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暖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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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最里侧睡的是小肉团。肉肉的小手蜷成一个小粉拳,小小的胸口随着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俊秀的小脸蛋微红。这些日子细瞧着,小肉团跟他爹长得很像,眉眼秀美,根本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小一号的堇惜。
当初从朱二那要回小肉团还是费了我不少劲。
朱朱的妻主家急着抱小孙子,而朱朱嫁过去一些日子肚子也没有一点点消息,回门的时候,心情正郁闷着,正巧看到林叔抱着一个粉雕小人儿在逗乐,便也乐上心头,接过林叔怀中的宝宝,也跟着笑起来。
和小肉团相处了几日,回妻主家的日子也近在眼前,越发不舍得小肉团。回家的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朱朱也没跟我打声招呼就带着肉团一齐回家。还是我穷追不舍,才撬开了朱二闭得严严密密的嘴,她这才告诉我小肉团的去向。
我又急又气,讨人讨到隔壁村的朱朱妻主家,朱朱憋着一张大红脸不甘心地将肉团还给我。
那时我也是两边为难,一边是曾救过我的朱二家,一边是堇惜,两边都执著小肉团,小肉团一日不在,堇惜就天天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朱二家,到夜里歇息的时候,还是我牵着他回屋,他才恹恹地垂首任我牵引。
从小肉团身上收回视线,打了一呵欠,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这才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后,漆黑的屋子墙上就闪过一火光,我脑中警铃大作,悄悄地坐起。又一火光从屋外闪过,是一把火接一把火,风中夹杂着几声怪叫声。替堇惜两父子捏好被角,然后套上床边摆着的鞋袜跑出门。
这大半夜在闹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心里憋火得紧,就想找个人好好给我宣泄一番,又或者告诉当中是出了什么事,才用得着大半夜敲锣打鼓。
“人都到哪了?”
“就在村口那,快过去吧。”
“哎。”
从我面前跑过两三个举着火把的人,闪烁的火光照亮了一连屋子,遥遥望去,还有不少人都各执一把火把在夜色中行走。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我拦住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年关到了,村里以前犯错的人都一一在今夜放出,同家人团聚啊。不说了,我还得去接我那爱惹祸的女儿呢……”甩开我的手,举着火把匆匆忙忙就走了。
又一小队人从我家门口经过,各个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不时同旁边的交头接耳,高高兴兴地往村口奔去。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在城中摆摊时,那鳏夫同我闲聊的一番话,再对上今夜的情况。
是了,新皇是六皇女茗朗,听闻这传位不止有圣旨授意,老皇病重卧榻时还拉着六皇女多加嘱托,在场的大臣都看得出女皇对六皇女的殷切期盼。圣旨初下时,朝野一片哗然,新皇颇受争议。都知老皇在世时,最看重的是七皇女茗岚而非六皇女茗朗,今日这番旨意其中意味深得很。
茗岚,茗朗……我摇头轻笑。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次江南之行,女皇身染风寒,拽着我的手呢喃不休,几次还欲推开我,那唇语喊的分明是茗朗啊!最得圣宠的茗岚,是众人皆知的,真正的纨绔子弟,整日干的不是斗鸡走狗之就是日夜流连花丛,从头到脚没一处可以担当起未来国君的样子。
就算女皇对自己喜爱的皇女过于宠溺,可以任她胡作非为,若女皇有心,到最后依然可以将烂泥扶上墙,称皇称帝。
前一半女皇是做到了,但是后一半,她却将最后的绿橄榄抛向了平日里最不待见的六皇女茗朗,助她登基称帝。这样一来也可以理解为何当初女皇会对沉迷信教的茗朗大动肝火了,还是应了那句话“爱之深,责之切”。盛传女皇最宠七皇女,那恐怕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幌子。
