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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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花丛中,那一笑果然春天都要失色。
荀真看到他的目光中怜惜之情,希望他真能给芝儿带来幸福,这是她荀家亏欠芝儿的,听宋夫人私下跟她说,虽有退婚后也有人上门求亲,但是没一个能让人中意的,但是过了年芝儿的年纪又大一岁,她这为人母的只能说急得团团转。
这回荀真已决定袖手旁观,由芝儿自己去做主。“她值得男人好好地珍惜,表哥要求娶她,可要诚意十足,丑话说在前头,若日后有负芝儿,我定会站在芝儿的那一边。”
“无心自不会登门求亲,表妹放心。”陈霖一诺千金道。
荀真结束了与陈霖的会晤后,转身回青鸾宫时,正好看到宋芝儿在等她,看到她身后名唤香儿的侍女提着一个小包袱,“芝儿,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宫了?”
“百花节就要到了,我在这儿再打扰真儿就不好了,况且家中母亲送信来让我回去,所以今儿个准备出宫家去。”宋芝儿笑道。
“原来如此,我还道是我招呼不周呢,又或者是谁惹恼了你?留你住了这么些日子,宋夫人想念也在情理当中。”荀真笑道,话中有话。
宋芝儿的脸红了红,决定出宫也是因为遇见了那孟浪的男子,这种人还是少见为妥,加之母亲来信相催,这才决定回去的,“哪有什么人惹恼了我?宫里戒备森严,有谁敢做登徒子?”
荀真见她绝口不提遇见陈霖之事,遂也没多事地打听,这些个事她是外人,静观其变就好,亲自送宋芝儿出了青鸾宫。
在宫内走了好一会儿,宋芝儿这才登上马车准备出宫,一拉下马车的帘子,香儿却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还要住上一些日子才家去?”因为未跟去御花园,所以她并不知晓那一场淑女遇上“君子”之事。
“没什么,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好奇心?”宋芝儿笑骂了一句。
“小姐今儿个真够怪的。”香儿嘀咕着,不敢大声说出口。
递了出宫令牌,宋家的马车这才驶往鸿胪寺卿的府邸,谁知出了皇城的转弯口,即听到帘外有人笑道:“宋小姐,你我真是有缘。”
这声音宋芝儿焉能听不出来?心一惊,忙拉起车窗上的纱帘子,果然印入眼帘的正是那自称陈霖之人,“你……”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坐在马上的陈霖却是笑着给宋芝儿拉车的马甩了一鞭子,马车又“哒哒”地跑了起来,“宋小姐想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吗?那可不是你我有缘嘛,才刚分手一会儿又遇上了……正好我借机到宋府去拜访一下……宋小姐不会不欢迎吧……”其实他是故意等在这儿准备来个“不期而遇”,果然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宋芝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不知拿什么面目来面对眼前这个男子,只能竖着耳朵听他爽郎地笑着说话。
春天的雨水淋淋漓漓,也没能阻止安幸公主的到来,下马车时裙摆被微微打湿了,她的眉头皱了皱,轻声呵斥了侍女。
蒋星婕隔着门窗看到她进来,遂撇嘴道:“总管事大人,那个安幸公主真不要脸,总是进宫,脸皮也忒厚了。”
燕玉看到安幸公主要进来,遂捅了捅蒋星婕的腰际,“慎言。”
蒋星婕这才闭上嘴巴。
荀真闻言,这才自逗儿子的乐趣中抬起头来,看到安幸公主已是一脸笑意进来,遂道:“这么个雨天,公主进宫来多有不便,何不在府中多多休养?再说现在各府都在忙着请花神,莫非公主府不用忙吗?”
