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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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真,你让我吃惊的举动就像那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谢谢你今夜陪我喝了一杯闷酒。
“好好睡吧。”
宇文淳再度颇有些恋恋不舍地轻抚了抚那柔滑如水的肌肤,耳朵听到门响声,似有人要进来,这才跳窗悄失在银晃晃的夜色里。
宿醉了一夜的荀真醒来时竟觉得头是晕沉沉的,轻哼几声从床榻上爬起来,眨了好几下才认出是自己的卧室,她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芳儿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端着一盘水的粗使宫女松儿,“掌制大人醒了吗?”
“醒了。”荀真应道,伸手把纱帐撩开,下榻穿鞋,“芳儿,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芳儿亲自侍候荀真梳洗,“属下也不知,昨儿夜里属下听到有声响,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掌制大人睡在床上,屋子里有酒香,想来是昨日饮宴喝醉了回来也不自知吧?”
荀真这才想起昨夜偶遇宇文淳的事,突然眼睛睁大起来,难道是宇文淳送她回来的?忙低头一看,穿的果然是昨天的衣物,衣衫整齐,不禁暗松一口气,然后又笑了笑,她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七皇子那般天姿的人又怎会趁机占她便宜?
“掌制大人在笑什么?”
“没什么。”荀真道,“对了,待会儿给我煮碗醒酒汤来,记得给蓉蓉端过去一碗,她昨儿一准喝高了,若是今儿个犯错免不了要挨那钟掌珍的骂。”
“属下记下了。”
荀真这才挥手让她出去,自己动手换衣梳妆,此时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一些。
一踏进尚工局,荀真就听到钟掌珍带着莫华依在那儿不停地数落吕蓉,心下叫糟,昨天夜里吕蓉八成是没回来,宿在了尚食局里。
“一大清早的,钟掌珍这是在干什么?昨儿蓉蓉去赴宴时明明向你请示过,你也准了的,现在翻这些旧账有意思么?”
钟掌珍一听到她的声音,鼻子冷哼一声,抬头看着荀真冷冷一笑,“荀掌制管得也太宽了吧?吕蓉是我的女史,不是荀掌制的,她昨夜彻夜未归,谁知道干什么去了?若是去私会情郎这等龌龊事,东窗事发后担责任的是我,不是荀掌制。”
“掌珍大人,你可别越说越离谱。”吕蓉顶撞了一句。
“怎么?你要以下犯上?”莫华依阴冷着声音道。
荀真眼看吕蓉还要不服气地再说些什么,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瞄了一眼莫华依,然后两眼直盯钟掌珍,“昨儿她就宿在尚食局方司膳那儿,钟掌珍若不信,可让莫女史走一趟向司膳大人求证一句,不过别怪我不事先提醒你,这也是以下犯上。”推了推身后的吕蓉,“蓉蓉,你回去梳洗一下,我刚让松儿给你端了碗醒酒汤。”
吕蓉感激地看了眼荀真,竟连礼也没行转身就出了去。
钟掌珍气得握紧拳,这个吕蓉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没向她请示就走了?看到荀真就这样擦身而过,她想要抓住她的手再与她理论,一旁的莫华依却是快速地拉她到一旁。
“你拉着我干什么?荀真居然敢灭我的威风,我跟她没完。”
莫华依的眼睛闪过阴贽的光芒,小声地道:“掌珍大人何必跟她计较?再过一段日子,包她笑也笑不出来。”
“哦,你那计划不是不奏效吗?巴巴地花了银子让人对外放出风声,让布商忽略她进而给她劣等布,我们好最后再发难,谁知她不吃你这一套,还不知给了梁公公何好处?竟让这阉狗对她颇有维护。”钟掌珍嘲笑道。
“掌珍大人,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墙,老天又把机会送到我们手里,我不抓着岂不是傻子?就让她开心几天好了。”
此时,莫华依的眼里像有一条蛇在盘旋一般,暗暗地朝荀真吐着阴冷的蛇信子,寻找机会一举咬破她的咽喉。
荀真莫名地觉得背脊发寒,身子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这让正与她说话的许悠担忧地朝她看了看,“怎么了?感染风寒了?”
