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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一等宫女-第253部分

小说: 一等宫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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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通不由地也跪下来,带着鼻音道:“皇上,总管事大人,这都是老奴的不好,当年荐了这么一个人来才酿了这么一酝苦酒,她是我的老乡,而且当年在宫里她并不属于哪一派的人,正好可以为东宫所用,而且老奴也是查过她的背景才会弄到东宫来服侍总管事大人,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差点害得总管事大人无嗣,老奴难辞其咎。”尤其想到今天荀真所说那一句颇带温情的话,他的自责越来越重。
宇文泓自然知道孙大通是忠心的,这个人是有些缺点,但胜在对他很是尽心尽力地侍候,所以除了荀真之外,最为信任的人就是孙大通了,就因为这一种信任,才会导致了荀真受了这么多苦。
因此也没有唤孙大通起身,只是看向楚嬷嬷那后悔不迭的脸,大手捏紧龙椅的把手处,“告诉朕,那个幕后指使你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是柳太后还是其他人?你给朕交代清楚。”
荀真闻言,这才再度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个也是她迫切想知道的?柳心眉不可能,当时的她尚水是东宫正妃,没有这个能力布下这个局,最有可能的人应该就是当时宫里的那三股对峙势力,可会是谁却吃不准?
楚嬷嬷的脸苍白起来,因为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裙,手骨略为突出,这个人做古已多时,只怕说出来不知能不能让宇文泓相信?咬着下嘴唇,在宇文泓又一次质问出声后,方才道:“不是当今的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文贞皇后……”
荀真瞬间睁大眼睛,迅速看向宇文泓,同样在他的眼里看到不可置信,居然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唐皇后?想到她往日的容颜,虽然与她之间有些龃龉,但也从没想过她会下此黑手。
孙大通也不禁张大口看向楚嬷嬷,无论如何想也不会想到是那位?
宇文泓压抑下想将唐皇后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就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嫡子的名头,让他得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所以他才会在她之后保全了唐家,给唐家应有的体面,登基后,更是给名义上的外公唐崇礼封了一个应国公的封号。手中的拳头松了握紧,握了又松开。
荀真上前握住他的手,一抹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他,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里顿时温暖许多,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冷声继续扬起,“真的是文贞皇后?你可不许说谎?”
楚嬷嬷磕着头道:“奴婢不敢欺骗圣上,真的就是文贞皇后。当时文贞皇后召了奴婢到凤仪宫,奴婢还不明所为何事……”
她不禁又回忆到那一幕,因为宇文泓这东宫太子的重用,所以她也无比珍视,但就因为这原因,居然会被当时的中宫之主召见,看着那坐在凤座上优雅地喝着茶水的端庄威仪的皇后,即使力求镇定,但内心还是有些许的不安。
哪知道她才不过磕了个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皇后身边的老宫女就一将一包药粉丢到她的面前,接着就是唐皇后冷冰冰的话语,“本宫知道你现在正在为太子调教房里人,荀真那丫头既然是太子看中的,本宫也不会阻拦,但是让一名宫女怀孕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太子的身上,太子将来还要当皇帝,绝不可能让一名贱婢拖累了。你回去,将这种药下给她吧,本宫要一劳永逸,她只是宫女,往后就算不能生也没什么关系,听明白了吗?”
