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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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宇文泓的几个兄弟纷纷出列,宇文泓的那几句话刺激了宗亲的神经,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将皇权分给外戚的,严格说来荀英也属于外戚,荀家第一将军世家的名头虽蒙尘,但百年来深入华国民心,所以倒也没有人指责他揽兵权过重。
局面千变万幻让一众朝臣都张大了口,原本以为元月无大事,哪里知道却上演了这么一场巅峰对决,原本精神出小差的人现在都纷纷回神。
柳太后握着权仗的手指泛白,这小子好利的一张嘴,半晌,微昂头,“即使哀家担下了这坏人的名声,也不能让荀真存活,她至今仍未能为皇室开枝散叶,就这一条足够她死一百次了,更何况她还是宫女出身?耽误了皇上的子嗣本就罪该万死。”
宇文泓冷笑数声,“太后不怕暗杀她的时候,她已怀上了龙种吗?自她出宫,朕私下去看过她数回,敬事房的太监都有记录在案,太后为了一己之私就要置朕的子嗣于不顾,这可不是一个好祖母的应有之为?”
金銮之上的两人来回交锋,似乎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宇文泓疑似荀真已怀孕的言论还是犹如将一块面团丢进热油里,顿时沸腾起来,荀真若怀了龙种,太后这行为就是谋杀皇嗣,一切又另当别论了。
柳太后的老脸瞬间有些撑不住,荀真怀孕了吗?如果她怀上了,她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众朝臣也会对她不依不饶。
柳心眉猛然抬头看向宇文泓,他已经有两月之久没有去找过荀真了,荀真如何能有孕事?这分明就是在撒谎,“皇上,据臣妾所知,您一直就在宫里,没有出宫去找她,她何来有孕?如果真有,那绝不是您的种,只怕是野种?”
这话极其恶毒,宇文泓看向柳心眉那一脸的挑衅,嘲笑道:“朕何时去找她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柳心眉,你不是朕的皇后,知道吗?再说你十二个时辰都在华龙宫吗?如何知道朕没有去探望过她?敬事房有完整的记录。”
柳心眉的脸色一变,敬事房的记录有可能假,但他那句十二个时辰都在华龙宫的话却刺到她的死穴,遂微低头愤恨不满地看着宇文泓,过份,实在过份。
柳太后看着宇文泓那处处进逼的面容,心中恨极,声音放缓道:“人人皆知荀真不能生,皇上又何必找这些话为她开脱?哀家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好,皇上为何就不明白哀家的一片苦心?”最后更是泪洒金銮。
原本已经偏向宇文泓的风向在柳太后的故作哀凄之下又转向她,柳晋安也不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捶地哭道:“老臣愧对先皇啊,先皇您死得冤啊,老臣眼看皇上步入歧途,却不能拉他一把,老臣将来死了也不配入太庙,不配到九泉见先皇,先皇啊……”
“先皇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哀家有负您的临终寄托,皇上一意孤行以至绝了皇嗣,哀家等不到皇孙,先皇啊,高祖元圣皇后啊……”柳太后不顾太后威仪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一众朝臣都愣然了,随后有那些个顽固不化之辈也跟着哭喊先皇,金銮殿上顿时哭声一片。
宇文泓却是怒极反笑,好,很好,这些人说不过他,所以就搬出父皇来压他,“肃静,这是金銮殿,是御前,你们的仪态去哪了?父皇即使在世见了也不会喜的,太后,若你心系父皇,就让他老人家九泉之下安心吧。朕又没说不为皇家延嗣……”
“皇上至今已二十有四,膝下犹空,先皇在皇上这年纪的时候已有数位皇子皇女。荀真误了皇上,难道就不是有罪吗?哀家恨不得亲手诛了她的性命,她若一辈子不生,皇上就一辈子守着她吗?”
“谁说她不生的?”宇文泓怒目道,这回是动了真怒。
“那她现在怀孕了没有?”柳太后眯眼进逼。
宇文泓的眼时杀光一闪而过,这个老太婆实在欠揍,正要做声之际,孙大通突然递上了茶碗给他,他正要开骂,随即想到孙大通若无必要不会端茶碗给他,轻轻地拨开看了看,眼中有着惊喜,随即状似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她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
“那将来又在何时?还请皇上明示。”柳太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抓不放。
而一众的朝臣对这问题是异常的关注,华国皇帝没有后嗣对江山社稷而言并不是好事,惟有皇子的诞生才能安定众人之心。
宇文泓却是放松身体靠在龙椅背上,“不出半年即会有喜讯传出。”顿了一会儿,“荀真身为被暗杀的当事人,今已回到宫中,宣她进殿回话。”
“半年?”柳太后轻蔑地嘲笑道,宇文泓玩的拖延战术别想诳骗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荀真已回宫的消息,脸上瞬间又变了颜色,她怎么会在这节骨眼里回宫?