“正因为是雨天无事可忙才会进宫来找荀总管事打发打发时间,哎哟,小太子长大了不少,一看就像皇兄。”安幸公主恭维道。
“不像皇上还能像谁?”蒋星婕咕哝道,然后将茶碗放下。
安幸公主微恼,但这人是荀真面前的红人发作不得,遂忍了下来,“荀总管事,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
荀真轻轻地推着摇篮,“我没有误会公主什么事?公主可不要多心。”“那就好,荀总管事,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成见很深,但是我这次是真的改过了,我打算与驸马重拾旧情,若是荀总管事能为我在驸马面前美言几句助我夫妻和睦,我自是感激不尽。”安幸公主忙道。
荀真接过燕玉递上的清水小心地喂着儿子喝,一听这话,猛然抬头看向安幸公主,她几乎天天来就是为了此事?“感情的事我不好插手,这是你与高驸马的事情,公主似乎求错人了,若是你经常来就为了这事,那我劝你打消这主意。”
安幸公主一看荀真这冷脸,顿时就知道自己心急了,端起茶碗茗了一口,缓过一口气,“荀总管事,是我失言了,其实你也知道我现在处境微妙,宫里宫外的人都对我疏离得很,所以才会进宫来找你聊聊,不然这日子难打发。”叹息一声,那落寞的样子颇让人可怜。
荀真道:“公主,人各有命,你的事我也不好说话,毕竟胡华两国对峙久矣,你有胡人血统之事,华国之人都不太能接受,这也在情理当国。”顿了顿,眼中光芒一闪,“但是若公主能证明自己心向华国,向着宇文皇室那又另当别论。”
“我不是已经将柳家要造反的事告之了吗?”安幸公主睁大眼睛道。
“那件事啊,其实公主隐瞒得更多吧……”
“胡说,我有隐瞒了什么?”安幸公主跳脚道。
“有没有公主自己心知,如果公主进宫就是为了制造得宠的舆论,那就太天真了。我还有事要忙,公主还是先行回府吧。”荀真下了逐客令,抱起儿子就要内殿而去。
安幸公主从来没有被人忽视成这样,自己隐秘的心事被人猜中,不禁红了脸,荀真算什么东西,不就生下太子,有什么了不起?握紧拳头看着那道紫色的背影离去,但理智却提醒她如果这次与荀真不欢而散,那以后就更不能修补两人的关系,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你们都要我证明自己,那好,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荀总管事,我知道我那表姐柳心眉并未死,而是藏匿了起来侍机而动,我可以将她引出来让你可以除去这个祸害,但相应的,你不可以再对我抱有偏见,还需要助我与驸马夫妻和睦。”
荀真的身子一震,柳心眉果然未死,不过这公主却是狮子大开口,这最后的条件她不是不会答应的,遂转头睥睨着安幸公主那一脸的急相,“我从来都不相信柳心眉就那样坠湖而死,公主,这是柳家的余党,你身为华国的公主本来就有义务要将她抓住。虽然我极力想要抓到她,但是不代表我要拿高驸马的感情来做交易,公主直到今天仍未明白,真爱是不能用要胁来获得吗?你怎么一如当年没有长进?”
安幸公主被荀真这样一说,怔在原地,当年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真的错了吗?对这段情,她憧憬过,努力过,恨过,现在却想要拾回,“我……我只是想要他对我好点……”呢喃了几句后,看到荀真又往前而去,“你真的对抓她不感兴趣吗?”
“你要担起华国公主的责任吗?”荀真回头看着她。
安幸公主微昂头道:“其实你不就是希望我能主动与你们合作吗?”为了要让皇兄与荀真对她有好感,牺牲柳心眉这表姐,她也在所不惜。
皇宫的某个角落,柳心眉像条狗一般趴在地上任由那老太监猥亵,只要能换得他对她的存在三缄其口,她有什么不能抛去?那天跳进湖中,冰冷的湖水刺骨森寒,只游了几下,她就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就是躺在床上被这一口黄牙的老太监猥亵,惊过,恨过后,求生的意念愈发强烈,养了个把月身体才渐渐恢复。
“不错,女人的身体就是好。”老太监心满意足地收手。
柳心眉一把拉起自己敞开的衣襟,忍着恶心上前巴着老太监道:“公公,我会煮点东西,你何不荐我到尚食房去当个粗使宫女?这在宫中也是可行的。”
老太监睁着一双黄浊的眼睛看着年轻貌美的柳心眉,“在这不好吗?在这没人查你……”
“你想啊,我去当了粗使宫女,偷偷弄些好料来孝敬公公不好吗?”柳心眉一个劲地求着。
“这事我再想想,我有个龟儿子刚好与尚食局一位女史勾搭上,若是荐你去当粗使宫女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要为你在尚宫局那儿弄个名额不容易,你要怎么谢我?”老太监淫秽地笑着。
柳心眉笑着在他脸上一吻道:“自然是公公喜欢的方式……”等她当上了粗使宫女,一定将这老太监弄死,她在心中打着恶毒的主意。
华龙宫里,荀真正在龙床上教儿子翻身,看着那小小娃儿“咿呀”笑着翻了个身了,然后墨黑的眼珠子看着她,一副要讨赏的样子。
“寰儿真棒。”荀真笑着拱了拱儿子小小的肚皮,与孩子玩闹着。
“你们在玩什么?”宇文泓心情很好地走进来,看着这母子二人天伦之乐,由心的微笑道。
荀真抬头笑看他,“我们的儿子现在翻身越来越熟练。”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早着很呢,“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起身上前帮他换下外衣。
“想你跟儿子。”宇文泓笑道,看着那宝贝儿子爱现般地又翻了个身,遂轻拍他的尿布,看到荀真噘嘴看向他,笑着解释:“我这是与儿子闹着玩呢,真儿,别恼。”伸手揽过她轻轻一吻,“刚收到消息,秦小春传递出去的信息相当的顺利,一切都如预期当中那样进展顺利。”
荀真将他换下来的衣物拿在手上,睁着美目道:“怎么说?上回不是说那白莲教教主的疑心大吗?”
