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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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走的是林妹妹路线。林妹妹那病,凄惨又拖了老长时间,不适合她。
许晚之扫了一眼高高的房梁,又道:“柒儿,这几晚我常听见老鼠在屋内翻搅,甚是扰人,你去买些药回来,给我收在妆台上。到了夜间不宁,我好洒一洒。”
不是她想变态,实在是跳河白绫,那过程和身体感受都太痛苦了。纵使最终结果是一样的,选个好方法并不为过。
他每日细心打扫,闻言,连忙往角落里寻去,许多木具上竟真有不少小动物利爪留下的痕迹。柒儿恨了一声:“真是可恶的东西!”然而屋中洒药却有不妥,忍不住建议道:“公子,您以前就喜小猫温顺,要不小奴去抱一只来?”
“不好。”她立即拒绝:“就是那只懒猫之后,我不再爱猫了。况且,它们虽然乖巧,整日房中乱串,也烦人着呢。”
自己提了建议不被采纳,柒儿本来就什么都顺从他主子,此时却有些为难:“那小奴今日便去药房问问。”这些东西一般都有管禁,要用时必须通过账房支钱,管事批准了才行。
许晚之微微一笑:“也不急,你买好了给我收着就是。”
“是。”主仆俩难得大早就和谐的聊了几句,许晚之弃了睡着穿回去的心思,便开始实事求是的打算起来。
昨天她午休的那个莲亭不错,延伸于湖,被摇曳的水影映衬出别样的意境,在那里坐了半日,望着池中莲花盛开,荷叶生机,要是这美被人命案子污染了,真真可惜。她以前受过的教育就有自然造化之难得,美景于前需尊惜。若非必要,她还是再考察考察吧。
常言莲子心中苦,许晚之低着身去拨浸到水里的一棵莲蓬,殊不知曲孝珏昨天半夜不睡,早上醒来后独自闷了许久,终是平复心情来找他,可哪里有人影,连一向最清楚的柒儿都被打发出去了。她沉着脸问了好几个下人,才有人说主君一大早就往这个方向来了。
所以她一来就看到个清瘦的人影,趴在池畔倾身去够那颗水里浸坏了的莲蓬,他手不够长,晃啊晃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因为力而不得,他有些恼怒,住了手径直对着它挑眉无语。然后又探出身子,一点一点挨过去……
曲孝珏走过去,他太过专注而未发觉,直到被人一下按住肩头带开,眼前长影一闪,那颗已然发黄的莲蓬,便好好的落在他手心,他来不及抽搐这个世界诡异的身高问题,却听她略带责备:“需要什么叫下人来,仔细落进水里。”
这样的语气——许晚之看一眼那手心的东西,很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礼貌的点头道:“谢谢,不过我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若是不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也不执着。
“你就一定要与我置气?”
伸手按住他的肩,手心一晃便被痕迹深深的避了开去。她有些无力,终是没忍住说这样的话。
“没有。”许晚之却觉得这女人心思真的过于纠结,她对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曲孝珏深看他一眼,不再于这个话题打转:“我听说你昨日便想出门,今日正好,随我一道吧。”
你既然说了是昨日之事,今日又怎能一样呢?
“不用,我还有些事做。”
逛街
“什么事?”曲孝珏眉间一顿,却实实在在的这样问他一句。扫见他微微低头拨弄手中莲心,添上一句:“难道夫君是有雅兴,泡上一杯莲花茶?”
若是相熟好友,她必然回上一句:“你废话太多。”然而对着曲孝珏那么点刻意示好的神情,她实在没有再去刻薄的立场,诚实的摇摇头,回答她:“不是,泡在池子里都坏了,拣出来还可以再放两天。”泡茶煮粥,倒也不失为用到了实地。
这一番怜情伤物的样子在曲孝珏眼里却很是正常,见他在晨光里眉目清和不似昨日那般似有尖刀似有苦楚,舒眉一缓,又提出先前的问题:“你早前不是说想见林阿允的夫君么,我这一去耽误多时,今日同去拜访如何?”
