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栖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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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要我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来打动他或许容易,但是,要我顶着顾疏帘的帽子啊不,顾疏帘的脸来面对他,我还真没有几分把握自己能够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可以让他彻底忘记难过和委屈。
所以,几经思索,还是决定不去找他。
但也不能让他待在冷宫那个鬼地方了。
“珊瑚。”唤着侍立在身旁的人儿。
“皇上有和吩咐?”
“传旨,庶人沐氏……”这话该怎么说?说他改过自新?悔过表现良好?晕。“就说庶人沐氏温良贤淑,封沐贵人,赐住抱月宫。”
“是。”
“还有,传旨,就说,朕十分想念皇长女,着其即刻动身进京。”
“皇上?”珊瑚抬头,我看到了他眼中一分,欣喜与怀疑,“皇上,战争在即,小郡王年幼,现在让她进京怕是……”
“恩。不碍的。边境动荡,敌国的触手还伸不到我国中心来。燕地虽处极北,也还算安全。这样,派出20个大内侍卫,再从暗阁派20个暗卫,明暗分别保护,一定要小郡王安全抵京。对了,秘密前去吧。宫中不可走漏风声,否则,朕唯你是问。去吧。准备上朝。”
“是。”
仔细想想,我倒明白珊瑚的欣喜与怀疑分别是什么意思了。
欣喜么,应该是信息我“良心发现”了吧。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孩子。突然间想起了要好好爱护一番也无可非议。
至于怀疑,该不是认为我故意让小郡王进京,然后借战争动荡将她害死吧。以前的顾疏帘也不是没有这样做的可能性。但我不会。虎毒还不食子呢。虽然我不是那孩子的亲妈,当然也不是后妈,但我从心底里还是想好好爱她……们父女的。
至于不让走漏风声。倒不是我想给沐毓辞一个惊喜从而博得几分喜爱怎的,而是我怕有真正想除掉这孩子的人对她下手。
毕竟,在我的其他女儿出生前,作为我唯一的女儿,即便失去了嫡女的身份,她还是有第一继承权的。
所以,隐瞒她的行程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来,顿觉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呢。
但是,也说不通啊。
看样子,我还是需要找他证实一下才行。
去上朝,面对底下一群狐狸式的人物,又是一番斗智斗勇。老太太去打仗了,武将也去的差不多了,朝中留下的多是丞相杜重荣一派。一个鼻孔出气,连军饷的事都一个二个上来讨价还价,说白了就是不想给,精明得要死。
不过把朝上所有人挨个打量了个便,还是发现了可用之人的。
比如户部尚书龙玲和礼部侍郎吕颂。
这个龙玲是四大家族龙顾沐陆之一的龙家的暂代家主。因为老家主奄奄一息,估计马上就是家主了。虽然是个世家门阀之主,但也懂得国家大义。这不,要不是这个户部尚书帮我说几句话,怕是我这军饷也要不到多少。
至于吕颂,因为我把礼部尚书派到军中去做谈使,所以礼部就她这个侍郎说了算。我看她口才不错,为人正直,是个可用之人,内心十分喜欢。
等到战争结束,我一定要把朝廷大换血。这两个人,也许会成为以后的主力栋梁也说不定呢!
下了朝,我就急急忙忙朝抱月宫赶去。
本来说不来的,但要证实一件事,便也不得不来了。
在抱月宫门口,让宫人不必通报,挥手示意珊瑚等在门口,抬头看见“抱月宫”的牌匾,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足够的勇气,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极美的一幕。恬静,淡雅,恍若天人。
正对门的软榻上,沐毓辞安静地斜倚,手中握着一卷书,静静地看着。白色段带束发,有一缕细碎的发垂至眼角,淡淡眨眼,泄露一眼静谧。身穿白色儒服,衬出瘦削的身体。没有了昨天那样严重的病容,恍惚间,让我竟觉他艳若谪仙。
侍立在他身后正打着瞌睡一脸懒洋洋表情的听雨倒是看见了我,先是一脸惊诧,而后是一脸欣喜,忙向我行礼请安,正欲摆手示意他不必,却也到底惊动了沐毓辞。
沐毓辞亦是一脸惊讶,只是没有转为欣喜,而是转为面无表情。看样子我需要努力的还很多啊。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在榻上,然后向我行礼。举手投足间还是可见浓浓的疲惫与病态。我还以为他大好了呢。也是,昨天还病得挺重,怕只是因为他搬到这干净的地方也衬得他病气少了几分,而给我了他病好的错觉吧。
“辞儿快起来吧。”说话间我已走过去欲扶他,他却不着痕迹地闭开我的手,自己缓缓起身。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继续说,“听雨也平身吧。朕有些话问问你家主子,你便先退下吧。”听雨应了便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房中归为沉寂。说沉寂倒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因为此刻,我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昨天一直不愿施舍给我一眼的沐毓辞竟然饶有兴味地、略带考量地打量我。我也毫不避讳地盯着他。只是难抑心中的心虚与狐疑。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只是昨天短短几句话他就看出来了?
