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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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我还没睡呢。”陆信风起身点了灯又给齐义忠倒了一杯水。齐义忠接下来喝过,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还睡得着么?我陪你说说话。”
“大人,你想宝儿么?”齐义忠忽然问。
“你想宝儿了?咱们明天就回家了啊。家里那么多人顾着,宝儿肯定好好的啊。”陆信风安慰道。
“嗯。”
“寺里的糕点不错,明天咱们回去也多带点吧。宝儿现在也能吃些东西了啊。”
“嗯。”
“要睡了么?我过一阵子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可得安心照顾着自己。”
齐义忠本来已经迷迷糊糊了,一听陆信风这话立马醒了:“大人,你说什么?”
陆信风知道齐义忠听见了,也不再重复,继续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早些时候陛下就想让我去一趟隋州了。估摸着,也快了。”
齐义忠此时枕在陆信风的臂上,听见这话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陆信风的腰。
“我会请王太医来照顾你的身体,我在外头会小心的,你不要忧心。”
“大人……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家里的,会好好孝顺母亲父亲的。你……”
陆信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可是在要你这种保证呢?你乖乖把自己照顾好就成了。实在有什么事不想面对,便让王太医帮你。我就是忧心,我在外头京里万一有了什么变数也不知道。你父亲这里我们明日请住持留心些便是了,你也不好太过挂怀。”陆信风想到的,就是邹枚。邹枚在前线卖命的时候,璟帝的那些个手段令人心寒。
当时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陆信风听闻也只是一声叹息,如今轮到自己要出去了,一想起来这事,就是一背的冷汗。
“我、我会好好的,大人。如果让你在外面还担心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不该了。”齐义忠道,片刻后又说:“别挂念家里。”
陆信风想想也是没错,家里还有陆一岑和陆父,能出什么大事?当下又安心地同齐义忠说了几句闲话,第二日一早,给庙里添了香油钱,再拜托住持多关照些孙大叔那里,最好能给他们换个好些的院子,又在住持手里塞了些银钱。
回来的车上,齐义忠还是吐了两回。状态明显不比昨日。所谓舟车劳顿,旅途果真是极辛苦的。陆信风抱着他让他闭眼休息,一路倒也没有那么难熬。倒是齐义忠回府拜过了陆父之后,陆父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又责备陆信风莽撞了。齐义忠如今身子不一般,哪里能这般行路。
陆信风知道要小心,可是正常的活动还是没问题的吧。总不能一直在家躺着吧,前世那些女人还要正常工作呢,不是身体实在不行,哪里有休息的。陆信风虽然心里头不以为然,但还是敷衍了陆父几句。陆父如何听不出来,摆摆手就让他们回去了。屡教不改,看着都心烦。
第 88 章
陆信风领着齐义忠回院子,还没走到门口,齐义忠便忽然跑了进去。陆信风再走了两步,这才听见是宝儿在哭。
大抵还是父子连心,陆信风进了院子,齐义忠已经把宝儿抱在怀里。宝儿哭得狠了,在齐义忠的怀里一缩一缩。陆信风心里也不太好受,旁边的奶爹见陆信风都进来了更是尴尬。
“小公子这就是想爹了啊。昨晚也是哄了许久才睡着。刚才只怕是知道小姐少爷回来了……”
奶爹还想再说些什么,陆信风也知道小孩哭起来有时候也没什么道理,也不再听他说解释,只问道:“公子可是饿了?”
奶爹回道:“回小姐,刚喂过了。饱饱的呢。”
陆信风看了看天色,道:“吩咐人下去烧些水。我们要沐浴。今夜宝儿就跟着我们,你们不必过来了。”
奶爹一听,赶紧就下去了。齐义忠这时候也哄得宝儿止住了哭,只是红着眼的样子还是惹人心疼。陆信风伸手抱过宝儿,让齐义忠休息。
齐义忠进屋去换了衣服,又帮陆信风换了。这时候陆信风拿出来寺里的糕点逗宝儿,宝儿坐在床上,被陆信风逗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齐义忠看着有意思也坐过去了。走近了这才发现陆信风把宝儿的衣服都给脱了,只留了件贴身的。孩子还这么小,可别冻着了。
“你看这天气,哪里就要穿三件了。我看啊,不是奶爹们仔细,早就捂出痱子来了。你看他,把束手束脚的东西除了后玩得多开心。”
“这……男儿家家的自小就是要……”
“诶,还小还小。长大了要是个野小子,就跟着娘亲过一辈子。”
齐义忠闻言拍了陆信风一掌,道:“你可想得好!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你陆信风的儿子嫁不出去!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我儿子啊,爱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顾及娘亲的面皮!”陆信风说着,又把宝儿举了起来,送到齐义忠面前。宝儿蹬着腿乐呵呵地要齐义忠抱。
她们一回来,宝儿就这么开心,齐义忠也知道开始奶爹说得可能也没错,哭得那么厉害就是因为没见着爹。
两人抱着儿子说说笑笑用过晚饭,那头的水也烧好了,陆信风打发齐义忠先去洗,让人端来个大木盆,自己给宝儿洗。宝儿刚被放下水的时候吃了一惊,不过只一会儿就自己玩起来了,自己咯咯笑个不停。陆信风蹲累了就干脆坐在了椅子上,脱了鞋袜用脚逗他。
齐义忠出来就看见这副场景,登时心里就不顺爽起来。
“不是要洗澡么?怎么玩得满地都是水?”