“没。”荀真摇了摇头,比起这个,她更关心的是许悠刚刚跟她说的差事,有点不情愿地推脱道:“尚工大人,您看我都忙不过来,这回宫女冬装的事还没办完呢?这太子殿下及冠礼所需礼服之事不如另交给他人,可好?司制大人与温姐姐手艺都比我出众。”
若能选择,她实在不愿出入东宫,不愿与太子有所往来。
第三十四章 借机表明
一旁的金司制冷睇荀真一眼,说出的话就像那冷飕飕的风一般直刮人脸面,“荀掌制过谦了吧?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让人来通传指名要你去,我们怎好抢了荀掌制的风头?”
温妮笑得温和地道:“真儿也别拒绝了,能给太子殿下绣袍服可是好事。”太子可是皇帝坐下的第二号人物,以往这殊荣都只归许悠,难得这次居然换人去?
“就连温典制都这样说了,荀掌制不正好有借口往东宫跑去?这不是遂了荀掌制的心愿吗……”金司制的话里充满了酸意与挖苦,荀真与太子的传言她也略有耳闻,原本嗤之以鼻,现在看来竟像是真的,这个年纪小小的宫女净走捷径,让人不齿又妒恨。
金司制还想要再说些挖苦的话,可看到许悠的目光似一把利剑一般朝她狠狠射来,顿觉失言,忙弯腰站好在一旁不敢再大放噘词。
“金司制,亏你年长荀真一倍有余,说话怎么如此轻率?”许悠不缓不慢地批评道,“看来我对你要重新审视一番才可。”
“尚工大人,都是属下轻狂了。”金司制忙认错。
许悠站起来踱着方步,看了眼不吭声的荀真,对于传闻她曾担忧,可看到荀真的样子不像是与太子有私情,不然她也不会推了这差事,心下稍安,敲了敲桌面,“荀掌制,你待会儿跑一趟东宫,别让太子等久了,至于宫女冬装一事,先别说布料未到,若到了你可指使庄女史负责,太子及冠礼的礼服一事你需上心,除了这两件事,其他的杂事交给温典制负责吧,淑妃那儿金司制负责……”
荀真见许悠主意已定,并且把工作分摊开来,心知没有反驳的余地,即使再讨厌东宫那块地儿也得前去,皱着一张苦瓜脸应了声“是”。
荀真这回聪明地带上了庄翠娥一道前去东宫,一路上金黄落叶满地,低等宫人都忙着酒扫,走过时都能听到落叶破碎的声音。
“掌制大人看来好像不太高兴?这可是好事,不知背后有多少人在羡慕掌制大人呢?”庄翠娥带着几许羡慕道。
“这种好事我宁可不要。”荀真不知第几次叹息了,脚步竟刻意放缓了少许。
庄翠娥以为她谦逊,心下正赞好,得意忘形只会让更多人眼红,殊不知她所言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
东宫门前,孙大通正与一身淡粉衣装的柳心眉说着什么,斜眼一看荀真到了,忙笑着上前,“荀掌制来了?”
“孙公公。”荀真唤了声,然后朝柳心眉点点头。
柳心眉的眼眉之间略过不悦,但脸上很快就堆上了笑容,竟上前亲热地握住荀真的手,关切而温柔地道:“真儿,你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吗?真不巧,殿下不在东宫呢。”
荀真对于她的热情有些不太适应,“柳小姐是金枝玉叶,叫一声荀真就好,既然殿下不在东宫,那我待会儿……”她正要找借口离去。
孙大通却第一时间笑道:“殿下现正在御书房呢,他嘱我在此等荀掌制,柳小姐还有何嘱咐让我回禀殿下的吗?”
这柳心眉人还没进东宫,竟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连他都心中微有不喜。
荀真心里不禁咒骂一声,但脸上淡淡笑道:“我身上还有差事,那我就进去等殿下好了,柳小姐要回去了吗?”
柳心眉暗暗瞪了眼孙大通,拉着荀真的手笑看着孙大通,“孙公公,既然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来,而我与荀真曾有旧,正好借这机会聚一聚,公公行个方便可好?”