不可能。
自己稳住自己,微笑地望着他,试图打破宁静。“辞儿可感觉好些了?……对了,身子不好便别站着,快坐下吧。”
“谢皇上。”他依旧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不恼,只看着他静静坐下,便坐在他榻边的一个方墩上。
“可有好好用药?即便再苦也不可不服,不然太医的心血可就白费了。”我本想说我的心血,但终归没好意思说。
“那陛下的心血呢?”他突然抬头望我的眼睛,我的心随他的声音一惊,刚有些欣喜他的话语,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我打入谷底,“或者该问,你的心血呢?!”
我的身子一凛,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只道一句:“辞儿终肯原谅我了么,对我不用敬辞,也便代表你想通了,原谅我了吧。”我亦改口不用谦辞,希望可以蒙混过去。他的这一个“你”字,高明啊。
我的身份,怕是……
沐毓辞听见我的“狡辩”,竟淡淡笑笑。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他笑,尤其见他白皙的脸庞和浅浅的酒窝,我竟有些痴了。但现在不是感怀美人的时候,而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他虽失了权,我却不确定他失了做凤后时的势,所以,此刻我还是步步惊心啊。看样子我得小心为上。
依旧笑望他。
“你不是她。”他的眼在直直盯了我一分钟后突然垂下睫毛,“我既愿意同你如此说话,你便明白告诉我是谁便可。你,到底是谁?”
“辞儿,我……”
“莫叫我辞儿。你定是不知,她……虽儿时那般喊我,但今时今日,却是再也不会了。”
我沉默。
就是这样露馅的么?因为喊他的名字失误?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按理说,即便是真正的顾疏帘,见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病的这么惨也会心生怜悯,也会叫一声儿时称呼。
所以,仅仅是这样就让我露馅,不能说明我演技拙劣,只能说明沐毓辞是神仙。
我收回先前挂在脸上的微笑,凝神望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见我不语,他也便继续说道:“你唤我的称呼语气她必不会有,这是其一。姑且不论这个,因为她突然心软,我也是信的,只是,你漏洞百出叫我不得不疑。”
漏……漏洞百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东隅桑榆
漏……漏洞百出???
我的神啊,我的自尊心!
“你与我治病的法子,我今晨细细问过听雨。我也略晓些医道,确实是适合的法子,民间想必也有用这种医病的。但她不会。一来这般的法子一定不会在宫中出现,她无从知晓,二来,她向来不懂医理,惧怕病症,不入病房。我曾病过几次,她都待我病好一月后方来见我。她自己极少病的。所以,她连看我都不会来……若说她替我医病,”沐毓辞摇摇头,“不可能。这是让我怀疑的第二点。”他重新看我的眼睛,“但还是谢谢你,救我一命。”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紧张什么了,只静静听他说下去,因为我知道,他严密的推理,不可能只凭这两点就定论。因为,我本身就极爱推理的,我知道。
只是,当我自己身处于被推理定罪的一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受啊。
“其三是,她素来爱明黄色,我也素来知晓的。但有一点是,后宫里除了她有明黄帐面的锦被,别人是不允许用的。我同她夫妻多年……我从不敢同她用一床被子,因为,她总用那明黄的。昨天我醒来时,看见身上的被子,就有些疑惑,加上你称我的方式和为我医病的做法,实在难以让我不怀疑你。”
我敢说,我的脸色一定不好。“你……就凭这三点,没有任何证据,仍是不能定论的。说皇帝不是皇帝……造谣生事,沐毓辞,这样的罪名你可担得起?”我反将他一军。
没有任何证据,光猜测就定论,没有用。即便他说了出去,又有谁信?我本就是顾疏帘的身体,什么胎记疤痕一个不会有岔。怕是到时候受打击的是他呀。看来美人是咬住我不放了。罢了,大不了放弃了这个美人了。虽然心理上没有办法接受——还没有同美人开始爱情,就结束了,但我还是决定了保命要紧。
“证据?”沐毓辞的眼睛稍稍眯了一下,凤目更加犀利,“我有。”
我心一惊!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折起的纸递给我。疑惑地接过,打开,感觉天轰然塌下!