说完似松实紧的注意他的神色。
许晚之抬起眼,奇怪的看着她:“曲家主,你过于热情了。”这种实话说出来,总是要噎一下听众的,曲孝珏转眼,看着他些微苦笑,却是实话实说:“阿宛,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我想你要出门,我就让你如意,你我三年相依……”
你若早些有这种想法,又岂会有今日?难道“失去后才懂珍惜”真是一个不可打破的魔咒?许晚之莫名一叹,握住手中莲蓬,心中苦,心中苦。
“走吧。”将莲蓬拢入袖中,他松了口转身向外,曲孝珏心中难免一喜,跟上去又听到身侧传来他的话:“我不去见谁的夫君,你随便带我走一走就好。对了,银子带上。”
“……带了。”
两人第一次相并出行,许晚之不太习惯与不熟的人亲近,总是不由自主的侧身让开。而曲孝珏身为女子,是该就近照顾自己的夫君,然而身侧之人那周身自然的疏离她感受分明,思及好不容易才近了这么一点,就很风度的给予他足够的空间。
家仆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两位主子同时出现,遇到时眼神就有些来不及收拾的惊诧,连忙行礼:“家主,主君晨安。”
“嗯。”曲孝珏点了点头。
许晚之瞧着下人那纠结的模样,想起什么抽出手中莲蓬交给他:“请送到我的院里,叫柒儿熬一份粥凉着,给小公子也送一份。”
“是,主君。”那小厮连忙躬身接去,忍不住往眉间一沉的曲孝珏望了一眼,感受到似乎情绪不明,识趣的跑了。
哎哎唉,主君啊,你跟老主君不合是一回事,可是这个送礼,你身边最该先享的那位,你却罔顾了哇!
曲孝珏转身先走,许晚之不知小厮的心理更不知某人暗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一路上收到无数家仆礼拜,要是搁以前,她铁定以为自己是成佛了。
出了门口,曲孝珏转身看了他一眼,自己先上了马车。
“主君,请。”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躬身趴着,她一眼便知其意,扬了扬眉,住身不动。片刻,帘内传出催促:“上来。”
许晚之近前一步,那孩子几不可察的一颤,她摆了摆手,却是转身往令一方向走:“若是要坐马车,你就自己先忙。我随意走走即可。”
“夫君!”半天不见人上,又听见这么一句话,曲孝珏怒气陡升,突然掀开帘子下车,对着那几米外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一个男子随意走走?他知不知道即使他扮若女子却反添光彩?他就非要与自己反道而行?
“到底什么事?”经常满含质问的这样叫她,她心里很郁闷的好不好。转过来的眼神却是疑惑与无辜,曲孝珏沉沉盯着他,压抑着低声问:“为什么不上车?”
几个伺候的家仆感觉气氛不对,都大气不敢喘,想到他昨日与老主君那一番对仗,只希望他现在能在大主子面前稍微客气一些,不要殃及了他们这些无辜下人。
许晚之哪晓得他今天弄得这一干家仆何其小心惶恐,对曲孝珏突来的怒气半点摸不着边,只能叹一声代沟果然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无语的道:“你那马车,我会晕。”
根据她为数不少的晕车经历,这个东西,让她坐一路吐一路的概率极高。也许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曲孝珏认真审视他几刻,终于认输似地向后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曲扇和曲药跟来就是。”
家仆们如释重负的牵马回府,曲孝珏直接向许晚之走去,这次却是不容置疑的扣住他的手:“夫君,你走错方向了。”
“你放手,我自己能走。”许晚之用另一手敲敲手腕,示意她放开。曲孝珏这女人,力气竟然大得很,果然女尊女人是变异了的么。
曲孝珏更用一手压住他乱晃的肩头,待他凝眉不动了才松手,掌中那细腕怎么都挣部开去,好似这两日终于赢了他一回,曲孝珏再开口时语气就调侃起来:“夫君,街上人多路滑,还是让我带着你走吧。”
说着,牵住他更紧,转身越过曲府大门,向另一方向走去。
若是一个男人,曲孝珏这番行径在她眼里就该流入某些名词,然而这样骂一个女人,他又实在出不了口,竟然就被这句话生生给憋住了。
抓着这人慢慢的走,曲孝珏突然心情大好,很是尽责的一路为他挡开阻碍,走了几条街,都没让人碰到他一丝一角。
看着街上一个个高大的女人,间或身边跟着个自己这类型的“小男子”,就如她跟曲孝珏一般,许晚之气更不打一处来。你说这是个什么诡异的方啊,男人不像男人,女人有的还勉强像个女人,但是,她怎么就看着碍眼堵心呢!想到此,她已经后悔一时冲动出来“长见识”了。
余陵是大勋名城,安明大街做为四大主街之一,更是人头攒动,物流繁华。两旁摊商林立,叫卖欢畅,许晚之几乎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禁留神细观,发现从来没见过的,都要多看好几眼。这时曲孝珏就会问他:“喜欢?曲扇——”
一听就是金主砸人的语气,许晚之连忙删除这个程序,坚定的摇头:“不买。”然后没有任何留恋的继续向前。
他说不要却不代表某人不给,曲扇微留一步,便将他认真多看的东西都付了钱,吩咐送到曲府去。因此,当这些商贩高高兴兴的将货物送到曲府,才知正是那风头炽盛的曲主君,许晚之无辜当起一回散财童子的做为,又被各种传说大肆渲染一番。
这一番逛下来,正如他所说的随便走一走,曲孝珏却不妙的发现,她身旁的夫君,没有真正喜欢的东西!