她真正看重的是六皇女,对七皇女颇待见,只是为了让宫中斗争的矛头都指向七皇女,从而保护最后的继承人。没有封王封地的六皇女,众人自然是不会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那个梦……我抚额,梦中,御花园的两个小孩,躲在草丛中的是暗人柳无色,放风筝的小孩是七皇女茗岚。茗岚推倒了跟女皇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若水,那时女皇脸上没有丝毫遮掩的厌恶表情完全刻在躲在不远处观看的柳无色脑中,因而继承了柳无色身体的我,也能感受到女皇的愤怒。
女皇本来就不喜欢茗岚他们父女的吧?呵!原来从头到尾,茗岚都只是个打酱油的,皇家的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寒风拂面,指尖冰凉,宽敞的领口处也是冰凉一片。天渐渐蒙蒙亮,细微的欢声笑语自前面传来,依稀有几个人影正踏着晨曦往这边过来。
年关?我忽然注意到个词。
又是一年的新春佳节。我起了个大早,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干净,连着屋子周边新长出的杂草也被我除了去,可惜了我刚换上的衣服,都裙边都沾了些泥土,还有些湿,弹都弹不去。
大过年的,桃花村处处焕然一新,虽然比不上朱门高户的来得漂亮,但也是干净无尘。等我煮好小米粥的时候,谢家家主她的大女儿就来喊我了。我应了她一声,让她在外稍候一会我就出来。
关火,把小米粥端到卧室内,堇惜和小肉团还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我轻轻将粥搁置在桌上,又走到床边,扶着睡得迷迷糊糊,正睁眼看我的人,替他穿上衣服,边嘱咐他喝点桌上放着的小米粥,要吹凉了再喝,别烫了嘴巴等等一些琐事,该说的都说完后,我才放心地出门。
大过年的,按照惯例,村口大梁上要悬挂上两只大红灯笼才显得喜庆些,家家户户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有空挂灯笼,那就我来算了,谢家的人也乐意我一同弄这事,便说好了隔天早上来我家门口喊我一起出发。
大红灯笼早在过年的前一个月就做好了,这会儿正红艳艳地躺在谢家夫郎的手里,谢家主又吩咐她的大女儿搬来梯子,候在一旁等我爬梯子上去挂灯笼。
“高点,再高点……”
“这样行么?”我手举着两个篮球大的灯笼,踩在梯子上向下喊道。下面的谢家主朝我点点头,又让她女儿扶着梯子让我下去。
挂完左手边的灯笼再挂右手边的,刚爬到顶端,手就要够到那大梁的时候,斜下角处的林子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我的视野,我有些呆滞地看着那处。
“柳呆子!稳住啊……”
“抓好梯子啊,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着!”
底下闹哄哄的。回过神,才知道谢家主他们在喊什么,我天的啊,竟然忘记自己此刻正攀爬在梯子上面,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N米高,我差点就失神要松开手踩空了。
赶紧抓好梯子一边,斜下方的林子旁边立着一个白色瘦高的人影,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见我这般慌乱,唇边浮现一丝笑意,如灼灼桃花耀眼。
看着头顶上方红如火的大灯笼,我高兴地拍拍双手,大功告成!急急忙忙地踩着梯子下去,在下边扶着梯子的谢家主一群人连忙叫我慢着来,小心等等的话。
我跑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胸口难受地紧,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喘气,眼睛一直盯着自家破破的门前的人。虽然披着白色狐裘却不显得整个人很臃肿,及腰的如墨秀发在带风飘飞,白瓷般的脸蛋,眉眼间尽显妩媚之姿。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美人笑意吟吟,五指纤长,朝我伸手。
我一怔,都忘记了要做什么了,呆滞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莹白发亮,擦过我的脸侧,再度伸到我面前时,那长长的两指夹着几片粉色花瓣。
“这花开得真好看。”美人如玉,轻吟浅笑。
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不经大脑思索的话脱口而出:“不,这花还没你好看呢。”待看到美人黑沉沉的眸子略惊讶地注视着我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哎,不经意的调戏之言……
狐裘美人看了我一会,旋即笑弯了眉眼。我被他笑得有些尴尬,难道他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兴趣乏乏地开口道:“大美人,你找我有事吗?”