是我昨天写的字!昨天在长卿的指导下第一次用毛笔写下的字!!在沐毓辞的房中临时设的书案上写下的字,最后忘了收好带走的字——被他看到了!!!
“当人是在不经意间写下的字,比如试笔一类……应该首先会写自己的名字吧。可是,为什么是‘顾采薇’呢?为什么,是采薇而不是‘疏帘’呢?”
沐毓辞突然起身,走至我面前,低头看着坐在那里愣住的我,眼神凌厉,仿佛将我的心底看透,将我整个人看成透明!
是呀,为什么,我昨天写的,是顾采薇,而不是顾疏帘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
眼睑渐渐垂下,却又缓缓抬起,我笑着道:“我算明白了,顾疏帘选你做凤后的缘由。也罢,你既然如此,我又岂有不承认的道理。我确然不是她。”
他定定地望着我,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回榻上端坐好,吃吃地问倒:“那……她呢?是生还是……”死?
我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
果然,他,很爱顾疏帘呢。即便到了今天的境地,即便身受委屈,也仍然爱着她。
恐怕,现在是我抉择的时候了,是说,还是不说?怎么说?
要不要,将我来这里的原因目的途径过程全盘讲出?要不要告诉他是你妻子求我来的让我代替她的?要不要告诉他我会爱你会比她还爱你会宠你照顾你?
我若说了,他信么?
但我若不说,怕是要多生事端了。
该死的,柳长卿,大国师,需要你的时候你死哪去了~~~!
我在心底呐喊着。
“呵,你大大方方告诉他便是,何必掖着藏着。毓辞若是不想弄明白是什么缘由,大可以从此不过问此事,反正怕是早已心死。今儿既然是问了,就代表他对你有了些许好感,不然,凭他家族还有的些许势力,你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分明就是柳长卿的声音。千里传音?心电感应?恶寒……这家伙,仗着懂些异术就监视我!不过还是得谢谢他。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总算塌实下来。
笑问沐毓辞:“我若详细说了,你可会信?”
“自有一番分辨。”
看样子,他还是不能完全对我放下心防。也是,怕此刻,我还是他的“杀妻”嫌疑人呢。
笑笑,而后凝神,正襟危坐将我这几天所有的经历同他讲了一遍。包括怎么到的这里,遇见了谁,包括派出去的部队和即将到来的战争。
毫无保留。
他只静静聆听,不曾插话。
讲罢。他深吸一口气,幽幽道了一句:“竟是这般……”而后眼睛转红,泪落无声。
我却无动于衷。不是冷血或怎的,只是,我知道的,心爱的人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不曾交代一句,反将他丢下,何其难过,不言而喻。
我所能做,便只有静静等他哭罢,然后叹气,再然后离开了吧。
许久,他再无泪落,只是眼睛红得厉害,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哎……”我叹气道,“我把该说的都已说了,你怕也是信了我的。我不知怎样劝你好……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现在把话挑明了,这事也更方便说了。”
沐毓辞微微抬头:“何事?”
“她……我是说顾疏帘,”果然,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眼睛立刻开始充满泪水,哎,“在她将你们的孩子封王去燕地之前,你或者你的孩子,就是小郡王顾雪意,有没有受到过比如暗害、投毒、刺杀一类的遭遇?”
他开始回忆,然后快速点了点头,道:“自是有的。我那时是凤后,又诞下皇长女,自然是众矢之的,后宫也好,朝堂也好,想暗害我们父女的大有人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