柳晋安的三角眼恶毒之光闪现,转头看向大殿入口。
柳心眉捏紧拳头,这个死对头回来了?那抿紧的唇角更见怨毒,这个女人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做鬼也不能放过她。
朝臣的目光也同时望向入口处,今天的早朝除了开始议了一些政事外,现在俨然成了一场辩论赛,尤其是帝王与太后针锋相对,已臻白热化,看来柳家这条一直盘起来的毒蛇要展示它的毒牙,而帝王也是极其想要除去柳家,皇权与相权的相争,荀真不过是一条导火索而已。
此时,荀真一身深紫色宫装地迈进来,青鸾图案光芒大放,一上殿来即朝皇帝跪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才直起腰板看向同样跪在一旁的柳心眉,“皇上,妾身是宫里的宫女,一直恪守宫规,宸妃娘娘身为一品妃无缘无故对妾身施加毒手,还请皇上还妾身一个公道。”
宇文泓轻抬手道:“起身回话吧,宸妃此事朕绝不轻饶,荀真,你也放心,朕也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斜眼看向柳太后。
柳太后的面容颤了颤,目光很快测览过荀真的身子,数月不见,她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青丝泛光,一张原本平凡的脸此时颇为娇媚,看来出宫过得不错,好吃好喝,所以才会这样,既然送上门来,那她也不会客气。“荀真,要杀你的人是哀家,不是宸妃,哀家问你。”手中的权仗指向荀真,厉声道:“因你无嗣还要独宠后宫,哀家才想要置你于死地,哀家是太后,以太后之尊要一名宫女的性命是合乎宫规的。现在,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怀上了龙种?”
荀真看了一眼这神采奕奕的柳太后,当日还真是小瞧了她,难怪会那样置唐皇后于死地,有这太后之名才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而且这问话用心极其险恶,在后殿她已听到了一些前殿的争执。
如果现在承认怀上了龙种,那么孩子就会受到置疑,毕竟她在宫外待了数月之久,如果没有,会让她的刺杀合理化,这柳太后果然够毒辣。
她直视柳太后道:“不管我有没有怀上龙种,太后娘娘要杀我,只凭那些个不足以成为理由的理由似乎有欠妥当,正如皇上所说,身为皇室更要成为天下的表率,太后娘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您针对我的理由本身就站不住脚,皇上登基才一年,你们就盯着我未孕之事来大做文章,是不是有欠思量?一般人家的媳妇也是三年无所出才会让丈夫纳妾以延香灯,试问我可有三年无所出?”
这话颇有些牵强,但听来又合乎道理,对于朝臣来说,荀真走近他们的视野确实是才一年的光阴,一年不生也是很正常的,什么三年抱两无非是一句理想化的词而已,因此指责荀真无孕真的不太妥当。
“一派胡言。”柳太后骂道,他们当年荀且已久,只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她不能嚷叫出来,“皇上能等同于普通男人吗?荒唐,皇上你也陪着她一道荒唐?”
“太后,朕忽而想起当年太后怀上安幸皇妹的时候好像是入宫三年后的事情了,是也不是?”宇文泓不答反问。
柳太后的面容一窒,眼珠子转了转,顿时尴尬起来,她生安幸时比荀真还要年长两岁,宇文泓这问话让她的义证词严顿时化为乌有,其身不正,如何能指责世人。
宇文泓的脸上浮现淡笑,“太后莫要觉得不舒服,朕不过是陈述事实,她才一年不生,比起太后当年还是好多了,太后,你说是不是?”
柳太后的嚣张气焰顿时就熄灭了,那把道德在准绳再也拿捏不住,只能悻然地道:“这是两码事,皇上将此混为一谈实为不妥。荀真若是一直不生呢?皇上对她的宠爱太过了,岂能容她一直无孕?”目光转向荀真,“荀真,哀家问你,如果你三个月内怀不上龙种,就离开皇上到皇庄去,永世不得回宫,你敢与哀家打赌吗?”