这本来未必值得什么郁闷,他看到任何物事都是微微笑着还赞一声“做的真好”,但是每当他转身时,那东西便不在他眼里了,他还是会欣赏的赞美他新发现的巧物,却从未回头看过一眼。很多时候,一个人对人和对物的态度是一样的。
她渐渐心惊的盯住他,想到他昨日满不在乎的等着被休,她还只当他是气愤过度给自己难堪的一种手段……原来,她才是该心凉的那个人!
许晚之正在看古装剧里必有的民间耍猴戏,突然觉得身上毛骨悚然,紧跟手腕一紧,侧头便见曲孝珏直直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还有些他可能理解错了的愤怒和委屈,好吧,他眼神不行了。
这又是转的哪一出?
挑眉询问的瞧着她,曲孝珏顺势握了握他的手,开口有些不顺:“阿宛,你——”
她几乎想问他是不是想就此抛下自己,然而心中的骄傲是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就只能重重的抓着他的手。
那又沉又复杂的眼神哪!许晚之扭了扭手,忍不住吐了一句:“莫名其妙。”扯她一把,继续向前:“你说话不要总给我说半句,我不是每次都有耐心听的。”
这半笑半真的话更加印证曲孝珏心中所想,只觉心间莫名一抽,霸道的话就吐了出来:“我不管你听不听,只要我跟你每次说话时,你都在。”
除非她真的倒霉到想回回不去,想死死不了!
算命
曲孝珏追了几步,又将他手腕攥在手心:“我说的,你可明白?”
她没有那个空闲去明白!无语的看她一眼,摇摇头:“曲家主,还有一条,不要总说我听不懂的话。”
如此敷衍如此推卸,却还理直气壮。没有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曲孝珏凝起眼执着看去,她那夫君挣手洒然转身,根本没和自己纠结在同一频道上。做为一个妻主,她被无视得很彻底。
好不容易摆脱了某人的爪子,许晚之微微加快步伐与她保持距离,然而前面人头攒动,他一个不妨,堪堪避过一个撞来的大个女人,后脚跟缠住衣摆重心不稳得跌了一跤!
好在她尽力缓住势头没造出太大响动。
“夫君!”曲孝珏才一放手便出现这样的疏漏,声音倏张,曲药曲扇立即飞出隔开众人,她几步赶去,他却自己慢慢起身,若无其事的拂开纠乱的衣裳,拍去灰尘,一步错开自己伸出的手,只在细微处可察出他狠狠的纠结了眉眼,像是有气无处发,平息似地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袖口中的手指,直到步伐渐渐缓慢下来,脸色也终于归于近日所见的冷淡。
“我没事。”走了十多米,许是终于感受到走在身侧之人压抑的气息,他停下脚步,说了一句。
“嗯。”
曲孝珏淡淡一抿,这次却是反应冷淡,示意曲扇曲药一眼,她们立即极有分寸的紧跟许晚之,自己拉出与他的距离,走在前头,一时都沉默下来。
原来银子是要这样使的。
穿过安明大街,她们渐渐流入一条小巷,里头零零落落的散着些小商贩。许晚之往里望了一眼。伸指从曲扇手中抽走一块银子,扔在一个摆着小摊明显工作是算命的老妇眼前,只问一句话:“命有理否?”
那老妇瞄一眼白花花的银子,掀牙一笑,黄灿灿的:“公子自是好命之人,无需命理。”说着伸手接钱。
“胡说!”
许晚之立即抽了手,利落移开几步将那块银子轻放在老妇旁边的一个乞儿身前,扫一眼老妇可惜的眼,几乎还带着赌气的扬声道:“至少他们是真的需要这个