对面的人停止了笑,嘴角的淡淡的笑有些苍白,眉眼低垂,扇子般的睫毛在脸上留下好看的阴影。“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他再度抬起头,眼里的光彩不复再见。
“进屋坐吧。”我上前为他开门引路。
茅草小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好当时我有收拾出一间较小的屋子做为平时空闲时翻开农书的书房,这会儿作为招待客人再合适不过了。有数月没见过大美人流染了。
小城中的小道消息很多,上至皇族贵胄,下至平民百姓,只有你想要的,没有你不知道的。新皇登基上台有,江湖门教自然也是百姓津津乐道的地方。阳春三月,醉月宫发生内乱,宫主暴毙,流染公子接任宫主之位。
没想到新年时竟能见到他,心中有无数个疑问,直到看到大美人修长的身影进入我的小书房内才挪开视线。
这边看的是大美人流染,心中想的都是堇惜,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会不会烫到了。最怕的就是他没吹凉就那小米粥喂小肉团吃,小孩子皮肤很嫩,烫伤了就麻烦了。这么想着,心中难免有些急躁,恨不得脚底抹油,开溜。
“那边的人我会帮你看着,放心吧。”是闪电。她尾随着我们进来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她是属于行动派的那种,在我还没开口之前,黑色的身影就在门口拐弯处消失了,独留下我和大美人两人。
有点尴尬地进屋,却见一双白生生的手指在布棋,“陪我下棋吧。”
他哪来的棋啊?
点点头,愣愣在桌边坐下,仔细瞧了下棋盘。这是从他寝殿里拿出来的!我绝对没看错,因为当初对下棋一窍不通,输了心里就难免有点郁闷,下棋时力道有些大,哪知就磕掉了棋子的一角,圆润无棱的白子便开了一道小口。想不到这枚废棋竟然没有被事事都极力追求完美的流染美人丢弃。
“才数月不见,你我就这么生疏了啊?你是嫌弃我所以专挑了个离我较远的位子坐吗?”布棋的手颤抖得收回袖里。
“啊?”我疑惑地抬头,对面人肩上垂落的长发遮去了他的脸,让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咳咳……”
美人不语,隐约看到他披着狐裘的身子在大颤。
“是不是冷了?要不我去添些柴火暖下|身子?”我就要起身,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知道他身子骨很弱,稍有点风就有可能生病,今日风还真有点大。
“听说他为了你生了个孩子,还是个男娃娃。”片刻沉默之后,对面的人终于开了金口。
“是男是女我都不介意,从他肚子里出来的我都疼。”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这个世界重女轻男,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与生死比较起来,这点比较压根不算什么,重谁轻谁,还不都是自己的骨血!
“他的一切你都爱,是吗?”美人直视我的眼睛,那眸子里黑沉沉的,巴掌大的脸衬得越发地苍白无力,“那你知道我们是同一个父胎中出来的吗?”
“你们是亲生兄弟?!”我惊讶地差点咬到舌头,我那时的感觉是没有错的,那时流染给我的感觉跟堇惜很相似,两人的眉眼细瞧下还真有些相似。
“看来他没有告诉过你。”他边说边摆起棋子,先下了一步。
我自然跟着下一颗黑子,抬首看他,他手指细细抚摸着那颗有缺口的白子,一手撑着下巴深思。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又轻咳了几声。
那年他们家道中落,流浪街头。醉月宫主看中他的美貌,便接了他们两兄弟到宫中。十三岁时,他褪去青涩,成为宫主的枕边人,人称流染公子,从此步步高升,一直坐到护法之位。在他的庇护下,唯一的弟弟出落得越发动人,竟不差他半分,若不是他护着弟弟,宫主岂能容他弟弟的清白身子保持到他十五岁?
语罢,棋落。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会是个好棋手,跟着流染下了那么久的棋,我仍是个半调子,兴趣也不高,因而下到一半总是会犯起困来,坐着也能睡得香甜。今日流染的突然造访,我旧病又犯,下棋下着下着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看到大美人在我耳边嘀咕着话。
“若我能在遇见宫主之前就遇上你,该有多好。”很轻微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等到醒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处跪着四个衣着华美的年轻男子,看他们腰间垂下的挂饰就知道他们是醉月宫的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他们的主子也倒会享受,放着四个美人儿跪在门口,自己反而趴在我怀中睡着了,白生生的手指搭在我新换的灰色棉裤上,竟有几分青黑色的悚然之感。
“大美人,醒醒……醒醒……你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