齐义忠的话音刚落,宝儿就挥舞着两手拍向自己两侧,一时水花四溅,自己拍了两下就又开始咯咯咯地笑。齐义忠这会儿可真是知道半房的水是怎么来的。看着陆信风不仅不管还跟着笑得开心,还用脚摩擦宝儿的肚皮,真是有气没处使。这哪里是娘亲该有的态度!
陆信风看齐义忠面色不善赶紧把宝儿抱起来,道:“哎呀,儿子,爹爹生气了,不能玩了。”
齐义忠走上去用巾子拍了一下陆信风,就专心地给宝儿擦身上的水。陆信风亲了下宝儿道:“哎呀,宝儿你爹爹越来越凶了。”
齐义忠闻言脸就红了,横了一眼陆信风,道:“你还说!”
陆信风把宝儿往床上一放,道:“不说了,我也去洗洗。”说完就开始脱衣。
齐义忠又别开眼睛推了她一把,道:“你也好歹进去了再脱啊!宝儿!不许看!”
宝儿这么豆丁大的娃儿能知道个什么,两人当着孩子的面这么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陆信风洗完澡出来,齐义忠还在给宝儿穿衣服。宝儿大概是玩疯了,还以为齐义忠在和他玩,齐义忠急得要跳脚,他却还是一个人在床上乱扑腾。其实已经给宝儿穿了两件了,这大夏天的,是完全足够了,再弄下去,陆信风还怕宝儿踹着齐义忠。她赶紧道:“不是穿了衣服么,大夏天的,不要穿这么多,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的呢。”
齐义忠深深地看了陆信风一眼,看得陆信风开始口干舌燥这才放下自己手里的衣服道:“都是你惯的。”
“是是是,都是我惯的。我可先声明啊,我可不只惯着他啊,我可也还惯着你呢,跟个孩子吃什么醋!”陆信风靠上来伸手就要给齐义忠宽衣,齐义忠又急又恼,却又不是真的急了恼了,只能任陆信风胡作非为。只是到最后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陆信风到底没忘了肚子里还有个更小的。
齐义忠这回的反应可比怀宝儿的时候小,一来是发现得早二来就是照看得当了,当然王安寿也表扬陆信风了,说这是生了宝儿之后月子坐得好。虽然陆父一见着王安寿就问是女还是男,齐义忠自己也关心,可是王安寿就是从来也没说过。
陆信风和王安寿熟起来之后,王安寿往这边跑得也多了,有时候过来还会拎些东西,一看王安寿那不情不愿的样儿,就知道是她夫郎逼着的。如今陆家一家人都是王安寿看的。除非是当值实在脱不开身,这才会用到杨家的人。说到杨家,齐义忠如今也有些身家了,就算一个人在家也应该是没问题的。
宝儿夜里醒了一回,陆信风起来喂饱了又睡了。齐义忠早起犯了一回恶心,陆信风在一旁伺候。宝儿还仰在床上睡得四脚朝天。陆信风越看越觉得可爱,就这么笑了出来。三个人的气氛是好得不得了,陆信风从来都没觉得日子能过得这般熨帖。
她的预感没有错,陆信风病好了没几日,璟帝果真让人来传陆信风了。邹枚去隋州也一年多了,如今隋州初步安定,也是该换将的时候了。
陆信风径直去了宫里。齐义忠便抱着宝儿去给陆父请安。
还没得进屋,就听见陆父院子里头一个爹爹在训小厮。一大早的,骂得很不好听。齐义忠在院门外站定了,仔细听了听,再看看身边的人,各个都变了脸色。那爹爹骂的什么“不着家的花脚猫”云云,可不就是在指桑骂槐?一大早的在院子里头吵吵闹闹的,也没个人出来阻止,这不是陆父授意的又是什么?