“这……”孙大通有点为难,他之所以候在这儿就是在等荀真,并不是柳心眉,不过圆滑的他很快就道:“那柳小姐请进吧。”
柳心眉亲热地拉着荀真进去。
荀真不知她要说什么,也从善如流地跟进去,东宫大殿,她还是初次来,这里的恢宠气势赶得上皇后的凤仪宫了,太监们都按部就班地站着。
茶已上,柳心眉与荀真靠坐在一块,彼此好像一对闺中密友一般,一个谈兴正浓,一个淡淡地有问必答。
“真儿何必与我这般疏离?”柳心眉状似有些伤感地道。
“柳小姐多心了,荀真比不得柳小姐。”荀真表情很淡地道。
“太子殿下似乎对荀真你颇有好感呢,荀真,你……是不是也喜欢殿下呢?”柳小眉吹了吹茶水,似有些为难地问道。
荀真原本只是垂目而坐,闻言突然抬头看她,原来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问她这个问题,看了眼那少女含春的样子,绯红的双颊更添丽声,小时候的柳心眉不像现在这般有些心机,她们那时候颇谈得来,可现在的柳心眉已经不再如儿时那般。
“柳小姐忘了,荀真是宫女,怎会对太子殿下有想法呢?……”
“那就好。”柳心眉急忙握住她的手,羞涩一笑,“我与你是儿时玩伴,我也不瞒你,我心系太子,既然真儿你对殿下没有意思,当帮帮我,他日我若能得好,也不会亏了真儿,尚级宫女是唾手可得……”
太子待荀真有些异样,柳心眉自打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后,对他的事情更是上心,太子不管对待她还是别的女子一直都是淡淡有礼的样子,但却与荀真当众热吻,这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
荀真听她这样说心里竟不舒服,站起来皱着眉头道:“柳小姐是人中之凤,又有何事需荀真区区一名宫女帮忙的?荀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荀真,你何必对我说假话呢?我原本不想说的,那天你与太子在湖边亲嘴儿的情形我都看到了,荀真,我之所以这样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况且我拿真心对你,你就这样回报我?”柳心眉正对着殿门,看到门外的橙黄身影似要踏上台阶,刻意压低声音道。
荀真的脸色一急,“柳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并没有私情,而且我也明确告诉你,我对太子殿下没有想法,我也不喜欢他那种人……”突然感觉到背部生寒,未竟的语语竟说不下去。
背对着门的荀真不知道背后之人听到她的话,脸色一沉,那背着的双手似要把那大板指掰断了,两眼直射荀真的背部,看似端详,实则冷寒如冰。
“参见太子殿下。”柳心眉急忙行礼,斜睇了眼呆站着的荀真,嘴角暗暗一笑。
荀真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宇文泓,赶紧也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宇文泓看也不看荀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唤她起来,而是亲手扶起柳心眉,“柳小姐怎么今儿个到东宫来?”
“想着今日天色尚好,想与太子殿下下一盘棋,谁知却被告知主人不在,所以臣女自作主张进来等候,殿下不会怪罪吧?”柳心眉温婉地道。
“那可真不凑巧,孤今日还有事要处理,恐不能陪柳小姐了。”宇文泓笑道。
柳心眉也是玲珑心思的人,宇文泓逐客的意思很明显,看了眼荀真,屈膝行礼,“太子殿下,荀掌制毕竟是我的故人,还望殿下开恩她不敬之罪。”
“柳小姐的心肠果然慈悲得很,对于犯错的宫人,孤自有主张。”宇文泓带着冷气的眼睛瞄了一眼荀真仍跪着的身影。
柳心眉轻叹一声,“殿下,不过是臣女说了几句逗趣的话,她才会对殿下出言不逊,若因此连累她受重罚,臣女于心难安。”这话虽然看似要为荀真开脱,实则表现自己的仁义道德。
荀真对于这两人的谈话竟似充耳不闻,柳心眉故意引她说了那一番话好让她得罪太子,这心思果然够深沉,所以她也借此机会把心底话表达出来,她虽不会自大的以为太子殿下真喜欢她,可她也不想被人误解了去。
好一番寒暄之后,柳心眉表面上带着哀凄,实则心内含笑地告辞离去,离去前颇为哀怜地看了眼荀真,“真儿,都怨我,是我害了你。”
荀真没有吭一句,只是略微抬头看着柳心眉忧心仲仲地离去,这柳心眉苦心积虑地设陷阱给她跳,然后又在一旁扮好人,想来真真可笑。
柳心眉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就是要荀真与宇文泓心生间隙,最好让太子惩治一番荀真那就更妙了,不能让这低贱的宫女把太子殿下的心夺去,那是她柳心眉的,微回头看到正殿之上一个悠闲着喝茶一个仍低头跪着,她满意一笑。
东宫正殿的气氛很是微妙,就连孙大通这宇文泓的心腹太监也是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什么叫孤这种人?嗯,荀真,你给孤解释解释?”宇文泓的表情就像谈论着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荀真听着他那轻淡而又满含冷意的问话,竟浑身打了一颤,好半天才寻到自己的声音,“殿下与奴婢是有着云泥之别,殿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