“娘娘,奴婢怎能这样做?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奴婢有几个脑袋供殿下砍?娘娘,殿下对荀真的看重,奴婢又怎敢动她?”她当时据理力争,身为宫里专管房事的嬷嬷,又怎会不知道太子的房里的情况?荀真因为承欢起不来的次数可曾少?她怎敢做这种有伤阴德又要提着脑袋的事情?“娘娘,奴婢定当保证,绝不可能让荀真怀上身孕,而且太子殿下也说过在这段时日是绝不会让她有孕的,娘娘尽可以放心……”
“啪”地一声,身旁的老宫女厚实的巴掌甩到她的脸上,一反抓着她的宫髻,“娘娘已经说过了,你居然敢抗旨?不等太子来砍你的头,娘娘就可以先要了你的命。”
因为这句话,她的身子不由得发颤,无情地巴掌接连甩了几个,脸上生疼生疼的,因而心中更是恐惧。
唐皇后却是轻拨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好了,本宫宅心仁厚,见不得殿上染血,太子还年轻,正是冲动的时候,怎可能时时记住不让她受孕的事情来?万一有个偏差呢?依太子对那丫头的在意,本宫能不担心吗?御史们的那张嘴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指不定还要编排出什么事情来?本宫不想要这种潜在的风险,所以这一包药,必须让荀真吃下。”
听着唐皇后那不高不低的声音,话里的威胁让她的心恐惧起来,遂道:“她有宫寒症……”
“看来你是听不进去本宫的话了?既然这耳朵不好使,你留着也是当摆设,割了吧,免得本宫还得费力再重复一遍话意。”唐皇后抬起手意图让人对她行刑。
她哪里还敢再反驳?看着老宫女从宫娥的托盘里拿起锋利的刀片,吓得眼睛都睁大了,下意识地就爬过去捡起了那包药,这举动一出,唐皇后顿时就笑了。
她至今仍记得那位中宫之主有些讥讽地阴森森道:“这就对了,本宫说过不喜欢流血的,这药你一定要给荀真吃,如果让本宫知道你私下里阳奉阴违,本宫绝饶不了你,到时候不但这耳朵成摆设,就连这头也成摆设了。”
楚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往事道出,悄然地抬头看到皇帝面无表情,心里更添悲苦,“……奴婢怎敢不遵文贞皇后的吩咐,所以才敢私下里下药,但是,奴婢心里也怕,想着总管事大人有宫寒症,因此将份量减轻了……”
这是她的私心,一来不违唐皇后的吩咐,二来一旦太子继位后仍宠着荀真,那么她也能有一条退路,可哪里知道会因这帖药,荀真居然会怀不上孩子,挽救的措施她也已经用了不少,但是荀真的肚子仍没有消息,这让她在多少的夜里都不能安眠。
荀真看着楚嬷嬷那可怜的样子,遂道:“你会手下留情,只因你仍有私心,希望将来我若还能得宠,你就能平步青云,并不是想着我因吃了这药而造成无子会有多大的遗憾,楚嬷嬷,人有私心很正常,但也不能因为私心而为自己开罪,这样你会让我对你的那一点点情义荡然无存。”
楚嬷嬷含泪的表情顿时怔住了,荀真这态度出乎她的预料,竟一语戳中她的要穴,渐渐地眼呈死灰低下了头。
宇文泓以为当年已经对唐皇后说清楚了,他对荀真的情义,这仍没有阻止她干涉他的生活,将手伸到了他的房事上,还使了这样阴暗的手段,额头的青筋蹦出,这让除了荀真之外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
气氛越发压抑,人人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这才道:“楚嬷嬷,虽然你最后没敢下狠心,但是你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让朕想法子让人回来给真儿调理身子,让她能尽早受孕。你还试图掩盖起来,差点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如果在朕登基之时你主动坦白,朕还有可能饶你一命,现在却是罪无可恕,按罪当诛。”
当诛二字灌进楚嬷嬷的耳里,不禁身子瘫软在地,两眼一片死寂,最后却是看向荀真,哭道:“总管事大人,奴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还请您为奴婢向皇上求求情,饶了奴婢这贱命吧……总管事大人……”
荀真的心里满是矛盾,楚嬷嬷是有错,而且错得还很离谱,但是宫人为了保命而这样做又似乎无可指谪,想到自己因无子所承受的压力,一时间又无法原谅楚嬷嬷,最后却是认同了宇文泓的话,若是她当日早早说出,那她也定当会为她求情,可惜她说得太晚了,若不是这次因许冠庭的介绍而出宫找人就诊,也许自己绝孕也还糊里糊涂的,以为是命中无子怨不得人。
思及岂,她道:“楚嬷嬷,我也认同皇上的意思,能为你做到的就是会留你一个全尸。”
楚嬷嬷这回眼里真的是绝望了,就连荀真也不肯替她求情,傻傻地呆住在地上。
宇文泓看到她的样子就来气,遂眼不见为净地拍拍手让人进来将楚嬷嬷拖出去。
孙大通看着楚嬷嬷被拖下去,身体颤了颤,他也是有错处的,“皇上,老奴按罪也应罚,没有将楚嬷嬷的事情掌控住,以致使她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宇文泓对于孙大通这次的疏忽,不可能一点气也没有,但他是他的近侍,是对他忠心不二的近侍,这让他在处理上犯难了,如果宽了他的罪,那么势必不能给荀真一个交代,就因孙大通原因造成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疏忽,才会有了众人在背后的谈资。
荀真却是屈膝道:“还是不要重罚孙公公吧,虽然他有荐人不当之错,但是唐皇后是什么人?又岂是孙公公能掌握的人?泓哥哥,就饶了孙公公吧?”她讨好地摇了摇他的手,唤着他喜欢听的称呼。
孙大通不禁含着一抹老泪看向荀真,她还肯为了他这个间接害了她的人求情?这份情义让他心既惭愧又内疚。
宇文泓看了一眼荀真眼亮的眼睛里的柔情,“真儿,你真的要我饶了孙大通吗?”
