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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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里忙了个鸡飞狗跳,陆信风却是没空操心这个,只听说这一年都没有好日子了,来年三月才有一个日子大吉,陆信风听了也没有别的反应,这事在陆信风这里就算是过去了。早晚都得挨这么一下,早晚都没啥区别,好在她对这个何明华没啥好印象也没啥坏印象。
百花宴第二天大理寺的派来的人一大早就侯在了陆信风门前。陆信风下了朝就看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门口,看见陆信风来了之后恭敬地行了个礼自称叫齐义忠。陆信风看着她有些眼熟,猜想也是个官家女,平日里肯定见过,只不过没留下印象。
陆信风一番询问之后,也算是确定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确实是官家女,倒不是什么大人物,太常寺一个寺丞叫做齐良玉的,官阶比陆信风的都低了几级。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荫庇的,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能进了大理寺?
陆信风就算是心里好奇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见她对自己也还恭敬,就不和她拿架子了。当下让齐义忠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开始干活。义忠义忠,这齐大人真是时时不忘向陛下表个忠心,可是她自己一年都见不着皇帝几次,谁有兴趣知道她给女儿取名叫个啥。
第 8 章
各地的卷宗陆陆续续地寄了过来。大周朝民风其实不算特别保守,未婚先孕在一般人家,也未必就一定要死。一般都是发生在偏远一点的村落里,那些村落都是宗族制的,沉塘死一个半个不守规矩的人,官府也根本管不了。再来就是些读书人家里了,为了家族的体面是不能轻饶了的。
陆信风让齐义忠将内院未出阁男子自杀或暴病而亡卷宗都整理出来。这齐义忠虽然面露不解,但是还是熬了好几天加班加点地整理出来了,厚厚地一大摞。陆信风终于明白问题在哪里了,这么多人未必都是变态杀手杀的,只是医疗水平不高,暴病而亡的真的不少吧。
对于让齐义忠做了好几天的冤枉事,陆信风倒是没有太过愧疚,她也是一起熬着的,齐义忠其实也不过是不在她之前下班而已。这齐义忠来第一天,她就知道这人是个干活的,虽然面色比她还冷,话比她还少,但是干出来的活都是实实在在的。不过看着小姑娘眼眶下面的阴影倒还真有些不忍心,有时候自己熬夜了,还是会让她先回家。
其实这也未必是冤枉事。
不过这事,齐义忠是怎么看的呢?
这未婚的公子死了,这人这么上心,到底是何居心?
这人死了就死了,非说是有人加害要搅得鸡犬不宁入土了都不能安生,到底是何居心?
就算是有人加害,那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你说要查案,也不见你出去逮人,却只是坐在桌前查阅这些不着边际的卷宗,到底是何居心?
但是齐义忠只是个小打杂的,陆信风既然这么吩咐,她也只能照办。除了办事不怎么靠谱,这新上司人还是不错的。齐良玉得知她调到了陆信风的手下,这几日更是喜笑颜开,连带着对着她爹都和颜悦色了几分,就盼着她能巴上这皇亲国戚的大腿。
哪怕这陆信风不学无术,齐义忠也得好好伺候着。何况几日下来,齐义忠虽然不明白陆信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也对她有了些信任,又看着陆信风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心里也就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了,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陆信风看着手里的数据,分地域做了个统计,她手头上的数据显示,卢阳、周镇、安平、京城这四个地方近十年来都在某些年份高于各区域的平均值。陆信风将这几个地方按时间顺序在自己随手画的简易地图上连接起来,竟然得到了一个类似高自杀事件的迁徙线路。
原本陆信风也是将信将疑地在调查,现在她终于能有大一些的把握确认大周朝里有个变态杀人狂魔了。这个结论一得出来,顿时就让她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了。陆信风没和别人说她在查什么,打草惊蛇毕竟是不明智的。
齐义忠看着陆信风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突然就脸色大变,不由得也凑过去瞧,只见那纸上是一堆不知所云的鬼画符。看着陆信风如临大敌的脸色,齐义忠不禁想:占卜?算卦?通灵?