荀真的表情莫测高深,这柳太后除了这条外抓不住她的错处,皇帝爱宠谁是皇帝的事情,但是不怀孕生龙子就是她的错,看到宇文泓动怒的面容,波光一转,暗暗朝他摇摇头,嘴角一勾,“太后娘娘,这赌不是荀真不敢,而是娘娘私下里派人来暗杀我,此事若不解决?荀真又岂能相信娘娘?再说,既然是太后与我为赌,那么也请拿出相对应的赌注来,这样赌局才能成立,太后娘娘不应以我是宫女而欺凌弱小,娘娘,您说是吗?”
柳晋安立时喝道:“荀真,这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太后娘娘地位尊崇,岂是你可以叫嚣的对象?”
荀真反唇相讥,“柳相此言差矣,确实太后为尊我为卑,但是上位之人不是更要讲仁义道德吗?不然皇上何以要以帝王之尊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何以要为百姓谋福祉?原来柳相的想法就是百姓为蝼蚁,不值一谈吗?那么荀真算是开了眼界了,太后这赌恕荀真不能接受,毕竟蝼蚁之命虽小,但也是命不是吗?”笑了笑,“也难怪柳相的孙公子会公然做下那种事,原来柳相就是这样教导他的,淫人妻女无罪?”
她那一挑眉挑衅的眼神让柳晋安的老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这个女子实在可恶。
朝臣私底下也小声地议论着,那几个家中有女人涉及到偷情状的人都微低下头,纷纷怒瞪柳晋安。
宇文泓适时道:“太后,荀真所言也不错,太后要与她为赌,确实要有个赌约?不然这赌局不成立。”他的手松开了龙椅扶手,“况且太后对于暗杀她一事要有个表态,朕已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上不用时时拿这条来堵哀家的嘴,”柳太后看了眼荀真的面容,心里也在衡量着这赌该不该打?随即眼一眯道:“好,荀真,哀家就依你,哀家也在此承诺,如果你在三个月内有孕,那么哀家就离宫到皇陵去给先皇守陵,永世不回宫中,亦不再对皇上给你的独宠再多置喙。至于另一件事,哀家不认为有错,不过皇上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哀家就还你一个公道……”
“刷”的一声,柳太后披散头发来,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割下一把头发,举起示众。
“哀家这交代,皇上满意否?”柳太后看向宇文泓。
宇文泓原本以为她要像上回一样自尽于金銮殿,身子稍稍离座,看到她手中那把青丝后才坐下,这老太婆果然狡猾。
一直以来对于上位者,都有用发代首之说,柳太后暗杀荀真依例当斩,但是她用发代替,等于是斩过一次首,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般人不会轻易地损伤父母所赐的躯体。
“娘娘?”柳晋安故做痛心疾首地喊道。
所有的朝臣都愣然了,柳太后此举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内。
荀真看了眼那把青丝,柳太后果然能前来这大殿救柳家还是有所凭借,居然想到这法子来逃罪,美目瞟向宇文泓,看到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应下赌局。
宇文泓知道曹婆能放她回来代表她的身体已无大碍,还提前了一两个月时间回来,但是这不代表在三个月内就能怀上,如果这样紧急,只怕又要重蹈覆辙,压力太大仍然是怀不上的。“太后……”
“皇上,哀家问的是荀真。”柳太后讥讽一笑,“荀真,你要的交代哀家已给,赌注已许,怎么?你连这信心都没有?还提什么为皇上开枝散叶,果然就是不下蛋的母鸡,这样哀家要处死你的理由就充分十足,你,是华国的……”她另一只手中的权仗指向殿下的荀真,充满气势地指责她是罪人。
荀真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嘴角含了一抹冷笑,眸子里毫无感情地睇着太后的面容,“太后,既然你非要与荀真打赌,那好,这赌约荀真应下了。”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上与众卿家都为证。”柳太后朗声道。
宇文泓有些责备地看了荀真一眼,这丫头到底知道不知道这种赌约是不能轻易许的?若是旁人还好说,这是柳太后,万一三个月内无孕呢?这丫头是不是要气死他?盼星星,盼月亮,她终于回来了,现在又私自应下这种赌约?
柳心眉冷笑地用仅有她与荀真听得到的声音道:“荀真,应下这种赌约你迟早会输,我就等着看你的晚景凄凉……”
“只怕你没有这样的好运。”荀真也低声回了一句。“这次的事情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