“嗯。”荀真郑重地点了点头,若是狠狠地处罚孙大通,没人在他身边侍候,他也不会习惯的,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十分信任的人打理他的衣食住行,那就非得是孙大通不可,换上其他人如何能放心?再说她有一份私心,借此可以让孙大通欠她的人情。
宇文泓这才伸手将她扶起来,揽在身侧,看向孙大通,严肃道:“这次因真儿为你求情,朕就宽恕你这一次,孙大通,别仗着朕对你的宠信,而再度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
“老奴晓得,谢皇上宽恕之恩,谢总管事大人求情之恩。”孙大通分别磕了两个头。
荀真亲自上前扶起孙大通,“孙公公起来吧,你是东宫旧人,皇上又怎么会舍得重惩你?我只是在一旁敲边鼓而已,所以你还是安心当差。”
孙大通这才起身,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水,“老奴知道皇上的心,只是因老奴的疏忽以致皇上久久未能有皇嗣,老奴的罪过啊……”
“好了,哭哭啼啼地朕看了不喜,出去备宵夜吧,回程就只是用了些干粮,朕都用不惯,真儿就更不惯。”宇文泓状似没好气地道。
“是是是……”孙大通点头连连,急忙跑出去吩咐宫人准备上菜。
那道急不可迫的身影让荀真连连摇头,回头看到宇文泓的嘴角竟是笑的,遂道:“明明就不舍得处罚孙公公,还让他提心吊胆干什么?他的年纪也大了,禁不起你这一惊一吓地折腾。”
宇文泓上前牵着她的手往膳厅而去,“给点颜色他看看,孙大通才不会得意忘形,因而做错事,朕这可是为了他好。”顿了顿,“自从朕登基后,他似乎也有些飘飘然,是时候要敲打一通。”
荀真想想也是这道理,孙大通无论在前朝还是在后宫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身为天子的近侍,有多少人会去巴结他?只要他为某人说几句好话或是敲敲边鼓,那么宇文泓多多少少都会听进去一点的,所以走孙大通门路的人可不少。
而她却由于种种原因,往她这边通门路的人不是很多,除了那几个宗室成员,因上回淳沐郡王语出不逊惹怒了宇文泓后,倒是时常支使自家婆娘到宫里与她拉近乎,就是想要她给宇文泓吹吹枕头风,捞点好处。
大臣们却是极少向她塞好处,不知道是觉得她不好说话不会帮他们的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都是极少找她求情的。
深夜里,宫娥太监来回地穿梭上宵夜,荀真没什么胃口,但是宇文泓却为了她的身子着想不停地劝她多少吃一点,这才举箸吃了一小碗米粥,配着几样开胃小菜,吃了几块点心,之后表示吃不下了,宇文泓这才没有勉强她,随意地用了几样宵夜,就让孙大通撤去了。
简单地沐浴了一番,宇文泓抱着荀真不着衣衫地钻进明黄锦被中,而她却是有些晕晕欲睡,他的吻却落在她的脖子上,有些搔痒。
荀真半睁着有些睡意的眼睛看着他,推了推,“别来了,你忍忍,那个曹婆婆不是要我们禁欲吗?还是听她的,嗯?”
宇文泓的大手在锦被下她的娇躯上游走,“我又没说要干什么?你那么紧张干嘛?”只是心痒难耐地摸摸她而已。
荀真一副你少蒙我的样子,起身爬过他,准备却将兜衣亵裤穿上,免得这厮又说话不算话。
宇文泓一把揽住她的娇躯塞到被子里,撑着手肘,没好气地道:“都入秋了这么久,天气凉,好了,我又不是那发情的动物控制不住自己,你少担心。”
荀真看了他半晌,这才放心地窝在他的怀里,仍嘴硬地道:“你少来,刚刚沐浴前,我才让孙公公在寝室内燃了炭盘,怎么可能会受凉?”不过看到他忍着欲望的样子,仍是有些窝心之余又有些心疼。
宇文泓捏了捏她的俏鼻,却没有立刻就睡,而是半坐在床上,拿过那些密报来看,座地的宫灯被调得异常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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