陆信风看着齐义忠突然肃然起敬的眼神,敛了自己的心神,齐义忠从小学的肯定是圣人之道,没学过统计学是情有可原的。她想的还是简单,却不知道齐义忠想的却是鬼神之说了。
陆信风拍了拍齐义忠的肩膀,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先去我家里吃个饭,把卷宗搬回我家,晚上我们再商议商议。”
齐义忠自然是点头应允。
陆信风为什么会请人到家里来呢?
陆信风这几天是打听清楚了的。她还蛮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关键是能干嘴又不碎,看着还挺正义的。所以她是打算用这个姑娘的,这姑娘如果干得好,就直接把人要来刑部,想来赵大人能把她派过来干活,就证明她在大理寺实在是混得不怎么样的。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了,陆信风就有些同情这个小丫头了。她道是这个小丫头为啥年纪轻轻地就能混进大理寺呢,原来也不是个简单的娃儿。
这小丫头是齐良玉家的庶女,沾个“庶”字人就要低贱三分。齐良玉虽不是出身京城,但也是江南的富户,早年家里花了大手笔捐的京官,新帝上位,她那里又不是什么重职也就没有人动她。齐良玉也有点风流毛病,这小丫头就是府里一个家伎和齐良玉春风一度之后得的种。这个家伎也算是有点手段的,还在孕期就被抬作了侍,一举得女又做了侧室。只是家伎再有手段那也得要有家主的恩宠才行,后来齐良玉不停地抬人,又有了别的子女,嫡父也不是普通角色,齐义忠这边慢慢地日子也就不那么好过了。
齐义忠也懂得为自己拼前途,知道自己虽为长女却也是家业无望,于是十三岁不到的年纪,就自己去参军了。陆信风第一次听到这年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没有搞错,太早熟了一点了吧,太勇猛一点了吧,太不要命了一点吧!当今这世道是没什么外患,但是也还是有些内匪的,齐义忠三年在军营就是去剿匪了,后来还立了军功。
此时齐良玉就想起这么个庶女了,于是趁着齐义忠回来领功把她留在京里了,使了些银钱将她放在了大理寺,并且又在齐义忠亲爹的房里待了几晚,现在齐义忠又有了个一岁左右的亲妹妹。
这齐义忠是军营里待惯了的加上她性子又冷淡家里又没有什么大倚仗,和大理寺的一群文员也处不到一起,所以这次赵大人就把她给派过来了。谁都想抱陆信风的大腿,可是谁都知道陆信风的大腿不好抱,看那江南哀嚎一片就知道了。
齐义忠跟着陆信风回家,陆信风让下人们摆了一桌,放上两壶小酒,自己就先去给陆父请安。
这是齐义忠第一次被同僚邀请回家,所以一个人坐着干等陆信风的时候就又把卷宗打开自己又研究了起来。陆信风的笔记写的字她不全认识,但是也只猜是故意为之。齐义忠研究那笔记两遍之后,忽然有些悟了。
陆信风把卷宗拿回家里办公,自己的笔记简体中文英文拼音什么的都有,倒也不是为了保密,就是写起来简单些。回来就见齐义忠面色凝重地在翻卷宗,一旁摆着的正是自己的笔记,就知道齐义忠已经明白了,果然是聪明人。只是她一开始写这个字是不要紧的,可是现在知道有这么个叫左敏之的,而她又不想和左敏之认亲,万一这个笔记传出去,那可就是不妙了。
所以陆信风走过去把笔记收了起来道:“义忠不必如此,这事情虽急可是饭也还是要吃的,移步饭厅吧。”
齐义忠只道陆信风是怪她看了她的机密,不由得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陆信风看着这小朋友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也不解释,只是把齐义忠拉到了饭厅。
“也不知道义忠喜欢什么,就都叫人备下了些,不必客气,只当是自家罢。”陆信风尽量和悦道。陆信风也不喜欢什么妻妾成群庶子庶女这类的事情,只要想想都觉得糟心,但是那只限于在自己家里,别人家里的事情她管不着。现在这世界就是这样,她对庶子庶女没有什么太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不像有些正房所出的就瞧不起人。
陆信风不介意,不代表齐义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两人食不言地吃饭。陆信风看着齐义忠埋头吃饭,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一直没注意的事情,这齐义忠可不止是眉清目秀可以形容的啊,这时候没公事蒙住陆信风的眼睛,她突然发现齐义忠还长得挺好的呀。小样儿,虽然是个庶女,只怕过两年求亲的人要踏破门槛了。