陆父这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也算是半点面子没留。这么骂一顿,院子里谁不知道他的意思呢?这事确实是齐义忠做得欠考虑了,可是他真的想出去还愿,也真的想和陆信风独处,更何况这次出去还让他见到了他父亲,所以不管怎样,他都是不悔的。更何况陆信风原本就没有要拘了他的意思。
齐义忠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变厚了。他听见这一场指桑骂槐居然也没有太难受。忽然就有了种反正陆信风会给我撑腰的觉悟。
齐义忠笑着在院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得里头骂完了,又再等了一会儿,这才进去。不管是在骂小厮还是骂猫,他好歹也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
齐义忠抱着孩子亲亲热热地给陆父请安。
陆父心里又不舒服了,道:“婉容啊,你这是有身子的人了,哪里容得这么不小心。玄霜还用得着你自己抱,下面这些是没长手还是没长眼?婉容,怎么还站着,坐坐!”
齐义忠听话地坐下来,陆父没说要抱宝儿,他也不强求,把宝儿交给了奶爹。
陆父看着齐义忠觉得果真是同从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同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事情,她首先是不喜欢女儿太宠女婿,耽误正事的,其次自然是希望女婿什么都听自己的,什么都像自己看齐,但也别强过了自己去,再来就是,要能为这个家延续香火。
“婉容啊,你如今可不比平常,风儿要纳个侍这事儿,那你可在心中有了什么想法。如此一来,风儿去哪里也能有个体贴人跟着,不必凡事都由你这个少君来亲力亲为。虽说她自己是说不需要,可是你也知道,只要按照她的喜好找个体贴的送进她房里,难道她还会拒了不成?”
“回爹爹,这事啊,婉容已经同妻主商议过了。妻主的意思是可以开始张罗了,一定要寻个可心的。不然寻回来不合她的意,她看着生气不说,还要恼了我,更兼耽误了他人的一辈子。所以这事,婉容还在私底下打听着呢。”
陆父一听陆信风松口了,心里觉得有戏,对着齐义忠的面色果然又带了两分真心的笑:“那可就是不错的。我这里也认识几家未嫁的公子,也有几个是我表兄弟家的,到时候也叫来家里玩一玩,与你见上一见。”
齐义忠闻言作出惊喜样,道:“若是几位表叔父的公子,那样貌人品自然是没得差的,与妻主更是自小的情分,想必对爹爹更会尊敬体贴,婉容口拙手笨,若是能有几位弟弟帮衬,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陆父一听也点了头,深以为然道:“我说也是呢。却不知道风儿到底作何想法。从前她也未看上什么男子,这回啊,关键是婉容你要从旁劝诫。这一来可以发散陆家的子孙,二来我和婉容你也轻松不少了。”
齐义忠点头称是。心中却是忧虑。他出去野了一天,这时候自然是不能惹陆父不快。
他和陆信风在一起的时候,哪里就有闲心闲情去讨论什么纳侍的问题了。这回这么编出来一番话,还要早些同陆信风套好才是。陆父自然是想招了自家亲戚在身边的,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可是如果陆信风能同意,这正夫的位置早是他们的了,哪里还轮得到他齐义忠。陆信风本就没有看上他们,硬招回家,不也是麻烦么。上回那两个表弟还让她狠发了一顿脾气,连陆父的面子都没给。这回又要招人进门,若是陆信风能看上他们也就罢了,如若是看不上,那他们就只能一辈子陪着陆父了。
齐义忠在陆父那里一直都是乖巧的,虽然木讷了些,但胜在规矩本分,虽然这次出去住了一夜,但也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年轻人该敲打的他这个长辈,还是要敲打的。所以陆父也并未太过刁难齐义忠,只是让他去张罗纳侍的事情。
第 89 章
陆信风从璟帝那里出来,刚好碰见裴少庭。还是那样惨白的一张脸,步子极慢,走上一段还要擦一擦汗,歇上一歇。陆信风有些看不过眼,便走过去扶了他一把。
“裴大人,日头这般大,怎地不乘个轿子?”陆信风记得裴少庭是有璟帝的特赦的。
裴少庭扶着陆信风的手,感激地看了眼陆信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