宇文泓将儿子抱起来,小家伙怪沉的,难为真儿还时常抱着他不撒手,“往后将孩子放在摇篮里,他可不轻,你莫要累坏了。宫里应该还有人给他传递消息,所以他才一时间犹豫不决,我再着人故布疑阵取信于他,他以为白莲教可以回光返照,所以将我们抛下的饵都吞吃入肚,现在就等着看能不能让黄雀在后的黄将军取得胜利?”
荀真看着他那泛着睿智之光的眼睛,伸手环着他的腰,“那群前朝余孽昔日连太祖高皇帝都无辙,这事若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你这才登基三年不到的皇帝取得的成就虽说比不上太祖高皇帝与元圣皇后,但是比其他的几位帝王来说也是焯焯有余,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臣子在你的面前说话都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历来若是君强则臣弱,臣强则君弱,宇文泓的父亲在世时就是臣强君弱的代表,所以才会由柳相把持了多年的朝政。
宇文泓低头在她的额上一吻,“这是我要留给我们儿子的江山,怎能不打造一个盛世强国给他?”况且每一个帝王都会追求王者梦,包括他的父皇,“此事你应居首功,没有你那两天的临危不乱,也不会有能一举端掉这个百年蛀虫的机会。”“我又没做什么?”荀真笑道。
正在一家三国享受天伦之乐时,孙大通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皇上,总管事大人,宫里一处偏僻的守宫太监被人发现杀死在屋子里。”
宇文泓与荀真面面相觑,宫里无缘无故是不会有人死的?
“派仵作去验尸,尽量弄清楚他的死因。”宇文泓道。
荀真抱过宇文泓怀中的孩子放到床上去任他自己玩,“这事不寻常……”细思了一下,忙又唤住孙大通,“孙公公,那偏僻的宫殿在哪儿?”
“在宫里的西北角,先皇在世时还有妃嫔入住,可是现在皇上的后宫未充盈,遂有些宫殿空了下来,这座宫殿就是其中之一。”孙大通赶紧转身恭敬地回答。
“是不是靠近护城河?”宇文泓一听荀真问话就立刻猜出她在怀疑什么。
“正是,因为临近护城河,所以至少也能住一宫主妃……”孙大通忙道。
“孙公公你先下去通知人验尸。”荀真挥手道,然后看向宇文泓,“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怕是她做的,安幸公主说过会助我们抓到她,但是试了几次她都谨慎得很,并未咬下公主放的铒。”
“既然如此,就加大筹码,我就不信她还能不上勾?”宇文泓轻哼道,与老太监只怕有什么勾当,对方才会窝藏她在宫中?现在还将人杀死,这柳心眉还有什么恶事做不出来。“接下来不是百花节吗?”
荀真看到他的目光中有着狠意,遂想了想,“嗯,我明儿就召安幸公主进宫商议,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驸马的身上,依我看这倒是好事,好歹她没有那么偏激,不是一门心思行歪道。”
“她连自己嫡亲表姐都能出卖来换取一份尊荣,你说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只听闻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刁蛮跋扈惯了,现在只是时不予她,她不得不收敛以求安宁。”宇文泓道,安幸是变了,变得更圆滑。
“何必说得那么绝情?不过别人夫妻的事我不会插手,能不能挽回文轩哥哥就看安幸公主自己的本事了。”荀真道,感情的事半点不由外人干涉。
宇文泓却是大手一伸拉她到怀中,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辗转地吻了良久,这才贴着她的唇道:“有心思想别人的事,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吧。”打横抱着她放到龙床上。
荀真一看他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