陆信风也好奇自己怎么想到这个上面了,可能是从十三四岁起就被人逼着,到如今原本同她统一战线的皇帝都催着她结婚了,都成习惯了吧。齐义忠如何没能感觉到陆信风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顿饭吃得浑身不自在,脸都要烧起来了,不敢抬头看陆信风,只能继续埋头吃饭。
吃过饭两人就进书房谈论案件。陆信风的意思齐义忠看那笔记也是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两人当下就讨论了起来,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三更。陆信风是熬惯了夜的,她房里灯火也足,但是齐义忠毕竟还是个日落而息的本地土著,虽然意志力不错强打着精神陪着陆信风熬了下来,但还是趁着陆信风不注意揉了揉眼睛。陆信风料是太晚了,这小姑娘眼睛涩得难受了。
这天色已经太晚了,陆信风便留了齐义忠在厢房里住着,齐义忠本还要推辞,陆信风说以后一些涉及机密的事情还是要在家里讨论才保险,不如今日就替她备一个房间,也省得以后麻烦。齐义忠一听这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也就应了下来。
第 9 章
大周朝和顺,闺阁男子又被管得紧,被教化得要温顺可人,所以其实自杀事件是非常少的,小城镇三五上十年出那么一起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可是那四个地方的这种事情,确是多了不少。
京城里这些年年年都有死因不明或者是自杀的公子吧。其实他们和周公子的情况也不尽相同,要说周公子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他杀,死前还受过长期的虐待。但是都是年轻公子,其他几个家里更有身份一点的,自然不会爆出什么公子是未婚先孕羞愧致死的这种丑事,只怕府里下人多说一句,都要被打断腿。
陆信风写信到那个几个地方,让人暗访了出事几家,偷偷向老家人打听打听,自己也差人到京城几户人家里问问。陆信风为了这个案子几乎是废寝忘食了,这天是若雨过来给陆信风送些点心,陆信风忽然灵机一动,把若雨留下了。
齐义忠眉毛一挑,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这个小厮。她知道这若雨是陆父身边的人,想来也是早就配给了陆信风的,他给陆信风送过几回东西,陆信风从来都没有留过人,这次突然把若雨留了下来,可是有体己话要说?她再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失礼呢?
齐义忠正在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陆信风那边就开口问了。
“若雨啊,我爹在外走动时,都是带着你们的,你们和别家的小子们熟么?”
“小姐,瞧你说的,我们就算在外面那也是要伺候主君的,哪能就这么躲懒呢。”若雨笑说,一双狐狸眼睛乱窜。
陆信风自然是不信她,若雨都算得上体面有身份的了,陆父每次出门都有那么一大帮子人跟着,他怎么就不能躲一下懒呢?
“就没和人随意聊聊天,听听各家的闲话?”陆信风循循善诱,她是还不太明白小厮之间是怎么交流的,但是她不止一次撞见府里的小厮扯别家的八卦了。她向来不习惯有人跟在身边伺候,身边也只有两个侍女负责她的日常安全。
若雨一听脸色倒是正经了,也不和陆信风嬉皮笑脸的了,看了一眼在旁边奋笔疾书的齐义忠,小声道:“小姐,您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我们在外面是听到些什么,可是府里的规矩我们是知道的,绝对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陆信风一听就知道有事,怪不得若雨今天这么不爽快,问什么都不给她正面回答。陆信风故意板着脸不说话,只是盯着若雨。
若雨一看这架势就急了,既然陆信风问了,也就是没把齐义忠当外人,当下说道:“这是哪个小贱蹄子在小姐面前乱嚼舌根,待我出去拔了他舌头!”
陆信风还是不说话。
若雨脸色一变:“小姐不是从主君那里听来的吧?主君知道了?”说完又摇头,他一天到晚都跟在主君身边,断没有可能主君知道了,他却不知道。
“我听得不全乎,在外面听到的,不是府里人说的。”陆信风说。
若雨脸色好了点,不是府里人说的就好了:“其实我和左家主君的碧玉是认识的,这事根本不是外间传的那样。那左小姐是给何公子写了几首诗,也闹着喝醉过几回,但是何公子没给左小姐回应。小姐您可千万别多想。”
陆信风心想怎么又和左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