簪子,她走向院中的石桌,把托盘放在石桌上。
徐风来瞧着她,她真美,竟是一时瞧的痴了。
任晶莹咬着嘴唇,轻轻的笑道:“石榴树结了这许多的果子,都已熟了,还很甜,我就想,不如把它们全摘下来,分给大家吃。”
徐风来颌首,温柔的拥着她。
任晶莹依偎在他的怀里,轻问:“徐风来,我们有几个兄弟姐妹?”
徐风来道:“现在是十六个。”
任晶莹轻轻的推开他,走向立在一旁的管家,微笑着轻道:“老伯伯,你能帮我准备十六个竹篮,再加四个竹篮吗?”
管家用请示的目光看向徐风来,徐风来点了点头,管家道:“是。”
任晶莹看向地上一堆堆的石榴,开心的道:“这些石榴装满十六个竹篮,再加四个竹篮,也绰绰有余呢。”
一个侍女心道:十六个竹篮再加四个竹篮?直接说二十个竹篮不就可以了?
如果任晶莹知道十六加四等于二十,她会毫不犹豫的说二十的。
徐风来不觉得任晶莹说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温存的看着她,永远也看不够。
任晶莹轻道:“来尝尝我做的粥,吃完粥后,我们要去送石榴了。”
徐风来问:“你打算都送给谁?”
任晶莹掀开了石锅盖,香喷喷的杂粮粥冒着热气,她拿起大勺端着碗,一边盛着粥,一边道:“母后一篮,花一朵一篮,炎火焱一篮,还有那个人一篮…。。”
任晶莹抬起头,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就是那个花一朵的朋友。”
徐风来沉思道:“花一朵的朋友?”
任晶莹点头道:“他很喜欢喝酒,冷冰冰的,母后的指甲就是他修的。”
徐风来知道了,道:“林木森。”
他这才知道,原来一直纠缠着他的花一朵,竟然是林木森的朋友。
任晶莹笑了笑,轻道:“还有林木森一篮,以及我们的十六个兄弟姐妹每人各一篮。”
徐风来已迫不及待的坐在石桌旁,面前放着一碗粥。
任晶莹坐在他的对面,捧着下巴直直的瞧着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情,嘴角泛着深深的笑。
徐风来端起碗,拿着勺轻轻的尝了一小口。
任晶莹小心翼翼的问:“好吃吗?”
徐风来没回答,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得很香,简直是狼吞虎咽。
任晶莹轻道:“烫,慢点吃。”
徐风来已将一碗粥全吃了,满怀期望的问:“我能再来一碗吗?”
任晶莹笑得很开心,她咬着唇,拿起空碗,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在他面前。
他端起碗,又是大口大口的吃着。
他好像很饿,他好像不记得宫廷中用膳的规矩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味美的饭。
不一会,他又吃完了一碗。
他看着她的笑容,凝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道:“我还想再来一碗。”
任晶莹又给他盛了一碗,满脸幸福的瞧着他。
任晶莹轻轻的笑道:“我进厨房时,她们说不用我做饭,我说:作为妻子,怎么能不为自己的丈夫做饭呢。”
徐风来将碗沿上最后的几粒米用勺子扒了扒,舀起,放进嘴里,轻轻的拭了拭唇角。
有爱情的感觉在,做出来的饭,一定是最美味的。
他很爱吃她做的粥,并用行动证明给她看了。
徐风来很满足的道:“我想天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
任晶莹笑得脸也红了,连连点头,她愿意为他天天做饭。
奢侈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自己妻子做的一碗粥,里面不仅有爱的芳香,还有家的味道。
在她的眼里,他不是需要别人服侍的平王,而是一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应该由她服侍。
堆如山的石榴已摆在树下,任晶莹亲自挑选出好的,将它们分别装在二十个竹篮里。
任晶莹拎起一个竹篮,轻道:“我们先去长兄家,如何?”
徐风来迟疑了一下,长兄乃是太子殿下,他不确定今日去太子府会发生什么。
任晶莹又道:“我还没见过我们的十六个兄弟姐妹,很想早些认识一下。”
徐风来道:“好的,我们先去长兄家。”
任晶莹穿着素色的裙衫,在屋子里梳头,她要将头发用发簪挽起。
虽是衣着朴素,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光彩照人,别人看到她时,会被她浑身洋溢得自然美感染,从而忽略掉那些空泛的装饰。
当一个女人本身美丽的时候,穿什么都美,即使什么都不穿,也很美。
这时,花一朵来了,从院墙上飞下来的。
侍卫们欲上前,被徐风来制止了。
花一朵扔给徐风来一包东西,弯腰拿起几个石榴,哼道:“快掏五百两银子。”
徐风来看了看手里的包裹,命道:“给这位兄台五百两银子。”
花一朵并没有四下寻找任晶莹,而是翻了徐风来一个白眼,道:“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
徐风来问:“这是给我的?”
花一朵道:“当然不是,是给那个笨女人的。”
徐风来道:“她叫任晶莹。”
花一朵夺过侍从取来的银子,哼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叫徐风来,你叫大笨蛋。”
徐风来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负手而立。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道:“看什么看,我知道我一直都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任晶莹从屋里走了出来,轻唤道:“花一朵。”
花一朵呲牙咧嘴的朝着任晶莹扮了个鬼脸,纵身跃起,翻过了院墙,走了。
徐风来将包裹递给任晶莹,道:“这是花一朵给你的。”
任晶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几件崭新的衣服。
任晶莹笑道:“花一朵真像女人一样细心。”
徐风来稍有些醋意的内疚道:“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任晶莹笑了,将衣服放回房中,拎着竹篮,挽着徐风来,便上了马车。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府门紧闭,在通报后,徐风来牵着任晶莹的手,走进了府里。
刚踏进府里,徐风来就察觉气氛不对,只见府中有大量的皇宫侍卫在看守。
太子府已被控制,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迎接他们的不是太子,而是林木森府中的侍卫总管。
徜若不是平王求见,早已被断然回绝。
侍卫总管恭敬的道:“属下参见平王,太子殿下此时不在府中。”
任晶莹轻问:“我们能进去等长兄吗?”
徐风来看向侍卫总管,示意这也是他的想法。
侍卫知道平王不是外人,便坦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